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留著小辮子的我。”傑米又大叫起來。
畫的左側寫到:康熙五十六年。
珍妮實在是太吃驚了,這幅畫如果是歷史文物,那麼真的是儲存的太好了;如果是一副新作,那必定又是花了很多心思弄舊的。
老者又拿出一根東西放在桌上,是一支紫色髮簪。珍妮胸口似乎有種壓制不住的鬱悶,猛的張口,竟是一口鮮血吐於地上。
珍妮顧不得將嘴角的血擦淨,拉著傑米倉惶而逃。她不要知道這幅畫跟她的關係,也不管那個老者有何用意,她只知道快點逃離。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被一種莫名的感覺糾纏,那種感覺是近乎支離破碎的痛。那副畫、那支簪,一種痛。
是夜,飛機上,看著傑米熟睡的臉龐,又回憶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珍妮覺得煩躁不安。她一向是個很淡定的人,始終認為,淡定讓人變得無懈可擊。但是這一次她找不到任何讓自己心情平復的方法,總有種不良的預感。於是下午回到酒店便二話沒說的退房,抱著傑米直奔機場。她要回家,回到那個讓她心安理得的地方,還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正等著她。
乘務員有點神色慌張,到每個座位前向乘客叮囑,於是在乘客也有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珍妮警覺地緊緊拉住傑米的手。
“前方遇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流,請您再次檢查一下安全帶是否繫牢,不要隨意離開座位。”
乘務員話音剛落,飛機突然猛地搖晃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機身的翻滾,然後就是直線的向下墜落。
機艙內早已一片狼藉,驚恐的喊叫聲摻雜於飛機墜落的轟響聲,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將化為烏有。
珍妮側身緊緊抱住傑米,“不管怎樣媽咪與你在一起。”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珍妮看到了一束束白光,她再次抱緊了懷中的孩子,迎接那最終的宿命。
清晨,院子裡傳來公雞的叫聲,那是玉珠昨日從集市買回來的雞,因為洛姐姐說沒有鬧鐘怕自己睡到自然醒誤了時辰,千叮嚀萬囑咐要買只雞回來報時間的。雖然她至今沒弄懂“鬧鐘”是何物?
洛雪伸了個懶腰,推推身邊的思遠,“臭豬,起床啦!”
思遠小嘴一噘,“媽咪,再睡一會兒吧。”
“不行。”洛雪的格言是慈母多敗兒,所以她一向是個很強勢的母親,尤其在這個非常年代。
康熙五十三年,洛雪和思遠已經來到這裡一年多了。是的,一場空難,珍妮和傑米連人帶魂的穿越到了康熙年間。
那也是一個清晨,珍妮張開沉重的眼皮,事實上她是被一股怪味燻醒的。她發現自己睡在草堆裡,第一反應就是她的傑米呢?顧不得渾身的痠痛,猛的坐了起來,傑米躺在另一堆草裡。
“傑米,傑米,快醒醒,媽咪在這裡。”她搖搖傑米,沒有醒,再用力的搖,還是沒有醒。珍妮一下子就慌了。
她跑出門口尋找救援。只是門一開啟,那種震撼的衝擊力決不比墜機帶來的小。她看到的是一群留著大辮子的男男女女,穿著粗衣粗布,眼前是一間間的平瓦磚牆的破房子。
是拍電影嗎?還是墜機到了一個落後的部落?
她抓住迎面過來一個中老年女人,“請問這裡是哪裡?”
那女人也是一臉訝異,“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請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京城呀,皇城底下。”
腦袋有點轟轟作響,她開始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現在是什麼年代?”
婦人眼睛睜得更大了,“姑娘,你莫是病了?”
“大嬸,人命關天,快告訴我!”
“康熙五十三年。”
珍妮腦子一片空白,墜機了,於是她和傑米穿越了,這就是唯一的解釋。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婦人開口道,“姑娘,飄雪了,你穿的這麼單薄,可別著涼了。”
她恍過神,救傑米要緊。“大嬸,救救我孩子。”
李大嬸把珍妮帶到了自己家裡,她是個善良的婦人,儘管一家子的生活十分清苦,但她不會見死不救。
“姑娘,你和孩子就暫且住在這裡,醫好孩子要緊。”李大嬸安慰。
於是請來了一個大夫,又是搭脈、又是開藥,折騰了老半天,也花了李大嬸不少銀子。終於在當天夜裡傑米醒了。只是他除了知道珍妮是媽咪之外,其他很多事情都好像不記得了。珍妮心想不記得也好,畢竟墜機是件可怕的回憶,還是不要記起的好,只要認識她這個媽咪就行了。
李大嬸給珍妮找來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姑娘,看你也是個落難的人,原來家住何處呀?”
珍妮是上海人,但是那時好像還沒有上海吧,“從蘇杭來的。”
李大嬸嘖嘖兩聲,“我說呢長那麼水靈,江南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儘管穿著我閨女的舊衣裳,但還是美得跟仙女似地。”
珍妮被她講的有點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是個美女,但跟仙女還是沒的比的。“大嬸過講了。”
“姑娘,老半天了還不知道你姓什名啥的?”
珍妮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叫我洛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