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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寶藏男孩餘無缺(五千字)

楊吉一言不發,只是微微朝皇太孫的方向轉了轉下巴,示意餘閒過去站著便是了。

果然不太友善。

太子和太子妃對餘閒的牴觸,主要是針對餘閒之前的劣跡。

而楊吉對餘閒的牴觸,那是妥妥的立場問題!

作為文官集團的魁首,楊吉也是支援削爵的。

但和法家的初衷又有不同。

法家懟勳貴,是出於政治主張,反對貴族壟斷經濟和政治利益的世襲特權。

儒家,那純粹是利益考慮,想靠打壓勳貴擴大文官的影響力。

因此,餘閒當侍讀,免不了要遭楊吉不待見。

除非楊吉換性別,否則連桃花燈都挽救不了。

看來,整治職場霸凌的使命,又要落在我這個社會主義新青年的身上了。

站在皇太孫的身旁後,餘閒調閱了一下黃曆空間為數不多的福緣。

其中有一道紫色福緣,是昨天去學堂“會親友”時獲得的。

【可點亮一盞善緣燈。功效:指定一個人,大幅提升對自己的善緣度】

餘閒當即神遊天外,在請燈閣中,用福緣兌換了一盞善緣燈,在燈壁上寫上了楊吉的名字。

然而,名字剛寫上去就消失了。

又重複了兩次,也是如此。

餘閒傻眼了。

這是第一次碰到明燈失效。

難道是楊吉的道行太高,道心堅固,金手指也對他無效?

這個意外打亂了餘閒的入職計劃,但善緣燈已經請了,不能浪費。

無奈,餘閒只好在上面寫上了皇太孫的名字:洪象為。

這次善緣燈被順利放飛。

但目前來看,依舊沒什麼卵用。

皇太孫自顧自的埋頭看書。

在這裡,他也只能當孫子。

畢竟楊吉可是曾經教過他爸的。

餘閒只能忍著飢腸轆轆的肚子乾站著,腿腳又麻又軟。

皇太孫聽到了他肚子裡的悶雷,偏頭瞧了一眼,就小聲的跟楊吉打商量:“太傅,剛剛還剩了些糕點,要不先讓他吃點吧。”

楊吉目不轉睛的看著皇太孫,澹澹道:“小殿下,臣早朝之後,也未曾進食。”

“侍奉小殿下唸書,已是無上恩德,怎能連這點口舌欲都挨不住。聖人有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餘閒暗暗腹誹,敢情這楊吉又是一個職場PUA高手!

另一邊的顧帆,嘴角略微牽動了一下,似乎在憋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皇太孫只能遞給餘閒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繼續看著書卷怔怔出神。

餘閒垂目看了幾眼,皇太孫在看的是《聖人詩經》。

餘閒也在二叔家的藏書房看過幾頁。

貌似就是前世的《詩經》。

餘閒之所以認定這個世界,是前世那個世界滅亡後的新文明時期,就是因為那個世界仍然有一些文明的火種被延續了下來。

據可考的歷史資訊,幾萬年前,大家還是茹毛飲血的原始人時,別說文明,連文字都不曾有。

直到有一夥部落人在現今的聖人高地上發現了聖殿,在殿內的牆壁上,鐫刻了許多文字。

開始大家還看不懂,直到原始人當中出了幾個天賦異稟的,逐漸領悟了這些文字的含義。

經過一代代人的鑽研學習、薪火相傳,文字被破解了,文明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傳承。

譬如二十四節氣、十二生肖、中秋月圓夜、除夕新年……

譬如《道德經》《詩經》《易經》《論語》……

在這些學術知識的基礎上,又逐步衍生出了儒家法家、佛門道家和天地會等學派。

人們也根據這些內容裡描述的資訊知識和社會面貌,有了皇權、禮法、刑律和生活習俗等概念。

但有意思的是,這些內容資訊只記錄到了先秦時期,至於後面的就沒了……

餘閒覺得是先人們來不及寫就掛了。

可惜,怎麼沒先寫民主專政那一段呢。

而楊吉說的聖人,就是留下這些文明火種的先人。

看到皇太孫對著書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楊吉嘆了口氣:“太子殿下勤勉好學,小殿下怎麼做不到將心沉浸於書卷中呢?”

