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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餘閒做戲,意在十七(求訂閱)

皇城。

文淵閣。

當楊吉從典客署返回時,龐維和鍾群正藏在高如小山丘的公文堆後面。

這就是最近他們內閣的日常寫照。

各地的戰事稍稍平息了一些,然而他們的工作遠未消停。

又臨近年關,各地的錢糧排程,足夠榨乾他們所剩不多的心力了。

“那些荒人打發了?”龐維頭也不抬的問道,依舊執筆審閱著奏摺。

“丟給餘閒了。”楊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接過宮女遞來的溫熱手絹,慢條斯理的潔手。

他這麼有潔癖的人,怎麼能受得了那些粗野的蠻夷。

“你倒是會撂擔子甩包袱。”龐維打趣道。

而關係相對一般的鍾群,臉上也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餘閒被任命為鴻臚寺主簿,程式是經過了內閣,他們三人自然知情,同時,他們也大約知道皇帝這個委任的目的。

皇帝對於和荒人的和談,並未抱有太大的希冀,除非荒人拿出足夠實質性的誠意。

而派餘閒去接待,就是想逼荒人儘快掏出誠意,不要妄想再左右逢源兩頭吃。

“也累了,不妨小賭一把,取個樂子吧。”龐維突發奇想:“就賭餘閒會如何招待那些荒人,將各自的猜想寫在紙上。”

鍾群也早煩透了這枯燥艱鉅的工作,聞言頓時來了些興致:“有些意思,那該拿什麼當彩頭?”

“苦中作樂,倒也有趣。”楊吉莞爾一笑,沉吟道:“至於彩頭,要不然就桌上的這些奏摺吧。”

意思就是贏家可以將自己分攤到的奏摺公文,丟給輸家處理。

三人再無二話,默默的拿來紙張,在上面書寫著自己的預測。

過了一會,三人就把預測丟在一旁,繼續埋頭處理公文。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有侍衛在門外稟報道:“閣老們,鴻臚寺卿韓津在外求見。”

聞言,三人從公文堆裡探出頭,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驚疑之色。

最終,楊吉回應了一聲,心理活動則異常的龐雜。

該不會,賭局的結果這麼快就要揭曉了吧?

少頃,韓津疾步來到門口,含著一臉怒容,鞠躬作揖。

看到韓津這模樣,三人就知道典客署出狀況了。

“韓大人,怎麼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跟上來了。”楊吉用寒暄的口吻試探道。

韓津彷彿一個受氣的老媳婦,噘著嘴走進來,忿然道:“幾位閣老,接待荒人使團這事我幹不下去了!”

“何事讓韓大人這麼動怒,先喝杯清心茶消消火氣。”楊吉示意韓津坐下說話。

韓津卻依舊杵著,還跺了跺腳,控訴道:“那餘無缺枉為臣子!枉費聖上和閣老們的期許!枉卻我大景的顏面!”

“是餘無缺惹惱了韓大人?”

楊吉一挑眉頭,龐維和鍾群也微微動容。

原以為,是粗蠻驕橫的荒人鬧事了,沒想到又是餘閒在搞事情了。

等等,為何要用‘又’?

隨即,韓津唾沫橫飛,將餘閒招來娼妓,和荒人們尋歡作樂的勾當,一股腦給吐槽了出來。

“閣老們,你看這像話嗎?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韓津發出靈魂三問,憤慨道:“聖上英明神武,開朝之後,在外邦事務上撥亂反正,一改往昔對外邦求好取媚、阿諛奉承的醜態,以彰顯我大景不可褻瀆的威嚴正氣。”

“我尊奉聖意,自任鴻臚寺卿以來,每逢接待外邦使者,都秉承禮尚往來、互敬互重的原則,既做足禮儀,也不失體統。此次荒人使團抵京,我更是恪守本分。”

“可這餘無缺倒好,新官上任,對我這上官視若無睹也就算了,後來在楊太傅走了後,更肆無忌憚,竟然當著本官的面,從教坊司招來一群娼妓作樂!”

楊吉三人聽得再次臉色一變。

龐維直接拍桉怒斥道:“胡作非為!傷風敗俗!自輕自賤!”

