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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社團驚變

種種跡象表明,黑袍人進入學院後的最終目的地,是魔法學院的雙首蛇高塔,戰士學院無法自由出入魔法學院,所以盧克選擇了不算主流,但社團活動位置位於雙首蛇高塔的異獸研究社。

勒內則堅定不移地選了華爾茲社團。

盧克第一次踏入魔法學院,心中真是美滋滋。漂浮的書本四處尋找主人所在的教室,魔晶壁燈隨著腳步的走過自動亮起又熄滅,給少年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盧克遇到了一名法師學員,那個叫伊夫的少年主動湊上來打招呼,然後和盧克聊入學後見到的種種。

伊夫是魔法學院的變化系學生,剛入學,他的志向是完成學業之後回村子幫助生產。而後他舉了一堆例子,比如變化系中的縮小術、傳送物品、清晰岩石,等等,這些都可以用在種植、搬運和開採上。

盧克聽到可以使莊稼增產,還是來了點興趣:“好主意,不過大部分法師在畢業後還是會效命於法師協會吧,畢竟在魔法塔中進行研究或是出任務的收入比種田要高上百倍。”

伊夫咧開嘴,眼中充滿了期盼的光芒:“你不懂,我的學費是村裡湊的,我是那個唯一有魔法天賦的人。如果畢業後我拋下他們進入法師協會,又如何去面對家鄉的父老呢。”

搬動課桌和凳子的時候,伊夫出力最多,他看起來瘦極了,可筋骨矯健,古銅色的皮膚透出健康的紅潤,這在常年幹農活的莊稼漢上可以見到。與勒內這種自耕農式的健壯不同,伊夫家是佃農,田地屬於領主,而非自家,他們只不過是租用了田地進行耕種,產出中的一大部分會成為地租被收繳。生活質量差距之下,他的體型完全沒有勒內高大。

桌椅般動到一半,伊夫突然抬頭對盧克說:“隔壁的教室有奇怪的動靜。”

盧克毫無感覺:“哪邊?可是這件教室的兩側都是異獸關押間,沒有別的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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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多慮了,應該是異獸的動靜。”伊夫又開始幹活。

新社員們還沒有到直接研究異獸的時候,社長溫貝爾,一個頂著眼鏡的三年級學長清了清嗓子,開始給大家發放異獸圖鑑。教室正前方是長約四米的大黑板,學長嫻熟地根據圖鑑來給大家舉例子列提綱。

盧克翻看著手中的圖鑑,而身邊的伊夫則緊皺眉頭,不安地看向教室側面的石牆。

“同學們透過圖鑑不難發現,在創世之戰前與之後,異獸的形態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在眾神的創造與庇護下,生命得以茁壯成長,獅鷲、鷹身女妖、九頭蛇、乃至巨龍,才得以倖存於世,不被邪能所壓制。”社長用粉筆在黑板上重重戳著,發出篤篤的聲音,提醒大家注意。

“而有些極端邪惡的異獸,則活過了創世之戰,雖然它們中的大部分一旦冒頭就會被消滅,但大陸上還是偶爾能發現他們的身影,當然一些地方的實驗室還有少量保留,”社長用嚴肅的眼神環視下面的同學們,“當你們見到那些從創世之戰前存活下來東西,一定要萬分警惕。”

“因為我們很難以現在的思維去忖度他們的能力。”

話音剛落,慘叫響起。

“牆裡有人!”伊夫大喊。

有的學員開始釋放奧術飛彈之類的法術去攻擊牆面,有的則是抄起凳子去砸牆,然而的建材上有反魔法結界,防止法師們做破壞性試驗的同時把建築也拆掉,一陣喧囂,牆面完好。

社長溫貝爾指派兩位同學去隔壁看看,自己也加入了砸牆的行列,很快那兩名同學就回來了,其中一人說隔壁的籠子裡只有一頭長毛雷犀,而且被魔法拘禁的嚴實,沒有逃出來的可能,那麼結果顯而易見,兩個房間之間有個密室,這個密室的入口不知道在哪裡。

盧克也急了,那女性的聲音聽上去危在旦夕,現在去找密室入口未必顯得太慢,於是他也拿起一把凳子,正準備擠入人群砸牆,忽然聽到前面一陣呼喊:“裂開了,再加把勁,把這塊磚頭摳出來!”

仗著戰士系學員較好的力量,盧克終於擠到前面,牆壁上已經有了稍許破損,幾塊磚頭鬆動,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另一個房間,那裡漆黑一片,毫無亮光。

溫貝爾社長帶頭去掰磚頭,那牆裡面似乎也有人在一下一下往外撞擊,但是呼救的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反而有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從牆縫中飄出,盧克看著焦急的眾人,心裡閃過一絲不安。

“開了開了。”溫貝爾終於掏出了第一塊磚頭,後續就變得簡單,大家七手八腳,把牆壁掏出一個人頭大的孔洞,溫貝爾把頭湊近孔洞,試圖看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可仍然看不太清,只是隱隱覺得地上躺著一個人。

那麼誰在另一邊撞牆?

