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管家在看到溫柚的時候，表情略微有些僵硬。
他旁觀者清，溫柚這些天來的變化他看得很明白。
現在要是被溫柚看到柳姿和溫然一起泡溫泉……
指不定又要鬧出來什麼動靜兒呢！
於是，錢管家攔住了溫柚。
他笑著說：“大小姐，夫人在招待朋友，要不……”
溫柚立即懂事的點點頭：“媽媽在忙的話我就不去打擾了，如果媽媽那邊結束得早，錢伯您要告訴我呀。”
“大小姐放心，來，我給您和您的朋友安排吧。”錢管家有些急切的想要把她們帶走。
柳姿和溫然已經泡了快半個鐘頭了，隨時都有可能出來的！
溫柚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點點頭就招呼著她的塑膠團跟著錢管家走了。
錢管家的運氣相當不錯，等他安置好了溫柚他們再回來這邊，柳姿和溫然還齊刷刷的躺平著。
錢管家敲了敲門：“夫人，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要不先安排spa？”
溫泉泡得太久了對身體也不好，她們倆這一副忘卻了時間的樣子，錢管家可不能不管吶！
柳姿從平靜的心境中睜開眼睛。
剛才那段時間，她的心平靜到了極致，甚至就連腦海都是空白的。
什麼都沒想，什麼都不用想，輕鬆無比。
這樣的放空狀態，她已經二十幾年沒有過了。
轉頭拍了拍溫然的頭，她一身輕鬆：“然然，起來了，咱們去做spa。”
沒有回答。
柳姿轉過頭，發現——
他們家的這個智者，睡著了。
嗯……
呵呵，小問題，都是小問題！不算事兒！
柳姿揉捏著溫然的臉：“然然，醒一醒。”
“呼~呼呼~~”
“你……”
柳姿皺著眉毛，按住溫然的脖子，試探著她的脈搏。
嗯，一切正常，略微有些快而已！
她看著死活叫不醒的溫然，哭笑不得。
突然又想起來之前帶她回家時，他們說叫不醒的事情了。
的確是叫不醒啊！
柳姿輕嘆了口氣，索性也不喊她了，叫了個女服務員一起，她們倆一起把溫然從水裡撈了出來，擦乾身體把她塞進了被窩。
服務員還有些擔心：“夫人，您確定小姐這樣沒問題嗎？要不還是打120吧！”
柳姿系著浴袍帶子，笑著說：“不用。”
說著，她往溫然的懷裡塞了個抱枕。
果然，溫然感覺到懷裡的柔軟，立即調整了下睡姿，把抱枕抱得更緊了些。
服務員：“……”
所以真的是睡著了麼？？？
他們這麼折騰都沒醒，這溫夫人的女兒……還真是不一般啊不一般！
服務員問她：“夫人，要先給您安排spa嗎？”
柳姿擦了擦頭髮，搖頭：“不用，你們先出去，我有需要再喊你們。”
“好的。”
服務員離開了。
柳姿坐到床邊，低下頭看著溫然的睡顏。
小丫頭睡得很熟，小嘴輕都著，剛泡過溫泉，皮膚白裡透紅，分外可愛。
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眼角漸漸溼潤了。
過了一個來小時，溫然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大眼睛裡沒有了往日的平靜澹漠，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懼意。
柳姿一直看著她，她眼睛裡的驚恐被她看了個滿眼。
“然然？做噩夢了？沒事沒事，媽媽在。”
柳姿把她抱進懷裡，摸著她的頭安撫著。
這懷抱不是溫然熟悉的，卻也有些暖。
溫然愣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把下巴搭在了柳姿的肩頭。
柳姿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乖寶，沒事了沒事了，不怕啊。”
她的安撫似乎很有效，溫然緊繃著的肌肉漸漸放鬆了下來。
終於，她輕輕地吐出口氣，靠在柳姿肩頭的動作也隨意了些。
感覺到懷裡小丫頭的變化，柳姿的眼睛更紅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
好像有什麼缺失了很久的東西被彌補上了。
溫然輕聲說：“我沒事了，您別緊張，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柳姿揉揉她的髮絲，拿了杯水遞給她問：“什麼夢？怎麼嚇成這樣？”
溫然喝了口水，滿不在意的隨口說：“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從小到大都愛做噩夢，也習慣了。”
柳姿的鼻子頓時就酸了。
從小到大就愛做噩夢？
這是……
是因為沒有媽媽在身邊的緣故吧？
她不自覺的就把所有的鍋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溫然喝完了大半杯水，抬頭就看到了柳姿紅著眼睛看著自己。
溫然：“！！！”
這是要幹什麼？！
她立即說：“我只是有點兒神經衰弱而已，真的！不嚴重的！”
柳姿滿臉心疼的坐回到她身邊，把她手裡的水杯接過放到一邊去。
“然然，媽媽……對不起你。”
溫然看著她的眼睛，瞬間沉默。
她分得清真情假意。
她看得出，柳姿現在是真的滿含虧欠。
與最初見面時的生疏和利用不同，現在的她……對自己竟然帶著一絲討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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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抿了抿唇，遲疑良久之後還是小聲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突然了……我、我接受不了。”
“我知道，”柳姿點著頭，“沒關係的然然，我們慢慢來好嗎？”
她知道，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對她來說是，對溫然來說也是。
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相處，可以漸漸地熟悉彼此的存在。
溫然看向她，眼神終於不再躲閃。
她輕輕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您也別對我報太大的希望，我不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倒也不是不行，關鍵是懶。
柳姿：“……”
可能她家女兒對自我的認知不太透徹？
她還想怎麼樣？秀翻蒼穹？？
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點著頭，答應了：“好，只要你開心，我對你沒有要求。”
她已經虧欠她夠多的了。
如果她就真的這麼想要躺平，那就躺著吧。
溫然聽了這話不禁長舒口氣，笑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對柳姿笑。
柳姿正感嘆著溫然笑得漂亮，錢管家敲響了房門：
“夫人，柚柚小姐出事了！您快來瞧瞧吧！”
【明天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