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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雨微綢勸君回(下)【馬年行好運3000+求訂閱】

“那皇上,咱們還是趁早前往華嚴寺吧。”溫莫言走至孟佐身側耳語一番,輕聲探問著,以便等待著孟佐的回覆。

孟佐的腳步卻在邁出潛龍居時躊箸了,他的視線落在了屋內的唐若身上,不禁微鎖了眉頭,問向馬車上的於虔:“不知菩提花葉對唐若可有用處?”

“血咒這世上無人可解,但若偶遇藥聖後人弄清那味失傳的藥引,自是還有一絲的希望。”於虔無奈地嘆了嘆氣,佛祖曾告誡過他世人皆聖靈,救之則勝過誦經唸佛十年,可眼下並非他不願相救,而是救不得無力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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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眼下子時即過,快去快回才是。明兒清早還得早朝……”溫莫言在一旁小聲提醒著,孟佐這才邁開步子來,一腳踏上馬車入內,在溫莫言的目送下再次駛出了皇宮。

七夕佳節的等會已近尾聲,繁鬧的街道上攤鋪也陸續收起,只剩下熙熙攮攮的情侶提著花燈走在往湖心的路上,華嚴寺的燭燈好似引路盞一般黑夜裡泛著光亮。

馬車走的捷徑,到達寺廟僅幾分鐘而已,守寺的小僧見著於虔急忙開了扇門,提著盞佛燈引他們進了寺內。

“大師所指的可是這株菩提?”剛一進寺宇,孟佐便瞧見庭落中的菩提蘭問著於虔,隨即又在他的輕點之下抬頭仰視著它,花葉一樹生,聖潔的花在夏末也依舊盛放著,綻放著其獨特的生命力。

“行鄀,你去將菩提花葉摘下些許洗淨,在寺中等候為師。”於虔吩咐著身邊的小僧,領著孟佐進了禪寺廂房暫留歇息。自己則去了藏經閣內,整理起經書佛卷來。

孟佐仔細觀量著廂房,素色的床單乾淨整齊的鋪放在禪床上,牆壁上沒有懸掛任何畫卷,八角仙桌上平攤放著本經書,香爐裡檀香不斷燃燒著,桌角擱放的紫砂壺裡茶水還冒著溫熱。

盤坐在桌前,孟佐無聊地翻閱著經書,品著沏好的清茶,滿口的菩提蘭香沁人心扉,他想起了董鄂涴貞,似乎許久未在宮裡見著她了,好像福臨離開之後,便再也未見。

福臨……提及這個名字,孟佐一時間才想起自己來到這個朝代的任務,才暫時不會去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尋找蘇秣的責任。也因如此,他才會困惑著自己到底是誰,在這個陌生的清朝,他究竟是孟佐那個皇上的後世,還是他就是福臨。

耳畔的誦唸聲裡參雜著陣陣笛音,心恍然間悸動,手裡的紫砂杯因疼痛而落地碎成片,孟佐緊忙地起身跪地收拾著殘碎的砂片,笛音也因此斷結。

記得三年前初到京城皇宮,福臨將自己安排在潛龍居住下時,夜裡也會偶爾傳來這樣的笛音,悠揚的卻帶著些許傷懷,每每聞之心總會一陣悸動。

再之,便是那日潛入唐門中毒昏迷之日,沉夢中迷霧朦朧,也正是這樣類似的笛音將他一路引到了忘川邊,那個引渡人,那盞獨一無二的續命燈盞,還有同樣模糊的面容。

似乎與福臨相關的,都來自同一曲笛音,他的痛也來自於此。

推開了廂房木門,花草纏繞的小徑旁坐落著一排排青磚瓦砌成的禪房,禪房的牆壁外懸掛著盞佛燈,清幽的燭光不停搖曳著。

或許正如同福臨對於虔說的那樣:若是他想找到我,沒有人能夠阻止,包括我自己。

禪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孟佐看見了背對自己禪坐唸經的僧人,即便是素色禪衣著身,即便經受了剃度之禮,孟佐依舊感覺得出,眼前的人正是離開皇宮數日的福臨。

心中的抱怨與不解一同襲來,孟佐氣憤地走上前奪走他手裡捻著的佛珠拍在木桌上,擱放的香曇因突如其來的外力倒擱在了一旁,香灰散落一桌。

“跟我回去。”孟佐一臉的深沉,略放低嗓音輕言著,言語中頗為恭敬,他畢竟是皇上。

可禪坐的人卻沒有絲毫動靜,輕拿起桌上擺放的佛珠捻在手心,嘴裡唸叨著佛經禪語:“佛曰: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

“什麼禪語佛曰的我都不懂也不想去弄懂,但皇上今夜必須隨孟佐回宮,朝中大事還等著你回去處理呢。”看著福臨絮語經綸,輕拂香爐點卷焚香,憶起歷史書卷裡的出家偈,關於順治早年出家皈依的史冊記載,

孟佐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心徒然半涼:“皇上,你……”

“貧僧法名行痴,施主請回吧。”清冷的言語打斷了孟佐還未問完的話,福臨之間纏繞著紫檀佛珠一手指向禪房外,雙眼默閉不再多言。

無奈,孟佐起身打算離開,視線無意間瞥見床邊擱置的長笛,想起方才的笛音,方才知曉為何自己每每遇之悸動,原來夢中老者所說不錯,同心人心自相通。

自己既與福臨同為一人,那心自是相通的。孟佐探手按著心門,隱隱地感覺著此時的沉悶,福臨的心裡分明裝著心愛之人,又為何佛渡出家。

“皇上可知孟佐為何能夠找到你?”

