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明月之下，長河流水濤濤。
西川市最有意境的長河湖，一艘巨大的花船在其中遊弋。
巴蜀省最好的樂隊自動請纓，悠揚的樂聲在船上繚繞不絕。
“長青，你做到了！你突破了靈能的封鎖！”康天辰滿臉紅光，他已經忘記上一次這樣喝酒是在什麼時候了。
但他今天很高興，非常高興，甚至比之前與張百忍一起，發現了龍脈的秘密還要高興。
今天，他最得意的學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目標，站上了巴蜀省最高的舞臺，摘得桂冠，並且還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半截入土的舊術徹底盤活。
化作與靈能等價的修行道路。
康天辰搭著李長青的肩膀，舉杯歡呼道：
“日後，你一定可以走出一條與靈能飛昇不同的，全新道路！”
“教練祝你今後的武道之路，一帆風順，登臨巔峰！”
砰！
李長青端著酒杯和康天辰碰杯，透明的酒液揮散，康天辰大笑著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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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少喝點兒吧。”李長青仰頭飲下杯中美酒，無奈地看了眼還要添酒的康天辰。
“你今天都喝多少了。”
“沒事兒，今天我高興，好歹我也是個下位武者，有氣血傍身，這點兒酒還醉不倒我！”
康天辰拉過張百忍，就讓後者繼續給他添酒，兩個中年人相互碰杯，開懷痛飲。
舊術，這是困在康天辰和張百忍心中最深的執念。
從一開始少年的意氣風發，和老師一起探究舊術的奧秘。
他們當時都認為，自己可以為人類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
可隨著研究不斷受挫，就連最後那枚記載了過去修行之路的石碑，也逐漸失去最後的光彩，一直到他的老師去世。
康天辰的心也徹底死了，他搖身一變，成了武館的教練。
寄希望於可以找到一個天縱之才，足以幫他走出一條舊術之路的天才。
但隨著年齡的增加，也一直沒有遇到他想遇見的天才。
康天辰徹底把這個想法埋在了心臟深處。
舊術的位置，也被靈能所佔據。
在康天辰眼中，舊術的路徹底斷了，世間只剩下一條靈能飛昇。
一直到李長青的出現。
他從未想過，自己從人海中無意碰見的少年，會給他帶著怎樣的驚喜。
從青年杯奪冠，再到被確定為靈能失格者，李長青經過的大起大落，讓康天辰再一次重拾起研究舊術的道路。
可他沒曾想，當他還沒有給自己學生提供足夠的幫助時。
李長青率先幫助舊術一脈找到了全新的道路，並且在省賽的決賽上，擊敗所有人，不僅摘得桂冠。
還以無敵的實力，碾壓了巴蜀省的最強天才，白天賜。
徹底將舊術帶上了藍星的舞臺中央。
“長青。”康天辰摟住李長青的脖子，他有些醉眼朦朧。
“以後的武道之路，你打算走多遠？”
李長青端著酒杯，雙眼如漫天星辰般璀璨，腦中禹王一劍斷銀河的畫卷愈發清晰。
“我啊，要走到武道的巔峰。”
“總有一天，我會殺進那群外星人的老巢，告訴他們，藍星是人類的藍星，不是他們可以染指的地方。”
“我還想遨遊宇宙，去看看星空的盡頭還存在什麼。”
“我還想去到玉虛宮，與元始對飲，我還想去到函谷，邀老君論道……”
最後李長青端起酒杯，飲下烈焰，心中默默念道。
我啊，還想去到崑崙，追尋著上古人王的腳步，去參加最偉大的人族大遠征。
康天辰呆了，他從未想過自己學生的理想這麼壯闊。
殺進外星人的老巢，去到宇宙盡頭，還想論道太上，對飲元始？
康天辰抿抿嘴，看著自己學生認真的表情，他明白，李長青沒有說笑。
他真是這樣想的。
“長青！”康天辰鄭重其事地端起酒杯。
