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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寧勇何辯

“可即使他失敗了,你也得明白,跟他同臺競技的,可是有百人左右。”

“能從殘酷的淘汰中,不受傷害的脫穎而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許久沉默中,勞德無奈嘆息道:“我知道他很有天賦,但我不希望他死在廝殺中。”

“亨利,幹你們這個職務的,是有很多權利福利。”

“說句實際話,斯瓦託普魯克跟隨你,遠比做鐵匠有更好的前途。”

“但這份前途充滿血色,而且,它代表的不是現在,而是遙遠的未來。”

“進行的過程當中,你覺得斯瓦託普魯克真的不會死嗎?”

“他是人,跟死在普拉西拉維奇戰役中的那些年輕人一樣,都是會死的。”

“而且,我和他的父親,從來就不期望他有什麼更高的去處。”

“都只是希望他能安穩活下去罷了。”

“真是耳熟的說辭,讓我想起了斯卡裡茨被毀滅的當天。”

羅洛目露回憶:“那天我的父親馬丁,也就是打造這把斬鋼劍的鐵匠。”

“他也說過類似的話語,都不想讓人子參與到血腥殘酷的廝殺鬥爭中。”

“為此,他禁止我學習任何劍術。”

“而那之後庫曼人襲擊了斯卡裡茨,殺害了我的父母。”

“那個時候的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的發生。”

“因為恐懼吞沒了我的理智,讓我連上前一搏都做不到。”

“很抱歉讓你聯想到過往的悲劇了。”

勞德一怔,當即歉意道:“我們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不,我並沒有責怪什麼的意思。”

羅洛搖頭道:“我只是想說,那場悲劇無可挽回,但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

勞德神情變得嚴肅。

“波西米亞的大地上,從未有一片可以安寧存續的領土。”

羅洛眸子透著一股冷然:“只要貴族們還在追逐利益,只要平民還在渴求晉升的渠道。”

“那麼,無論是拉泰還是莎邵,甚至是布拉格,都不會有真正的安寧!”

“廝殺與血腥構建的戰爭,才是波西米亞永遠的主旋律!”

“與其在面臨災難時束手無策,我寧可手握刀劍戰死!”

“縱然屍骸腐朽,這份意志也絕不會有半點折扣!”

“........”

冷酷的言辭一落,恍如戰錘般砸落勞德心底。

屋內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知多久後,勞德乾澀開口道:“那是你的意志,斯瓦託普魯克還沒這樣的覺悟。”

“所以,你還是不認同他嗎?”

羅洛嘆息道:“他已經經歷了血腥的廝殺,對生死早有覺悟。”

“是的,亨利。我依舊無法認同,但同樣的,我也無法阻攔他。”

勞德輕嘆口氣道:“年輕人總是充滿銳氣,在撞的頭破血流前,是不會有半點懊悔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把他託付給你的原因,因為彼時的你,讓人覺得可靠。”

“現在你覺得後悔了?”

羅洛無奈問道。

“後悔?不,不會。”

勞德搖頭道:“這種事情沒有走到最後一步,是無法辯證對錯輸贏的。”

“也許他跟隨你,會比做一個平庸鐵匠來的好。也許會死在戰場上。”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他的決定。”

“至於聖喬治劍,你是它的主人,贈送與否取決於你而不是我。”

“好吧,我明白了。”

羅洛釋然起身,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長筒狀物體遞過:

“最後一件事,你有法子彷制這個東西嗎?”

“這是什麼玩意?”

勞德蹙眉拿過物體,來回擺弄試用了一下。

稍息後,他愕然放下物體:“這東西能遠望?見鬼,我怎麼以前沒見識過。”

“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東西?看內裡材質,似乎全是鏡片。”

“別問那麼多,告訴我,能不能彷制。”

羅洛沒有過多解釋的想法。

如果不是需要確定彷制的可能,他才不會拿長筒瞭望鏡出來。

這玩意的戰略價值,但凡對軍事有瞭解幾分的人,都能察覺出來。

“很遺憾,外筒是可以製作,但內裡的鏡片工藝很複雜。”

“別說是我,就算是整個拉泰都找不到能彷制的人。”

勞德乾脆利落道。

“好吧,把它給我,我該走了。”

羅洛熄滅了彷制多個,然後上獻給上頭領主的想法。

拿回瞭望鏡後,他與勞德告別,離開了武器鋪。

入城的目標基本完成。

接下來,他需要好好去休息休息。

.........

