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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亂軍之計

祭祀了同袍的九真將士們,再一次出征了。這一次是收復失地,是追逐殘兵。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除開留在九真城那些受傷嚴重的軍士還有一些必要的守衛,剩餘的一千人就唱著遠古的歌謠,踏上的收復故土的道路。

從山上下來的馮君巖沒有再去看一眼那些婦孺,就加入了正在集合誓師的隊伍,鄧問已經在等候他們多時了。那些女子的會被如何安排他管不到,也不用去想了。如果他還能活著回來,而且那些人還在等待的話,他或許會真的履行自己的諾言,把這些可憐的人帶回馮家莊。可是這一次就連他也不知道他到底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一千多人的隊伍去收復兩個郡,一千多人的軍士去面對數萬大軍,去面對一個國家。馮君巖每次想到這裡都覺得很可笑,他們是勇士,可是他們不是神仙,僅憑一千多人怎麼可能完成這個任務,想想都可笑。前算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千多年後特種兵,一個個以一敵十,也不可能僅憑他們這些人就收復兩郡啊。班超這麼厲害,是因為他的背後站著整個大漢,西域那些小國被打怕了。而我們這些人呢?人家會老老實實的等著我們去接收嗎?這根本就是去送死好嗎?可惜不管他怎麼想,校尉和郡守決定下來的命令,他們這些人只有執行,只能執行。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紛紛。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習慣是一種讓人害怕的行為,他會在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你的世界觀,人生觀還有價值觀。曾經讀起來浪漫的詩篇,抑或說為那個能活著回來的人感到慶幸的心情,如今現在再一次讀來,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體會。年輕時被徵召的人,老了回到家,可惜已經家破人亡,這是多麼的悲哀。可是現在馮君巖才發現,臨死前還能見一眼家鄉,比起那些還沒有老去就已經家破人亡的人來說,他們到底還是幸運的,至少我們不用客死他鄉,到底是落葉歸根了。而他們這些死在他鄉的人,才是真的可悲。

連軍士也算不上的青壯,是沒有任何條件可以享受的。隨著行軍開始遠離九真城,四周開始再一次的荒涼起來。濃密的荊棘,高大的樹木,低矮的丘陵。路上時不時地就會發現一些土人遺落下來的衣物,一些被狼或者什麼肉食動物啃光肉的骨頭和人的腦袋,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說著這條路上的危險與血腥。儘管已經是深秋,可是交州酷熱的天氣還是讓一群已經連續廝殺數日的漢子,一個個累成狗。不僅僅渾身溼透,看起來就像是再不休息就得渴死在路上的沙漠旅行者。

鄧逸並沒有前來,他留在了九真城與張輝處理著戰後的事餘,所以這一千多人現在全部都歸謝青指揮。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收復故土這個名聲而去送死的,開始的時候也有人不服,他們認為人太少了,要等朝廷的大軍來了之後再繼續進軍。可是提出意見的人,直接被謝青給砍掉了,再蓋上了一個動搖軍心的帽子之後,再也沒有人說什麼了。

謝青帶著僅剩的二百多騎兵一直跑在前面,帶著這近千的軍士向著九德前去。馮劉兩家只剩四人了,所以沒有人再來幫馮君巖扛東西,沒有人會再來體諒一下他,更沒有人關心他是不是只是一個孩子。那些騎著馬在監督的騎兵只會冷冷的坐在馬上看著你,要是跟不上,迎接你的就只有那冷冰冰的抽在臉上、身上的馬鞭,甚至是惡狠狠地一腳。

一路上馮君巖他們也遇到了幾股落單的土人,正一步步的往林邑方向前去。這些人都是昨日潰敗之時逃入林中的倖存,潰敗之後已經找不到自己的首領,林中又沒有出路,而呆在本地等晉軍來了又只能等死,只能各自組成一個小團體,沿著大路,想要踏上回家的路。沒想到謝青帶著騎兵追了上來,還沒來得及逃命就被謝青砍於馬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九真到九德之間,比交州內部還要荒涼,自始皇帝置桂林象郡之後,交州內部經過數百年的開發,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已經不少了。而九德和日南,雖然也設郡數百年,可是事實上因為環境惡劣,土人時常騷擾,幾乎就沒有經過開發。層林密佈,到處是瘴氣深林,沼澤溼地,各種危險數不勝數。儘管已經在這些地方生活了數百年,可是晉人的生活區域一直都基本侷限於城池的四周,對深處的的地方並沒有太過於瞭解。從九真到九德,基本就只有當年趙王陀開發交趾之時開頭的並且一直留用到現在的一條大路可通。炎熱的天氣再加上急速行軍很快就有人減員了,有數個人因為中暑而虛脫倒地,失去了行軍的能力。

