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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娶妻要娶陰麗華(上)

“這……”吳漢的冷笑,也立刻凍在了臉上。氣喘如牛,卻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先前他憑著自己驍騎都尉的身份,盡情滴奚落布衣學子劉秀。而現在,跟來人相比,他這個驍騎都尉,一樣不夠看!

來人姓嚴名盛,官拜執金吾,奮武將軍!

執金吾,年俸兩千石,掌管京畿各部禁軍。帝王外出,執金吾策馬持節杖,行於御輦之前,以宣威儀。帝王回宮,執金吾巡視宮城及都城,捉拿宵小之徒,彈壓不法!

“這什麼?”嚴盛將手中象徵著權利的節鉞舉了舉,繼續策動坐騎,緩緩前行,“吳都尉,見了上官該如何行禮,莫非你從戎之時,就沒有人教導你麼?”

“這……”吳漢的身體晃了晃,強忍羞惱,翻身下馬,拱手肅立。“驍騎營都尉吳漢,參見將軍!”

“罷了!”執金吾嚴盛又將節鉞向上舉了舉,算是還禮,“陛下讓你整肅城內治安,誰叫你把老弱災民全都趕到城外去的?眼下正值寒冬臘月,年輕力壯者在寒風中凍上一宿,都難免會生場大病。你把這群老弱婦孺趕到長安城外去,不是等同於直接殺了他們麼?”

這幾句話所表達的意思,跟劉秀先前對驍騎營“當百”田酬所說的幾乎一模一樣,但說話時的語氣,卻又強烈數倍。驍騎營都尉吳漢聽了,肚子裡頓時怒火中燒。然而,在臉上,他卻不得不裝出一幅畢恭畢敬模樣,拱起手,大聲回應道:“將軍有所不知,卑職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昨日那群刺客,曾經與災民們混在一起,同吃同住。甚至還曾經拿出過錢財,購買糧食,收買災民為其所用!”

話音剛落,四下裡,頓時就響起一片喊冤之聲。

“冤枉……”

“將軍,草民冤枉!”

“冤枉。草民討飯為生,只記得有人施捨過麥粥,根本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冤枉,將軍!即便是收買,也沒人收買我們這群沒用的啊!”

“冤枉……”

眾災民唯恐剛來的金甲將軍偏聽偏信,把自己跟刺客聯絡在一起,爭先恐後地大聲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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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金吾嚴盛聽了,心中立刻有了計較。笑了笑,繼續對吳漢發問:“那證據呢,拿來我看!如果人證物證俱在,無論誰跟刺客有過接觸,都立刻捉拿入獄。然後順藤摸瓜,尋找刺客背後的主謀!”

“這……”吳漢的臉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遲遲給不出任何回應。

他嘴裡所謂的證據,不過是捕風捉影而已。根本沒有落到實處。而將災民不管男女老幼,一併驅逐到城外自生自滅,則是一種最省事兒的措施。既讓刺客的同謀們,無法繼續混在災民中躲藏。又可以還長安城一個清靜,免得有災民餓急了之後鋌而走險。

這種“偷懶”行為,非但驍騎營一家在做,長安城內,其他幾支禁軍也在做,並且做得更為乾脆,更為囂張。只是,只是誰都不像他吳漢這麼倒黴,先遇到了一個槓子頭書呆子,又遇到了一個假道學執金吾!(注1)

“怎麼,拿不出來麼?拿不出來,你為何要驅逐他們?!”嚴盛早年時也做過中下級軍官,一看吳漢的表現,就將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當即把臉一板,大聲質問。

“將軍恕罪!卑職,卑職只是耳聞!卑職的確沒有人證和物證!”吳漢官職不如別人大,只好拱手認錯。

“沒有人證和物證,你又何必難為他們?”看在建寧公主的面子上,嚴盛不想讓吳漢過於難堪。又質問了一句,然後主動將語氣放緩了些,大聲吩咐:“放了他們吧!放他們一條活路。陛下素來愛民如子,絕不願意看到你如此對待老弱婦孺!”

“是,卑職遵命!”吳漢肚子裡,把嚴盛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行動上,卻只能選擇順從。

“你當年是青雲榜魁首,想必書讀得不差!”嚴盛知道他心中不會痛快,輕輕吐了口氣,溫言告誡:“應知‘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的道理。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況且你我今日都是陛下爪牙,一舉一動,都事關聖上聲名。你把百姓朝城外一趕了之,自己倒是落了個清閒。而過後,百姓凍餓而死的罪名,卻全都要落在陛下身上。陛下對你我都有知遇提攜之恩,我等如此相報,過後豈能心安?”

吳漢聞聽,愈發無言以對。只能紅著臉,拱起手連連稱謝。在旁邊偷偷看熱鬧的劉秀聽了,心中也對嚴盛油然生起了幾分敬意。悄悄整頓了一下衣衫,正準備上前向此人道一聲謝。冷不防,卻發現對方將目光轉向了自己,大聲問道:“喂!那膽大包天的書呆子!當街妨礙驍騎營執行公務,你莫非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麼?”

“學生劉秀,見過執金吾!”劉秀被問了個措手不及,趕緊紅著臉上前數步,長揖及地,“學生剛才並非有意妨礙公務,而是見災民們哭得可憐,想要替他們討個人情!”

“只是想討個人情?你這小子,倒是機靈!”執金吾嚴盛又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頭,“機靈且好心腸,難怪有人要託嚴某照顧於你。走吧,馬上就要到宵禁時間裡,你自己走,一路少不得被巡夜士兵盤問。嚴某今天乾脆就好人做到底,直接把你送回太學!”

“這……”劉秀楞了楞,旋即再度躬身,“多謝嚴將軍!”