走在拉泰街道的路上,羅洛來到了廣場一帶。

在商貿會進行期間,這裡是多數商人交易的地方。

即便是臨近宵禁時分,廣場附近依然有許多商人開設著攤子。

‘要不要去逛逛,買點東西回去。’

‘畢竟,明天要是沒事,就得去找特麗莎履行承諾了。’

羅洛駐足一角,視線掃過廣場上的攤子。

而這時,他視線忽然一頓。

落在了一個商人面前。

對方攤子上的物件只有零許,從墊子上留下的痕跡來看。

應該賣出了不少貨物。

但其人神情依舊不得高興,只是愁眉苦臉的擺弄著手上的物件。

那是一杆長過兩米的棍子物體。

似乎是槍。

只是從形制來看,似乎不是尋常的騎戰長槍或者步戰長槍。

‘那個東西似乎有點眼熟,去看看吧。’

羅洛心思一動,就想邁步靠近。

然而這時,廣場外側忽然進入一隊衛兵。

行進間,他們大聲呼喊道:“今日商貿會時間到點,貿易結束,請各位商人在宵禁前返回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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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話音一落,被羅洛注意到的商人頓時起身收拾攤子。

他的東西不多,羅洛一個愣神的功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算了,明日約特麗莎在來一趟吧。’

羅洛蹙眉頓住腳步,轉身離開了廣場。

一段時間後。

他徒步返回了酒館。

一入館內,留守的涅爾就快步迎了上來:“亨利大人,您回來了。”

涅爾在此,自然是為了守備房間內的那些重要物品。

還有馬廄內寄放的馬匹。

比武大賽結束後,那些魚龍混雜的外鄉人多數都在領取獎品時。

被拉泰執政官招募入伍。

但也有不少不夠格的傢伙,什麼都沒有拿到,還虧了三枚格羅申。

這種情況下,難保他們不會打什麼歪主意。

對一些可能有收穫的傢伙動手,例如看起來就很有錢的羅洛。

臨走之際要撈一筆的人,可不會在乎所謂的軍官職位。

“涅爾?”

羅洛掃視一眼,就發現留守的人只有涅爾一個。

於是隨口問道:“就你一個?馬修他們呢?”

“呃......他們去了破輪酒館,想看看那裡的花田。”

涅爾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明了馬修等人的去向。

“有這功夫不如去訓練,看什麼花田。”

羅洛搖搖頭,隨後詫異道:“這都秋末了,怎麼還有花田可以觀賞?”

“那我就不清楚了。”

涅爾訕笑搖頭。

“算了,去幫我弄點吃的。”

“順帶等那些傢伙回來後,跟他們說一下。”

“我之前允諾的獎勵,明日一早結算。”

羅洛一擺手,徑直上了二樓房間。

.......

傍晚,昏黃光輝自視窗照入屋內。

端坐於長桌前的羅洛面前,是只剩骨架的雞骨以及一杯原封未動過的白啤酒。

或許是之前喝過頭的經歷。

讓羅洛本能的排斥,能讓他失去意識的酒。

於是,雞肉進了肚子。

酒杯裡的白啤酒,原封未動。

此時此刻。

羅洛坐在木椅上,正擦拭著手中的斬鋼劍。

他剛剛為這把剛入手的寶劍,做了一些保養,避免出現不必要的磨損。

也是因此,發現了一點令人驚喜而又疑惑的情況。

這把斬鋼劍十分趁手。

與羅洛本人的契合度極高,用句如臂指使形容也不為過。

至於什麼是契合度。

正如盔甲有定製這一說法。

定製盔甲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使用者舒適。

或者說,讓盔甲本身變得適合使用者的身體尺寸。

從而達到用感舒適,動作間不會出現遲緩,穿戴的日常也不會造成什麼過度的負擔的目地。

盔甲當中最巔峰的板甲,就是定製盔甲的最高代表。

而作為武器種類之一的長劍也是如此。

一把好的定製長劍,在平衡完美重心的同時。

還需要兼顧使用者的身形資料,達到使用時感受不到任何阻礙的目地。

而像是尋常制式長劍,並沒有這個能力。

如果出現雙方引數差距過大,就會出現難以使用的情況。

最明顯的舉例子,就是一個一米六的戰士,去使用一把一米五長的長劍。

別說砍殺敵人了,就連揮舞間的流暢,都是個問題。

過往的羅洛,也有遇見這樣的情況。

雖然最開始時,他因為劍術低下,沒有察覺到這點。

但隨著後續劍術等級的提高。

也發現了引數不一致的武器,對他手感的優劣影響。

只是那些時候,他都是依靠高超的劍術適應了這樣的影響。

同理。

這也是為什麼羅洛會刻意去尋找。

與老護衛長劍形制差不多的武器。

因為他已經熟悉了這類形制長劍的手感。

------題外話------

這幾章可能水了點,但鋪墊劇情有太多需要交代了,在過兩天的劇情,就該特麗莎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