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既然看到這支來歷不明的騎兵靠近拉泰。
羅洛就沒打算當做看不見,哪怕那個尹斯特萬不可能派這點人襲擊拉泰。
但礙於局面的動盪與敏感,他也不能坐視這些陌生人靠近拉泰。
至於發生戰鬥的危險性,對方這一行人就十二個。
隊友在旁,重甲罩身又長劍在握的羅洛,很有自信能挑翻他們。
大師反可不是吃素的。
“那我們一起去瞧瞧什麼來歷吧。”
而羅洛這一動身,周邊的那些士卒也紛紛起身跟上。
顯然,他們跟羅洛有著一樣的想法。
‘拉泰的士兵?’
為首者一扯馬韁止行,眯著眼打量著這些靠近的人影。
身後隨行的十一人見狀,也紛紛停住了。
“我的名字叫做庫諾,受拉德季之邀,前來拉泰接受委託。”
“後面這幾個人都是我的手下,他們與我一樣沒有什麼惡意。”
自稱庫諾的騎士雙手離開劍柄,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身上亮麗的盔甲,藉著近處的火把光輝,映耀出寒色。
背後繪畫著徽章的盾牌,傷痕處處但不失外相。
很顯然,即便自稱傭兵,他的裝備也並不寒酸。
“拉德季大人?”
羅洛摁在劍柄上的覆甲手指微微一鬆,眯起的眸子打量著這一行人。
首位的隊長一身上好裝備,身形魁梧健壯,實力不容小看。
次第的十一個隨行騎兵中。
有一衫紅色的羽帽弓手,有一身厚實皮甲的長劍手。
有盾劍雙持的甲士,也有賣相寒酸並且面貌極其年輕的青少侍從。
更有面貌相似,但一臉桀驁不馴,眼神不善的看著他們的兩個騎手侍從。
單從結構來看,似乎自稱僱傭兵也沒什麼錯誤。
“當然,我還有信封與文書。”
庫諾緩緩從馬鞍袋中取出一個小布包,然後丟給了羅洛。
與此同時,他也在打量著領頭的那個重甲甲士,與對方身後聚攏的拉泰士兵。
這些人絕不是拉泰的普通士兵。
從對方的裝備等級還有身形以及那些帶著壓迫力的視線中,就能看出他們必然是拉泰精銳一等。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外,但庫諾並不想招惹額外的麻煩。
雖然他們是僱傭兵,過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是莽夫,隨隨便便接受查問就要發作砸場。
過去的經歷以及腦子都在告訴庫諾等人。
在拉泰人的地界上,跟拉泰士兵的精銳一等起衝突的話,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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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場突兀的檢查,很是安靜的進行了起來。
“看字跡,似乎還真的是。”
羅洛開啟布包,裡面是已經拆開的信封與文書。
文書上記錄的文字,他看的真切,的確是拉德季的字跡。
至於為什麼這麼確定,則是因為前身曾經在馬丁手中,見過不少次拉德季的文書。
算是瞭解過這些。
“不是敵人?”這時,洛賴附耳低語道。
“要真是敵人,敢靠我們這麼近?”
羅洛橫了一眼洛賴,隨後將裝好信封文書,將布包遞過:
“很抱歉貿然檢查你們的來意,但最近的拉泰實在不安穩,期望您能寬恕我們的突兀。”
既然已經確定了來人的身份,羅洛自然也不會扳著臉讓庫諾一行人滾蛋。
貿然的檢查必然要用歉意軟化的口吻來取代,在加上一點令人信服的理由。
這樣才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暗自敵視。
這是一個成熟人的必備修養。
“說笑了,你們的忠誠與盡職都是為了保衛拉泰,作為援軍的我,只會感到很高興。”
庫諾接過布包,笑道:“因為這樣我就明白,未來可能並肩作戰的同僚,都很值得依靠。”
“真是過譽了。”
羅洛見此也笑了起來,他笑是因為知道對方並沒有打算追究檢查的事情。
並且還很識趣的吹抬了一手,僅看這手段,就知道庫諾必然是個老資歷的傭兵了。
而身後眾人同樣嘴露笑意,他們倒不是因為羅洛想的那樣。
而是因為庫諾的言語。
誇讚的話語,誰都愛聽不是。
“那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庫諾將布包放入馬鞍袋內,神情不變的詢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
羅洛一口應下,隨後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願意擔任一段路的嚮導。”
“畢竟這裡距離拉泰城門還有一段距離,而你們....很惹眼。”
“那就再榮幸不過了。”
