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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紅塵莫入

當我第一個衝下飛機的時候,才發現蘭城並無異樣,最新一批次從印尼送來的貨物也主要是瓜果和特產之類。

“看著你那麼緊張,我把附近的邊防都調來了,現在你沒事了,恐怕我又要回去寫檢討了。”

趙建國來到我身前,吧嗒吧嗒抽著一種新式水煙。

“不好意思老趙。”

我輕輕拍一下趙建國肩膀。

“沒事,總歸我們都是為了蘭城。只要蘭城沒事,百姓相安,我們當兵的多跑一趟就多跑一趟吧,就當鍛鍊身體了。”

“你倒是挺會侃。”

我輕輕一笑,看著遠方沉靜的海面,心中的憂慮褪去不少。

趙建國及眾人開車離開,一排排軍車消失在濛濛的夜霧中。

“走,我送你們回去。”

我轉過身對羊歡和小雅說道。

“不,我們要去山頂小屋,我有東西在那裡。”

對於羊歡這樣,我已經毫無辦法。我坐上羊勇派來的豪華轎車裡,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整個世界變得極為安靜,彷彿不存在一般。而後面的羊歡和小雅早已是姐妹相稱,已付情深似海的模樣。

夕陽將下,汽車停在山頂小屋前。

我定睛一看,我的小屋後面不知什麼時候又修起一棟兩層樓的小別墅,小樓不大,整體以花崗石打造,二樓的陽臺上還纏繞著一些紫藤和野菊,兩扇窗戶分別對著我的房間和正東方。小屋門口,兩個工人正在認真地刷著油漆。

“這是怎麼回事?”

我走上前去,指著這棟小樓問工人。

“您好先生,我們是受人之託在此修建一棟小樓。”

“這是我的地方,你們是受誰所託?”

對於這種魯莽的行為,我感到一種憤怒。我在此處住了將近20年,從來無人打擾,到底是誰如此無禮,竟然公然侵犯我的地盤。

正當我怒氣上衝之際,楊歡忽然走上前來,站在我和工人之間。

“我,是我讓他們修的。”

楊歡單手叉腰,抬頭看著我。

“現在這麼危險,你又不歡迎我們住山頂小屋,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那,那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我提高聲音,責問羊歡。

“如果跟你說了,這小樓肯定修不成,幾百年能修,也佔不到好位置。”

“你~你怎麼可以替我做決定?”

我幾乎是以很嚴厲的口氣問道。

“因為我是你女朋友啊!”

羊歡雙手背在身後,不假思索地說道。工人們見羊歡如此一說,頓時如釋重負,便衝我舉起大拇指,而後轉過身繼續幹活。

小雅看著羊歡,默契一笑,進而低頭不語。

“李先生,你們確實很般配。”小雅勉強擠出幾個字。

我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實話說,這讓人無語,我是修行人,不會結婚,但這也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溫暖和興奮,說明我有了伴侶,從此不再孤單。修道的另一面便是孤獨,那句“獨釣寒江雪”便是問道之人內心最深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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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我感覺到自己臉頰升起一道緋紅,揮之不去。工人們很快做完最後的油漆工作,將完工證明交給羊歡。

“祝你們二位蜜月愉快。”

此刻羊歡察覺到我的不對,悻悻走上前來。

“我這麼說是怕引起別人懷疑。”

羊歡的解釋蒼白無力,我明白她的心意,但我確實不能,也不該再入紅塵。與屍器的一戰

中讓我內心驚恐,那種心在紅塵的牽掛,那種為了他人而活的羈絆,正如同蚩人湧動的髮絲一般在我心底蔓延。我不敢踏進去,因為我怕失去,畢竟,我已經失去過一次,那種悲痛欲絕,那種無可挽留,是現在的羊歡無法理解的。

“房子的事就這樣吧,以後不準說我們是夫妻,我們是熟人,連朋友的都不是。”

我指著尚未修好的石樓,暗示我們以後住得很近,頂多便是鄰居般的熟人關係。

羊歡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我們認識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充滿青春活力、陽光健談的女孩子眼中沒有神色。這是失望甚至於絕望,我並不挽留,任由羊歡離去。小雅坐在身後的草地上,看著羊歡離去的身影,一言不發。

“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真的那麼難麼?”小雅問道。

“你說什麼!”

我轉身看去,小雅的嚴重閃過一絲淚光。

“你能不顧一切救她,說明你心裡有她,為什麼她每次跟你表白,你都要拒人千裡?她真的是一個不值得人愛的女孩嗎?”

我看著羊歡在山腳奔跑的身影,一股心痛湧上來。

“不是她不值得人愛,是我不值得愛。”

“承認喜歡一個人,不難。”

我沒有回答的問題,小雅靜靜地說道。

“那你可看到麗莎有男友麼?你可見過江中成娶妻生子或是你見過屍器有任何的妻子或孩子?”我反問道。

“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

“但那不是我的方式。”

我抬起腳步,準備離去。

“不說你也明白,我們這一行的人,過不了常人的生活,雖然我無比嚮往。往後,還希望你多多照顧她。”

說完之後我徑直離去,小雅待在原地一言不發。

山頂小屋的夜晚,星空璀璨,一條長長的銀河從屋頂穿過,我獨自一人坐在房前,手中拿著那杯粗茶,靜靜地享受著眼前的一切。一陣微風吹過,一陣花香襲來,其實任何草木又有何不同呢?都有生命,都有情感,甚至於都有思想,唯一不同的是,人多了很多非分之想,不想花草那般生來便腳踏實地,這非分之想哲人們稱之為慾望或者慾念。這慾念一天不除,人類便一天不能回到上帝建造的伊甸園中。

