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蘇南暴動
顧玉磬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敷衍, 她便認地道:“我得做了這樣一個夢,我夢到天將異象,蘇南竟發生雪災, 房屋坍塌, 朝廷救濟遠水不解近渴, 許多人凍死在街, 他的屍僵硬結冰,又被野狗分食。”
這些, 是她以前偷偷聽他人說話提及的, 如今為了增加可信度, 便也有樣學樣說出來。
蕭湛初神色微變,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本來她做一個夢, 他是不信的, 只是她生在燕京城,長在富貴鄉, 哪見過人凍死是什樣的,還有什野狗分食。
他心突升起了詭異之感,不過還是不動聲色地道:“這又是哪個話本的,竟然讓你看了學來?”
然而顧玉磬一聽這個,只覺得委屈,她發現自想辦個事好難,之前幾次哥哥提及, 然而哥哥是不信的,如今蕭湛初提,蕭湛初顯然也不信,然而怪誰呢?
怪自平就不是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活該家不信她。
她想了想, 無奈地說:“我沒看過話本,但確實做了這樣一個夢,而且,這個夢,我做了好久了,一直重複,以前我不當回事,如今我了皇后,總覺得這是上天我的警示,也許上天要我愛戴黎民百姓,早些做下準備,也能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她說起這些,便想起那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只是後宅一小小婦人,並不懂那些為國為民的道理,也不關心,但是如今了皇后,再想想這些事,竟覺得沉重,更不忍心看許多人如上輩子那樣凍死街啊!
蕭湛初低首看過去,只覺得自的皇后那茫然的眸子中竟慢慢滲出溼潤來,那絲溼潤讓原本沒有定點的眸子變得靈動而哀傷。
他便幫她拭去淚,低聲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上心,並不會當玩笑看待。”
顧玉磬這才稍松了口氣:“可別只是隨口哄我,過兩日,我可是要問你的。”
蕭湛初啞然失笑:“知道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子話,自然是上床就寢,之前的候,蕭湛初總想著應該節制,怕她身不好,但如今當了天子,他也希望她能儘快生下屬於兩個人的子嗣,過繼一說,雖也可以,但終究是萬不得已之策。
再說,想想他顧玉磬的孩子,他心還是頗為期待的。
當下自然是顛龍倒鳳,著實賣力,甚至臨到關鍵候,用了錦枕來墊在她腰下,據說這樣可以讓她承接更多雨露,也就更容易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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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湛初於顧玉磬所說夢境,並不敢輕忽,他總覺得她說起這些事情的語氣,神憂傷,並不像是單純的夢,於是便招來了顧三,他知道顧三往日顧玉磬要好,想著或許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誰知道顧三一聽蘇南暴動一事,驚然:“她竟還記得!”
蕭湛初不動聲色地問:“怎,她之前便提過。”
於是顧三就說起之前的一些事,並提了顧玉磬是如何反覆提醒自哥的:“被她整天說的,我也覺得蘇南怕是要出事了。”
當著皇帝的面,顧三沒好意思說暴動,用詞稍微委婉了一些。
蕭湛初頷首,待到顧□□下後,當即召見了欽天監戶部侍郎,問及蘇南一帶氣候,命人翻閱了歷年來蘇南氣候,發現過去百年中,竟有兩次酷寒氣候,風雪交加,有百姓凍死街。
蕭湛初看到這個,想起顧玉磬眸中流露出的憂傷,竟產生一個荒謬念,也許這是的。
於是下令欽天監戶部官員,火速派人前往蘇南,考察蘇南一帶氣候,兩處官員,雖聽得茫然,但自然也照辦了,並不敢懈怠。
當日蕭湛初處理完政事,回去後,便將這件事說了顧玉磬,顧玉磬自然喜,開心地摟著蕭湛初頸子道:“還是夫君信我!”
蕭湛初挽著她的手,陪著她用膳,又隨口問道:“你往日還做過一些別的什夢?”
他問得隨意,顧玉磬卻想得認,掰著手指道:“自從當了皇后,我日日憂國憂民,可是做過不少夢,比如某年冬日北羌進犯昭邊境,比如江陰一代發現銀礦,比如幷州蝗災……”
蕭湛初聽得挑眉:“怎處處是災患?”
