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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女媧送子

傍晚時分是豆翁豆婆較忙的時候,天賜懂事,到了豆腐攤,見豆翁豆婆忙得不可開交,便放下書包,也沒去茶館聽書,在豆腐攤前幫忙。

這時的豆腐攤,除了賣豆腐乾,還有豆腐腦和油豆腐。豆腐腦是下午才磨好的,又新鮮又水嫩,茶館裡的客人也時不時叫上一碗。豆腐攤旁邊擺有幾張小桌板,方便客人吃豆腐腦。

天賜端了一碗豆腐腦送給茶館裡的客人,順便聽了一會先生的說書。又在說道宗與魔宗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役,他已經聽了很多遍了,想著豆翁豆婆比較忙,才轉身回到豆腐攤,發現剛才在河邊遇到的那個老乞丐又來了。

豆婆很客氣,說:“老仙翁,您來了!來碗豆腐腦怎麼樣?”

老乞丐聽後,毫不客氣,說:“好!”走到小桌板前坐著。

豆翁對天賜說:“天賜,你給老仙翁端碗豆腐腦過去。”

豆婆接過話,說:“這疊豆腐乾也給老仙翁。”

天賜很不情願地端過去。這老乞丐來豆腐攤蹭吃蹭喝也不是一次兩次,幾乎是每個傍晚時分都會來,而且毫不客氣,儼然把豆腐攤當成自家的。也就豆翁豆婆脾氣好,任由老乞丐要吃要喝,從不拒絕,也從不收他錢。

這不,看到天賜端來豆腐腦和豆腐乾,老乞丐高興地接住,埋頭苦吃,吃完後,心滿意足地起身。

豆翁笑對老乞丐:“老仙翁慢走。”雖然老乞丐從不付錢,但是豆翁豆婆對他很尊重。

老乞丐看了天賜一眼,道:“你家孩子真懂事,以前也沒注意。不過這孩子長得不像你們夫婦。”

豆婆笑說:“這是我們燒香拜女媧娘娘,女媧娘娘送給我們的。”

老乞丐感嘆說:“這是你們的大福分。”

天賜沒想到老乞丐問這樣的問題,而豆翁豆婆也沒有直接回答,不過他始終覺得老乞丐怪怪的。等老乞丐走後,他問豆翁:“為什麼叫他老仙翁?”

豆翁道:“看他相貌,可能是雁湖城最老的人了,所以叫他老仙翁。我們要尊老愛幼,所以我時常送些豆腐乾、豆腐腦給他吃。”

天賜問:“那他是不是有一百多歲了?”

豆翁說:“誰知道呢,沒人知道他的年齡,也許不止一百多歲。你看鏡山上在天玄門修行的道士,有一些能活到三四百歲。”

天賜驚歎道:“三四百歲,能活那麼長時間!我們不修行的普通的人能活多久?”天賜也很想去修道,多活個幾百年,那樣就有大把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豆翁道:“我們普通人能活個六七十歲就算前世修來的福分,很知足了。”

天賜道:“爹,那老仙翁為什麼能活那麼長,他是修行人士嗎?”

豆翁打包了一些豆乾遞給顧客,才對天賜說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吧。”

天賜天真道:“我想去鏡山修行。”

鏡山是天玄門的總部,天玄門管理著雁湖城,天玄門修道的道士時常出現在雁湖城,天賜能想到的修道之路就是去鏡山。

豆翁道:“那可就難了,天玄門是仙原大地四大玄門正派之首,能進天玄門除了需要機緣,還要有極高的天分,才有可能進入天玄門修行。”

天賜聽後,有些喪氣,機緣是一個飄渺的東西,誰也不知道在哪,自己的天分算不算高,他也不清楚。他仰著頭,看著遠處百里外雲霧繚繞的鏡山,充滿神往。

夜色漸漸深了,天賜幫著豆翁豆婆收拾好攤子,遇上石大蟲跟著他父親從茶館出來回家。石大蟲湊到天賜耳邊低聲唱到:“豆腐仔,驢天賜,沒爹沒孃被人棄……”未等天賜出手揍他,他大笑著跑開了,跑到了他父親前頭。天賜手上提著個木桶也不好追擊,只得作罷。

夜晚,天賜躺在豆婆的身旁,想起石大蟲的嘲笑,“沒爹沒孃被人棄”這句話語一直在耳邊縈繞,不禁向豆婆問道:“娘,今天又有同學嘲笑我沒爹沒孃被人棄,我真的是撿來的嗎?”

豆婆摸了摸天賜腦袋,另一只手拿著蒲扇在給天賜扇風,說:“你怎麼會是撿來的,你是女媧娘娘送來的,剛才老仙翁也說了,這是需要大福分的。”

天賜聽後一臉疑問:“怎麼會是女媧娘娘送來的?”

豆婆講起了往事,道:“很多年來,爹孃都沒有孩子,到處燒香拜佛也沒有用。八年前的一個冬天,我聽說百里外的鏡山下,有一座女媧廟,請願祈福非常靈驗。我和你爹就帶著燒雞、乳豬等祭品,冒著風雪去到女媧廟。當時風雪大,也沒人去參拜女媧娘娘,女媧娘娘的神像前一點供品也沒有,供桌上也是積滿了灰塵。我和你爹看著一陣心酸,把女媧廟前前後後打掃了一遍,然後將燒雞、乳豬等供品,整整齊齊擺在供桌前。我們非常虔誠地祈求女媧娘娘賜給我們一個孩子。你知道嗎,我們的誠心感動了女媧娘娘,回來的當天深夜裡,聽到磨豆腐的後院傳來嬰兒的哭聲。我和你爹趕緊起床跑到後院一看,只見一個胖大小子,躺在竹框裡,裹著寶藍色的棉襖,正哇哇大哭呢。你猜到那個胖大小子是誰了吧?”

天賜說:“那個就是我。那我不是你們親生的?”

以前他還小,不明白怎麼回事,現在他懂事了,一聽豆婆說,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心想石大蟲他們說的沒錯,他是沒爹沒孃被人棄,只是豆翁豆婆撿來的,想到此心中一陣難過。

豆婆說:“當然不是,但你是女媧娘娘送來的,比我們親生更加榮耀。你看看你肚臍下方的那個胎記可不同凡響。”

天賜掀開衣服,小手摸了摸那個又醜又怪異的胎記,嫌棄道:“這醜胎記有什麼不同凡響?”

豆婆摸著天賜腦袋說:“你不要嫌棄,這可不是一般的胎記。你仔細看你那個胎記,是不是像一條盤著的龍,預示著你有一天飛黃騰達。再加上你是女媧娘娘的孩子,這是一個不平凡的出身,你將來一定會飛龍在天,廣闊天地任你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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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豆婆說得如此神奇,天賜將信將疑,難道這些巧合是真的註定自己不同凡人,便天真地說:“那就是說我不僅是女媧娘娘的孩子,將來還像一條龍一樣在天上飛來飛去。”

回想起下午做的奇怪的夢,元帝的上清玄元劍鑽入他的小腹,這個胎記或許真有神奇之處。

豆婆愛惜地拍了拍天賜的手,道:“那是當然,你註定會成為一個閃耀天地的英雄,拯救仙原大地,成就一番頂天立地的偉業。”

豆婆的一席話,讓天賜對自己的身世感到非常滿意,將來他註定是一個大英雄。仙原大地的歷史傳說中,元帝是最大的英雄,天賜心想,自己會不會成為元帝那樣的英雄呢?

小孩子總是喜歡做著英雄夢,天賜也不例外,他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