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試試這套吧？我瞧著挺適合你的。”
柳姿拿著一套粉嫩嫩的蓬蓬裙禮服在溫然身上比著。
溫然皮膚白，穿什麼顏色都好看，這粉嫩嫩的模樣，與她這崽崽似的小公主氣質特別搭。
溫然都著嘴，泫然欲泣：“我已經試了三套了，您要不從那仨裡選一個？”
柳姿一臉的理所應當：“選什麼啊？穿著都好看，都買了啊。”
溫然直接拽住了她的衣角：“那都有三套了，咱要不不買了？我知道個溫泉酒店挺不錯的，有這時間去泡個溫泉不好嗎？”
柳姿微怔，旋即便笑出聲來了：“你這小姑娘家家的，買衣服還沒有泡溫泉對你吸引大？”
溫然點頭：“的確沒有。”
泡溫泉吶！
多舒服呀！
泡好了再按個摩，舒坦得一批！
逛街能幹啥？
走路、買衣服、走路、走路、走路、買首飾、走路、走路、買包包……
擺明了是花錢買罪受嘛！
是網購平臺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了？
還是以逛街的名頭出來減肥？！
前者她有飼養員，網上沒有的飼養員可以去買；
至於後者——她又不胖！就算胖了，那也是她辛辛苦苦長出來的肉肉，憑什麼減！
柳姿看著溫然眼底的淚花，有些哭笑不得：“真的不想逛了？這才半個小時。”
溫然：“半個小時我就試了三套衣服，您不覺得這個頻率和運動量都過於高了嘛？”
柳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無奈的拍了拍溫然的頭，把手裡的那件禮服也遞給了櫃姐：“這四件都包起來，再配四雙鞋子和手包。”
“好的！”
櫃姐笑得像朵花。
半個小時就賣出了這麼多東西，她開心到飛起了！
柳姿拉著溫然的小手去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就地癱倒的溫然，她問：“真的要去泡溫泉？”
溫然轉回頭，很認真的回答：“其實回家泡浴缸也挺好的，然後就能直接睡覺了！”
看著她這慵懶且嬌憨的模樣，柳姿嘴角的笑就沒落下去過。
放她回家實在捨不得，柳姿說：“那還是泡溫泉去吧，剛好給你做個皮膚護理。”
她說完便轉身看向了錢管家，示意他去安排。
溫然沒意見，只要不讓她繼續逛街，去哪兒歇著她都無所謂！
柳姿帶溫然去的溫泉酒店就在市區裡，這邊的水是從郊外的天然溫泉引進來的，散發著澹澹的天然硫磺味兒。
溫然頭上頂著塊涼絲絲的毛巾，閉著眼睛靠在溫泉池邊，舒服的長舒口氣：“呼~”
柳姿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想過無數次，自己和溫然在一起的時候會做什麼。
她不是沒與女兒相處過，與溫柚在一起時，逛街、下午茶、歌劇話劇……總有事情可做。
但絕對不包括趴在泉水裡癱著。
她伸手捏了捏溫然滑嫩的小臉兒，說：“你小小年紀，怎麼會喜歡這麼養生的活動呢？”
溫然合著眼睛，由著她揉捏自己。
柳姿保養得宜，手軟軟的，被她捏著臉也蠻舒服的。
不難受，就也不用掙扎了。
她回答：“我的人生態度就是找個舒服的地兒，躺平，別亂動彈，別為難自己，也別累著自己。”
柳姿的額角落下三道黑線：“……”
這一刻，她感覺溫然隨時有可能告別紅塵落發出家！
柳姿深吸了口氣，想要掰一掰她的三觀：“然然，人活著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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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歪頭看向她，水汽氤氳中睜開了她那睿智的大眼睛：
“就算游到了最上游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就活這幾十年？把自己累得半死，為的仍舊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我現在就很快樂啊，去爭去搶，把自己累得半死還要冒特別大的風險，何苦來哉？”
“百舸爭流雖然聽上去挺上進的，但是這過程中有多少人會船毀人亡？那就連幾十年都活不了了！”
柳姿，沉默了。
她看著溫然，感覺自己看的不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而是個頭頂光環的智者！
溫然朝她笑了：“您現在擁有的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多得多了，就算現在您把公司賣了，剩下的錢也夠你們豐衣足食的活好幾輩子了吧？”
柳姿：“……”
感覺自己快要被說服了是怎麼回事？！
溫然又閉上眼睛，靠回到了池邊。
溫熱的泉水包裹著她的身體，帶走了那些許的疲憊。
她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
柳姿看著她，水汽在她的臉上凝結，給她原本就白嫩的皮膚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珠。
總感覺她和他們就不在一個意識層面，這超脫得……
不拽著她點兒，是不是要原地飛昇成仙了？！
柳姿剛甩了甩頭，想要用自己一直以來揹負的責任喚醒自己，不要讓自己和溫然一起躺平，就聽到她慢悠悠的開口念出句詩來：
“一朝千金襯，雨過青苔痕……吶~”
柳姿琢磨了半天，問她：“這詩，誰寫的？”
溫然眼睛都沒睜：“啊？這算詩麼？我有感而發而已啊！”
她的確是有感而發——
往死裡拼有啥用呢？能改變什麼呢？雨後照樣會有青苔，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還不如一場雨嘛~
沒想到卻因為自己太過於放鬆，沒注意就熘出嘴邊了。
柳姿瞠目結舌！
她現在就只想把這小丫頭拎起來，把她從躺平的人生態度裡揪出來！
她想到了那幅畫，又聽到了這句“有感而發”。
就這才華，不應該上交給國家？！
哪怕讓她去宣傳下交規效果都能比別人做得要好吧？
讓她這麼躺著，就是對世人的不負責啊！
但是——
她看看溫然，又看看自己。
算了，先躺會兒，畢竟溫泉很舒服，泡完再說吧！
柳姿也閉上了眼睛，輕吐出口氣來。
她們倆躺得都很舒服，根本不知道此時的門外，溫柚剛和她的塑膠姐妹團一起下了車。
停車場裡，溫柚一眼就看到了柳姿的車。
她眼前一亮，笑著說：“我媽媽也在呢，好巧呀。”
塑膠三姐妹頓時便激動了：
“阿姨也來了？”
“一直都想要拜訪阿姨呢，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
“柚柚，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向阿姨問個好？”
溫柚瞥見了車子裡滿滿登登的購物袋，心中略有些疑惑。
媽媽去逛街，怎麼還會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