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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去東方

冷冽的夜風在山間一刻不停的刮著,龍翼劃過夜幕,順著氣流,悄無聲息。

現在已是深夜,山間只能聽見風聲與蟲鳴,大地陷入沉寂。為不久即將到來的黎明積蓄著的力量。

喬亞細細回憶著龍巢中的談話,隱約感覺到了很多事情。那只是一種感覺,感覺這個世界即將有大事要發生,而現在則是一點點小小的開端,不久之後就會醞釀出巨型的風暴,橫掃整個世界。

必須去接觸這個世界,去瞭解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是怎麼運用的,這樣才能解決自己的問題。而瞭解這個世界方法,就現在的喬亞而言,他只知道一個。那就是接觸這兒世界的智慧生物,而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就喬亞所知只有人類,他必須想辦法進入人類社會。

不過介於自己現在的形象,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由於體內殘留的龍類靈魂,他還不能主觀的去做壞事。不然抓個強盜回來問問,一定可以得到很多資訊。不過他可不想做任何有助於體內黑龍殘魂變強的事情。

“身為一條惡龍卻不能做壞事,這可真是難辦啊。”喬亞飛在空中看著腳下黑暗廣袤的大地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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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森林這麼大,也許有住在森林裡的智慧生物,比如說精靈。”喬亞樂觀的想。

想到這裡他略微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從幼龍殘存的記憶裡沒有任何關於森林裡其它智慧生物的資訊,裡面只有一些模模糊糊關於人類的資訊,森林外圍住著人類。

即使森林裡沒有其它智慧生物,但也應該有人類來開發啊,喬亞想起龍巢前的人類營地。但就這幾個星期他在森林裡看到的景象,並沒有什麼人類的活動痕跡。

這有些奇怪,不過喬亞沒多想。就他現在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來說,多想也沒用。

“還是計劃一下怎麼才能混進人類社會吧?”在黑暗的森林上空轉了兩圈之後,喬亞大致擬定了計劃。

最簡單的方案是找個偏僻的地方低調的控制一群人類。不過就他現在的實力來說,也就欺負一下沒腦子的野獸。

雖然控制一群農夫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完全可以找個惡霸橫行的小地方,殺了哪裡的惡霸之後再控制哪裡的村民。從他們口中瞭解這個世界的情況。

之後再低調種田,吸納各方人材,過個幾十年。最後發展到一定程度,有實力和這個世界的其它人類對抗了,就可以翻身做大王啦,說不定還可以建立一個帝國。想法很好,也不是不可行。

但這樣做的麻煩在於,他並不知道哪裡有惡霸。就算知道了哪裡有,就算把惡霸殺了,控制了村民,也很可能暴露自己。作為一條黑龍,目標實在太明顯,自己現在實力太弱。並不適合幹這麼容易出名的事情。

可以無風險控制一群農夫的前提是,對這個世界世界足夠瞭解。

這個世界有多少種族?分佈在哪裡?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世界上有幾個王國,王國內是怎麼統治的?是君主制還是貴族選舉制?

宗教有幾個?他們和王國之間是什麼關係,有矛盾呢嗎?

有神嗎?他們的神力是怎樣的,它們之間有矛盾嗎?

最重要的,這個世界的魔法,或者說超凡力量是什麼樣的。

只有瞭解了這些,才可以找到一個沒有風險卻有農夫的地方。

自己現在直接找個地方瞎搞。沒找對地方,或者惹了不該惹的勢力,憑他現在的實力,等於直接打出gg。

所以簡單的方案一,不可行,至少現在不可行。作為簡單方案的衍生方案,種田計劃可以實行的前提是對這個世界足夠瞭解。

而瞭解這個世界的方法就是混進人類社會。

因果反了,簡單方案一,不透過。

麻煩一點的方案二是找個什麼方法變成人類。

這個方案的問題在於,他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找到變成人類的方法,這就需要有機遇。

機遇這東西很難說,有可能自己明天就碰上了,有可能一百年都碰不上,想想自己上輩子一張彩票都沒中過獎,喬亞不禁有些悲觀。

但他現在是一條龍,而且是一天黑龍,可以在夜晚的掩護下到處飛,活動面積非常大,這無疑大大增加了自己遇見機遇的機會。

想到這一點,他忽然又有了點信心。

“到處逛逛吧。”喬亞在夜空中對自己說。

暫時,他還沒想到第三種不用做壞事,不暴露自己,又能混進人類社會的第三種方法。

喬亞按照日升日落的方向大致確定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決定先按照順時針的方向,也就是先去東方的日升山脈,再去南方的銀盾公國,順便看看能不能發現亞倫所說的漢克灣在哪裡。

之後飛過月升山脈,去山脈的另一邊看看又什麼,最後去北方。

對四個大方向進行一次粗略的偵查,先大概瞭解一下附近的地理狀況和城鎮分佈,科技水平和文明程度。這並不複雜,憑他前世的記憶。看一眼就能知道的差不多。

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接觸一下這個世界的人,當然是在儘量不會暴露自己的情況下。

剛確定了計劃,他便立刻向東方飛去。在此之前,喬亞只知道東方也是無盡的森林,但具體這片森林有多麼大,他完全不清楚。

他先沿著人類開闢出的簡易道路飛了一段,和他之前看到的的一樣,路的盡頭是一條河。河不大,但也算寬闊,水流也不急,比較適合航行。河邊有一個簡易的碼頭,碼頭邊停了一艘小船。看來那三個獵人便是乘著這艘船來的。

喬亞忽然很想將這艘船給毀了,給獵人們開個惡意的玩笑。這很簡單,直接一口龍息就可以將船板蝕穿,或者直接解開纜繩,船就會自動順流而下。

但喬亞很快壓制住了這個無聊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失去了船的獵人在森林中八成會死,而體內的惡意本能則會從這惡意的行為中獲得力量。