“軍候,有數人因為缺水而暈倒。再這麼下去軍士恐怕跟不上了。”鄧問騎著馬趕上了正停在隊伍前的謝青,潛臺詞是想問問能不能休息一下。

“才不過區區兩個時辰,你們就如此不堪。”謝青勒住馬繩,回頭看了一眼上氣不接下氣的隊伍,整個隊伍已經氣喘吁吁,一個個都成了溼人,亂糟糟的,這種情況不用土人來攻,再等一會恐怕自己都要死人了。

“難怪連區區土人也不能對付。難道你們因為久居南蠻之地,自己也變成了不堪一擊的土人?交州軍果不堪用。吩咐全軍,休息半個時辰。進食之後即刻前進。”謝青從氣喘吁吁馬背上下來,不情願的下了命令。

“南蠻汝父,不堪汝妹。你騎著馬,還是一人雙馬當然不覺得累了。老子怎麼知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他們跟吃了藥一樣的,居然到現在也沒死。要平時你們這樣不要命的趕路的早死了一百次了好不好。你知道這叢林裡有多少危險嗎?不說螞蟥,毒蛇,就這破路,一連行軍兩個小時就是鐵人都成鐵水了。何況已經廝殺數日掛滿了行軍用具的青壯,有本事你下來跟他們一起跑啊。還有這裡是南方,不是你們北方。這種悶熱的天氣,再不休息都會中暑的,會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是要我們死嗎?你個該死的北方佬,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住久一點,瘧疾,瘴氣,血蟲病,老子肯定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鄧問見謝青這個貴公子看不起自己這些人,心裡頭非常不爽。不過人家是世家公子,自己再不爽也只能忍著,只能惡狠狠的詛咒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公子說的是,我等久居南方,與北方的燕趙之士不能比。軍候手下都是善騎之士,交州青壯卻大多只懂操船卻是不善跑馬。”鄧問雖然不能明說,但是還是小小的諷刺了一下。你們四條腿,我們兩條腿當然跑不過你們了,要本事我們到船上比一比啊。

“哼。”謝青聽了鄧問的話,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鄧問,牽著馬去了騎士那邊。

整個隊伍在謝青的命令之下很快就在一個較為開闊的地上停了下來,早已經忍不住的的青壯們得了命令,不等別人說話,立即就開始坐了下來,一個個開始進食。從九真城出來,行軍兩個時辰,為了趕路已經走近百里,所有人都累壞了。

“在北,這軍候這樣行軍,我等恐怕堅持不到九德。”停下來的劉念齊一邊拿出水袋和乾糧,一邊對身邊的馮思冀說。在鄧問的關照之下,馮劉二人都成了一個什長,一人領著十個青壯。

“不錯,這軍候應該是北方來的,看起來並不懂南方的氣候,而且他心裡應該有什麼要緊之事,一直在催促行軍。九德日南叢林密佈,土人比我等更熟悉森林,照這麼下去,我擔心會中了埋伏。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馮思冀對劉念齊的話深表同意,看了一眼身後的馮兵還有馮君巖小聲的吩咐。然而,話還沒說完,他們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敵襲,敵襲。有埋伏,戒備。”隊伍剛剛停下休息,在眾人都放鬆之時,四周的樹林裡突然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不防備之下,已經有數十個人被射中之後,臉色大變,呼吸困難。

“箭上有毒。是土人的毒箭,大家小心。”驚醒過來的晉人軍士很快就發現這些中箭的傷者都中了毒。

“豈有此理,我還沒去找他們,他們居然就敢自己來惹我。”才坐下來麼多久的謝青,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遭到了敵人的偷襲,大怒之下,再一次上的馬來就要往叢林裡衝去,不過被身後的鄧問死死地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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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候,軍候不能衝動,不能衝動。只是些射冷箭的土人,不必軍候親自動手,這些就交給我們好了。”鄧問可不想謝青腦子發熱自己送死,他死了不要緊可是要是因為自己而死了,自己也別想好過。來之前鄧逸已經囑咐過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謝青,不然他要是出事別說自己,就是整個交州也沒有好果子吃。