“不知。”或是近兩日來習慣了寺廟的清淨,福臨的話裡行間也頗為簡略了些,毫無過多的言語。

“因為心裡的疼痛,孟佐說過與皇上糾纏於心,皇上若放不下董鄂妃,又何苦借出家斷絕塵緣。”不知為何禪房裡的誦經聲讓孟佐好生不適,加之福臨淡漠的神情,心中不免頓生煩躁。

話音落,便出了禪房,向著寺廟中走去,比起勸君回宮,他今夜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兒微白藏匿於夜色中,庭落裡的菩提蘭花落幾許在腳邊,孟佐捻起一片花瓣執在手心,輕吹而起,眉宇間甚是愁緒。今日接踵而來的事情給了他極大的壓力,沐澤還在昏睡中,唐若生死未卜,而那個身為自己前世的福臨竟皈依佛門青燈古佛相伴,長嘆出聲來。

“可見著他了?”身後的問話聲斷了孟佐的輕嘆,困惑地回身看去,原是於虔。

“大師所說的他是何人?”接過於虔手中遞來的布袋子提在手裡,孟佐笑笑問著,卻不料於虔只是一笑代之,走在前頭便要送自己出寺。

他豈是作罷之人,用淺沐澤的話來說若是在二十一世紀,孟佐別的本事缺一纏人的本事卻是一流,當初蘇秣不就被纏得一口答應了求婚。

“恕朕愚鈍,方才大師所說之人不知是誰?”同於虔坐在回宮的馬車裡,孟佐依舊問著同樣的問題,換來的卻都是於虔的笑過而已。

“皇上心裡比貧僧明鏡,自是知曉所說何人。”

“出家人就是無趣,說話也如此繞來繞去,煞是煩悶。”這一說來孟佐倒心生不悅了,無趣地閉上了話匣子不再追問,瞥過臉來撩起馬車轎簾,觀望起燈會夜景來。

子時的華嚴寺寂靜如初,偶爾風拂落葉沙沙作響聲侵入耳畔,幽靜的禪房裡青燈搖曳,敞開的禪門陣陣涼風拂過,福臨擱放下手中的經卷,起身輕手關上禪門,視線瞥見牆壁上懸掛著的畫卷。

猶記得三年前,七夕也似今日這般熱鬧,他與溫莫言悄悄出宮假扮著畫師,遇上董鄂宛如。而今非昔比,孟佐說的實則不錯,皈依了佛門又怎樣,心中存在著念,塵世便永存。

手指輕輕劃過幀表精緻的畫卷,停留幾秒卻又徒然放下,福臨繼續坐於木桌前打坐起,檀香縈繞在指尖焚一燭念想。

“思緒起,陌人相望,不見君,心生念想。”忘川河水依舊引渡著船筏,而過路投胎轉世的人也並未因七夕佳節而暫停,孟婆依舊佇立在橋邊向每一位過橋的人遞上一碗孟婆湯,清澈的聲音宛如河水般靈靜。

董鄂宛如盤坐在忘川彼岸,看奈何橋上行走而過的鬼魂們,憶起方才瞧見的一幕,不禁輕譜一曲安魂曲,感嘆起紅塵人世間的情感來。

“安柒,何事令你如此感慨?”閻緒不知何時已在身後,投以溫暖的笑意俯視著她,兩個陰司路過朝他遞上手裡的花冊,裡面記載的便是今日離世之人的姓氏生辰。

“人為何經受輪迴之苦卻依舊沉迷於情愛之中,而鬼靈卻不知冷暖,不涉情感不言喜怒。”或許是還未適應這個陌生的稱呼,董鄂宛如轉身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的衲木,在這陰冷的地府裡,她亦只是遊魂罷了,若非閻緒給她姓氏,她也不會知曉方才水鏡裡那一幕,那個深情的有些令人憐憫的和尚所喚的姓名便是自己。

董鄂宛如,這個宛若傳奇的名字已經隨同她的悲喜被湮沒,再也不復存在。

“世間萬法因緣而起,因念而生。無念則無思無欲無想,又需輪迴作何用。”閻緒的聲音冷若冰川,一改先前的溫暖,董鄂宛如抬眸看向他,莫然而笑。

她怎麼忘了,他在這寒冰地獄活了三百年,輪迴之苦又怎會體會。

“難道,你後悔了?不再想要待在這冰冷的地獄,而是輪迴渡生?”閻緒的話剛一說出口便後悔了,他怎的忘記了,此時的她早已失去了悲愁的人間記憶,又何來的後悔,何來輪迴。

“閻王說笑了,我與你同在這陰司守候了百年,各司其職,怎會有那輪迴的念想。”董鄂宛如唇角的笑意淡化在寒涼的風中,執起手中的玉笛奏起曲子來。

這曲不是安魂曲,她卻譜得如此嫻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