“這身體是我的,永遠都是。”他在空中看著小船對自己說。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向東方飛去。

只向東飛了不遠距離,喬亞就感到樹林越來越茂盛,越來越密集。密林中似乎隱藏了數不清的生物,從普通的小動物到嗜肉的猛獸,還有一些強大但不為所知的生物隱藏其中。喬亞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穿過森林,儘管自己看不到他們。

他以正常的速度飛著。不快不慢,大概飛了整整一夜,他都沒有看到這片森林的盡頭。

喬亞簡直無法想象這片森林的面積有多麼大,其中埋藏了多少秘密。但現在的自己太過弱小,想要安全的探索,必須對這個世界進行更加深入的瞭解,自己則需要變的更強大。想到這裡,他對瞭解這個世界的渴望變的更加迫切了。

“不過首先,還是飛到這片森林的盡頭看看吧。”喬亞對自己說。

他不停的向前飛著。直到前方出現了一縷陽光。直到這時,他才看見,遠方的天際線邊緣,出現了山脈的樣子。那段山脈應該十分巨大,但現在他看去確十分的渺小,也不知道飛過去還得多久。

想到這裡,在飛了一整夜之後,喬亞終於飛累了。他望了眼遠在天邊的群山,翻了個白眼,隨後準備減速。他決定先好好休息一下,等養足精神再繼續前進。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森林中完全沒有看到智慧生物活動的影子。

“精靈?森林中並沒有什麼精靈。”他腦中冒出了用龍語顯現的詞。他對此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深究。

喬亞降落在一株大樹上,從樹冠向下看去,這樹離地面至少又十多米高,樹幹又粗又大,上面的樹葉更是茂密。而四周的樹木都是一樣的高大茂盛,互相之間靠的又近,兩棵樹直接根本沒有多少空間。整個森林從天上向下看去,簡直就是一片樹葉形成的海洋。

這對喬亞來說這可就麻煩了。對於身形頗為龐大的他來說,想要從樹頂下去可真不容易。

可是樹冠頂部的樹枝很難支撐自身的體重,所以想要好好睡一覺,自己必須的從樹頂下去。喬亞只好一邊用爪子抓緊主幹,一邊頭朝下,用頭上的尖角撥開樹葉緩慢向下爬去。還好底下的情況要好一些,樹枝沒那麼多了,但樹葉卻更多了。

“湊合吧。”喬亞無奈的說,隨後找了一枝最為粗大的樹幹,直接趴了下來。他並不準備睡在地上,因為地上萬一路過的猛獸會打擾他的美夢。森林裡很不安全,而森林的地上最不安全。喬亞從前世的電視的野外生存節目上瞭解過這一點。

正當他將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眼前那團茂密的樹葉突然動了一下。

喬亞立刻警覺起來:“蛇?”他猜想。同時,他雙爪伸展,喉嚨裡立刻分泌出酸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接著,一個綠色的小腦袋從樹葉裡鑽了出來,它有著長了幾根髒毛的小腦袋,一個幾乎佔了臉面積一半大的醜陋尖鼻子和一張長滿了爛牙的嘴。

而他那雙小小的眼睛正驚恐的看著自己,喬亞也同時用那雙對漆黑的眼睛看著他,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醜陋的小生物。

“一隻森林地精?”喬亞張了張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齒,一滴口水從他嘴裡漏了下來,蝕穿了一片樹葉,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那只地精看了看那片已經變的焦黑的樹葉,終於從最初的震驚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巨龍來啦!”他邊大叫著跳下了樹,邊在林間狂奔,邊使勁全身力氣喊著。“巨龍來啦,巨龍來吃地精啦……”他一遍遍聲嘶力竭的喊著。

喬亞並沒有吃他的意思,不然在地精還沒跳下樹的時候,他就直接一口咬了過去。他看著在林間一路狂奔的地精,思考著自己現在應該幹些什麼。

稍作思考後他決定追過去,抓只地精過來問問,看看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他俯身衝下樹枝,在林中劃飛速劃過。最後猛的降落在那只狂奔的地精前方。

那只地精見已無路可逃,便俯身抱住腦袋,只把臀部露在外面,一副顧頭不顧腚的架勢。

“嘎嘣很臭,嘎嘣很難吃,巨龍不要吃嘎嘣。”地精抱著頭渾身顫抖著說。

喬亞高高在上的看著在地下渾身發抖的地精,忽然生出一種十分愉悅的感覺。“這就是身為強者的樂趣嗎?”喬亞體會著這恃強凌弱的感覺,伸出爪子,考慮著該怎麼捉弄這個坑髒的小家夥。

正當喬亞準備用爪子將地上的地精掀翻時,四周穿來了一片嘰嘰喳喳的聲音。他抬頭看去,發現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綠色地精。他們出現在樹上,樹下,樹叢中,到處都是。他們拿著簡陋的弓箭和匕首,站在一切可以站立的地方。邊揮舞著手中簡陋的武器邊大聲的叫嚷著。

遭遇了這樣的突變,喬亞的爪子定在半空,看著周圍叫嚷不停的地精,忽然覺得有些危險。

這時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地精一下站了起來,它飛速將一隻花色蘑菇放進嘴裡猛吞了進去。幾秒後,地精害怕的表情不見了,他眼抽出插在腰間的破爛匕首,對著喬亞大叫:“巨龍,投降吧,你已經被聰明的嘎嘣引入了陷阱,你被偉大的地精包圍啦。”

“不,巨龍確實被包圍了,但嘎嘣會第一個死。”喬亞學著地精的語氣說完,張開嘴巴向正十分得意的地精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