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的手隔著塑膠手套貼在塗荼的小臉兒上。
她笑得彎了眼睛，語氣輕鬆又溫柔：“這你可真是想多了，在我手裡，想死才不容易。”
塗荼眨巴著眼睛，暗澹的眸子裡漸漸升起了希冀。
溫然說著，給小姑娘掖了掖被角：“乖，別害怕，明天我給你拿糖吃好不好？”
塗荼輕抿著唇，緩緩點頭。
“謝謝姐姐。”
溫然的視線飛快的在儀器上掃過，記下數值後她輕捏了下塗荼的臉蛋：“我還得去看看別的叔叔阿姨，你自己乖乖睡一覺可以嗎？”
塗荼格外乖巧的點頭，只是看著溫然的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留戀。
溫然輕聲保證：“明天一大早，你睡醒了我就過來。”
“嗯。”
塗荼松了口氣似的，鬆開了緊攥著被角的手。
臨出門前，司策聲音不大不小的問：“她怎麼樣？”
“沒事兒，小孩子照顧不好自己，放在ICU是對的，別挪她出來了，也免得她被別人吵到。”
溫然輕笑著。
他總是知道她需要什麼。
病房的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吵雜。
溫然輕嘆了口氣，眼中帶著抹無奈。
司策擁著她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這才問：“你還好麼？”
“沒事的。”溫然搖搖頭，問柯羅羅，“給她照過ct麼？”
“嗯？”柯羅羅疑惑皺眉，“怎麼了？”
“這孩子有腦腫瘤，不大，但形狀不太好。”
柯羅羅：“……”
西醫開處方做檢查，往往都是在病人有症狀後的針對檢查，這也正是很多病症發現便是中晚期的原因。
但他知道，左堯把脈的時候可以摸出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對身體產生影響的腫瘤，只是他不知道，溫然竟然也有這樣的能耐。
他常年在Y國，與溫然接觸不多，雖聽說小師妹是個天才，但怎麼都沒有實打實的親眼見到更震撼。
溫然說：“我摸得可能不太準，先給她檢查一下吧。”
柯羅羅點頭應下，對自己的學生說：“去，給她安排個明天的腦ct。”
老師侄看溫然的眼中不禁多了抹懷疑。
把個脈而已，能看出來腦部有腫瘤？？？
不可能的事兒吧！
而且，那個小姑娘這幾天的病歷都是他親眼盯著的，根本就沒有任何腦腫瘤的症狀。
他很想質疑一下，但一想到師侄圈裡流傳的“無條件支援小師叔一百項法則”，他還是老實的轉身離開，去安排塗荼明天的檢查。
柯羅羅又問溫然：“她的情況如何？能治麼？”
溫然點了下頭：“小問題，我去開個藥方。”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不過這是給她的，我得按著每個人不同細調一下。”
這次不僅柯羅羅皺眉，就連司策的眉頭都擰了起來。
的確，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同，所以用的藥也會有所不同。
溫然的意思是，這一整個醫院的人，她都得挨個兒看過才能開方子？！
別說她這小身子骨了，換個鐵人三項運動員來都扛不住吧！
像是知道司策在想什麼，溫然趕忙回頭對他說：“輕症的病人不用我挨個兒看的，你可以跟媽媽說，這次疫病沒有那麼嚴重，讓她放心吧。”
司策聽了前半句話，這才松了口氣。
他揉了揉溫然的頭，隔著防護服，他摸不到她柔軟的髮絲。
他收回手，拿過平板電腦：“你說藥方，我記。”
溫然坐到長椅上，思索片刻後開始一個個報藥名。
司策記得格外迅速，連一絲停頓都沒有，也無需溫然重複。
柯羅羅看著他們倆，心中感嘆不已。
司策這簡直了，比最最最貼心的秘書還要體貼啊！
司策記完了藥方，把平板電腦遞向弘川，又朝溫然伸出了手。
溫然卻沒抱住他，而是說：“我覺著吧……這種時候你給我推個輪椅來真的更方便。”
司策：“……”
“我這可真不是懶，來來回回的多折騰啊！你也累對不對？那個輪椅來，省時又省力！”
“……弘川。”
五分鐘後，溫然終於如願以償的坐到了輪椅上。
不僅有輪椅，弘川還給她拿了毛毯和她的雲朵小抱枕。
溫然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毛毯，懷裡抱著雲朵抱枕……
比病人還像病人。
或許是因為她發現這次疫病情況不嚴重，她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進到下一間重症病房，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的精神也不佳，狀況與塗荼很類似，不過成年人的抵抗力好些，瞧著精神比塗荼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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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溫然，他的眼中勾起了一抹疑惑。
“這……是需要我挪出病房嗎？我感覺自己好些了，我去普通病房也可以的。”
溫然的額角落下三道黑線：“……我是醫生。”
“呃……”
“呵呵呵……”
“您辛苦了！”
雖不合時宜，溫然還是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兇巴巴的伸出手：“手腕給我！”
男人哦了一聲，忙不迭的把自己的手腕遞了過去。
溫然把過脈，收回手後點點頭：“衣服脫了，給你扎兩針。”
男人：“？？？”
不多時，病房裡傳出了男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深切的知道了，針灸竟然這麼疼！
他也知道了，這個坐輪椅的醫生，她不僅能站起來，她的手勁兒還特別重！
針灸過後，溫然拿出個馬克筆，在男人的胳膊上畫了幾個小圈兒。
“沒事兒的時候按一按這幾個穴位，每個穴位一次最多按十五秒，擱兩個小時按一次，每天五次。”
“自己覺得沒力氣的話，就按鈴叫護士來幫你。”
男人連連點頭：“好好好……我覺得我好多了。”
溫然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沒一會兒，男人就捂住了肚子：“那個，我、我想……”
“哪就能好得這麼快了？扎這幾針只是讓你暫時覺得舒服些。好好養著吧，不舒服隨時按鈴。”
溫然坐回到輪椅上，揮揮手：“下一個。”
男人微張著嘴，看著毫無留戀離去的溫然，忍不住詢問：“柯醫生，這位到底是什麼人啊？”
柯羅羅一聳肩：“國手左堯知道吧？這是家師的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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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質疑，我的一個親戚真的是中醫給把脈發現的腫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