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連微信都隨緣回的人，朋友圈這種東西，溫然是壓根兒就不會看的。
不看，就意味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和獅虎說了幾句話的事兒被編排成了什麼樣。
打發走了鬱崇，溫然回到觀眾席坐下。
她靠著椅背，長長的舒了口氣。
溫韜滿眼小星星的看著她：“姐姐，你好厲害啊！”
溫然眼睛都沒抬一下：“哦。”
她這寵辱不驚的模樣使得溫韜愈發佩服了。
小包子雙手捧心，看著她的眼睛裡光芒四射。
溫然坐了一會兒，突然看向他。
溫韜幾乎瞬間坐直了身體，一副隨時要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
“怎麼了姐姐？”
“你是渴了嗎？”
“你想喝什麼？我去給你買呀！”
溫韜格外殷勤，彷佛能給溫然買瓶水也是無上榮光。
溫然搖了下頭，側過身，把腿搭在了扶手上。
她說：“別亂動哦，踢到你我不管。”
溫韜：“……”
所以姐姐只是看中了他們之間的座椅扶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難道不比扶手好看嗎？
不比它軟嗎？
不比它吸引人嗎？？？
嗯……
他對姐姐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溫韜往旁邊挪了挪，拍著自己挪出來的空地兒對溫然說：“姐姐，你可以踩在這兒。”
溫然閉目養神：“公共座椅，要有道德。”
但凡是家裡的，她早就踩了！
一直坐著，腿很累的！
溫韜聽著她的話，佩服之色更濃。
看！
他姐姐！
多有公德心！
他們倆一個閉目養神，另一個滿眼崇拜，全沒注意到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都漸漸變了。
舞臺上的節目無人再有心情理會，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溫然身上。
溫然枕著自己的胳膊，腦袋瓜一點一點的打瞌睡，那些嗡嗡聲成為了最好的催眠曲。
一旁的弘川瞥見溫然在睡覺，忙不迭的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溫然睡得更香了。
就在最後一個六年級學生的鋼琴獨奏結束，主持人禮貌請出鬱崇來指教幾句時，觀眾席上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抗議聲。
“不行！這種人不配指導學生！”
“跟他學什麼？我寧可我家孩子一輩子平庸，也不能讓他學那些令人不齒的做派！”
“一個賣藝的罷了，道德都沒有的人，憑什麼被稱為藝術家？？？”
溫然被突然變大的聲音嚇醒了。
她滿臉茫然，皺著眉毛看向身後那些義憤填膺的家長，問：
“結束了嗎？”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軟軟的。
溫韜已經從別人的議論聲中瞭解了些許，他朝溫然搖著頭：“不是的姐姐，你別說話，好像是鬱崇爺爺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兒。”
溫然：“？？？”
不道德？
騙徒弟練琴算不算？
如果算的話，那鬱崇不僅是不道德，他那就是缺德了！
溫然打了個哈欠，清醒了些，看向剛剛站起身，拿著麥克風不明就裡的鬱崇。
觀眾席上的抗議聲猶在繼續，甚至愈演愈烈。
鬱崇終於皺起了眉頭，他握緊麥克風，擰眉道：“不知老朽做了什麼有違道德的事，還請諸位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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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沒有半分心虛。
溫然滿臉八卦的看著，嘴角的笑都濃郁了幾分。
嘿嘿嘿，不管是什麼瓜，她都愛吃！
正想著，弘川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夫人，您母親的電話。”
溫然失望的“哎”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然然，你在哪兒呢？”
柳姿聲音急切，語速都比往日快了許多。
“嗷，您等等哈，我吃瓜呢！等會兒再說！”
溫然比她更急，應了一句後便把手機往弘川手裡一丟：“你幫我聽一下。”
弘川：“……”
他這秘書當得是真的到位！
連老闆岳母的電話都要幫忙接聽了！
弘川心中無奈，卻還是趕忙把手機貼到了自己耳邊：
“溫夫人您好，我是司先生的秘書弘川。夫人正在陪溫韜小少爺一起參加藝術節，有些走不開，您若有急事可以先與我說，我會儘快轉達給夫人的。”
柳姿愣了片刻，立即說：“你現在立即帶然然和小韜離開學校，有人拍了汙衊然然的影片，具體情況尚不清楚，不能讓然然繼續留在那兒！”
她說得很清楚，但弘川卻沒能說清楚。
禮堂裡實在是太吵了！
不過……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把鬱崇的“罪狀”說了個完全。
“你一把年紀了還對溫家的小丫頭動手動腳的，你要不要臉？”
“欺負溫然丫頭才從鄉下回來沒見識是吧？”
“隨手就能拿出來首飾送女人，你果然是早有預謀！如果不是溫然，你打算給誰？不會是小孩子吧？”
“還帶著溫然往暗處走，你藏的是什麼禍心？”
“溫然不懂事，一時被你忽悠了也不是沒可能，但你呢？你也不懂事？”
溫然：“……”
她這是……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鬱崇也是皺緊眉毛，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之前這些家長看自己時還滿是恭維尊敬，這轉眼間，一個個的就都換了張面孔？
而且，他們這些話雖然明面上是衝著自己來的，但話裡話外，可都是擠兌溫然的。
鬱崇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他看了眼溫然的方向，瞧見自己的小徒弟一臉懵逼，他只能清了清嗓子，自己開了口：
“我想你們是誤會了，然然是……”
“你還敢叫得這麼親密！”
“你們怕是早有苟且吧？”
“呵，也難怪，我就說溫然一個鄉下丫頭哪來的這麼好的本事，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吧！”
鬱崇被一陣搶白，氣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他搖著頭，想說話卻根本就插不進去嘴，嘴唇都開始輕輕顫抖了。
溫然回過神來，瞧見鬱崇這一世英名即將毀於一旦，她默然片刻，站了起來。
溫然難得利索的走向鬱崇，從他的手裡拿過了麥克風。
大抵是礙於溫家，又有司策在背後撐著，這些人沒敢在溫然面前繼續說這些難聽話。
不過他們看著溫然的眼中都帶上了戲謔的笑意。
鬱崇如何他們並不關心，他們當然更想要看到溫然的名聲毀得乾淨徹底啊！
現在眼饞司家大少奶奶位置的人可比以前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