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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測試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說得好啊,太精闢了。。。”

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出現在吳邵剛和陸秀夫的面前。

見到了中年人,陸秀夫連忙抱拳行禮。

“見過恩師。”

吳邵剛也不笨,馬上抱拳行禮。

“殿前司所屬催鋒軍副將吳邵剛,拜見李庭芝大人,屬下奉命前來報備。”

這位中年人,正是兩淮制置使李庭芝。

孟珙去世之後,李庭芝已經可以算是南宋朝廷之中文武兼備第一人,其影響力超過了呂文德等人,儘管說現如今的李庭芝,名義上管轄的還是兩淮的民生事宜,但因為建康府、揚州府以及廬州府等地的位置過於重要,需要不遺餘力的保護,負責這些地方全面事宜的李庭芝,實際上已經插手軍事方面的事宜。

作為殿前司軍官的吳邵剛,前來向李庭芝報備,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吳副將,不用客氣,來到了建康府,就是到家了,不要拘謹,你的勇猛,我早已經知曉,想不到你如此年輕,我還以為你是虎背熊腰,虯髯大漢,可力舉千鈞,想不到你的氣質,竟然不輸君實,難得,真是太難得了。”

“恩師,學生也沒有想到,吳兄之話語,讓學生頗多感觸,學生日後願意向吳兄學習。”

聽見陸秀夫這樣說,李庭芝臉上的笑容更盛。

“好,好,你們都是年輕人,日後這天下就要靠你們的,你們惺惺相惜,就是皇上之福氣,更是我大宋朝廷之福音。”

李庭芝的話語說到這個份上,吳邵剛不得不再次開口了。

“李大人,剛剛是陸兄客氣了,屬下今後要向陸兄多多學習,陸兄十九歲就高中進士,成為李大人之學生,屬下做不到這一點,剛剛所說話語,是班門弄斧了。”

李庭芝的神色稍稍嚴肅一些,看著吳邵剛開口了。

“吳副將,你給我的感覺不一般,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不亢不卑,出口成章,放眼我朝軍中,武將之中尚無你這樣的人才,我看你文風不凡,武技精湛,又如此的年輕,乃是文武兼備之人才,朝中這樣的人才太少了,若是有機會,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為我朝中流砥柱。”

李庭芝的這個結論,吳邵剛還真的不敢當。

“大人如此之評價,令屬下誠惶誠恐,屬下是真的不敢當。”

“吳副將,我知道你的想法,剛剛我已經說過了,這裡是建康府城,不是京城,你不用那麼小心謹慎,伯樂相馬的故事,想必你是知道的,我最為敬佩的是人才,最為厭惡的是庸才,最看不慣的是沒有能力、阿諛奉承、時刻想著算計之小人,我看你年歲不到二十,卻有著超越年紀的老成持重,想必也是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有了刻骨銘心的感悟,你剛剛和君實的交談,讓我心頭都有些激盪,你這樣的年紀,有著一些人一輩子都領悟不到的認識,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達到如此境界的,但我知道,你已經勘透很多的道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老成世故而陷於平庸。”

“大人的教誨,屬下記住了。”

“你們的住處,我看就安排在官邸裡面,一共也就是三十來人,你住在後院,就在君實的隔壁,其餘的軍官軍士,住在前院,君實,此事你去安排一下。”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庭芝臉上閃現一絲複雜的神情,這神情沒有逃過吳邵剛的雙眼。

之前肯定不是這樣的安排,這是臨時變動的,早就接到朝廷敕書的李庭芝,不可能沒有做出安排,而突然的變動,說明李庭芝內心的想法出現了根本性的變化。

看來吳邵剛接受的,不是什麼好的任務。

接風宴安排在酉時。

李庭芝親自參加接風宴,讓張炳輝和馬龍等人異常的吃驚,當然他們明白,這肯定是李庭芝對吳邵剛的重視。

接風酒宴上面,心情略為舒暢的吳邵剛,算是徹底放開了。

豪飲的他,幾乎到了千杯不醉的地步,喝酒之後說話吐字清晰,對李庭芝也是異常尊重,與陸秀夫之間的互動也非常自然。

倒是陸秀夫,沒有那麼大的酒量,徹底喝醉了。

李庭芝的興致也很高,席間詢問了吳邵剛一些事宜,大都是吳邵剛生活上面的經歷。

吳邵剛給李庭芝的解釋也是一樣,就說小時候遇見了一位老人,教授了他所有的學識和能力,至於說這位老人的來歷,他也不知道。

吳邵剛得體的談吐、喝酒的豪爽,已經給李庭芝留下了不可能磨滅的印象。

六月初八,卯時。

兩淮制置使官邸後院。

五百步見方的空地周圍,肅立著不少人,包括吳邵剛麾下的三十人。

李庭芝建議的比武,就要在這裡進行,而比武的雙方,就是吳邵剛與李庭芝的親衛。

李庭芝的親衛,大都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健士,也有一部分從江湖之中吸納的人才,今日與吳邵剛比武的有兩名親衛,一名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一名是吸納的江湖人士。

