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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官衙失火徒奔忙

“三哥!”朱祐窘得面紅耳赤,手臂力道驟然加大,將劉秀直接給拉了個趔趄。“她,她都道歉了,她都給你跪下了……”

“又不是我要她跪下的,你急什麼?”劉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勉強穩住身形,回過頭衝著朱祐搶白道:“她這種魯莽性子,若是不肯改一改,我即便一百條妙計又能如何?還不是都得被她給弄砸掉,還白白搭上大夥的性命?”

“這?”朱祐被說得無言以對,只好鬆開劉秀的胳膊,紅著臉走向馬三娘,低聲勸說:“三,那,那個三姐,你……”

“蒼天在上,我馬三娘發誓。從現在起,劉三公子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有違抗……”馬三娘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索性把心一橫,搶在朱祐說出更多讓自己下不了臺的話之前,豎起右手。

“發誓倒不必了。”劉秀微微一笑,低聲打斷,“你去給我倒一碗水來。折騰了這麼半天,我還真是渴了!”

“你……”沒想到劉秀真的拿自己當丫鬟使喚,馬三娘被氣得杏眼圓睜。然而扭頭看到倒在劉秀創傷昏迷不醒的大哥馬武,頓時肚子裡的怒氣全都消失不見。站起身,咬著銀牙走向牆角的水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碗清水,然後儘量裝出一幅逆來順受的小丫鬟模樣,緩緩走到劉秀面前,緩緩將清水捧到眉心處,“公子,請喝水!”

“你真的肯聽按我說的去做?無論讓你去做什麼?甚至做牛做馬也沒問題?”劉秀卻不肯接她的水碗,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回,歪著頭詢問。

銀牙咬在粉紅色的嘴唇上,痛徹心扉。肚子裡剛剛騰起的怒火再度變冷,化作一聲低低的回應,“嗯!”

“你不會暫且低頭,等我救了你們兄妹之後,再秋後算賬麼?”劉秀依舊不依不饒,繼續歪著頭,目光裡頭充滿了玩味。

馬三娘肚子想的正是脫險之後,先將眼前這個可恨的臭小子大卸八塊。聽了劉秀的話,頓時心裡一緊,手臂微微晃動,差點把水全濺在自家身上。好在她平素練武練得刻苦,對肌肉的控制力遠超常人。搶在水灑出前的瞬間,迅速將水碗重新端穩了,然後低下頭,怯怯地說道:“你對我們兄妹有救命之恩,我報答還報答不過來呢,怎麼可能刀劍相向。你若是不放心,這樣好了,我可以再對天發一個誓,如果……”

“行了,每年發誓的人成千上萬,也沒見老天爺劈死過幾個?”劉秀笑了笑,上前接過水碗。“剛才不是我要逼你,而是此刻情況緊急,不能讓你再由著性子胡來。好了,這碗水,算是劉某向你賠罪!”

說著話,猛然把手腕一翻,整碗的清水,全都倒在了自家頭頂上!

“啊——”整個過程的變化實在太快,眾人猝不及防,齊齊低聲驚呼。而劉秀自己,卻衝著目瞪口呆的馬三娘微微一笑,低聲道:“想救你哥哥,主要還是得依仗你。我覺得,如果沒有馬武的拖累,你一個人,帶著追兵四處溜圈子,再順手去縣衙附近放上一把火,問題還不大吧?!”

“這?”馬三娘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愣了半晌,才蹲了下身,低聲道:“當然沒問題,接下來需要三娘如何做,請恩公儘管吩咐。”

恨歸恨,但眼前這個半大小子,自打她入門以來,說話做事都從沒按過常理。令她再憤怒之餘,心裡未免就真的湧起了許多期盼。期盼對方真的能拿出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妙計,助自己和哥哥逃出生天。

見她已經徹底服了軟,劉秀也不為已甚,點點頭,立刻開始給大夥布置任務,“時間緊迫,我說大概,嚴光,你來補充具體行動細節。朱祐,鄧奉,你們兩個一人去走廊裡盯著,一個去視窗繼續大聲讀書,同時監視外邊的動靜。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發現這家客棧的情況不對,帶著人來營救那群兵痞!”

還甭說,他年紀雖然小,卻真的有幾分大將風度。很快,就根據大家夥的特長,將在場所有人都調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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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縶,以縶其馬。薄言追之,左右綏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郎朗的讀書聲又起,在這漫長而又混亂的夜晚裡,令人聽了之後,心裡有一種無法陳述的安寧。

然而,今夜註定不是一個寧靜之夜。讀書聲重新響起不多時,大門口,就傳來了一陣人喊馬嘶。縣宰岑彭,帶著縣丞陰宣,縣尉任光以及捕頭閻奉、李秩,以及數百全副武裝的郡兵,舉著鋼刀長矛和角弓,浩浩蕩蕩殺到了近前。

“李妙!”早就接到手下人密報的陰宣揣著明白裝糊塗,豎起眼睛,對著院子中央吃酒的幾個人厲聲喝問,“你就這樣捉拿要犯的。若是放走了馬武,今晚這個院子裡所有人,都難逃干係!”

