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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帝被弒大晉壽終

寢殿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靜得能聽得見人的呼吸,只有白鴿還悠閒地在桌上踱來踱去。荷香所期盼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劉裕把茶杯又放下了,而是把目光又重新落在白鴿的身上:“夫人,你說用鴿子通訊與妹妹聊天,可否讓我看一下你妹妹透過鴿子傳遞的書信。”

“這個,”荷香被問住了,“飛鴿傳書,在我看後便信手丟掉了。”“就是丟了,這信也應只在室內,我們找找看。”

“找不到的。”荷香意在打消劉裕的疑慮,“其實,信中也沒有背人的話,不過平安問候而已。”

“既如此,為夫看看又有何妨。”

“不值得一看。”

“夫人,是不是沒有信啊?”

“大都督說沒有就算是沒有。”

“此話怎講,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劉裕有意敲打她一下,“其實,我只要到琅邪王處一問便知。”

“如果信不過妾妃,那你只管去問。”荷香把茶杯端起來,送到劉裕的唇邊,“大都督早渴了,快些喝了這杯茶吧。”

劉裕接過來,但依然沒喝,而是送到荷香之手:“夫人,你先行品嚐一下。”

“怎麼,大都督懷疑這茶有毒?”

“本都可沒這樣說。只是夫人先行喝過,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膽地下嚥了。”

荷香做出生氣的樣子:“看起來,大都督還是信不過我。”

“夫人先喝一口又能如何。”

“就衝你這態度,我還真不能代你品嚐這杯茶。”

“來人!”劉裕呼喚一聲。

二武士應聲而進入:“大都督有何吩咐?”

“夫人想喝這杯茶為本都試毒,可她自己又不會喝。你二人動手,給她灌下去,看看有何反應。”

“遵命。”二武士上前就要動手。

荷香連連後退:“不,我不喝!”

“說吧,茶中是何種毒?是誰指使你下的?從實招來。”劉裕

板起了面孔,狠狠一拍桌子:“說!”

“事到如今……茶中有鶴頂紅,是劉毅透過飛鴿傳信給我的指令。要殺要剮都由你了。”

劉裕連聲冷笑:“本都早就看出你不地道,明白你與劉毅暗中有勾連。還想做美夢嗎?劉毅就要完蛋了。”

荷香頹然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都是劉毅害了我,若不然大都督登基,憑我的姿色,怎麼我也能做個貴妃。”

“如今好了,你陪他到地獄裡做貴妃去吧。”劉裕反手一劍,把荷香穿個透心涼。

緊接著,劉裕帶兵到了劉毅府門外,大聲喊道:“聖旨下,劉毅接旨。”

劉毅已然有了準備,他身著節慶日的朝服,手拿著九環鬼頭刀,到了大門外的高階上:“劉裕,你贏了。我恨的是沒有早對你下手,這一年多時間裡,荷香完全有機會除掉你。”;

“你遲疑不決,這是政治家的大忌。”劉裕用手中劍一指,彡“死到臨頭,還有何話留下?”策

“劉裕,我別無他求。看在我與你共同打拼的分上,饒過我胃的家人,特別是女人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給他們留條生路。”

劉裕生性殘忍,可為人又極其虛偽:“你我共事一場,是你想毒死我,才引發我要除掉你,安心上路吧,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願你言而有信。”劉毅把刀鋒橫過來,對準喉嚨狠狠切下,鮮血噴出,死屍倒地。

劉裕冷笑一聲,對部下兵將吩咐:“殺進府去,雞犬不留。”

部將傅亮道:“大都督不是已應允不殺劉毅的孩子和女人?”

“有句古語說得好,斬草除根。傅將軍不要忘了想當年趙氏孤兒之故事,凡是帶氣的一個不留!”

