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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狀元郎(上)

話分兩頭,卻說劉凡昨晚在逛青......不對,是在遊畫舫的時候,隱在黑暗中的大楚皇宮,那朦朧宮燈微微閃爍,雨後的天空格外的清亮,星月當空,一片月色透過窗格悄悄灑落在暖閣裡。

這裡沒有點太多的燈,項景武坐在御椅上,擺在他面前的是八個讀卷官擬出來的殿試成績。

殿試雖然隨意,但也有它的一套規矩,表面上好像是皇帝親自排定成績,不過這只是表面而已,皇帝老爺們日理萬機,哪有功夫把三六九等都列出來,畢竟一百多個貢生,說得難聽一些,只怕這麼多人裡,項景武還能記起來的名字實在不多。

所以往往殿試之後,讀卷官在進行磋商之後會擬定一個成績,上呈到項景武手裡,再由項景武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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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項景武覺得不滿意可以退回去,讓他們重新擬定。

這份成績單顯然讓項景武有些不滿意,他目光幽幽,將其放在一邊,沉思良久,隨即慢吞吞地道:“章康。”

章康今日當值,上前一步,道:“奴才在。”

項景武不動聲色地道:“朕問你,你覺得朕的試題,誰答得最好。”

這關係到了掄才大典,可不是章康可以過問的,現在問到頭上,章康很是謹慎地沉吟了一下,才道:“奴才不知道。”

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絕不能亂說,章康恪守著這個規則,一分一毫都不敢逾越。

項景武冷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不過你能這樣謹慎,那也是好事。”

章康不由松了口氣。

項景武又籲了口氣,手搭在御案上,慢悠悠地道:“軒宇是看透了朕,現如今內庫充足,而突厥兇殘,肆虐神州,朕就有了平蠻的打算,此次殿試,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藉著殿試,申明突厥之害,表明朕平蠻的決心,因此朕出的那道題,軒宇以玉石俱焚四字破之,很是巧妙。”

章康連忙道:“劉公子深諳帝心,奴才往後一定好好向他討教。”

項景武哂然一笑,道:“討教?他的東西,你學不來,做好自己就是了,聰明人可以耍聰明人,你不足夠聰明卻想玩心眼,只會惹人嫌。”

他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我們的賭局還算數吧?”

皇帝的賭局,誰敢說不算?章康忙道:“自然算數。”

項景武微微一笑道:“這便好。”他提起硃筆,在御案上的奏書上改了幾個字,隨即道:“拿寶印來。”

寶印自是玉璽,不過這楚朝皇帝的玉璽比較雜,不少皇帝都有自己的私璽,想要頒佈旨意都用私璽蓋章。不過項景武不同,他是極其講究規矩的人。既然向章康問璽,章康二話不說,連忙去取了。

過不多時,便端了個木匣子來,取出“皇帝奉天之寶”,項景武接過,寶印太沉,以至於拿在手裡,沉重得令他的手腕青筋都給顯露了出來。可見暗暗用了不小的氣力。眼下大楚朝有玉璽十七方,比如皇帝日常用的皇帝之寶,又如用於征伐的皇帝信寶,或是用於祭祀宗廟的尊親之寶、用於頒佈誥書諭示臣僚的制誥之寶等等。

只是項景武手裡這方寶印卻是皇帝奉天之寶,最是珍貴,主要用於祭天等大典禮儀,而科舉考試,掄才大典,其意義不在祭天之下。所以現在這份聖旨,所蓋的寶印便是皇帝奉天之寶。

項景武狠狠地蓋印下去,顯得有些疲倦了,呼了口氣。放開了手。

章康連忙將這寶印收了,仍舊端著木匣子在旁靜候吩咐。

項景武沉默了一下,道:“放旨意出去吧。明武十三年癸未科明日午時放榜,這份旨意先送去禮部。讓禮部做好準備,所中進士人等定於元月十五這一日入宮覲見。朕要親自勉勵,此外,所中進士人等或外放為官或送各部觀政,事先都擬個章程來,吏部也要及早準備,明日的時候再頒佈詔書,傳詔天下。”

章康鄭重其事地道:“奴才遵旨!”

以往殿試放榜,關注的人倒是不多,畢竟到了殿試放榜,關係到切身利益的人已經不多了,那些名落孫山的士子,此時只能黯然收拾行禮準備回鄉,期待三年之後再放手一搏。

因此坊間的議論並不多,但凡涉及不廣的東西,說的人少了,大家自然不好討論。

只是今年卻是不同,殿試的事早已傳出來,又是同年互毆,又是頂撞考官,又是殿前摔玉,這麼多戲碼一起出來,實在令人大開眼界。

京師很熱鬧,事實上不只是京師,便是北地也很熱鬧,只是兩地的清議卻是兩個極端,京師這邊,如今都是逢說劉凡便捶胸跌足,說什麼斯文喪盡,說什麼人心不古,自然是對劉凡的行為不理解,甚至是反感。

可是在北地,無論是士人名流還是販夫走卒,竟都是為劉凡拍手叫好,從前紈絝的劉凡如今揚眉吐氣了一回,從前大家看不慣他,瞧他放蕩不羈,可是如今卻是一個個交口稱讚。

兩地的對比實在過於強烈,其實稍稍一想也就能明白,京師乃至江南的士子根本不曉得突厥是什麼,自然覺得劉凡無禮太甚,毆打同年本就了不得,連考官都敢頂撞,這就有違師道了,雖然只是讀卷官,對於劉凡來說只算半個宗師,但半個宗師也是宗師啊,就算人家不主考,那也算是長輩吧,堂堂讀書人做出這種事,自然是有違聖人教化。

可是北地不同,劉凡毆打同年,頂撞考官,甚至於殿前摔玉,所圍繞的都是一個主題,那就是平蠻。

北地這邊,苦突厥久矣,談及突厥,無不恨之入骨,人人悲憤,而劉凡在宮裡發出這個聲音,無疑是說出了所有人想要說的事,道出了大家憋在肚子裡的話,讓人一聽之下,便覺得痛快淋漓。

這就是看問題的角度問題了,京師這邊糾結於劉凡的放肆,所以嗤之以鼻。而北地那邊,卻是看重劉凡的仗義執言,甚至是拼著前程不要,不畏強權,敢於為大家請命,於是乎,大家自然對他趨之若鶩!這樣爭議的人物,可謂是曠世難見。

當然,這只是後話。總之殿試受了關注,那麼這殿試放榜自然也引起不少有心人的觀望。大家只想看看,這個“大膽放肆”的劉凡到底會是什麼成績。

劉家這邊自然是籠罩在不安和興奮的氣氛之中。只是殿試所謂的放榜卻不是像會試一般懸掛出來,而是旨意直接到禮部,再由禮部官員分批行動,前往考生們下榻之處宣讀旨意。

因此這不是榜,而是旨。

未來的劉大官人此時一身儒服,只要接了旨,就要立即拿著旨意前去吏部點卯,因此外頭的轎子都已經準備好了,是劉老爺早已定製好的,官人才能乘轎嘛,殿試結束之後,這官是板上釘釘——沒跑了,自然要預先準備,不只是如此,還僱了兩個轎伕,其實早在劉家吃了兩天的閒飯,不過今日就要正式上工了。

現在劉凡就在等旨意來,只是這等旨意的過程實在是不太愉快,他總覺得老爺子看他的目光很異樣。

“罷了,且不管他,或許是他昨日太緊張,權當是這小兔崽子出去買醉放鬆罷。”劉守義心裡如是想著,便穩如泰山地坐在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