“就是說啊!閣老們,那些荒人什麼臭德行,路人都知道。這次為了避免荒人滋事,本官還特意調走了典客署的婢女。結果這餘無缺倒好,擅作主張從外面招來娼妓陪那些荒人!”

韓津像鬥雞般的咋呼道:“這些荒人的言行本來就很不檢點,喝了酒,再被美色引誘,必然會當場大發獸性!到時候典客署豈不是成了汙穢宣淫之地?楊太傅,本官是制止不住了,您快叫人去干預了吧,以免禍事發生!”

“是過分了。”鍾群捋須皺眉,道:“之前聖上委任餘閒去接待荒人,老夫就有些憂慮,自打雲州戰役後,這孩子的言行舉止越發孟浪狂妄,在聖上的跟前都敢出言不遜。後來聖上讓如海方丈給他傳授佛法,希望以佛門之意挽回他迷失的心志意念,可現在看來……唉!”

“依我看,他這不是迷失了心志,而是變本加厲了。當初那小子就號稱聖京小火銃,整日流連煙花之地,只知道尋歡作樂。現在只是故態復萌,又被射日弓的意念反噬,連表面功夫都不屑於偽裝了,直接暴露出了本性!”韓津譴責道。

“好了好了,都少說一句。”龐維擺擺手,沉吟道:“這樣吧,老夫親自去一趟。”

現階段,聖京上下,已經沒幾個人能治得住這小魔王了。

誰讓這小子立下了不世之功,接下來還有攸關社稷的使命要交代給他。

怕是連他爹威遠侯出面了,都已經拴不住這放飛自我的小烈馬。

接著,龐維從桉頭抓起一張紙,面朝楊吉和鍾群示意了一下。

上面赫然寫著“行為不檢”四個大字。

很顯然,龐維是預測到了餘閒會繼續最近的作風,在典客署幹出不檢點的行為。

贏得了彩頭的龐維,卻不好直接要求兩位同僚履行賭約,而是指了指那些公文奏摺,婉轉的道:“那老夫就先去一趟典客署,收拾了這爛攤子,至於這攤子的事務,就有勞兩位大兄了。”

“願賭服輸。”鍾群苦笑道。

楊吉卻還在若有所思狀,沒有忙著表態。

龐維見狀,多問了一句:“青衫公莫非覺得這裡頭還另有玄機?”

沒等楊吉開口回答,門外的侍衛又發出提醒:“閣老們,聖京府尹派司法參軍送來一件緊急公函。”

聞訊,剛站起身的龐維為之錯愕,又看了眼楊吉。

楊吉出聲准許。

很快的,司法參軍就出現在了門口,鞠躬作揖。

“沉修讓你來的?”楊吉說著,稍稍抬起手。

司法參軍答應一句,依舊保持著垂頭彎腰的姿勢,雙手捧著一份公文,走進殿內,呈遞到了楊吉的面前。

楊吉接過公函,開啟一看,目光幾個閃爍,就消化了上面的內容。

下一刻,他的神情就如黑雲壓城般的難看了!

龐維和鍾群察覺到異樣,試探道:“青衫公,到底何事?”

楊吉深吸了一口氣,似在平復心緒,接著他看了眼司法參軍,問道:“沉修是等著讓本官回覆嗎?”

“正是,此事干係重大,沉府尹不敢擅作主張,希望能請楊太傅指點一二。”司法參軍謹慎的回道。

楊吉輕哼一聲:“自沉修執掌聖京府以來,辦公行事,一向謹遵大景律,怎麼這會反倒找我商議來了。”

司法參軍頭皮發麻,不敢吱聲。

楊吉又搖頭嘆息,隨即抓起毛筆,往硯裡蘸了蘸墨水。

就是這片刻的工夫,他飛快的完成了思索,接著在公函上批註了幾個字,然後折起來丟給了這司法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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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參軍連忙捧著公函,再次向著幾位閣老鞠躬作揖,然後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隨即,楊吉看向了韓津,道:“還好韓大人走得早,躲過了一劫。”

韓津一愣,失聲道:“聖京府的這個桉子,和典客署有關?”

“那些荒人真的鬧出事端了?”龐維追問道。

“鬧了,但餘閒鬧得比他們更厲害!”楊吉凝著聲音,將典客署的衝突快速說了一遍。

這一下,韓津剛剛滿腔的怒氣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驚詫和惶恐!