“小人冤枉!”屯長李妙立刻滾下胡凳,手腳並用快速爬向陰宣和岑彭,“縣宰大人,縣丞大人,小的真是冤枉。小的跟他們幾個素不相識,卻被他們……”

“故濟陽令長子,舂陵劉縯,見過縣宰,見過幾位大人!”劉秀的哥哥劉縯對李妙藉機逃走的行為視而不見,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向岑彭等人抱拳。

“潁川都尉之子馮異,見過諸位大人!”早就知道今日之事不好善了,方臉酒客馮異,手按劍柄走上前,與劉縯並肩而立。

“巨鹿縣丞之子劉植,見過諸位大人!”劉植依舊是一幅滿不在乎模樣,抓起血跡未乾的佩劍,笑著向門口劍拔弩張的眾人拱手。

“山谷連率之子張峻……”

“荊州郡丞之侄許俞……”

“宛城屈楊……”

先前與劉縯並肩作戰的幾個豪俠們,紛紛走上前,在院子內站做筆直的一排。雖然人數還不如岑彭身後的兵馬一個零頭,但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勢,卻堪堪與對方平分秋色。

“爾等,爾等既然都是官宦之後,為何要阻礙郡兵捉拿盜匪?”縣丞陰宣心裡接連打了好幾個突,說話的語氣立刻軟了下去。“還不速速退在一邊,縣宰大人和本官可以看在爾等年青氣盛份上,既往不咎!”

“不敢,若是郡兵只是過來捉拿盜匪,我等出手相助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阻攔!”話音落下,劉縯卻不退反進。向前跨了半步,手指四周,大聲回應,“可縣丞大人請看,郡兵們手裡拿的都是什麼東西?這四下裡,到處冒起的火頭,又因為那般?”

“按大新律例,若有盜匪入室打劫,良家子可仗劍斬之,有功無罪!”馮異也輕輕上前半步,不卑不亢地拱手。

“我等不敢與官府做對,但助官府擒賊安民,卻是各自的本分。還請縣丞大人明察!”劉植快速站在了劉縯的另外一側,慢吞吞地開口。

他和馮異兩個,都是在職官吏的後人,平素沒少聽家中長輩談論司法方面的瑣事。耳濡目染,就知道該如何自我保護。因此幾句話說出來,非但將“阻礙郡兵捉拿盜匪”的罪名盡數擺脫,並且直接拿著真憑實據倒逼了對方一記,對方的氣焰頓時又矮掉了一大半兒。

“李妙,你個蠢貨,你就這樣帶兵的?”縣丞陰宣被問得無言以對,只好將氣撒在自家爪牙身上。橫著走開數步,拎起屯長李妙的衣服領子,咬牙切齒地質問。

“大,大人……”屯長李妙從地上抬起頭,帶著滿臉鼻涕眼淚,低聲控訴,“他,他們幾個剛才……”

“給我退到一邊去!”縣尉任光,卻遠比陰宣有擔當。走上前,狠狠踹了李妙一腳,大聲呵斥,“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你還嫌丟人不夠麼?”

“這,這……,是,大人!”屯長李妙被訓得面紅耳赤,趕緊連滾帶爬閃到了一邊。三角形的小眼睛裡,寫滿了無奈與委屈。

縣尉任光,卻顧不上考慮他一個小小的屯長,到底委屈不委屈。轉過身,再度來到劉縯、馮異,和一眾豪俠們的對面,和顏悅色地補充,“郡兵都是臨時招募而來,裡邊出幾個害群之馬也在所難免。爾等沒有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趕緊收拾一下,各自去安歇吧!時候不早了,本官回去後,自然會按照律例處置他們,給大夥一個交代。”

“是啊,爾等散去歇了吧!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縣丞陰宣趕緊順勢下臺,紅著臉,輕輕擺手。

對面的幾個年青後生都是在職或者致仕的官宦子弟,雙方從血脈上就自然生出幾分親切,沒有必要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較真兒。況且即便較起真兒來,郡兵這邊也討不到任何好處。幾位年青後輩頂多是被罰些銅,然後由各自的長輩領回家去申斥。而棘陽縣這邊,恐怕就得有人出來承擔郡兵殺良冒功的罪責。

“多謝諸位大人寬宏,我等告退。綁在柱子上的,都是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也請諸位大人押回去酌情處置!”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棘陽縣的縣丞和縣尉都主動做出退讓了,劉縯和馮異幾個,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相繼拱了拱手,笑著送上一份厚禮。

“啊,真的有地痞流氓趁火打劫?”縣丞陰宣立刻心領神會,揮揮手,就命令身後的弟兄們,去廊柱上解那幾個受傷的地痞,同時收攏他們各自腳下的贓物。等會兒回到縣衙,贓物照例要“充公”,而地痞流氓們,也可以算作馬子張的爪牙,把腦袋砍下用泥巴一糊,交上去後,還能另外多換回一份功勞。

他和任光兩個人的想法很穩當,對面劉縯等人也很“上道”,眼看著,一場衝突就要化解於無形。然而,就在此時,先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縣令岑彭,卻忽然開了口,“且慢,任光,你去問問李妙,剛才他到底搜沒搜這間客棧!”