“什麼謝不謝的,家父與令師是同門,咱倆其實還算師兄弟!”與先前面對吳漢時判若兩人,嚴盛笑呵呵地跳下汗血寶馬,將節鉞和韁繩都交給跟上來的親信侍衛。然後笑呵呵地走到劉秀身邊,與他並肩而行。

“如此,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劉秀聽得滿頭霧水,卻知道此刻不是刨根究底時候。又趕緊拱了下手,隨即邁開腳步。

正憋了一肚子氣的吳漢,同樣被嚴盛對待劉秀的態度,弄得莫名其妙。愣愣半晌,直到二人的身影徹底被夜幕吞沒,也沒想明白,為何姓劉的運氣如此之好。分明剛剛惹怒了皇帝,眼看著就要被破鼓眾人錘。轉眼間,卻又冒出來個執金吾,主動替他撐腰!

要知道,那執金吾嚴盛,可不僅僅是本人位高權重。其身後,還站著一個大司馬嚴尤,太傅平晏,如果這兩個人也鐵了心要保劉秀周全,除非皇上親自下令,否則,長安城內誰想動劉秀都得掂量掂量。

“將軍,要不要屬下再將那些災民抓……”驍騎營“當百”田酬見吳漢的臉色一變再變,還以為他不甘心向嚴盛低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蚊蚋般的聲音請示。

“抓個屁!”吳漢抬起腳,一腳將田酬踹出來半丈遠。“你沒聽執金吾說麼,再抓災民,就是故意朝陛下臉上抹黑!老子吃飽撐的,才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哎,哎!”田酬在地上接連打了兩個滾兒,然後又爬起來,苦著臉告罪,“卑職知道啦!卑職剛才被豬油蒙了心,將軍您別跟卑職一般見識!”

“回來!”吳漢恃才傲物,卻並非蠻橫之輩。見他說得可憐,肚子裡的怒火頓時就減弱了一大截。收起腿,大聲吩咐,“找幾個機靈點兒的弟兄,這幾天輪流去太學附近巡視。無論聽到任何風吹草動,就立刻向老子彙報。老子就不信,那些曾經在劉秀手裡吃過虧的,得知他惡了陛下,還會任由他繼續招搖!”

“是!”田酬連忙低頭答應,然後叫來十幾個平素最有眼色的兵卒,將吳漢佈置給自己的任務,不折不扣地安排了下去。

畢竟是天子親軍,精銳中的精銳。轉眼間,接到任務的兵卒,就紛紛邁動腳步,衝向太學。又一轉眼功夫,有人已經像幽靈一樣,遠遠地綴在來劉秀身後。

此刻正滿頭霧水的劉秀,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被吳漢的人盯了梢?一邊走,一邊低聲向執金吾嚴盛道謝,同時拐彎抹角地打聽,到底是誰請動了這尊大神,強行替自己撐腰。

只可惜,他聰明歸聰明,此刻與人交往的經驗卻太少了些,手段也過於稚嫩。隱藏在話裡話外的真實意圖,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嚴盛看了個清清楚楚。

“你不用打聽了,嚴某不會告訴你!家父是大司徒,跟令師、當今聖上,都曾經在太學裡讀書,算是同門師兄弟!所以,即便今日無人託付,嚴某也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吳漢羞辱!”輕輕搖了搖頭,嚴盛坦誠地解釋道。早已不再年輕的面孔上,悄然掠過一絲酸澀。

“這,也罷!”劉秀眼神好,迅速捕捉到了那一閃即逝的酸澀表情。楞了楞,笑著點頭,“將軍不讓打聽,學生就不打聽。總之,今日蒙將軍仗義援手,學生不勝感激。將來您有用到學生之處……”

“別扯那麼遠!”嚴盛翻了翻眼皮,笑著搖頭,“小小年紀,跟誰學得如此世故?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你先想想,如何過了眼前這關吧!陛下雖然大度,不跟你這個犟小子計較。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聽聞你連一官半職都沒撈到,有人肯定會猜出你惹怒了聖上。然後,然後恐怕有人就要一窩蜂地衝過來找你的麻煩!”

“這?”劉秀先前根本沒顧得上想這些,聞聽了嚴盛的提醒,心情頓時就變得無比凝重!

對啊!不光是族中長輩們期望落了空,接下來,還有一大堆麻煩。首先,王修就會立刻翻臉。其次,就是王固、王麟之類。弄不好,還有其他教習和同學,也會落井下石。還有,還有……

“怎麼,後悔了?”見少年人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凝重,執金吾嚴盛又笑了笑,低聲試探。

“有點兒!”劉秀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實話實說,“特別是先前被吳子顏擠兌的時候。”

“你這小子啊!”聽他煮熟的鴨子嘴硬,執金吾嚴盛,忍不住連連搖頭,“早就成草民一個了,前朝宗室的血脈,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麼?當時順著陛下的意思說一句,你跟大漢皇族不是一劉又怎麼了?難道還能少塊骨頭?”

“這……”劉秀被說得臉色緋紅,無言以對。

憑心而論,大漢高祖的子孫成千上萬,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其中血脈關係最近的那一個。如果今天王莽換個地方問他同樣的問題,他也許就真的像劉歆(秀)一樣,順著“聖意”往下說了。可在未央宮中,在御書房內,他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那份驕傲。雖然,這種驕傲毫無來由,並且很可能一錢不值!

“我聽說過牲口配種,血脈越純越好,卻沒聽說過人也需要純種純血的!”見劉秀好似還執迷不悟,嚴盛皺了皺眉頭,繼續低聲數落。“大漢高祖的後人又怎麼樣?大漢高祖,當年還不是一個亭長?要是都按照血脈論尊卑,當今天子就該姓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