於是,一場空前殘酷的大屠殺在劉毅府中展開。哭號聲、求饒聲、呼救聲上遏行雲,驚天動地。連同女人嬰兒,七十多口無―倖免。劉毅府中,血流成河。

除去了兩個主要敵手,可以說掃清了代晉計劃的第一個障礙。在義熙十四年十二月,劉裕來到了司馬德文面前:

“王爺,皇上因病暴亡,國不可一日無君,臣保舉王爺繼皇帝位,請即日登基。”

司馬德文心中跟明鏡似的:“我,能做好我的王位,就成天念阿彌陀佛了。”

“放心,有臣保舉,包你無事,穩坐皇位,以待百年。”劉裕已有些不耐煩,“快換衣服。”

司馬德文也很清楚,做這個傀儡皇帝早晚也是死,如果擰著不做,可能很快就會死。反正自己也說了不算,且走一步說一步。他在劉裕擺佈下,還是登基繼位了。時三十三歲,史稱晉恭帝。

由於看透了劉裕的用心,恭帝情知自己面前的路不會同胞兄安帝兩樣,所以對一切都持無所謂的態度,心中沒有說出來,做事卻是我行我素,反正早晚也難逃一死,索性自己由著性子來。

建康城外有個瓦官寺,恭帝為了排解心中的煩悶,時常到瓦官寺上香,與寺內的住持虛無長老便成了朋友。二人越談越貼.,心,這一日他在寺中趕上午齋,吃過一餐素食後,虛無請他到禪1房奉茶:“萬歲,貧僧備有上好的龍井,清香沁人肺腑,聖上不急,何不品嚐一盞。”

“長老如此熱情,朕也就討擾了。”

在禪房落座,小沙彌上茶後,房中只剩他們二人。虛無尊讓道:“萬歲品啞一下,看看是否可口。”

恭帝離座竟然在虛無面前跪下:“長老,劉裕心狠手辣,朕只恐難逃先帝的命運,萬望高僧指點迷津。”

“聖上請起,如此大禮,貧僧生受不起。”

“高僧不予指路,朕即長跪不起。”

“聖上折殺老衲了。”虛無面對下跪的皇帝,只得幵口,“萬歲,人之命運,皆乃天定,前世所為,決定後世。陛下先祖司馬懿,當年執掌生殺大權,多次發起伐蜀之戰,使得累累白骨不得還家,影響到後代,幾多司馬家皇帝不得善終。萬歲下場,乃天定也,豈貧僧凡夫俗子所能更改。”

“懇請高僧點明後路。”

“也罷,且聽偈詩一首。”虛無略做沉吟,開口吟道一

富貴榮華總是空,

真龍身後隱孽龍。

萬般下場皆是命,

且自隨緣度此生。

虛無默不作聲。

“依高僧之見,朕是難逃劫數了。天命使然,非人力可免。”

“高僧,萬望給朕一破解之法。只要能得活命,哪怕是為農為樵為乞丐,朕亦心甘情願。”

“萬歲實在是難為老衲也。”

恭帝叩首道:“高僧定有規避之法,務請大發慈悲,給朕指條生路。”

虛無很是無奈地嘆息著說:“老衲違犯天條,是要受到上天懲戒的。但皇上如此誠懇,我也權且指條路試試,能否給陛下生路,也就看皇上的造化了。”

“長老破解謎團,朕定當認真照辦。”

“萬歲本真龍天子,但生來五行缺水。為此當選一大水命之女為皇后,以補五行之缺憾。”

“何為大水命呢?”