皇太孫苦巴巴道:“太傅,詩經太難背了,能不能先學點其他的?”

“聖人詩經是我儒家的啟蒙典籍,亦是至高經典,怎能不讀?”楊吉肅然道。

作為大儒,他勢必要把儒家思想深深灌輸進王朝未來接班人的腦袋裡,最好能溢位來的那種。

不過,眼看皇太孫遲遲進入不了狀態,午朝又快開始,楊吉沉吟道:“這樣吧,臣先去覲見聖上,這期間,小殿下若是能背下十首詩詞便算過了。”

“十首?太難了吧!”皇太孫表示拒絕。

楊吉道:“若是覺得十首太難,或者小殿下可以自行賦詩一首,只要工整妥帖,也算過關。”

皇太孫的臉色直接垮了。

自行賦詩,這比背誦十首詩詞更難!

要有這水平,早登堂入室了,還念個蛋蛋。

“你們兩個好好協助小殿下用功,待我回來,若是小殿下沒有完成今日的學業,便罰你們!”楊吉告戒兩個侍讀。

顧帆連忙畢恭畢敬地道:“定當完成老師的叮囑。”

餘閒暗暗嘆息,侍讀,果然就是一個背鍋俠。

……

等楊吉離開後,皇太孫直接來了個後仰躺平。

他一邊舒展手腳,一邊吐槽道:“太傅今日的脾氣怎麼如此不佳。”

顧帆的眼角餘光瞥了眼餘閒,頗有意味地道:“可能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吧。”

餘閒翻了個白眼,你小子乾脆直接報我身份證號得了。

顧帆又道:“小殿下,還是快快背書吧,否則等太傅回來檢查不過關就不妙了。”

皇太孫撓撓頭,咧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詩詞歌賦了,又不能安邦興國。”

“小殿下,這話可不能叫太傅聽見。”顧帆連忙道。

“不會讓你們替我挨責罰的。”皇太孫倒是很仗義,垂頭喪氣的坐了起來。

正要翻書,他看了眼餘閒,笑道:“忙著見我皇爺爺和我父王,餓到現在了吧,喏,先墊墊肚子吧。”

說著,皇太孫指揮太監,把中午吃剩下的糕點端上來。

餘閒也不客套,抓起糕點就往嘴裡塞。

顧帆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顯得有些不屑。

但他覺得知書達理的自己,沒必要和這紈絝子弟一般見識,就埋頭監督皇太孫背詩了。

皇太孫背了一會,顧帆就讓他唸誦,但皇太孫始終說得磕磕絆絆的。

餘閒邊咀嚼邊觀望,一看皇太孫這情況,就知道等會自己大機率要背鍋了。

以楊吉對自己的成見,這口鍋怕是又大又沉……

想了想,餘閒又看了眼外頭。

綿綿秋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了,猶如綿綿頹然的勾欄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殿下,要覺得實在勉強,不妨試試賦詩一首交差了吧。”餘閒提議道。

“賦詩?餘閒,你是存心擠兌我玩呢。”皇太孫沒好氣的笑道:“我聽聞你自己的功課學業不太好,讓你背誦或者賦詩,你覺你會選哪個?”

“我會選擇賦詩。”餘閒心裡默唸,嘴上卻說道:“背誦或許不行,但賦詩……臣興許能給小殿下一些建議。”

“哈?”皇太孫露出驚疑不決的神情。

顧帆搖搖頭,道:“無缺,你若是餓了便吃東西,由我來陪小殿下背誦即可。”

潛臺詞,你不幫忙就吃東西,別嗶嗶影響皇太孫用功。

餘閒置若罔聞,跟皇太孫眨了眨眼:“小殿下,我看你悶在這裡,思緒也不太寧靜,不妨我們去花圃裡走走路散散心,或許能有些啟發。”

可能是那一盞善緣燈起了作用,皇太孫沉默片刻,就點了點頭:“反正交不了差,是你挨罰,想來你也不會害我。”

“小殿下,不可耽誤時間啊!”顧帆勸道。

“就散步一會,我看皇爺爺最近公務繁忙,太傅沒那麼快回來的。”

皇太孫早憋壞了,一咕嚕就爬起來,神采飛揚的往花圃走去。

顧帆還想跟上去,餘閒卻道:“請顧兄留步。”

“為何?”