一隻漆黑的眼睛突然出現在牆壁的孔洞中,與溫貝爾正好對上,它快速掃視一下,瞳孔收縮,放出殘忍的光芒。

溫貝爾膽戰心驚,嚇得後退幾步跌倒在地,與此同時,牆壁再次被巨力撞擊,因為有了現成的缺口,這一撞之下,磚石唰啦啦落地,牆壁幾乎破開可以任由兩個人穿行的大洞。

但隨著灰塵平息,後排同學聽到了前排傳來的吸氣聲。光線透過牆壁的缺口照射進去,一具慘白的女屍倒地,大片鮮紅的血液在她身下流淌開來,在地面上形成一灘水畦。站在牆壁破洞處的生物,宛如一隻巨型老鼠,它的腳掌是人類的樣式,人立而起。

巨鼠眯起細長的眼睛,看向眾人,鼻子旁邊的細長鬍鬚一抖一抖,嘴邊則掛著碎肉。它的身上穿著佩雷拉達學院的法師袍,胸口的徽記正屬於三年級。

旭日當頭,眾人心中卻泛起陣陣涼意。

這是什麼生物。

“幻象破除!”溫貝爾社長衝上來釋放了一個法術。

沒有效果,這不是幻象。

“變形解除!”還是無效,這也不是某種生物變形術。

也就是說,眼前穿著衣服的人形巨鼠,展現的就是它本來的樣子。

社長法杖尖端的小型紅寶石顫抖著,他在思索應該用什麼法術應對這種情況,然而黑影閃過,他被撲倒在地。

“啊!”人群中的女聲驚聲尖叫。

同學們壓根不會想到來這種社團會遇到危險,場面混亂一片,盧克抄起板凳剛想上前,發現激動的法師同學們開始扔魔法飛彈、小流星術等單體殺傷魔法了,這時候上去,鐵定被誤傷。

低階的法術不是打偏就是對巨鼠沒有造成損傷,這生物擁有不錯的法術抗性。不過面對密集的攻擊,巨鼠開始反擊周圍的學生,但又捨不得到嘴的肉,於是一邊齜牙咧嘴做出威脅狀,一邊試圖攻擊倒地的社長。

不行,這怪物行動敏捷,冒然上去未必是對手,盧克扔掉凳子,從脖子上拉出那條本來用於綁馬尾的繩子。繩子上面已經沒有了少女髮絲的清香,但那一端穿著的黑水晶戒指仍閃動著魔力的光輝。

“藤蔓生長。”盧克念出咒語。

兩條枯藤從虛空中鑽出,沿著地面衝向巨鼠,不由分說便將它捆住,雖然怪物拼命掙扎,但始終不敵二階法術的威能。

“快,我們有一分鐘時間,”盧克喊道,“去找最近的導師,把社長拉開,保護好他!”

伊夫從門口竄出去,不一會兒,正在樓下實驗室的塑能系導師馬爾寇就在疾行術加持下衝了上來,恰好藤蔓生長法術的時間也將近到期。馬爾寇是三階上位老師,掌教三年級二班,以炮臺式的火系法術見長,一支火焰箭加上隔空釋放的點燃術,立即讓怪物熊熊燃燒成了一團火炬。

社員們急忙散開,以免被火焰中垂死掙扎的怪物觸碰。

在最後幾聲淒厲的慘叫聲中,巨鼠連同衣物一同化為了焦炭,只剩下那枚象徵著三年級塑能系學生的徽章還躺在地上。

導師馬爾寇將徽章撿起,放入腰間的小袋中,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社長溫貝託身上。

“溫貝託,過來,讓我看看你。”

溫貝託膽戰心驚地走過去,先是被檢視了臉部與脖子,然後是手臂,最後才被導師馬爾寇放開。

塑能系導師用嚴厲的語氣質問:“現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

溫貝託並不能給出太多資訊,他只說是自己正在給大家講解材料呢,突然牆中傳來尖叫,然後大家把牆砸開,女屍和怪物就出現了,現場混亂一片,直到導師前來解決。

馬爾寇檢查了現場,並看了看盧克的戒指,得知他是戰士學院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暴殄天物。”

調查暫時沒有結果,這主要是因為前來支援的第一位老師,是塑能系的馬爾寇,威力強大的火焰直接把怪物化為焦炭,這就需要從其他角度來想辦法尋找蛛絲馬跡了,不過魔法學院從來不缺奇特的手段,在諸法師看來,找出真相只是時間問題。

異獸研究社團的教室暫時被封鎖,諸位社員被安排到另一個教室,只是發生了這種事情,誰也沒有心情搞社團活動,於是當天盧克只是領了個圖鑑,其它都是不了了之。

既然異獸研究社下午沒事了,倒不如順路去勒內那邊看看,盧克心想,只是眼角突然閃過一個姿勢奇異的背影,那似乎是溫貝爾社長,他用手按住腰部的一側,走路有點僵硬。

溫貝爾避開其他同學,從走廊另一端的樓梯下去了,這不對勁,盧克想呼喊伊夫一起去問問社長的情況,發現伊夫也不見了蹤影,於是咬咬牙,一個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