餘閒居然直接重傷了荒人使者們?!

我滴乖乖,還好我走得早,要是留在現場,肯定也得被牽連進去。

無論荒人鬧事還是餘閒鬧事,只要場面控制不住,他都罪責難逃!

“餘閒怎麼、怎麼……唉,太衝動了啊!”龐維還想再責備餘閒,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

畢竟餘閒的暴行,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你可以說他衝動,但不能說他的出發點錯了,否則那就是政治不正確。

“荒人有錯在先,尋釁滋事,輕薄民女,按照沉修公函上的描述,餘閒一開始也沒有衝動行事,反而耐心的向荒人講述我大景的律法,譴責荒人的無禮行徑,彰顯我大景的威嚴,只是這些荒人毫無悔悟之心,竟然還先施展詭妖術去加害餘閒……於情於理來說,餘閒正當防衛,無可指摘。”楊吉沉吟道。

韓津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了沉默。

心裡面,對餘閒的感觀轉了一百八十度。

原來,是我錯怪了餘閒。

原來,餘閒也是愛國愛崗的。

原來,餘閒還是那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啊!

而鍾群則眯眼思索了一會,忽然哂笑道:“不過,幾位難道就沒覺得這些事發生得太巧合了嘛,餘閒跟荒人們飲酒作樂,又招來了歌姬,酒色的迷惑下,荒人鬧出事端幾乎是註定會發生的,這點,我們都想得到,餘閒會想不到嗎?”

“……”

在場的,除了韓津的腦迴路稍微遲鈍一些,無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鍾群這麼一說,龐維和楊吉都瞬間秒懂了,甚至在他開口前,兩人就有所察覺了。

他們對餘閒已經挺瞭解了,也領教過幾次這位小侯爺的手段和謀略。

雖然知道餘閒最近不太正常,但這孩子再湖塗,也不至於跟荒人們沆瀣一氣吧。

更別說他這麼囂張跋扈的紈絝公子哥,會甘願用酒色討好荒人。

現在出了這事端,幾人反而能理解餘閒這番胡鬧的深意了:這是故意挖了坑,用酒色做誘餌,引誘荒人往裡面跳啊!

“不過,事關外邦,這桉子確實棘手,也難怪沉修舉棋不定,來徵詢楊太傅的意思了。”龐維忽然冷冷一笑:“這沉修,以不畏權貴、秉公執法著稱,現如今怎麼也變得束手束腳了………恐怕他如今的心裡面,裝的東西有些多咯。”

至於沉修心裡裝的東西是什麼,三人只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這爛攤子又變大了,要不然,還是由老夫親自走一趟,儘量給調停平息了吧。”鍾群主動請纓。

他最大的標籤是明哲保身,急公好義不是他的作風。

但這件事,必然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裡。

與其等著皇帝催促他們去收拾爛攤子,不如自己先出手了吧。

同時,起身的時候,鍾群還展示了自己先前的預測:張機設阱!

原來,鍾群一開始就已預料到,餘閒會設下陷阱整治這些荒人。

龐維一看就笑了,還跟鍾群拱拱手,表達對老大哥的欽佩之意。

“那這攤子的事務,就勞煩青衫公你們了。”

鍾群正要開小差,結果發現楊吉還在若有所思著什麼,眉頭一蹙,道:“青衫公是覺得,真正的結果,還未揭曉?”

“不好說,要不,再等等?”楊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龐維和鍾群心裡一動,於是再次捋了一遍這桉子的始末,試圖從裡面發現遺漏的細節。

只有韓津一臉懵比,面對這帝國最頂尖的智囊團,他覺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深深碾壓。

不一會,鍾群率先反應過來,一拍桉頭,先倒吸了一口氣,接著眼角抽搐,失聲道:“此子,心思城府實在太深了!他怎麼能想到行這一招?!”

龐維也隱約猜測到了什麼,但他還欠缺一些提示,低聲呢喃著:“兩位大兄的意思,莫非是餘閒做這一齣戲,其實是借題發揮、另有所指……那他的指向,除了荒人,到底還有什麼呢?”

楊吉沒有說話,當著他的面,拿起了自己寫在紙上的預測:意在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