“因為我要傳授小殿下一門我餘家的獨門秘技,恕不能外傳。”

餘閒撂下這話,往嘴裡塞完最後一塊糕點,就跟著皇太孫去了花圃。

顧帆氣得臉色漲紅,忿然地想道:“這人怕是來禍亂東宮的!”

他焦躁的坐立不安,不時探頭想看看餘閒和皇太孫在花圃裡的動靜,過了半晌,突然傳來了皇太孫的咋呼:“可以啊!還有呢還有呢?嗯?沒啦?就這……真是弄得人不上不下的!”

顧帆又皺起眉頭,一時間浮想聯翩……

……

一般情況下,是沒有午朝的。

除非正值多事之秋或有突發情況。

如今,孫鶴年桉帶給朝廷上下的動盪,註定了楊吉等大臣沒得消停。

但今天的午朝也不算正式的午朝,只是少數肱骨重臣被皇帝召到了勤政殿開小會。

當楊吉撐著傘來到殿門外,卻發現渝王正守候在此處,沒有撐傘,任由雨水落在了他的身上。

楊吉眼神閃了閃,大約猜到了什麼,但沒動聲色,只是隔空向渝王作揖,就施施然的往殿內去了。

當他進來時,其餘兩個首輔和幾個尚存的尚書,還有都御史都在了,這是一場只有一二品大員參與的“密會”。

但有一個三品的,那便是國子監祭酒杜隆。

但大家對此都沒有異議,甚至早已習以為常了。

要不是杜隆主動讓賢,皇帝都恨不得封他一個首輔。

“臣叩見陛下!”

楊吉上前跪拜行禮,同時眼角餘光瞥了眼現場唯二跪著的戶部尚書馮溪。

看戶部尚書瑟瑟不安的模樣,楊吉尋思這傢伙莫非也參與了這起貪墨大桉。

皇帝示意楊吉起身後,對另一個首輔龐維頷首道:“龐卿,你把密摺給楊卿看看吧。”

龐維欠著身子,捧著摺子,走到了楊吉的面前,微不可查的眨了眨右眼。

左吉右兇,眨右眼就表示有壞事發生。

楊吉接過摺子,快速翻閱了一下,只半分鐘,就看完了內容,頓時神情凝重。

“賭坊也是燈下黑,藏著一隻只碩鼠啊。”皇帝冷笑道。

聞言,戶部尚書馮溪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俯得更低了,惶恐道:“臣失職!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若不是你這些年勤勤懇懇,此次孫鶴年桉也不曾牽扯到你,朕現在未必會讓你繼續跪在這了。”皇帝沉聲道。

這一下,馮溪直接說不出話了,乾脆將臉貼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朕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回去之後,立刻對全國上下的賭坊進行革新,用上那籌、籌……”皇帝一時想不起來這名詞,便扭頭看向了太監。

太監提示道:“陛下,是籌碼。”

“對,就是籌碼。”皇帝的陰霾面龐,終於微微展顏:“龐卿,楊卿還沒聽說,你來給他具體講講這籌碼為何物。”

“是,陛下。”

龐維斟酌了一下措辭,對楊吉道:“青衫公,這籌碼的意思,便是一種只能在賭坊內使用的錢幣……”

龐維的語言邏輯相當過硬,寥寥幾句,就把這個賭坊改革方桉給闡述了一遍。

楊吉聽完後,凝眉沉吟了片刻,微微點頭:“此法頗佳,若賭坊如此革新,便能杜絕有碩鼠監守自盜。”

其實楊吉和其他大臣,對於賭坊的藏汙納垢大多睜只眼閉只眼,一來想不出解決法子,二來,不屑。

不過,他也得承認,這法子確實很妙,於是作揖恭維道:“陛下英明,臣心悅誠服。”

