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作弊的混蛋!”
但即便被抽了一劍,卡雷爾還是怒視著羅洛。
只是,當劍尖抵在咽喉時,他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作你大爺的弊!”
羅洛劍抵咽喉,怒道:“老子是憑自己的本事運氣!”
“你都換了幾個賭具了?怎麼還不明白?!”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好運的......”
卡雷爾還想辯駁,可咽喉間劍尖頂入血肉,痛楚觸及腦海。
他還是從心的,畏縮閉嘴。
“好了,現在我問你答。”
壓住卡雷爾後,羅洛不耐煩道:“如果你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把錢給你。”
“如果不能,你就等著我把這件事,揭發給你的領主賽巴斯蒂安大人!”
“看看他會怎麼對付你這個擅自挪用工款,還倒賣水銀,讓壁畫師傅無法工作的雜碎!”
“不,你不能這樣!”
卡雷爾驚恐的看著對方。
“為什麼不能?你這樣的吃裡扒外者,誰都想好好收拾!”
羅洛森然描述道:“仔細想想,賽巴斯蒂安大人會怎麼炮製你這個混蛋。”
“因為你的虛銜貴族身份,他也許會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例如說,讓劊子手一劍剁掉你的腦袋!然後把無頭死屍裝進麻袋丟到野外去!”
“當然,他更有可能先剝奪你的虛銜貴族身份,然後給你安排一個悽慘的死法。”
“不,別說了!你這個惡魔!”
卡雷爾像是被抽去了脊樑骨般,軟倒在地。
面色滿是惶恐不安。
“那就告訴我。”
羅洛微微撤回劍鋒:“我該怎麼才能找到你的買家?”
“我不知道。”
卡雷爾剛說完,羅洛劍鋒就移了回來。
嚇的他驚惶大喊:“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混蛋都是自己跟我聯絡的。”
“他們就定一個時間還有位置,讓我把水銀帶過去,然後等我離開後才有人去取!”
“很謹慎,但也很膽小。”
羅洛眸子眯起:“所以,你為什麼要這麼聽他們的話?”
“你可是賽巴斯蒂安大人冊封的虛銜貴族,如果有人威脅你的話,為什麼不上報?”
“讓衛兵來保護你,也讓賽巴斯蒂安大人清剿他們?!”
“我不敢.....那夥人為首的,是本地的一個有名悍匪!”
卡雷爾惶恐道:“他手上血孽累累,罪惡斑斑,但最出名的犯罪案件。”
“是他撕票後被通緝時,趁夜入了莎邵鎮子,用斧子砍死了報案通緝的那戶商人家全家!”
“之後更是在衛兵的大力緝捕下,逃之夭夭。”
“也是因為這件事,他被稱為碎骨屠夫-德拉。”
“哦?屠夫?”
羅洛饒有興致的看著卡雷爾:“那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和他哪個更恐怖?”
“......”
沒有言語,卡雷爾默默抬手指著面前。
“很好。”
羅洛欣然道:“很高興我能成為你的夢魘,這代表我們的談話會和順利。”
“所以,請動用你的腦子,想想該怎樣才能找到他。”
“不然,你今晚就得見賽巴斯蒂安大人,然後去地牢渡過你最後的生涯了。”
“好吧,好吧,我想想!”
卡雷爾沒有了僥倖,努力思考著。
很快,他有了眉目:“有件事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幹的,但是那些目擊者都說是他。”
“什麼事情,仔細說說。”
見卡雷爾終於配合了起來,羅洛也回落劍鋒,斜指垂地。
“這是前五六天的案子。”
卡雷爾回憶道:“發生地是在本地的澡堂,那裡靠著河流。”
“根據目擊者和報案者的描述來看,那天下午,有人順著河流乘坐船靠岸澡堂。”
“然後一夥陌生大漢進去,出來時就搶走了一個叫做伊絲特爾的澡堂女工。”
“當時就有人大喊,碎骨屠夫搶了人,但沒有誰能攔住他。”
“到最後,那夥人站在船上大喊了一句,伊絲特爾能不能平安回來,讓費洛裡安自己決定。”
“之後,大為光火的賽巴斯蒂安大人,下令調查,但一無所獲。”
“不過,您要是執意找德拉,也許可以從這個費洛裡安下手。”
“我他媽要是能找到費洛裡安,我弄你做什麼?!”
羅洛面色難看的連聲罵道:“又是這個消失的混蛋!又是他!草草草!”
“這.....”
卡雷爾愕然道:“您怎麼也找他?他怎麼就消失了?”
“那個混蛋偽造了病歷,脫身後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羅洛怒氣難掩道:“你就知道這些了?嗯?”
“是...是的。”
卡雷爾一臉希冀:“所以,您能把工款還我嗎?”
“可以,但你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羅洛稍稍收斂怒氣,冷然道:“莫拉策劃的石料盜換,你知不知道?”
