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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ps:今天卡文了。。思路完全是空的。想了想斷更又有點可惡。剛好先來個防盜,明天想好思路再補上。大家只要訂閱了這一章,等小甲更新了,訂閱章節就會自動更新,不會再次花費訂閱錢的。、

最近卡文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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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漸先到照相館裡穿上德國大學博士的制服,照了張四寸相。父親和丈人處各寄一張,信上千叮萬囑說,生平最恨“博士”之稱,此番未能免俗,不足為外人道。

回法國玩了幾星期,買二等艙票回國。馬賽上船以後,發見二等艙只有他一個中國人,寂寞無聊得很,三等的中國學生覺得他也是學生而擺闊坐二等,對他有點兒敵視。他打聽出三等一個安南人艙裡有張空鋪,便跟船上管事人商量,自願放棄本來的艙位搬下來睡,飯還在二等吃。

這些同船的中國人裡,只有蘇小姐是中國舊相識,在里昂研究法國文學,做了一篇《中國十八家白話詩人》的論文,新授博士。在大學同學的時候,她眼睛裡未必有方鴻漸這小子。那時候蘇小姐把自己的愛情看得太名貴了,不肯隨便施與。

現在呢,宛如做了好衣服,捨不得穿,鎖在箱裡,過一兩年忽然發見這衣服的樣子和花色都不時髦了,有些自悵自悔。從前她一心要留學,嫌那幾個追求自己的人沒有前程,大不了是大學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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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她身為女博士,反覺得崇高的孤獨,沒有人敢攀上來。她對方鴻漸的家世略有所知,見他人不討厭,似乎錢也充足,頗有意利用這航行期間,給他一個親近的機會。沒提防她同艙的鮑小姐搶了個先去。鮑小姐生長澳門,據說身體裡有葡萄牙人的血。

“葡萄牙人的血”這句話等於日本人自說有本位文化,或私行改編外國劇本的作者宣告他的改本“有著作權,不許翻譯”。因為葡萄牙人血裡根本就混有中國成分。而照鮑小姐的身材估量,她那位葡萄牙母親也許還間接從西班牙傳來阿拉伯人的血胤。鮑小姐纖腰一束,正合《天方夜譚》裡阿拉伯詩人所歌頌的美人條件:“身圍瘦,後部重,站立的時候沉得腰肢痠痛。”

長睫毛上一雙欲眠似醉、含笑、帶夢的大眼睛,圓滿的上嘴唇好像鼓著在跟愛人使性子。她那位未婚夫李醫生不知珍重,出錢讓她一個人到倫敦學產科。葡萄牙人有句諺語說:“運氣好的人生孩子,第一胎準是女的。”

因為女孩子長大了,可以打雜,看護弟弟妹妹,在未嫁之前,她父母省得下一個女用人的工錢。鮑小姐從小被父母差喚慣了,心眼伶俐,明白機會要自己找,快樂要自己尋。所以她寧可跟一個比自己年齡長十二歲的人訂婚,有機會出洋。英國人看慣白皮膚,瞧見她暗而不黑的顏色、肥膩辛辣的引力,以為這是道地的東方美人。

她自信很能引誘人,所以極快、極容易地給人引誘了。好在她是學醫的,並不當什麼一回事,也沒出什麼亂子。她在英國過了兩年,這次回去結婚,跟丈夫一同掛牌。上船以後,中國學生打聽出她領香港政府發給的“大不列顛子民”護照,算不得中國國籍,不大去親近她。她不會講法文,又不屑跟三等艙的廣東侍者打鄉談,甚覺無聊。

她看方鴻漸是坐二等的,人還過得去,不失為旅行中消遣的伴侶。蘇小姐理想的自己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讓方鴻漸卑遜地仰慕而後屈伏地求愛。誰知道氣候雖然每天華氏一百度左右,這種又甜又冷的冰淇淋作風全行不通。

鮑小姐只輕鬆一句話就把方鴻漸鉤住了。鴻漸搬到三等的明天,上甲板散步,無意中碰見鮑小姐一個人背靠著船欄杆在吹風,便招呼攀談起來。

講不到幾句話,鮑小姐笑說:“方先生,你教我想起我的fiance,你相貌和他像極了!”方鴻漸聽了,又害羞,又得意。一個可愛的女人說你像她的未婚夫,等於表示假使她沒訂婚,你有資格得她的愛。

刻薄鬼也許要這樣解釋,她已經另有未婚夫了,你可以享受她未婚夫的權利而不必履行跟她結婚的義務。無論如何,從此他們倆的交情像熱帶植物那樣飛快的生長。其他中國男學生都跟方鴻漸開玩笑,逼他請大家喝了一次冰咖啡和啤酒。

方鴻漸那時候心上雖怪鮑小姐行動不檢,也覺得興奮。回頭看見蘇小姐孫太太兩張空椅子,僥倖方才菸捲的事沒落在她們眼裡。當天晚上,起了海風,船有點顛簸。十點鐘後,甲板上只有三五對男女,都躲在燈光照不到的黑影裡喁喁情話。方鴻漸和鮑小姐不說話,並肩踱著。

一個大浪把船身晃得利害,鮑小姐也站不穩,方鴻漸勾住她腰,傍了欄杆不走,饞嘴似地吻她。鮑小姐的嘴唇暗示著,身體依順著,這個急忙、粗率的搶吻漸漸穩定下來,長得妥帖完密。鮑小姐頂靈便地推脫方鴻漸的手臂,嘴裡深深呼吸口氣,道:“我給你悶死了!我在傷風,鼻子裡透不過氣來——太便宜了你,你還沒求我愛你!”

“我現在向你補求,行不行?”好像一切沒戀愛過的男人,方鴻漸把“愛”字看得太尊貴和嚴重,不肯隨便應用在女人身上;他只覺得自己要鮑小姐,並不愛她,所以這樣語言支吾。

“反正沒好話說,逃不了那幾句老套兒。”

“你嘴湊上來,我對你嘴說,這話就一直鑽到你心裡,省得走遠路,拐了彎從耳朵裡進去。”

“我才不上你的當!有話斯斯文文的說。今天夠了,要是你不跟我胡鬧,我明天……”方鴻漸不理會,又把手勾她腰。船身忽然一側,他沒拉住欄杆,險些帶累鮑小姐摔一跤。同時黑影裡其餘的女人也尖聲叫:“啊喲!”鮑小姐借勢脫身,道:“我覺得冷,先下去了。明天見。”撇下方鴻漸在甲板上。天空早起了黑雲,漏出疏疏幾顆星,風浪像饕餮吞吃的聲音,白天的汪洋大海,這時候全消化在更廣大的昏夜裡。襯了這背景,一個人身心的攪動也縮小以至於無,只心裡一團明天的希望,還未落入渺茫,在廣漠澎拜的黑暗深處,一點螢火似的自照著。

從那天起,方鴻漸飯也常在三等吃。蘇小姐對他的態度顯著地冷淡,他私下問鮑小姐,為什麼蘇小姐近來愛理不理。鮑小姐笑他是傻瓜,還說:“我猜得出為什麼,可是我不告訴你,免得添你驕氣。”方鴻漸說她神經過敏,但此後碰見蘇小姐愈覺得局促不安。船又過了錫蘭和新加坡,不日到西貢,這是法國船一路走來第一個可誇傲的本國殖民地。船上的法國人像狗望見了家,氣勢頓長,舉動和聲音也高亢好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