場子中間,已經備好了哨棒,哨棒的頭上包裹著布巾,場子的左角有一小堆的石灰。

比武開始的時候,雙方手持哨棒,布巾蘸上石灰,相互進攻,在規定的時間之內,誰的身上白點多,誰就輸了。

這樣的比武,在北宋以及南宋都是很多見的,之所以用包裹布巾的哨棒比武,是防止身體方面的傷害。

兩名即將與吳邵剛比試的親衛,早就在場子邊來回走動了,儘管他們對這個場地非常的熟悉,但還是要做好一切的準備,畢竟他們代表大人的親衛比武,要是輸了,大人的面子上不好看,他們也無法繼續在大人身邊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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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邵剛穿著綢布的薄長衫,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斯文的讀書人。

這場比武,由李庭芝親自主持。

當吳邵剛和兩名親衛走進場子之中,李庭芝看著三人開口了。

“比武切磋,點到為止,不可傷及身體,若是有人違背了,我不會輕饒。”

兩名親衛自然是點頭,吳邵剛看了看兩名親衛,對著李庭芝開口了。

“李大人,既然是比武切磋,難免有意外,不拼盡全力,比武雙方不管勝負,都不會心服口服,屬下看還是不要有那麼多的限制,只要不傷經動骨,跌打損傷就不用計較了。”

李庭芝看著吳邵剛,有些吃驚。

“吳副將,比武切磋之規矩,就是點到為止,我看還是不要過分了。”

“大人如此說,屬下也不好反駁,屬下建議,比武切磋不需要限定時間,切磋的雙方,一方倒地或者雙腿跪地即為輸了,不知道這個建議如何。”

李庭芝稍稍思索,點點頭。

還沒有等到李庭芝反應過來,吳邵剛再次開口。

“李大人,屬下建議,三人同臺競技吧。”

李庭芝猛地看向吳邵剛,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吳邵剛這是要以一敵二,同時對付兩人,要知道這兩人可是他親自挑選的,不管是進攻的能力,還是搏殺的能力,都是頂尖的,吳邵剛準備同時對付兩人,未免過於的自負了。

兩名親衛的臉上,也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情。

吳邵剛看了看兩名親衛,慢慢開口了。

“二位,我沒有輕視你們的意思,只是我習慣於在戰場上廝殺,那都是生死搏殺,稍稍的疏忽,結局就是斃命,身在戰場,什麼情況都可能出現,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十,都是有可能出現的情況,生死搏殺的雙方,可不會一個一個來,大家都想著能夠活命,對方倒地不能夠動彈了,自身才能夠活下來,我將今日的比武切磋,視作戰場上的廝殺,想必二位不會反對吧。”

兩名親衛不自覺的點頭,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被吳邵剛透露出來的氣勢所震懾。

李庭芝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看了看吳邵剛。

“好吧,就依吳副將所言。”

李庭芝離開了,剩下吳邵剛和兩名親衛在場子中間。

周圍異常的安靜,沒有人開口說話。

李庭芝的神情已經變得很是嚴肅。

陸秀夫站在李庭芝的身邊,透露出來吃驚的神情。

“君實,你要向吳副將學習很多東西,今日吳副將比武切磋若是勝利了,我將親自給賈相寫去奏摺,如此的人才,馬華軒大人都不能夠發現和重視,的確是可惜。”

“恩師,吳副將一個打兩個,真的能夠贏嗎。”

“我看吳副將已經贏了,剛剛他說的話語,讓我都感覺到不一般的氣勢,兩軍對壘,重在氣勢,一方的氣勢壓倒另外一方,不用交手,勝負就決定了。”

“恩師說的是,學生第一次見到吳副將,就感覺到不一般的氣勢,這種氣勢學生都有些承受不住。”

“我也感覺到了,這種氣勢可不是隨便就有的,那是經歷過生死搏殺才有的氣勢,說的直白一些,就是殺氣,你是讀書人,身上不可能有這等的氣息。”

陸秀夫不說話了,李庭芝也沒有繼續,其實他的內心,更大的震撼才剛剛冒出來,吳邵剛展現出來的不僅有殺氣和自信,還有王者之氣。

這個吳邵剛,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自詡識人無數的李庭芝,也有些困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