基督教和佛教在某些問題的看法上驚人的一致。我們不過都是些在慾海沉淪的旅行者,忘不掉.asxs.,也到不了終點,一生起起伏伏,身不由己。這世上能比羊歡更好的女孩並不多,如此善良,如此美麗,如此體貼人意,她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甚至某些方面還要好於靜雅——那個曾經讓我的人生有過短暫歸屬的人。

可惜那又如何?我不是常人,註定不可按照常人的方式去生活。小時候師傅對我說,入道之人,尤其是卜字一脈,因窺測天機太多,有違因果輪迴,是註定要五弊三缺命途悲慘的。所謂五弊,則是“鰥、寡、孤、獨、殘”,而我獨佔一“孤”字,所謂三缺,則主要是“權、命、錢”,我獨佔一“錢”字。

如此安排甚好,各方相安,歲月靜好。直到羊歡走入我的生活,甚至以女友的身份住在我的隔壁。這一切的一切,我明白,我預測,但我無法阻止,就像天要下雨,就像娘要嫁女。說到底,縱然我本事高深,也不過是命運長河中的浮萍一縷罷了。這命運沉浮之事,又哪裡輪得到我做主呢。

我心中隱隱仍有不安,於是放下茶杯,穿上大衣,朝蘭城忘我酒吧走去。

因為我心裡,似乎開始裝著一個人

出發之前,我封閉自己天門穴,這樣有利於我隱藏起息,躲過小雅的監測。我沿著蘭城破爛陳舊的街道向前行走,夜色之下灰濛濛的天氣看起來整個街道更像是一座年代已久但空空如也的監獄。街角的垃圾堆中,一堆隱君子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地上散落著十來支帶血的針頭。雖然寒風將至,但他們一臉享受。大概他們是要凍死在此處吧,如果在以前,我會為他們送去衣衫和財物甚至送他們去救濟站,但是如今,我冷眼而過,不再多看一看。說到底,同樣的人生,每一步都是自己選擇,明知這樣或不長久,卻毅然如此,這又何嘗不是命運本身呢。

我來到一處陳舊的牆壁下,縱身一躍跳過矮小的房屋,來到蘭城最大的酒吧——忘我酒吧。

忘我,即買醉,而對於蘭城人而言,唯有喝醉,一切似乎能變得理所應當,所有的事情都會在醉意中變得合理,覆上一種真理的氣味,就正如酒後發現勾股定理的畢達哥拉斯一般。我壓低自己帽簷走在偌大的酒吧中,此刻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開始脫去衣服,對著彼此,對著觀眾熱舞起來,男人們露出強健的肌肉,女人們露出性感的三角內褲。

我定睛看去,發現羊歡和小雅呆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裡,羊歡左手拿著一瓶紅酒,右手拿著一隻巨大的高腳杯,瘋狂地喝酒。

“不要管我,讓我喝酒!”羊歡顯然已經喝醉,靠著最後一絲意志勉強支撐,

“不要喝了歡姐!”

小雅伸手去搶奪酒杯卻被羊歡一把推開。

“我就想愛個人,有那麼難麼,絕情,我哪裡不好了!”

羊歡徑自說話,不顧一切,小雅立即從地上站起,終於搶過羊歡手中的酒杯,羊歡立馬舉起酒瓶,開始整瓶喝酒。

“歡姐,這裡危險,如果實在要喝,我回去陪你行不行。”

小雅面色焦急,一個勁地想拉起羊歡,無奈羊歡執意不動,小雅幾乎急出眼淚。

“我不走,你記住,如果你沒人喜歡,以後就化好妝來酒吧,這裡有的是人喜歡你。”

羊歡帶著濃濃的醉意,近乎嘶吼地說道。羊歡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舞池中不少人轉過頭來看著羊歡,露出充滿壞意的笑容。

“是啊,寶貝,我就喜歡你,從第一看看到你,你那火辣的身材和性格,我就差點忍不住。”

忽然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出,緊接著在一堆保鏢的開路下,江中成叼著雪茄悠然走出。

“怎麼會是你。”小雅再見江中成,依然是不能低顫抖。

“就你這蛤蟆樣,也配喜歡老孃。”

羊歡酒氣上來,瞬間來了脾氣,她掙扎著站起,不料卻被江中成重重一耳光打來。羊歡雖然喝醉,但多日來的訓練讓她有了敏捷的本能,她帶著醉醺醺的身軀躲過江中成的耳光,隨即向上一腳踢在江中成下襠處,江中成猛然到底,痛苦不已。

“抓住她!”江中成對眾保鏢命令道。

一種黑衣保鏢忽然上前,羊歡擊倒二人,卻因為醉意被其他人打翻在地,重重挨了兩拳。

“混賬,怎麼能對美人這麼粗魯?”

江中成捂著襠部重新站起。

“把她兩手腳鎖起來送到我房間,今晚我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黑衣人隨即將羊歡和小雅捆綁起來,羊歡已經暈過去,小雅則不聽呼救,但眾人徑自跳舞,五一搭救。激烈興奮的氣氛在酒吧燃起,這裡沒有人性,只有慾望。這裡沒有正義,只有滿足。

人間的餓鬼道——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