庫諾沒有拒絕的意思,意有所指道:“有你這樣的大人帶路,我想我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知道這個衛兵多半是放心不下,想帶他們一路,直到入城。
所以,庫諾並沒有拒絕的意思。
因為如其所言,這的確可以讓他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洛賴你們先去玩吧,我帶他們走一段路。”
見庫諾應下,羅洛也不墨跡,當即揮散身後眾人。
隨後走在庫諾一行人前方,並開始聊起了一些話題。
出於收集情報的想法,羅洛對此一直很熱衷。
......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後,步行的羅洛帶著庫諾一行人來到了上城區的城門口。
此時雖然還未宵禁,但兩扇大門已經半遮半掩了。
在透過羅洛的介紹,庫諾利用文書信封,獲取了原地等待的信任。
看守侍從帶上信物,前去彙報情報。
十多分鍾後便帶著翰納仕的命令,允許庫諾一行人入城。
而羅洛見此,也離開了城門口。
他今晚不睡城內的屋子,打算回去繼續酒會,然後上樓好好睡一覺。
同時,這段帶路也給予了他不少情報。
雖然基本都是有關僱傭兵隊伍的情報,但羅洛對此並無不滿。
步行一段路程後,羅洛回到了酒杯酒館。
此時洛賴等人酒喝的半醺,正興致勃勃的玩著拉泰民間的遊戲。
羅洛駐足想了想,也加入了進去。
這一玩就是入夜。
另一邊,拉泰下城區城堡內。
剛剛回到城堡內的拉德季,接見了稍作休整便前來此處匯報情況的庫諾。
至於他那些手下,在此時已經在安置的房間內,酣然大睡了。
“庫諾,你的意思是,布拉格附近已經沒有其他僱傭兵團體存在了是嗎?”
拉德季面龐泛紅,給庫諾端上一杯酒後。
便開始詢問自己之前計劃的失敗理由。
“是的,拉德季大人。”
庫諾匆匆飲下一口溫酒潤喉,隨後道:“接到您的文書後,我就趕赴布拉格一帶。”
“接收了科比拉家族的一筆資金後,便開始招募當地的僱傭兵。”
“但那時我才發現,早已有人招募了那些僱傭兵團體。”
“對於那些招募僱傭兵的人,你有什麼眉目嗎?”拉德季眼神陰鬱,如此問道。
“有打聽過,從幾個熟人那瞭解了一些情況。”
庫諾放下酒杯,道:“在布拉格地區招募僱傭兵的,大致兩個來源。”
“一個是當地的領主們,他們說是領主聯盟什麼的。”
“另一個則是匈牙利的君主,西格蒙斯。”
“他們雙方都在爭奪僱傭兵這樣的現成戰力,並且從熟人那打聽來的訊息看。”
“招募僱傭兵的範圍,遠遠不止布拉格,周邊的領地都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也是因此,我這一路走來,都沒遇見幾個可以招募的僱傭兵人手,甚至自己還被投了橄欖枝。”
“直到臨近格列寧地區,才沒有了這些情況。”
“看起來他們鬥的厲害啊,到處尋找兵源。”
拉德季感慨一聲,隨後問道:“你覺得,這兩邊什麼時候可能打起來?”
“不見得會打起來。”
庫諾想了想,道出自己的見解:“如果雙方真的有打起來的意圖。”
“最先動起來的就是花錢僱來的傭兵。”
“但這段時間中,兩邊的僱傭兵都沒有接到實質衝突的任務。”
“我想,他們或許只是在威懾對方,意圖以勢壓人。”
“說的也是,一旦開戰,彼此的損失就止不住了。”
拉德季思索後道:“對了,庫諾你還記得我們初次遇見時的事情麼?”
“當然。”
庫諾一愣,有些不明白拉德季的意思。
但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在去科林途中的酒館相遇,彼此欣賞。”
“然後就是一整夜的拼酒、暢談,直到在科林城門口被那些雜碎抓緊監獄。”
“緊接著莎倫堡的人就和科林鎮人談好了條件,包括我的人頭在內。”
“那個時候的你狼狽極了。”
拉德季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是啊,狼狽的就像條待宰狗。”
庫諾苦笑著附和著,儘管他不是很樂意談論這件事,但拉德季既然問起。
那他也會勇於面對自己的過去,以及那份被出賣的憋屈。
“如果不是您擺平了市議會那邊,也許被吊死就是我的下場。”
“所以我不會忘記您的恩情,為此還響應了兩次呼喚,不是嗎?”
“當然,我也很感激你兩次的援助。”
拉德季起身為庫諾斟滿酒杯,繼而認真道:“所以,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應該值得更好的未來。”
“未來?說笑了,拉德季大人,像我這樣的僱傭兵又能有什麼未來。”
庫諾聞言,神情頓時暗澹下幾分。
“當然有,只要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