很快就要數十人拿著盾牌,一步步的想著射箭之地二進,可惜沒等這些人近前,就直接被更大的一波箭雨給射了回去。

“謝青謝公子,在下盧他在此恭候多時了。”很快林內就傳出了一個聲音,不是那早已消失的的盧他是誰。

“藏頭露尾之徒,可敢出來一見。”躲在馬後的謝青聽見這個聲音眉頭一皺,使了一個眼色讓身後的親衛準備好弩箭,等那人一出來就直接射死他。

“呵呵,謝公子打的好算盤,恐怕我現在一出去就要被那手底下的那些人射成篩子吧。謝公子若真有心,不若請入林一見好了。”盧他那嘲諷的聲音立即就從林中傳了過來。

“無恥賊子,聽你語言想來也是我大晉之人,豈能助紂為虐,為蠻夷擋我****王師,豈不令祖宗蒙羞。你若識趣,現在出來歸降,看著你知錯能改的份上,或許我稟明聖上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謝青見盧他不上當,只能換了另一個話題。

“你們謝家之人果然不愧是家學淵源,說起話來簡直一模一樣。可惜我盧他可沒你們謝家這麼偉大的祖宗,倒是不用怕蒙羞了。士為知己者死,範胡達大王視我為肱骨,我盧他當然要為大王盡心盡力了。”盧他說完還真的往南方拱了拱手,看得他身邊的林邑軍士感覺軍師果然一心為了大王。

“說起來我倒是好奇,謝青公子不趁著此番大勝,回朝獻俘,還留在這南蠻這地幹什麼?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您放不下的東西?看您這樣子,急匆匆的帶著千餘人就前來追趕,不會是想要收復失地吧。難道謝家的公子就是想著靠這區區千餘殘兵就想要收復兩郡?果然不愧東山公的子孫,可惜就是不知道您有沒有乃祖八萬破百萬的本事了。”盧他的話繼續從林中傳了出來,可惜不知道裡邊情況的謝青只能僵持。

“數典忘祖之輩,有與沒有,你前來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謝青聽得盧他懷疑自己,登時大怒。

“可惜大王不聽我勸,若是多留大軍或者殺個回馬槍就好了,否則此時恐怕九真已入我手。”盧他心頭大憾。

“謝家的家學淵源我已經見識過了,謝青公子的本事我倒是不懷疑。只是謝青公子為一己之私,置千餘將士性命於不顧,我確實不能不說。看著同胞一場的份上,我還是要提醒各位晉軍將士,我林邑雖敗,卻也是數萬大軍,以千人復兩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何況在這叢林密佈的交州,區區千人若是遇上埋伏,只能是前來送死。各位晉軍將士可不要被他給騙了。”盧他輕漂漂的話,卻是讓晉軍整個隊伍都亂了起來。

“賣國之人豈敢辱我謝家,眾將士不要中了他的亂軍之計!”謝青聽得盧他的話,立即就感覺到整個隊伍飄過來的疑問的眼神。

“我等忠心國事,此番前來只為兩郡逃脫百姓能夠早日見到王師,安心任事。區區蠻夷就算千萬人又如何,潰敗之軍,不過草芥罷了。”謝青見眾人都在看著他,立即加了一把火。

“我謝青不過區區少年,亦不懼。你等年長於吾,與林邑百戰有餘,難道怕了這區區敗軍!豈不聞當年班定遠之事!不世之功就在眼前,豈可退縮。”晉人軍士聽了謝青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不過區區蠻夷,我晉人一個打他們十個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人家一個世家子,還是半大的少年都不怕死,我怕什麼?說不定還真能學班定遠區區三十六人定西域呢。一時間躁動的軍心就被謝青幾句話給安定了下來。

“謝青公子好口才,不過是與不是,公子心中有數,公子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裡,想要的話就來吧。”盧他見晉軍都安定下來,登時就換了一個語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