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呢?又是一夜彷彿永不停息的斑斕夢境過去,楚凡涼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當然可以把事情全部歸結於強迫,但在內心深處他清楚自己深深的著迷著這個職業,過程與回報,當然,還有代價。
收拾妥當,楚凡涼直接奔著馮記的店趕去。
無非是又一次的刺激,憤怒還有剝奪。
沒什麼值得一提的。
…………
“你好,歡迎光臨。帥哥,要買點啥?”
楚凡涼有點發愣,眼前這個一臉熱情的中年女人高高鼓起的肚子告訴他,這是個孕婦。
“額,您好,請問,你是老闆嗎?”
“對的,有什麼事嗎?”老闆娘發現楚凡涼的目的似乎並不是買東西,明顯冷淡了許多。
“嗯,我是警察,來是想問一下這段時間咱們這兒的幾起命案,有什麼可以瞭解的嗎?”
“沒有,怎麼,你覺得跟我有什麼關係?特意來問我?”
楚凡涼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以及展開,但是這種情況他確實沒想到。
“額……是的,我們在屍體的身上找到了這個。”楚凡涼說著掏出了那張仍沾著血的名片。
楚凡涼喜歡那種處罰罪人的感覺,作為一個年輕人,雖然過程有點危險,但是很酷不是嗎?
但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是眼前這樣。
“這樣啊,但這能代表她們從我這裡買過東西,不是嗎?”老闆娘皮笑肉不笑。
她有問題的,她怎麼知道是她們,我只拿出了一張名片。所以呢,怎麼辦?
“額,您丈夫在嗎,我有一些問題想當面問問他。”
這會毀掉一個家庭,她為什麼不說?
“呵,他呀,他一直都在呀,跟我來吧。”老闆娘挺著大肚子搖搖晃晃的朝屋裡走。
一路跟著老闆娘上了二樓,楚凡涼發現這房子遠比自己從外面看上去的大。
“喏,那個屋裡就是。”老闆娘衝著一扇門努了努下巴。
“好,謝謝了,您去歇著吧。放心,
就是問些問題。”楚凡涼試著解釋和安慰。
老闆娘卻只看著他笑,很冷的笑。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楚凡涼的預想,這算什麼?現在最好先回去,等到晚上在悄悄摸進來。
但是不行,時間來不及了。而且,如果真的是她的丈夫做的這一切,那她……
楚凡涼沒由來的有點慌。
心中雜亂的想著,楚凡涼隨手開啟了門。抬頭看了一眼屋內的場景,他全身聳然一驚。
錯了,全錯了!
突然意識到什麼,楚凡涼剛想回頭,腦後卻傳來一陣熟悉的劇痛。
不,別這樣,別又來……
楚凡涼的身體應聲軟軟的倒下去,在失去意識前,他的腦海中不停的迴盪著最後所看到的場景,門後的場景。
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的地方插滿了管子……
…………
楚凡涼醒了,不用睜眼,不用動,他就知道在這種展開下他肯定又是全身被捆住,兇手絕對是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他醒過來好展開下一步的動作。
這些都不重要,楚凡涼在懊惱的是他想錯了。當他看到老闆娘丈夫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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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僥倖,沒有逃避,老闆娘就是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即便她懷孕了,她也逃不過成為楚凡涼的一個訂單目標。
想到這裡楚凡涼痛苦的不想睜眼,並不想面對這一切。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很好,但她肚子裡的嬰兒怎麼算?
楚凡涼沒有確切的證據把這一切推給警察。或許警方在搜尋了這屋子之後會逮捕老闆娘,她會在監獄裡生下孩子。他的父親很明顯沒有撫養能力,事實上,如果除了老闆娘再沒其他親人照顧的話,他也離死不遠了。
然後政府把他帶去孤兒院,運氣好的話會被收養,但這於事無補!
這個幼小的生命在他母親犯下這種種瘋狂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每個孩子都應有的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無論怎樣也無法挽回。
楚凡涼一直不想承認的就是這樣,他不想確定
老闆娘做了這一切,因為這會讓每個與之有關聯的靈魂受折磨。
收回思緒,楚凡涼強打起精神面對眼前的一切。
他發現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周圍很黑,對的。
被捆住了,對的。
但……附近似乎沒人呀……
所以只是把我捆起來然後關起來嗎,甚至我可能並沒有移動過,這可能還是我之前看的那間屋子。
楚凡涼輕輕喚了一聲紅袖,微風吹過,手腳上的束縛感頓時消失。撕下嘴上貼著的的膠帶,楚凡涼慢慢的站起身,順著牆壁摸索著電門的開關。
他並不怕被發現,發現了又能如何,以他和紅袖的實力,對付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都綽綽有餘,眼下只有一個孕婦,實在沒什麼可小心的,更多的則是纏繞在楚凡涼心底濃郁的悲哀。
順利的開燈,昏黃的燈光下,楚凡涼再一次見到了老闆娘的丈夫——空氣中一系列惡臭的來源。
幾乎沒有呼吸聲,有的只是身邊機器運轉的低沉嗡嗡聲。
就像一張褶皺皮貼在一具細小的骷髏上。
沒有意識,或者說沒有反應。
楚凡涼覺得這個時候還是電鋸在手的話會比較安心,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一直揹著的行頭不見了。
壞了,孕婦不可怕,但什麼人拿個電鋸也都會危險多了。
楚凡涼並不急著出去,一個正常的人墮落至此決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的。這會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而且需要一個誘因。他想找到這個誘因,第一次,他並不是很想完成這個訂單。雖然還沒有進一步更新,但他猜得到。
男人的頭偏向一側,楚凡涼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張破舊的梳妝檯,上面除了平常的梳子髮卡,口紅眼影之類的以外,使用者騰出了很大一片空間擺放著各種型號的針和線。
血跡斑斑,針上幾乎看不出金屬的本色。
開啟梳妝鏡下面的抽屜,是一本泛黃,邊緣翻卷的筆記本。
楚凡涼翻開,彷彿開啟了一個滿是痛苦與絕望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