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華被花秋月的突然插嘴提問，嗆得滿臉通紅。
“花教授有所不知，其實老頭子這個人行事一向小心謹慎，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有著不少的質疑。不管是我們請來的客人，還是主動找上門的乞討者，他都會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試探真實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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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之前斜目掃視了一眼列隊的乞丐們，才壓低了嗓門，說出了最輕最低音的話語，彷彿這些話根本就不敢讓更多的人聽到。
我緊閉著嘴巴不想說話，但並沒有停止思緒的湧動，而且偷偷地觀察似乎是擋不住的心情，因為我感覺，排列在靠近大紅鐵門前的乞討者，似乎跟陳元華有著眉來眼去的舉動。
勾心鬥角的現實，我是特別的清楚，不管什麼組織，也不論是什麼職業，只要有人的地方，是人活動的區域，似乎這種現象永遠無法消除。而陳元華的所有行為，包括站在這裡的說話表態，好像是另有用意，絕對不是想跟我們透露老頭子心態的目的。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的意識裡，彷彿有點感知了，只是還沒有得到更充分的證據。但是，我感覺用不了幾分鐘，在花秋月的威逼誘導下，陳元華的真實想法必然會暴露出來。
“聽爺叔這麼一說，是不是應該要讓我們轉變思想觀念了？尤其要對老頭子有個清楚的認識，可是，你不明說，我們似乎沒法清楚該怎麼做，也沒法防備老頭子的處心積慮。”
花秋月輕聲說完時，偷偷地移目瞅了我一眼，但並沒有更明顯的眼神示意，好像只是不經意的掃視。
不過，我已經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心境的轉變，也想到了她必將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試探下去。當然，我也感受到了她的質疑，肯定是我的心病，其實，最值得研究的人不是老頭子而是陳元華。
誰都清楚，作為老頭子的智多星，陳元華的所有言行，必然是老頭子的代表。可是，陳元華的表現卻令人匪夷所思，有好多舉動並不是為了考慮老頭子，而是另有用意。之前提說到老頭子關閉大門，是為了給我們個下馬威，但是，據我分析並不是老頭子的真實目的。
“花教授似乎誤解了我的心意，其實，我只是想請求大家立即老頭子的心態，適應一下老頭子的思維定勢，並沒有其它目的。當然，我作為爺叔，對這樣的舉動應該勸阻，可是有些事情相比大家心知肚明，不可能隨著個人的意願而轉移意圖。”
陳元華沉聲的說話，已經開始了混淆視聽的模稜兩可，一方面是想表明心態，另一方面卻在努力做著解釋，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
雖然只是模糊的話語，但是，卻進一步讓我感受到了陳元華的良苦用心，既想表達自己的意願，卻又不想直言明示，有點耍小聰明地想讓我們揣摩清楚。可是，我絕對花秋月並不傻，即便是真的猜測到了目的，也不可能滿足他，畢竟這是關係著乞丐切身利益的大事。
“不是我誤解了爺叔的心思，而是讓我沒明白爺叔到底想讓我們幹什麼。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爺叔心裡很清楚，我們治療老頭子的癱瘓是沒有任何質疑的結果。但是，老頭子的康復，我感覺並不是有些人所要希望看到的結局，所以，我才想聽清楚爺叔的態度。”
花秋月也開始了隱晦的提示，當然也是最符合陳元華目前的心情，更是我們最關心的話題。
我無法想象陳元華為什麼有這樣的心情，也不清楚在乞丐內部，到底出現了那些不為人知的大事，但是陳元華這次請我們為老頭子治病的目的並不單純，這一點不僅我意識到了，花秋月也深有感觸。
幾秒鐘之前，我想到了勾心鬥角的現實，可是勾心鬥角犯不著要請我們插一槓子，而且老頭子的癱瘓病症，似乎也是個很神秘的事情，並非陳元華介紹的那麼簡單，可是我又無法理順思緒。
陳元華深思著的時候，很突然地轉身面對著排列隊形的乞討者，猛力地揮動著手勢，瞬間將整齊的夾道歡迎的佇列驅散了。此刻，留在大紅鐵門前的人，只剩下我們的人了。
我看到如此的舉動之後，一個不好的意念閃過了腦海，其實，陳元華支開所有乞討者，已經很明顯地透露出了要說最關鍵的話題了。可是，我還沒想好一旦表明了態度，我又該如何是好。