“水命有井泉水、江河水、海洋水之分,0然是海洋水為大水命。”虛無打量一眼恭帝,“皇上現下的嬪妃,皆無大水命之人,因為陛下印堂發暗。如有大水命之人滋潤,萬歲爺自當面容水靈,秀氣盈目。”虛無又問,“萬歲的皇后如今可在,若在則此計難以施行。”

“長老,皇后已於半年前亡故,因無心情,尚未立後。只有一貴妃,名喚梅雲,朕有立她為後的打算。”

“未立最好,老衲已看好給你當皇后之人。”

“請長老明示。”

“貧僧這瓦官寺前,左側的臨街路口,有一座小小的靈媛茶肆。這是兄妹二人開的茶館,其兄褚叔度,有些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這茶肆全靠他的妹妹褚靈媛打理,生意倒也說得過去。女老板年已三十,尚未出嫁,因其貌美如花,人稱‘茶仙女’,常常引得些無賴地痞在茶肆鬧事,老衲寺內的武僧,也常常過去為之解圍。有了這一層,她也曾請老衲人肆吃茶為謝。老衲見她相貌不俗,當為大富大貴之人。想不到她這一段姻緣,卻應在萬歲身上。”

“何以見得她與朕有緣?”

“她是東海水命,正可滋養萬歲這條真龍。”虛無進言道,“陛下,若與靈媛成親,須立她為皇后,更要與她形影不離,真龍有水,即可安生,如其一旦離開,萬歲即有性命之憂,切記切記。”“長老教誨,朕謹記在心。”

恭帝得到指點,即離開瓦官寺。在寺前果見一間小小門面的茶肆。此刻肆內無人,果見一青春美貌女子,臨街而立,倩笑盈盈,明眸皓齒,烏雲高挽,肌膚瑩白,是個標緻女子。恭帝下車,向肆內便進。

靈媛淺笑著迎上前:“客官是一人吃茶,還是從眾皆飲,尚請明示。”

“我們並不吃茶。”

“奴家這裡開的是茶肆,客官不吃茶,又入室作甚?”

恭帝把一枚銅錢遞過去:“女菩薩可認得此錢。”

“這是元熙通寶,是瓦官寺長老付我的茶資,被奴家退回了。如何到了客官的手上?”

“長老說它是引見之物,見它如見長老。他要做月老,讓你我締結良緣。”恭帝當即追問,“姑娘意下如何?”

“這……”靈媛答道,“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家雖說父母亡故,還有兄長在堂,須得問過兄長。”

“朕何時得你迴音?”

“什麼!朕?你是?”

常隨太監應道:“糊塗呀!大晉天子當今皇上向你求親,還推三阻四!”

“萬歲在上,民女不知,叩頭賠罪了。”靈媛跪拜。

“快快請起,不知者無罪。”恭帝再問,“姑娘此番同意否?”

“奴家收拾打點一下,即隨萬歲入宮。”靈媛把門上了板,收拾起金銀細軟,打起一個包裹,跟著恭帝出門就要上車。

褚叔度歸來恰好撞見:“幹什麼?妹子你要私奔哪!”

“哥哥,你胡說些啥呀。這是萬歲爺,要娶妹妹進宮。”

“你別說了,還萬歲爺,玉皇大帝得了。你是真好騙呀,萬歲選妃,那得天下降旨,哪有自己看誰好就拉著走的。”

“這是真的,還是瓦官寺的長老做的媒呢。”

“合起夥來騙你,你就信。”褚叔度逼近恭帝,“說,你的真實身份交代出來,否則我告到官府拿你。”

“哥哥,快跪下拜見萬歲爺。”

常隨太監不耐煩了:“讓開,再不讓路,別說把你繩捆索綁。”

看這個陣勢,褚叔度有些膽怯了:“你們……真是宮裡的?”“武士們,把他拿下。”常隨太監下令。

武士們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褚叔度上了綁繩。褚靈媛見狀跪請恭帝:“萬歲,千不是萬不是,他也是我的哥哥……

恭帝傳旨:“放開朕的大舅哥,讓他相隨進宮。”

進了皇宮,褚叔度才真的傻了。他撲通跪倒在恭帝腳下:“萬歲爺,草民冒犯聖上罪該萬死,情願受罰。”

“好了,平身吧。朕還要立你妹妹為皇后,你就是響噹噹的國舅了,朕怎還能降罪於你。”

“謝萬歲!”褚叔度“啷”地磕了一個響頭。

梅雲扭著腰肢浪蝶一般來到靈媛面前:“喲,我來看看皇上新納的雛兒。是黃花閨女嗎?”

