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很仔細地瞅著陳元華，想從臉上的表情觀察出心態的變化，其實，我並不是不放心，而是感覺他的問話好像有著另一番深意。
“不僅要條件允許，我還考慮怎麼幫你，不過，我要很負責任地告訴你，絕不會因為幫你而害人。你應該心裡明白，我們是治病救人，不可能為了幫助別人而禍害其他人。”
沒有從神態中觀瞻出真實的心情，我只能實話激問著。
不過，我也清楚，這樣的問話並沒有實際意義，對於陳元華來說，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必然會堅持到底，根本不可能因為我的言說改變決定。原因很簡單，當提前做好準備，籌措具體的實施步驟時，並不是沒人發現，所以，他應該是騎虎難下了。唯一讓我沒法想象的是，他所謂的要我幫忙，肯定是要跟老頭子爭地位的結果。
陳元華在的雙目注視下，陳色的臉上好像是有了難為之情，但並不是十分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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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大應該明白，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範大醫療團隊的威名，不僅是因為醫術高明，關鍵是能夠主持正義，剷除那些黑惡勢力，所以這才是我堅持邀請你們的真正原因。”
他居然用慷慨陳詞來威脅我，而且這樣的說話，讓我莫名地感覺到了羞恥。主持正義沒錯，懲惡揚善也沒錯，可是，我並不瞭解身為乞丐頭目的老頭子，到底做了哪些壞事，也沒弄明白他到底具備了哪些優良品質，所謂的幫忙最起碼要弄清楚具體情況，絕對不能稀裡糊塗中被別人當槍使。
“這樣吧！在我決定幫不幫你的忙之前，我需要知道老頭子的所作所為，還想瞭解你自己的為人品質。也許只有瞭解清楚這些，我才能判斷出誰是誰非，幫忙也就是必然的選擇。”
我用投地有聲的語氣，喊出了最深沉的話語，而且是雙目炯炯地瞪視，就是想讓陳元華清楚我的做人原則。
其實，我心裡比誰都清楚，陳元華找我們名義上是為老頭子治癒癱瘓，實際上是因為瞭解到我們懂咒符，又精通靈異現象的釋放，其中遣鬼法的運用，將會被施法的物件，陷入昏迷而最終失去理智。所謂的幫忙無非就是需要我們為老頭子施法，讓其失去對乞丐組織的控制能力，從而達到自己獨權掌控的目的。
雖然我無法瞭解到乞丐內部的詳情，但是，根據門派幫會的推選機制，老頭子能成為乞丐的頭目，理應不是道德淪喪的人，也不可能做出對不起乞丐的事情，否則絕對不會被推選到頭目的地位。更關鍵的是，從陳元華的嘴裡，已經探知到老頭子在掌權乞丐營生的這些年裡，確實有著不錯的成績，至少能讓好多乞討者在二線城市有了住房。就憑這一點，不難看出老頭子並非十惡不赦的大混蛋，也不是非要罷免的人，所以我並不會相信陳元華的鬼話。
陳元華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我的心態，也明白了我的決定，沉思的神情將心裡的膽怯無法遮掩地寫在了臉上。
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我的名聲遠播中，還有另一個倔強之處，那就是無法改變的堅持，只要認定了的事情，絕對是堅持到底的結果。
“範大，如果要讓我將老頭子的為人處世說透徹，那就是很長的話題了，要不然咱們進入窯洞，坐下來我跟你詳談。”
他說著的時候，臉上浮出了苦笑的神情，好像是萬不得已的心緒。
被他這麼一說，我突然中感覺到了飢餓，也體會到了睏乏的難耐，沒忍住的脫口而出道。
“可以呀！反正已經到了你的地盤，我們即便是不想答應，也好像是不由我們自己了。”
我的快語喊話，讓陳元華臉上的苦笑，變成了欣喜的暢笑。不過，我心裡清楚，他的嬉笑來自於認定了我會幫忙，並不是因為我同意進入破敗的磚窯，能夠為老頭子治病。其實，當話語說清楚的時候，他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對於看病治療癱瘓只字未提。
“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咱們進入磚窯，你們不能立馬去見老頭子，等我把詳情告訴了你們，咱們能不能再商議接下來的事情。老頭子是個行駛謹慎的人，我擔心會被他發現什麼。”
陳元華吞吞吐吐地說著，滿臉的暗紅，似乎預示了無法想象的緊張，也體現出了最擔憂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地皺著眉頭，沒法思考地輕聲問道。