“石料....”
卡雷爾神情一僵,心道這位怎麼什麼都知道。
“想清楚了在回答!”
看到卡雷爾的難掩的驚訝神情,羅洛不禁怒視道:“你已經讓我失望了一回。”
“如果你接下來的回答,在讓我失望,你就等著上絞刑架吧!”
“不,別。我知道。”
卡雷爾緊張道:“那幫混蛋弄了一個什麼惡魔頭骨,嚇跑了其他工人。”
“然後就彼此串通,私下盜取置換那些石材,還把責任推到塔爾木堡身上。”
羅洛眼睛一亮:“你既然這麼清楚,為什麼不上報?”
“還是說,他們和威脅你的人,有聯絡?”
“沒有聯絡,我試探過。”
卡雷爾苦笑道:“理由,就是我自身都難保,怎麼敢上報?”
“好吧,你想要這個錢袋是吧?”
羅洛心念急轉,反手取出錢袋晃了晃。
後者一臉渴望:“是的,大人。”
“那我們就來做筆交易。”
羅洛挪步取出紙筆遞過:“把你所知道的,莫拉調換石料的事情,全給我寫上去。”
“今天晚上,你需要帶著這份告發紙,去見你的賽巴斯安大人!”
“另外,你還需要留下一份關於自己劣跡的坦白信,作為保障。”
“當然,這封信只會留在我手中。”
卡雷爾遲疑一瞬,還是老老實實照做了。
他知道眼下的局面裡,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很快,兩封信紙寫完。
羅洛仔細端詳片刻後,將錢袋丟給卡雷爾。
隨後喚來歐勃拉姆:“事關木堡石料問題。”
“你帶上這個人,還有這份信,去賽巴斯蒂安那揭發。”
“明白了。”
歐勃拉姆接過信紙,拉起地上松了口氣的卡雷爾。
徑直前往賽巴斯蒂安的住所。
“木堡的事情算是了了,而且後續也許能幫到洛賴。”
陰沉著臉的羅洛,站在二樓外露走廊,目送兩人遠去。
同時,他也在沉思著後續的事件發展。
隨著卡雷爾的舉報,導致石料問題的莫拉一定會出事。
而此人十之八九是為伊斯特萬做事的。
出事後,石料必定停歇運轉。
從而引來伊斯特萬的注意,他在這裡費這麼多功夫,盜取石料運輸走。
不可能就是為了材料上的一點利益。
極有可能如洛賴所猜測的那樣,打算用石料建造營地。
或者說,堡壘
雖然不知道是以什麼手段運輸入森林內,並讓洛賴都無從調查
但只要莫拉出事,他手下人被清出建築場。
伊斯特萬必定會在此進行盜取的佈置。
屆時,混入盜匪群內的洛賴,就有機會行動了。
這也是羅洛除開木堡委託後的第二個考慮。
“現在就看洛賴怎麼說了。”
.......
羅洛差遣去的二人,在當晚於賽巴斯蒂安家中,掀起了一陣怒火狂風。
“你說什麼?!木堡石料的問題,是莫拉盜換石料導致的?!”
賽巴斯蒂安怒火沖天的瞪著卡雷爾,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您應該信任自己的手下,賽巴斯蒂安大人。”
歐勃拉姆學著羅洛之前的行事風格,淡淡插話道。
“對對,大人。您得相信我!”
卡雷爾紅著眼道:“出於對您的忠心,我調查了雷士克出逃一事。”
“結果發現,那個惡魔頭骨還有死掉的工人,以及被逼走莎邵的雷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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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莫拉和他手下那些混進來的雜碎,一同策劃的!”
“他們的目地,就是竊取石料牟利!”
“瑪德!”
賽巴斯蒂安已經顧不得什麼貴族禮儀了。
低罵後就是狠狠一拍桌:“這個混蛋,我要拔了他的皮!”
“既然大人已經清楚的事實,還請事後還塔爾木堡一個清白。”
歐勃拉姆適時插話道:“亨利大人為此,可是奔波了許久。”
“當然,我會向木堡的戴維斯大人,致以歉意的。”
賽巴斯蒂安信誓旦旦道。
“那我就先告辭了。”
歐勃拉姆頷首致意,隨後反身離開莊園。
待到其人離開後。
賽巴斯蒂安恨恨一錘桌:“給個差事變成盜竊石料,還運走這麼大的量。”
“那個混蛋是打算在莎邵旁建一座堡壘嗎!”
“您在說什麼?大人!”
滿腹言稿的卡雷爾愕然看向自家大人。
腦子裡亂糟糟一片。
“閉嘴,你個蠢貨!”
“你真該慶幸你是我的血親!心腹!”
賽巴斯蒂安冷冷瞪著卡雷爾道:“現在給我帶人,把莫拉還有那些雜碎都抓起來。”
“然後丟到地牢里弄死,他們要是不死,我就讓你死!”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