難道他家皇后他治下的昭天下竟如此不看好?
顧玉磬在宮娥服侍下,用了一口豆腐羹:“夢嘛,誰知道呢,下會我你做夢一個好事。”
其實當然有些好事,不過那些提前說出來也沒意思了,就把壞事拿出來,只盼著逢凶化吉吧。
蕭湛初聽聞,也就不說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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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是年關了,好事卻是一樁一樁地來,洛紅莘總算懷上了,她很高興,特意進宮來顧玉磬提及,顧玉磬自然為她高興。
洛紅莘便把自的方子說顧玉磬,說是她特意費了力氣才尋到的,才吃了一個多月就懷上了,之前拿到,不敢顧玉磬說,生怕不管用,如今懷上了,總算可以拿出來方子了。
顧玉磬其實於這些奇怪方子並不太信,畢竟上輩子她不是也吃藥,也沒懷上嗎?不過洛紅莘一片好意,她還是受了。
先讓人拿去太醫院,驗證了這方子確實是個滋補的好方子,並無問題,便也讓人煎藥,好歹吃一吃,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至於另一樁好事則是霍如燕,總算說定了人家,是現任的禮部侍郎遠靖伯之子,這位遠靖伯的兒子其實比霍如燕差不多十歲,之前娶妻過,霍如燕過去是人家當填房的。
顧玉磬聽了,心老不樂意,覺得這門婚事不好,可霍如燕自倒是喜歡:“我見過兩次,倒是貼得很,雖說是當填房,但前也沒兒女,倒是乾淨,再說了,我怕什,我有皇后表姐我撐腰,當填房怎了,誰敢欺負我?”
顧玉磬拉著她的手:“你是看中了他哪點好?到底年紀一些了。”
霍如燕噗嗤一聲笑了:“姐,我覺得年紀一點挺好,疼我,包容我。”
顧玉磬想想也有道理,年紀一點,自然會疼自的小妻子了。
霍如燕看顧玉磬,曖昧地笑著道:“不過姐姐就別多想了,要知道,姐姐雖然找了小郎君,但人家你那貼,簡直是當爹的!”
不說別的,只說這鳳安宮內外,一路上那些擺設統統沒了,殿內外院中,更是空蕩蕩的,一應擺設是為了方便顧玉磬這盲之人行事,這自然是那位帝王的貼。
顧玉磬佔了便宜又賣乖,當即道:“哪有!分是我又當姐姐又當媽的伺候著他。”
霍如燕聽了笑得差點被自嗆到:“你可好意思說。”
顧玉磬卻是理直氣壯:“做人嘛,臉皮就是要厚一些。”
霍如燕笑得淚要出來了。
正說話間,就聽到外面說聖人駕到,霍如燕頓唬得不輕,忙就要起身準備告辭,不過看著新帝已經到了殿門前,走卻是不能走了,只能硬著皮上前拜見了。
蕭湛初看到霍如燕,倒是不意外,難得神情竟然是溫的,甚至問起霍如燕如今的婚事,霍如燕自哪好意思說呢,還是顧玉磬從旁提了。
蕭湛初點:“遠靖伯之子,朕倒是有些印象,人品篤正厚重,可堪婚配,朕改日下一道聖旨,為你賜婚便是。”
霍如燕哪想到這個,自是喜出望外,又有些惶恐,連忙上前謝恩了。
待到霍如燕走了,顧玉磬摸著坐下來:“你如今當了皇上,性子倒是比以前變了許多呢。”
蕭湛初並沒解釋,他是想著,她往日要好的那幾個,自是要多加厚待,人家才更願意她相處,要不然以後遠了,便有高處不勝寒之感了。
不過如今,他心記掛著另外一樁事:“我已經派人前往蘇南查探,欽天監的意思,今年蘇南氣候怕是確實異常,看來要早做打算了。”
顧玉磬一聽這話,險些直接站起來:“既如此,那就趕快吧!”
她操心了這久的一件事,總算在蕭湛初這落在了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