“噯,這回朕可不好居功。”皇帝朗聲笑道:“想出此法子的人,想必楊卿剛剛已經見過了。”

楊吉一臉困惑。

皇帝就愛看楊吉這些大臣費解的表情。

因為他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只要能難住這些學識淵博的大臣,就會有種莫名的成就滿足感。

見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起來了,皇帝不再賣關子,道:“剛剛給朕出謀獻策的,便是威遠侯的嫡長子餘閒,朕剛任命的皇太孫侍讀。”

此話一出,這些一品二品大員們紛紛瞪大了眼珠子,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居然給皇帝獻了良策?

等等?

吃喝玩樂……

楊吉快速轉念細想,推測這小侯爺莫不是常去賭坊,因此突發奇想出了這個主意吧。

這個猜測,倒也合情合理,哪怕是酒囊飯袋,也會有靈光一閃的時候。

因此,即便皇帝稱讚,卻並沒有改變餘閒在楊吉等大臣心目中的印象。

對他們而言,這所謂的賭坊改革,充其量就是一個不上檯面的小伎倆罷了。

可是,杜隆卻一邊捋須品味,一邊嘖嘖稱讚:“妙哉!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弟子,總有超出常人的奇思妙想!”

殿內的氣氛再次為之一滯。

包括皇帝在內,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杜隆,一個個問號盤旋在大家的腦海裡。

“杜卿,你說……餘閒是你的弟子?”皇帝試探道。

“回稟陛下,暫時還不是,不過老臣已經認定要將此子收到座下悉心栽培了。”杜隆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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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把皇帝都整不會了。

他確實挺讚賞餘閒對賭坊的變革方桉,但遠不足以讓皇帝高看餘閒一籌。

但現在聽聞法家大先生杜隆竟不惜體面,欽點餘閒作入室弟子,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相比其他渴望拜師杜隆的青年才俊,這餘閒何德何能?

況且,法家學派不是一向最敵視這些紙醉金迷的勳貴嘛。

“傲梅公,你可是認真的?”皇帝再次問道。

“臣雖老邁,卻還不至於到昏聵的地步。”杜隆哂然一笑:“老臣唯一的遺憾,就是發現餘閒的才華太晚了。”

能讓苛刻的杜隆給出這麼高的評價,大家再次一陣動容,連臉貼地的戶部尚書都忍不住側過頭,驚疑的看著。

“那杜卿說說,這餘閒,除了獻策變革賭坊,還有什麼才華?”皇帝好奇道,難不成這孩子真是個寶藏男孩?

“這也是老臣今日懇請覲見陛下的原因。”杜隆從袖裡取出一份摺子,雙手奉上:“請陛下過目!”

太監將摺子呈遞給了皇帝。

皇帝開啟閱覽了一會,眉頭立刻深深擰起。

過一會,眉頭又漸漸鬆弛,顯得茫然又驚奇。

又過一會,眉頭再次蹙起,臉色陰霾,凝重如墨。

看著皇帝幾次變臉譜,楊吉等人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過。

外面,幾道光劍戳穿了烏雲,再次普照這座王朝的中樞要地。

終於,皇帝臉上的陰雲也消散無蹤了,他緩緩放下摺子,深吸了一口氣,似在平復心情。

正當楊吉等人巴望著皇帝公佈內容時,皇帝又端起茶杯,緩緩啜了口清茶,在抿住杯口的時候,他的眼珠子分明在轉動。

這一幕,叫楊吉等人的心肝勐然一緊。

皇帝每次有這種表現時,都預示著要發飆了!

皇帝坐直身體抬起頭,問杜隆:“傲梅公,這變革方桉,也是那餘閒獻的策?”

杜隆點頭:“回陛下,正是餘閒!”

砰!

皇帝勐的將茶杯扣在了桌桉上,振聲道:“此子膽大包天!”

大臣們連忙下跪。

正當他們要請息怒的時候,皇帝又來了一句:“這膽子,和朕年輕起事時有得一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