“臣妾一直待字閨中。”

“得了吧,三十歲的人了,還能老實得了,早不知和多少男人睡過了,還跟本宮裝嫩。”

“貴妃娘娘,臣妾真的是女兒身。”

“哎,你還沒給我見禮參拜呢。”梅雲瞪起眼晴,“怎麼,連這點規矩你都不懂。”

靈媛屈身一拜:“見過貴妃娘娘。”

“這不行,得跪下磕頭。”

“這,只恐不妥。”

“有何不妥,這後宮中也講究先來後到。你後入宮為妃,就得對我先入宮的貴妃大禮參拜,我是貴妃!”

“可是,皇上答應我,叫我做皇后。”

“什麼?呸!”梅雲根本不相信,“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就憑你剛進宮就想當皇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我進宮都快一年了,也只做了個貴妃,這還是破格呢。”

“皇上真是這樣說的。”

“做夢去吧,皇上就是真說了,也是說的夢話。”

“朕所說是真,明日就冊封褚靈媛為皇后。”恭帝接著話茬走進殿內,“不,朕不等明天了,就在今日冊封。”

“啊!”梅雲大吃一驚,“萬歲,這是真的?”

“有道是君無戲言。”

“那,我是先來的,憑什麼讓她當皇后!”梅雲連續發問,“她是比我年輕,還是比我好看?”

“她適合為後,朕就立她。”恭帝警告說,“你就不要胡攪蠻纏了,再鬧朕把你的貴妃撤掉,讓你成為庶民出宮。”

“我,我!”梅雲感到太沒臉了,捂著臉哭著離開了,她一路小跑,很快便沒影了。

恭帝方才的發洩,其實是衝著劉裕來的。因為身為一國之君,他卻是什麼事也說了不算,總算這立後的事是他權力範圍內的,高低要說了算一把。等把梅雲罵走,他又有些後悔,畢竟是快一年的夫妻了,何況還有一日夫妻百日恩之說,特別是想起了今天還是梅雲的生日,心中分外後悔。看見褚叔度站在一旁,心裡分外彆扭,想要和靈媛說幾句知心話,這個大舅子也在這礙眼。恭帝突然心生一計:“褚大人,朕想讓你為朕辦件事情。”“微臣願為萬歲效勞。”

“朕這裡有一塊玉珮,你拿去送給貴妃,這樣可以緩和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讓她不對你妹妹過於妒忌。”

褚叔度接過玉珮:“臣遵旨。”

梅妃的寢宮內,她一個人飲泣偷聲地在流眼淚,越想越覺傷心,皇上已經有半月之久沒有臨幸她了,這本身就是失寵的前兆。滿想著借今日自己的生辰,喚起皇上的美好記憶,沒料到又新來一個褚靈媛,皇上還要立她為皇后,自己就更別想再重新得寵了。怎麼報復一下這個新來的狐媚妖女呢?思來想去,也沒有

滿意可行的辦法。

“貴妃娘娘,你在哪裡?”外面傳來問話聲,梅雲辨不出來人是誰,不耐煩地說道:“哪個該死的,滾進來!”

賊頭賊腦的褚叔度,躡手躡腳地溜進來:“娘娘,是微臣,我,褚叔度,褚娘娘的哥哥。”

因為天氣熱,梅雲穿得很暴露,她一翻身把大腿揚起來,都露出了貼身的短褲:“你來做甚!”梅雲心裡面實在是發煩,特別來人是褚靈媛的兄長,她都恨不能一腳踢他出去。

“娘娘,是萬歲命微臣,給娘娘送生日賀禮。”褚叔度把玉佩舉起來,“娘娘鳳目請仔細觀瞧,這是一隻玉佩,是皇上從腰間解下來,特意為娘娘祝壽的,可見萬歲對娘娘的尊崇。”

這番話說得梅雲心頭熱乎乎的,她此刻發覺褚叔度的眼神熱辣辣地肉麻,突然一計湧上心頭。我何不se誘這個賊子,以此來治治壓我一頭的褚靈媛!打定主意,她便嬌嬌柔柔地對褚叔度說:“褚大哥,來,幫我一把,把我扶起來。”

褚叔度見此狀聞此言,比聽到聖旨還重要,顛兒顛兒地跑過去,摸著梅雲的纖纖玉手,將她半摟半抱地靠在懷中:“娘娘,這樣可以嗎?”