“花教授說得沒錯，老頭子的癱瘓病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治療如何進行，而最終的結果，才是咱們需要商量的事情。我在老頭子面前推薦你們，其實，並不是本著你們的醫術，而是瞭解到你們對咒符的使用嫻熟，也清楚你們可以用靈異現象來完成無法實現的目標，所以我才如此的費盡心思地將你們請到了這裡。”
陳元華低沉的語氣，直接將用心叵測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的目的雖然還沒有明著說出來，但是，已經隱隱約約地表露了出來，而且是令人膽戰心驚的目的。
我忍不住地挺了一下腰身，將站姿改變著釋放出了正氣，心裡默唸著邪不壓正的暗語，對花秋月充滿了緊張的心情。如果花秋月迫於賺錢的重要性，必然會對陳元華的想法言聽計從，可是，我並想那麼做，更不想滿足陳元華的心態。
“看來我的猜想確實是爺叔的真實計劃，其實，說簡單一點，爺叔請我們來治病是假象，而真正的目的是想透過治病，讓老頭子退居二線，真正的大權應該落在爺叔的手裡。”
花秋月毫不忌諱地直言說了出來。
其實，按照我的想法不應該這麼快挑明，畢竟我們還沒聽到陳元華的真實想法。如果現在直接挑明，勢必會讓陳元華陷入難堪境地而隱瞞了真相，當然我更擔心從此之後陳元華會收起邪念，將我們引入不歸之路，給乞丐造成莫大的損失。
陳元華稍微遲疑了一下，臉上出現暗紅色的那一刻，笑容無法阻止地浮現了出來，好像是滿心歡喜的真實心態。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我的心思確實如此。”
他的臉上突然間掛出了邪笑，而且是特別清晰的樣子。
我徹底明白了前因後果，也清楚了從開始到現在的來龍去脈。原來，陳元華想藉著為老頭子治病的表面現象，達到自己掌權的目的。雖然從一開始就瞭解到我們的能力，但是，因為也打聽到了我們做事的原則，所以才想出了那麼多的恐嚇辦法，想嚇唬著我們主動提起配合的說話，沒想到我們並沒有表態。在恐嚇無果的情況下，又想出了詆譭老頭子的辦法，這才將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覺中引來出來。
花秋月確認了陳元華的想法時，沉思細想了片刻，慢慢地轉身時，將疑惑的眼神落在了我臉上。
雖然只是雙目的迎視，但是，已經讓我感知到了花秋月的心情，如此重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決定的結果，而最終的決斷權必然要轉移到我這裡來。
我面對著花秋月輕輕地點了點頭，立即轉眼迎住了陳元華驚詫的眼神，卻不得不微微一笑。
“對於乞丐的內部管制和權勢威力，我並不是多麼的瞭解，但是，我感覺爺叔這個職位，應該是老頭子之下的重要地位吧！”
這個問題看似與能不能不答應毫無關聯，可是在我做出表態之前，確實重要的平衡條件。只有讓我知道了權勢的關係，我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否則還真難以決定。
“沒那麼簡單，單從職位來說，爺叔並沒有實權，好在我跟著老頭子取得了絕對信任，這才讓爺叔這個職務有著令人羨慕的權勢。但是，一旦老頭子改變了對我的態度，那麼爺叔只是個跑腿的人，並沒有任何權勢所言，只能是上傳下達的結果。”
陳元華沉鬱著臉色，面對著我的時候，好像是改變了情緒。
他這樣的情緒轉變，是迫於我的冷靜，所以才努力表現著認真的神態，當然也是想證明他自己的真實心態。
“這樣吧！等我們會診了老頭子的病情，充分瞭解環境之後，我才能表態。你肯定瞭解咒符的使用，需要有地域優勢，在不瞭解窯洞裡面的地脈和風水的情況下，靈異現象很難發揮。”
我用沉重的語氣說著真實的想法，其實，最關鍵的目的，還是想瞭解一下老頭子的為人。篡權奪位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做，而是要看這個權位該不該被人替代。陳元華的為人秉性，我已經有了很清楚的感知，但是老頭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卻沒任何意識。不過，能讓很多乞丐在二線城市買得起住房，這個讓我還是有著不少的欽佩。
“範大的意思是，只要條件允許，就一定能幫我了？”
陳元華的臉上釋放出了更歡愉的笑容。
早在他跟花秋月對話的第一時間，我就意識到了被拒之門外的事情，並不是老頭子的想法。當我模稜兩可地有所表述的時候，我能猜到大紅鐵門被開啟的決定，必然會從陳元華的嘴裡表明出來，而絕對不是老頭子所能顧及的現實，一個癱瘓了的人，最大的心願應該是立即見到能夠治病的人，而不是設定重重難關的考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