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嬸看看已睡著的傑米,“你孩子跟你長得真像。洛雪姑娘,我看你也頂多二十出頭的年紀,怎會獨自帶著個孩子從蘇杭來到京城的呢?”
“與家人在路上遇到了打劫,走散了。”洛雪輕描淡寫的略過。二十出頭?她都0的人呢,大概古代人顯老吧。
閒聊中,洛雪瞭解到李大嬸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在縣衙裡當打雜,女兒在一間繡坊當學徒。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很久。李大嬸其實不過四十出頭,可是一頭花白的頭髮卻看似已五十好幾。那一夜,洛雪一夜未眠。
是夢嗎?何時是盡頭呢?她和傑米還回的去嗎?
今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
這天李大嬸的女兒玉珠從繡坊回來,玉珠今年十四歲,個子高高地也很結實,長得倒是白白淨淨,很乖巧的模樣。對於這個素未謀面但美到纖塵不染的洛雪,玉珠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崇拜,“姐姐,姐姐”的叫不停。而洛雪也和玉珠出奇的投緣。
洛雪象往常一樣在蒸好的糯米裡嵌上水晶蜜棗,然後再放入鍋裡蒸上一會兒。這段日子她就在家裡為李大嬸打打下手,等糯米糕出爐後分割好放在籮筐裡,李大嬸會挑到城東去賣。她們就靠這個為生。
今早起來李大嬸覺得頭暈目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李奶奶,”隨著思遠的叫聲,洛雪和玉珠都跑了過來。
“娘,你怎麼了?”玉珠大叫。
洛雪幫著玉珠把李大嬸扶到床上,“大嬸,今天我去賣糯米糕吧,你在家裡好好休息。”
李大嬸搖搖頭,“那怎麼成呢?你人生地不熟的,城東在哪兒你都不認識。”她一再搖頭,“不成不成。”
“那我去總成了吧?”玉珠說。
“你一個大閨女在街上拋頭露面,娘不放心。”
“那我去吧,我知道城東在哪兒,又是個男兒。”思遠認真地說。
看到思遠這麼煞有介事的樣子,三個女人都笑了。
洛雪趁她們不注意,到裡屋翻出一件男人的長衫換上,又把長髮盤起戴了頂大帽子挑上籮筐走出了門外。
剛到大門口,“吱”的一聲,洛雪低頭一看,是思遠在為她開門,他悄聲說道:“媽眯,我跟你一起去。”
洛雪心裡有點難過,思遠這時應該在幼兒園裡和小朋友一起玩耍的,他應該受到高等教育,有自己輝煌的人生,她早就和老公為傑米的未來規劃了宏偉的藍圖,而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要和她在這個萬惡的封建王朝賣糯米糕,都是她太堅持什麼認祖歸宗、什麼愛國教育的。都是她的錯!洛雪抱住思遠,“對不起,親愛的,是媽咪害了你。”
這時思遠突然推開她,“娘,我們走吧。”眼睛看向洛雪身後。原來是玉珠從屋內走了出來。
洛雪心想,小家夥真的很聰明,和洛雪在一起他就叫她“媽咪”,在別人面前就叫“娘”。對思遠而言,他知道他們和這裡的人是有所不同的,很多話是他和洛雪之間的悄悄話,絕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特殊。
“洛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啊?”玉珠看著洛雪那身寬鬆肥大的青布長衫,那是他哥的衣裳。
“扮成男人能少去很多麻煩。”洛雪笑笑,很多武俠書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玉珠點點頭,又看看思遠,“思遠也一起去嗎?”
“對呀,我可以幫娘數銀子。而且我認識路。”思遠揚起頭一副自豪的樣子。
看著洛雪挑著個大籮筐的纖弱身影和思遠逐漸消失在巷子口,玉珠搖搖頭,她說不出什麼原因,反正這母子倆就是和她認識的人都不同。這個洛姐姐不像窮人家出身,但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玉珠也不是沒見過,就是沒有洛姐姐身上那種氣質。照她的話來說,反正洛姐姐不是個俗人。
城東
穿越到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今天還真的是洛雪第一次出門。比起她們住的地方,城東倒是熱鬧了不少,就像一個大集市,街道兩旁有正規的店鋪,但更多的是經營各種小商品的攤販隨遇而安擺著的地攤。母子倆就這樣邊走邊看,有點象劉姥姥進大觀園,只不過劉姥姥看到的大富之家的氣派,她看到的三百多年前的淳樸民俗。
洛雪和思遠找了個空地將糕點擺了出來。小思遠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在美國他們也是偶爾到唐人街逛逛。看到這裡這麼多人,思遠覺得既新鮮又奇怪,這個地方對他而言真的太有趣。他們都有很長的頭髮,他摸摸自己的帽子,帽子裡是一頭板寸,他什麼時候才會留起象他們一樣長的頭髮呢?
洛雪清清嗓子,學著其他小販叫賣起來,“糯米糕來,好吃的江南糯米糕!”儘管有點不自然,但也算是邁出了成功的一步。
叫賣還是有點成效的,短短一個時辰,他們已賣出了半籮筐。
突然,聽到一陣敲鑼聲,街道中間的行人及攤販迅速的向兩邊散去。洛雪下意識的將思遠摟在懷裡。
鑼聲漸近,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長長的隊伍。是迎親?不像,隊伍的前頭的確有五六個騎馬的人但沒看見戴大紅花的,中間是一頂豪華的八人大轎,隊伍後面是兩排腰佩長劍的護衛。這排場相當氣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