梅雲的頭在褚叔度的懷裡拱來拱去,秀髮撩撥著他的臉部發癢:“褚大哥,抱緊點,我頭暈,險些摔到地上。”

褚叔度當然聽話,這好事上哪找去,把嬌美的皇妃抱在懷中,那感覺真是如同做了神仙:“娘娘,這樣好些了。”

梅雲此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臉頰:“褚大哥,謝謝你,我真願意永遠在你的懷抱中。”

“只要娘娘喜歡,下官願意就這樣一直抱著娘娘的玉體。”褚叔度情不自禁地就狂吻起梅雲的唇、臉和額頭。

梅雲也就不由自主地輕吟起來,並急切地寬衣解帶。原本夏季衣著就少,三兩下就已是脫得精光。與此同時,褚叔度也已是光身子了。兩個赤裸的人,便壓在一起、滾在一處了。

恭帝噔噔噔走進了寢宮,目睹面前的情景,大聲呵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太沒有廉恥了!”

他們二人萬萬沒想到恭帝會來到,還被堵了個正著。恭帝是越想越恨:“梅雲,你身為皇貴妃,竟然做出這等醜事,還有何臉面見人!”

梅雲大覺委屈:“皇上,這事都是男人主動,聖上不去訓斥姓褚的,反倒斥責臣妾是何道理!難道你喜歡褚靈媛那個小biao子,就連她兄長做出欺君的醜事,陛下也要掩蓋嗎?”

“武士!”

兩名護衛應聲走進:“萬歲有何吩咐?”

“把他二人拿下。”

護衛上前,登時就給二人上了綁繩。

褚叔度叩頭不止,渾身上下就像篩糠一樣:“萬歲爺……下官一時糊塗,中了娘娘的勾引……萬望饒命。”

“放屁!誰勾引誰?你抱住本宮不鬆手,上上下下親個不夠!就衝你們開茶館,你那妹子也不是好貨!”

恭帝明白,這兒她與褚叔度通姦,反而口口聲聲咬著褚靈媛,看來癥結還是女人之間爭寵:“不要相互攀咬了,你二人就是一丘之貉,全都是衣冠禽獸,推出去砍了!”

“萬歲不能殺我,我是被姓褚的強X。陛下理應給臣妾出氣報仇,怎麼還想趁機除去我,你好同那姓褚的biao子隨心所欲。”“一派胡言,是朕賜你玉珮後,想起你今日壽辰,便丟下褚皇后,來你的宮中作陪。想不到你竟然做出這等寡廉鮮恥之事,真是枉受了朕的疼愛。你這種人,早就該身首異處,殺!”

“萬歲,不可。”隨著話音,褚靈媛氣喘吁吁地走進來,“皇上刀下留人,萬不能說殺就殺呀。”

“皇后,你怎麼來了?”恭帝有些意外,同時堅持自己的做法,“他二人做出苟且之事,無論如何留不得。”

“萬歲,男女私情,一個巴掌拍不響。畢竟只涉倫理道德,無礙國家大事,還請網開一面,留他們性命。”

“賭近盜,淫近殺。通姦決非小事,常常伴隨著人命關天的大案,如果心慈手軟,到時則悔之莫及。”

褚靈媛雙膝跪倒:“萬歲,臣妾自幼父母病亡,全靠家兄撫育長大,他若不能免死,臣妾也就不活了,定陪他黃泉路上為伴,也免得家兄地下孤單。”