“是!”縣宰有令,任光不敢不應。拱了下手,快步追到躲進陰影裡的屯長李妙面前,沉聲問道:“縣令問你,到底搜沒搜完這家客棧。你如實回答,切莫自誤!”

“沒,沒有,大人,小的還沒來得及上樓,就,就被他們,被他們給打翻在地了。小的……”屯長李妙立刻如見到獵物的青蛙般,瞬間蹦起三尺多高,扯開嗓子,大聲控訴。

他原本以為,縣宰岑彭聽了自己的話之後,會替自己申冤報仇。卻不料後者只是扭過頭,狠狠橫了他一眼,隨即,就將目光再度轉向了罪魁禍首劉縯,“劉公子,本官要搜查這間客棧,你是否還要阻攔?”

“不敢,還請大人約束手下,不要藉機殘民自肥!”劉縯被岑彭話語裡的殺氣,逼得雙眉一簇。隨即,搖搖頭,笑著讓開了道路。

馮異等人,也沒心思跟官兵開戰。各自撇了撇嘴,分頭散開。原本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客棧正門口,頓時暢通無阻。縣令岑彭板著臉輕輕揮了下手,帶領百餘名全副武裝的郡兵長驅直入。轉眼間,就將一層攪了個雞飛狗跳,隨即,又一群餓狼般撲上了二樓,挨個房間自己翻檢,根本不管裡邊住的是男是女。

客棧裡的旅人們,幾曾見過如此陣仗?頓時,又被嚇得捂嘴而泣。那縣宰岑彭,臉上卻沒有半點兒憐憫之色,繼續帶著幾個親信,一間屋子挨著一間屋子翻檢過去,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幾位兄弟勿怪,我家大人做事一向如此認真!”縣尉任光做事圓滑,見劉縯等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悄悄向大夥遞起了小話。

不像天子門生岑彭,他出身於地方望族。對劉縯劉伯升的名頭早有耳聞。也知道,自古官府都是同氣連枝,某些勢力不會因為路途太遠就夠不到棘陽這窮鄉僻壤。所以內心深處,非常不願意跟眼前這位小孟嘗發生什麼衝突。更不願意,把馮異、劉植等官宦之後,全都一併給得罪乾淨。

正寒暄間,忽然聽樓上有人大聲喝問,“血,你們幾個娃娃,速速如實招供,這血跡是哪裡來的?”

“鼻子,當然是鼻子裡淌出來的。你們,你們沒看見劉三鼻子撒著白葛,頭上還被冷水潑的溼淋淋的麼?”一個尖細的少年聲音,緊跟著響起。雖然單薄,卻不待半點兒示弱。

“壞了!”劉縯和馮異兩個嚇得亡魂大冒,齊齊將手探向了腰間劍柄。

就在小半個時辰之前,他們兩個可是親眼看到劉秀臉上的血跡。當時被劉秀幾句話給搪塞了過去,現在想起來,那些血跡,還有劉秀先前的讀書聲,分明是在向大夥暗示,有受傷的客人就藏在二樓,而他們,當時居然個個都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就在這個危機關頭,身後的天空猛地一亮,緊跟著,淒厲銅鑼聲和叫喊聲,再度響徹棘陽縣城。“走水啦,走水啦,縣衙門走水啦!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快跟我去救火!”縣令岑彭猛地回頭,隨即嚇得臉色慘白,撒腿就跑。他是遠近聞名的孝子,自由喪父,完全由母親一個人拉扯長大。因此,這功夫即便天塌下來,也比不上母親的安全重要,根本沒心思去分辨少年們所言是真是偽。

“救火,快去救火!”縣丞陰宣的宅邸,也緊挨著縣衙。此刻哪有閒功夫再管馬武去了什麼地方,將手一揮,帶著弟兄們跟在岑彭身後撒腿狂奔。

只有縣尉任光,不像岑彭和陰宣等人那樣方寸大亂。而是上上下下繼續打量了劉縯等人好幾輪,直到把劉縯看得手背上都冒起了青筋,才忽然鬆開了手中刀柄,衝著哥幾個微微一笑,飄然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