“教練祝你早日登臨武道巔峰，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會的，這一天不會遠的。”李長青微笑著回應。
康天辰又給杯裡倒滿了酒，拉著張百忍開始拼酒量。
身旁，孫勝自己拿著一瓶酒獨飲，完全看不出絲毫醉意。
“這次省賽，你不僅沒有出手，甚至連神通都沒有展現，不後悔嗎？”
“不後悔。”
孫勝完全看不出絲毫情緒低落的模樣，相反，他還嘴角含笑。
“我的老師告訴我，如果一個人想要突破自己天賦的終點，那他必然要有一個足夠高遠的目標。”
“咬緊牙關，都難以靠近一步的目標，這才能讓他打破自己的極限。”
孫勝看向李長青，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直到今天，李長青，我才發現你是多麼的妖孽，百年來無人走通的舊術，居然被你生生開闢出全新的道路，就連白天賜都慘敗在你手裡，不愧是武道宗師。”
孫勝徹底服了，他從沒想過，自己第一次見到李長青時，居然就是他唯一一次，實力高於對方的時候。
“我希望你能走得越來越遠，憑舊術成就上位，甚至比肩靈能者。”
“不管何時，我都會一直追趕你的背影的！”
說著，孫勝伸出一隻手，李長青笑了笑，反手握了上去。
“可別掉隊哦，我的速度會很快的。”
“俺也一樣！”
桌子對面，曹峰眼神閃爍，注視著李長青。
“有你這樣強大的對手作為目標，我曹峰的人生必然不會枯燥！”
看著激動的曹峰和孫勝二人，楊志明放下酒杯。
“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既然李兄你擊敗了白天賜，那巴蜀省領隊的位置。豈不是非李兄莫屬了？”
被楊志明一提醒。
曹峰和孫勝二人立馬反應過來。
是了，還有一個月，就是四年一度青州武道大賽。
白天賜被李長青強勢擊敗，那李長青肯定當仁不讓的會被選做隊長。
“楊志明，我記得上一屆省賽，奪冠的隊伍裡最強的，好像也就是一個中位巔峰，甚至還沒有熟練共鳴亞空間。”
“我們隊伍有李長青，那州賽豈不是亂殺？”
楊志明點點頭：
“我之前看過往屆州賽的錄影，最強者基本上都是，剛開始嘗試共鳴亞空間的中位巔峰，偶爾會出現一個天生神通者。”
“不過這屆州賽，既然我們都完成了種子計劃的第二階段，我想在中位階段就掌握神通雛形的恐怕也不在少數，一個省至少有兩三個……”
還沒等楊志明說完，曹峰便大笑道：
“哈哈哈，那些傢伙最多也就和我們一樣，半斤八兩，天生神通者我們打不贏，但他們也打不贏我們的隊長啊。”
“能夠碾壓白天賜，一劍秒殺蔣正言那人渣，上位武者又不會出現在省賽上，我們巴蜀省這次必定奪冠！”
雖然曹峰的話很囂張，但孫勝和楊志明卻都點點頭。
他們齊齊看向李長青。
見此。
李長青身子後仰，靠著椅背，無比自信道：
“州賽冠軍，手到擒來！”
相比於參賽門檻就是上位武者，選手基本每年固定，要過好幾年可能才會有新人入場的全國賽。
州賽，是中位武者最佳的露臉場所。
而州賽的意義，還不止這一點。
四年一度的州賽，將會決定青州各省在未來的資源調配情況。
無論如何，這也是他們必須要爭取的事。
名次每高一位，巴蜀省就能得到青州更多的資源傾斜。
無論是對參賽人員自己，還是他們的後輩，都是至關重要的。
相比於白天賜，李長青這樣，完全無視資源差距的天才。
對於大部分武者而言，資源的多寡將會決定他們成就的上限在何處。
這也是為什麼，相比於決定上位武者位次的全國賽。
州賽的激烈程度反倒要排在第一。
這不僅關乎於參賽選手自身，同樣關乎於他們自身家鄉的發展。
每年州賽，都會有武者為了名次不惜搏命，最後死在擂臺上。
很多時候，連裁判也無法及時制止。
但孫勝他們卻絲毫不擔心，無他，因為他們有李長青。
一個人就足以挑飛青州所有天才。
就在這時，一個巴蜀省武道協會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
“宗師先生，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他的言語十分恭敬，眼神中都充斥著狂熱。