“這如何使得,他死是罪有應得,你怎能為他殉葬。”

“臣妾之意已決,家兄如死,絕不苟生。”褚靈媛說得斬釘截鐵。

恭帝從內心裡相信虛無長老的讖言,自然不能讓皇后隨其兄長而死。思之再三,還是做了讓步:“好吧,看在皇后哀求的份兒上,朕把這對**姦夫,交與大都督劉裕大人處置。”

“萬歲,劉大人如仍判他二人死罪,臣妾不還是竹籃打水。”

“朕自然要交代劉裕,不得處以重刑。只要他二人受到警誡,不敢再生非分之想,不再做越禮之事。”

“謝萬歲開恩!”褚靈媛磕了個響頭。

常隨太監將褚叔度和梅雲送到劉裕之處。這位執掌朝綱的大都督可就犯合計了。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皇上還特意讓自己處置,又有旨不判重刑,該如何了結此案。劉裕思前想後,終於有了主意。

護衛把褚叔度、梅雲二人帶到劉裕面前:“你二人做出苟且之事,本該斬首抑或流放邊疆。姑念你們本皇室至親,萬歲又有關照,故而從輕發落。將你二人關在大牢之中終身監禁,面壁思過,以期改過自新。”

褚叔度嘟地磕個響頭:“謝大都督不殺之恩。”

“帶走,送到獄中。”劉裕一聲令下,護衛把他二人押送至牢房,分別單獨關押。梅雲是一聲不吭,同死人比就是還在喘氣。

褚叔度這才仔細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黑咕隆咚的大牢不見一絲陽光,屋內泛出一陣陣嗆人鼻腔的黴味。牆角有一堆發黑的稻草,用手摸一下,幾乎可以攥出水來。突然,鋪草中躥出一隻老鼠。對著他瞪著血紅的小眼睛看了一陣,大大方方地溜到牆角鑽進了洞裡。一隻跳蚤蹦到他臉上,狠狠地叮了一口,令他撓起來沒完。另一個牆角,置放著一隻木桶,顯然是大小便用的。看到了也就嗅到了使人作嘔的氣味,他強忍著才沒吐出來。褚叔度心說,在這種環境中生存,簡直是生不如死。

“開飯了,開飯了!”獄卒把飯籃子丟到地上,“咔”的一聲把牢門落了鎖,又走了,“快些,一刻鍾以後來收拾碗筷。”

褚叔度還真的腹中敲鼓,知道餓了。拉過飯籃子一看,登時就沒了食慾。裡邊是一個穀糠做的窩頭,還有半碗稀里咣噹的菜湯。一輩子哪吃過這樣的食物,他坐在冰涼的地面上不住地發呆。

獄卒轉回來,看著他吼了一聲:“不吃呀,不吃收走了。剛來都這樣,用不了三天……哼!”

獄卒把飯食收走了,牢房中冷冷清清只剩褚叔度一個人。他感到分外的孤單和淒涼。他幾次想到了自殺,但是用何種方法始終拿不定主意。其實,他還是怕死還不想死。他發誓,只要能離開這裡,讓他做狗他都心甘情願。

牢門輕輕開啟,劉裕緩緩走進來:“國舅,吃過晚飯了?”

這句話使褚叔度猛醒,對呀,自己還是國舅呢,妹妹她是正宮皇後娘娘,自己是有身份的人,怎能窩在這牢獄中受苦受難。他不免有些悲傷地說:“大都督,獄中的食物實在難以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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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都料定國舅沒法吃獄食,所以想把你接出去過節。”

“過節,什麼節?”

“今日是端午,難道國舅忘記了。跟本都走吧,我給你備下了一桌豐盛的宴席。”劉裕頭前便走。

褚叔度在後緊跟,到了一處燈火輝煌的大殿,但見美酒佳餚在桌面上擺滿,褚叔度人座就要吃。

“且慢。”劉裕言道,“本都想這一頓美食也不解決根本問題,本都打算讓你辦一件事,辦成之後,給你安排個荊州刺史,再也不進那個令人作嘔的牢房了。”

“大都督有吩咐,無論何事我都願意做。”

“你不後悔?”

