鳳晗妤那頭鬥刁奴鬥得如火如荼，司珩這邊也不閒著。
他直接找到皇帝，談起他跟鳳晗妤的婚事。
“陛下，微臣懇請陛下成全臣與九原侯府九姑娘的婚事。”見過禮後，司珩久久不願起身，跪在皇帝跟前哀求道。
皇帝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幼弟長相極其相似的侄兒，眉端皺成了一個“川”字。
“阿珩啊！”皇帝嘆了口氣，從書桉前起身繞到司珩身前，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向來跟著皇帝貼身伺候的汪福泉即刻會意，用眼色示意宮女，端上茶水果子。
司珩被皇帝拉到左邊的棋桉前坐下，皇帝先拿起一顆白子，朝著司珩笑了笑，“手談一局？”
“恭敬不如從命！”司珩答。
“當初你祖母為了保住祖父嫡出的我，跟你父親引開了追兵，才有朕今日的九五之尊。這些年來，因朕的失察導致你跟你母親在市井顛肺流離十幾年，朕心裡是愧疚的。”
“此事乃惡人所為，如今始作俑者也皆已伏誅，陛下無需過於介懷。”司珩在皇帝放下一子後緊接著跟上一子，邊開口。
皇帝看著他落下的黑子，微微眯起眼眸，“阿珩，儘管你如今恢復了身份，可到底是根基不穩。倘若阿妤沒有鬧出那些個事情來，你們著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說到這兒，皇帝故意頓了一頓，抬眸凝視著司珩。
“倘若你沒有恢復身份，只是殿前司指揮使，那裡跟阿妤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偏生的，造化弄人。阿珩，你是皇族，是堂堂一品親王。你的王妃，亦是正一品的誥命。”
“斷沒有，讓一個帶著孩子的二嫁婦人為正妃的道理。是，阿妤她是姨母的孫女，姨母亦是對朕有恩。可此事關乎到皇室顏面，朕允許阿妤為你的側妃，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阿珩，你要懂得朕的苦心吶！”
“陛下所言極是，但其實阿妤的孩子是微臣的。當年阿妤的清白，也是給了微臣。那時微臣陰差陽錯去了北境參軍，回鄉看望母親時遭了暗算，奪了阿妤的清白。”司珩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眸看向皇帝。
他抿了抿唇，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阿妤是個好姑娘，因為臣的過失，讓她吃了很多的苦。她之所以會被她的嬸孃賣給我的母親，也是因為臣在暗中作梗。而她在嫁進門後，並不嫌棄臣音訊全無，還體貼的照顧臣的母親。”
“過去的種種，是臣虧欠阿妤極多。倘若今日臣連個名分都不能給她，那臣跟忘恩負義之輩有何區別？”
皇帝著實沒有想到，司珩跟鳳晗妤還有這樣的往事，一時間也愣了一下。
半晌的功夫過去後，皇帝緩過神來，“阿珩，即便如此，阿妤也不能當你的側妃。”
“為何？”司珩甚是不服。
“明明一切錯事，皆是因我而起。”
“這便是命。”皇帝很堅定的答。
“只能說，阿妤命中註定如此。你們之間的往事，世人只會看到阿妤是帶著孩子的二嫁之身。至於過程是什麼，沒有人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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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在乎呀，我可以向世人昭告事情的真相，還阿妤一個清白。既然是我的錯，就該由我來承擔。”
“不可。”司珩話剛說完，皇帝立馬拒絕了他。
“你本就根基不穩，倘若再落下一個汙名，日後你讓朕如何重用你？眼下東南辰王餘孽蠢蠢欲動，北境東嶽國又虎視眈眈，為了家國大計，你可不能出絲毫的岔子。”
“你跟在九原侯軍中多年，九原侯世子多次誇你用兵如神，是個好苗子。現下你又恢復了身份，日後朕還得靠你守衛江山。再說了，男兒志在家國天下，你何必拘泥於兒女情長呢？”
“陛下，如果連心愛的人都護不住，臣又有何能能護住家國？”司珩不以為忤的反駁了皇帝。
皇帝臉色略顯不悅，卻還是壓了下去，“朕不是允許她為你的側妃了嗎？”
司珩頓覺得頭大如鬥，他跟皇帝似乎說不到一起去。
若不是對方是他的皇伯父，又是大雍的帝王，他的拳頭早就揮了過去。
他無奈了吐了口氣，腦子飛快的轉了幾圈，總算讓他想到一個好主意。
“陛下，微臣不願意選旁人當正妃，其實也是有苦衷的。”做出一副逼不得已的神色，司珩闇然啟唇。
“此話怎講？”皇帝也被他勾起了興致。
司珩繼續道：“當年微臣在北境戰場曾受過很重的傷，給臣診斷的大夫曾言，臣日後只怕子嗣艱難。陛下您也知道，臣多年來府裡一直是乾乾淨淨的。不少同僚也給臣送過美人，都給臣拒絕了。”
“並非臣不好美人，而是臣有心無力呀！”
“有心無力？”皇帝懵圈了，那豈不是……
“這，如此嚴重的事情，你如何不早些告知朕？來人，快宣太醫。”
“陛下，您這一宣太醫，只怕臣不能人道的訊息，明日就傳遍全京城了。”司珩連忙阻止了皇帝。
皇帝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話。
司珩又道：“去年臣曾陪著阿妤還有母親前去碧落山莊看病，陸莊主給臣瞧過，只怕是恢復無望了。陸莊主的醫術，陛下也信不過嗎？”
聽聞陸清永給司珩看過了，皇帝臉上露出了絕望。
“陛下，阿妤的孩子是微臣唯一的血脈了，難不成，您忍心讓微臣唯一的血脈當一個庶子？”司珩乘勝追擊，一臉苦色的哀求著皇帝。
“哎，造孽呀！”皇帝總算鬆口了。
“也罷，既然事已至此，那為你選正妃的事情就作罷吧。你與阿妤的婚期，如期進行。不過朕聽聞九原侯府跟你退了親，你若想成親，只能靠你自己了。”
“多謝陛下！”司珩馬上面露笑容，跪下來給皇帝道謝。
此時此刻，皇帝看他的目光添了許多悲憫，擺了擺手，“你這孩子，還真是多災多難。遭了這樣的難，你日後……”
畢竟是男人最為重要的事情，皇帝不忍再說下去，揮手讓司珩退了下去。
司珩走的急，並沒有注意到御書房的窗邊站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太監。
他的乖乖，他是聽到了啥，靖宣王居然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