將舊術一路走通，並且廣而告之天下的李長青。
在無數於靈能一道上不得寸進的武者眼中，李長青。
就是神！
是真正的武道之神。
……
西川市中心，最大的廣場上。
無數武者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他們眺望著無人的高臺，等待那位宗師的到來。
“來了，來了！”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響徹夜空。
人們紛紛抬頭，只見天際劃過一道虹光，瞬間便落在高臺之上。
“李長青！李長青！李長青！”
人群譁然。
紛紛用最熱烈的呼喊，來表達心中對高臺上那位宗師的崇拜。
長虹落地，化作一襲白衣。
望著面前黑壓壓一片，將整個廣場完全佔據的人群。
李長青微微一笑，他高舉左手，聲音藉助天地遠遠傳開。
“百年來，舊術一直都是輔助靈能飛昇的手段，過去有無數研究員，有無數武者醉心於此，想要找到一條與靈能飛昇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過隨著近幾十年來，舊術一直邊緣化，有越來越多的武者，研究員徹底放棄了對舊術的研究，他們認為舊術是沒有路的。”
“但在今天，我想告訴所有曾經對舊術寄予希望的研究員，武者們。”
“你們的研究沒有出錯，舊術的確存在一條與靈能飛昇完全不同的道路。”
“這條路不需要你共鳴亞空間，也不需要你天生有著極高的靈能共鳴度。”
“鑽研武道，感悟天地，當你能從天地內，感悟到那一縷炁後，便是各位晉升上位的關鍵。”
星星之火，已然燎原。
相比於靈能飛昇，舊術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所有武者，在中位，下位的時候，都必然要修行舊術。
靈能，只是上位武者和靈能者的專利。
這也是為什麼，藍星武道協會極其擔心李長青將舊術傳播開來。
一旦舊術通往上位的路被打通，那相比於，等到中位巔峰才能觸碰的靈能飛昇。
舊術修行，才會是更多人選擇去走的道路。
舊術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
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順利完成了，李長青望著下方狂熱的武者。
高臺旁側，秦暉站在臺階邊側，看見李長青朝自己遞來目光，他連忙上前，將手中代表巴蜀省隊長的腰片交給李長青。
這是白天賜在今天讓他交給李長青的。
在大量武者的注視下，李長青高舉手中象徵隊長身份的腰牌。
“各位，下個月就是四年一度的青州武道大賽了。”
“明天我將會和隊員們登機前往青州首府，作為巴蜀省的隊長，我一定會把冠軍帶回我們巴蜀省。”
“把青州最好的資源，帶回家鄉！”
相比於西川市線下的狂熱，整個武道論壇更是化作了狂歡的海洋。
【舊術先驅，李長青】
【最偉大的武道宗師】
類似於這樣的標題層出不窮。
在無數困頓於中位的武者眼中，李長青的地位已經高到了極點。
而這場舊術的狂歡，根本不只侷限於巴蜀省。
整個青州都開始了震動。
官方體彩網站，巴蜀省奪冠的賠率赫然一馬當先。
沒有人會認為，擁有李長青的巴蜀省代表隊會無法奪冠，這簡直是降維打擊。
生死人，肉白骨，復活上位武者。
一劍斬落蔣正言，單手擊敗白天賜。
李長青所施展的舊術，帶給武者們的震撼，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範疇。
原來無法接觸靈能，也並非壞事。
而在青州武道大賽討論的板塊中，一個話題高居點贊榜榜首
【真正的武道宗師，非上位不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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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