“只要不進那個髒兮兮的牢獄,幹什麼我都情願。”

“本都要你去為皇帝,還有你那個皇后妹妹去投毒。”劉裕直言不諱地點明了主題。

“我去!”褚叔度站起,“大都督信得過我,就是我的福分,下官一定能不辱使命。”

“事成之後,本都加封你為三千戶侯,領荊州刺史。”

“大都督言而有信?”

“絕不食言。”

褚叔度提著一籠粽子到了皇后的寢宮,褚皇后看見兄長真是喜出望外:“哥哥,你出來了,沒事了。”

“大都督說皇上已有交代,我是皇后兄長國舅身份,自然要格外高看。讓我趕過來和妹妹團聚,還給我一籠粽子,讓給萬歲嚐鮮。”褚叔度把竹籠放在了桌上。“這,”褚靈媛便有了疑心,“該不會下毒吧?”

“怎麼會呢,待為兄先試吃一個。”褚叔度從籠中最上面拿出個粽子,剝去葉子就吃。中間還有個大紅棗,他吃得很香,之後還把棗核吐出來。許久,他也是毫無異常反應,“看,沒事吧。”行前,劉裕交代他了,最上邊的粽子無毒,他可以做樣子給皇帝、皇后看。

“好,既是兄長試過,這粽子鐵定無毒,我也就讓皇上應節嘗上一個。”她提竹籠到了寢宮裡間。

恭帝問:“是何人來到,你陪了這許久?”

“是臣妾兄長,被大都督從輕發落放出來。”皇后把竹籠放在桌子上,“這,大都督還給送來端午節的粽子。”

“不會有意加害我們吧?”

“臣妾的兄長試吃過了,沒事的。”

“好,快給朕一個嚐嚐,過一回端午節,總得吃個粽子應個景啊。”恭帝急切地想要吃到口。

“還是莫急,咱們養的那條大黃狗,也給它過節,讓它先試吃一下,看看有何反應。”褚皇后剝了一個粽子,喂了黃狗。

但見狗吃後不過一碗水的工夫,就緊蹬四腿七竅流血死了。帝后二人,呆呆地你看我、我看你。

良久,皇后長出一口氣:“好險哪,看起來劉裕還是想要咱們的命。”

“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防不勝防啊。”

“不好防也得防,臣妾想,家兄是不會加害你我的,劉裕讓他送,他也不敢不送。還有,他也試吃了。”

可是,次日清晨,太監發現褚叔度業已死在床上,也是七竅流血而亡。皇后明白,兄長是中了慢性毒藥。褚叔度是稀裡糊塗地死在了睡夢中。

自此,褚皇后處處小心,一湯一水都親自檢查,使得劉裕下手的機會都得不到。這樣的日子,在膽戰心驚中捱過了一年。

劉裕實在是等得心煩了,在元熙二年(〗!))六月,他命親信王韶之找到恭帝:“萬歲,名存實亡的皇帝不做也罷。大都督應天順人,早該即位。你看這是臣代萬歲擬的禪位詔書,陛下如不反對,就照此抄寫一份。”

面對詔書底稿,恭帝很是平靜地說:“司馬家族其實早已失去了天下,這禪位之事早就該辦。”他當即把禪位詔書工整地書寫好,交與了王韶之。

隨即,劉裕稱帝。把恭帝降為零陵王,安置在秣陵。永初二年〈41〉九月,失去了耐心的劉裕,先是派人將褚靈媛誆出離開恭帝,然後派去的武士翻牆進院將恭帝殺死。司馬德文喪命時,年僅三十六歲。

晉朝,自泰始元年口。?)代魏,至元熙二年〔40〉為劉裕所代,前後共存在了一百五十五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