“你請我們來，是經過了老頭子的首肯，而且我們的到來是為了治癒癱瘓，這個應該算是好事，為什麼還要擔心老頭子發現什麼？”
“老頭子一直懷疑有人在私下裡篡權奪位，所以很小心謹慎，對於所有的陌生人，包括新進入乞丐的討要者，也是心存戒備。雖然請你們的事情老頭子心知肚明，可是，也免不了被懷疑，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們好，並沒有其它想法。”
“有沒有其它想法不要緊，關鍵是我要你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至於什麼時候見老頭子，什麼時候為老頭子治病，還有什麼時候按照你的要求加害與人，那都是你說了算。”
“範大別說得這麼的難聽，我並不想加害好人，而老頭子確實不具備掌管乞丐的能力，也沒有德行繼續留任為老頭子。”
陳元華的說話很明顯地帶出了詆譭的心情，雖然話語並不通順，但我的感覺還是特別的情緒，就是想讓我們改變對老頭子的認識，從而激發我們的氣憤思緒，只有這樣，他才能完成自己的想法，也才能實現已經計劃好了的目標。
我那樣的試探問話，就是想更多的瞭解陳元華的心態，想從中探知到他跟老頭子之間有沒有深仇大恨。如果僅僅是為了掌控乞丐的管理權，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倘若是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那需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畢竟每個人的仇恨是一生的堅持目標。即便是這一次我沒有幫助，他照樣會想辦法從其它渠道加害老頭子，這是必然的結果，又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就在我認認真真地思考著的時候，花秋月斜身橫著跨了一小步，擋在了我面前，站成了與陳元華面對面的姿勢，但並沒有阻滯我的視線，只是稍微朝前了一點。
“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爺叔，幹嘛非用跟老頭子過意不去，如果真是老頭子做的太過分，有損乞丐們的利益，那應該可以透過罷免的形式，直接讓老頭子退位，為何你要採取下三濫的手段呢？”
花秋月輕聲快語的問話，瞬間將沉悶的氣氛，籠罩在了破敗的磚窯洞口，沉寂似乎是最明顯的感覺。
事實上，我跟陳元華的談話，基本沒有任何顧及，圍攏著的人差不多都明白了陳元華的心思。當然，那十幾名乞丐打扮的人，包括蘭哥在內的保鏢，被驅趕著站到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也許並不清楚之外，而我們的隊員確實是聽得明明白白。
“花教授，您這是錯怪了我，並不是我要採取下三濫的手段這麼做，而是老頭子的勢力，已經達到了鼎盛，沒人能撼動他的權威。如果我不用這種手段，絕對沒辦法讓他退位，上萬人的乞丐會遭受更大的劫難，本來這些人的日子不好過，我不想讓他們苦上加苦。”
陳元華情真意切地說著，臉上的神情顯得特別的肅穆，好像是很認真的說了心裡話。但是，我並不覺得就是實話，有權威的人肯定有著特殊的才能，要不然怎麼可能服眾。
“既然老頭子已經是大家的公敵了，那為什麼就無法撼動，還有，咱們退一步將，假設我們為你幫忙促使老頭子退位，那麼接替的新老頭子人選你確定了嗎？”
花秋月的問話從未拐彎抹角的意思，就是那種直來直往，而且是不留情面的問話。這樣的提問，無疑會讓陳元華暴露心裡的真實想法，當然也是露出破綻的關鍵問題。
我對花秋月的敏捷思維，確實有著欽佩之情，因為她的問話句句戳心，字字緊逼，根本就沒迴旋的餘地。
“新的老頭子人選倒是有幾個，但需要乞丐們選舉產生，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只要你們能幫著我完成老頭子的退位，我會暫時代理老頭子打理事務，等條件成熟的時候，會推選出大家滿意的老頭子。”
陳元華快語急言地說完時，轉頭揚目著瞅了一眼緊閉的大紅鐵門，眼睛裡閃出了特別清晰的急切眼神，好像是很著急的心思。
“我有好多話要跟你們傾訴，所以咱們還是進去用餐之後再議，其實現在的老頭子確實無法勝任，必須要更替。”
他表現得特別的急切，而且急切的情緒帶出了緊張的心態。
花秋月偏著頭的雙目裡閃出了詢問的眼神，卻又好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輕輕點頭的同時，暗示著我嚥下了想說出來的話語。
“範大已經同意了，那咱們就進入吧！”
從我臉上撤離視線的時候，花秋月急聲快語地做出了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