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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妾不如偷

“即便你懷上,本宮也會打掉。”轅煜遲緊扣手腕,力度越發的重,猛地湊向她,道出冷冽話語。

素來處事不驚的司馬元帥倍感錯愕:“老臣自問就…還請王爺明示。”

“本王記得元帥曾在南疆駐守過三五年,那時元帥的夫人們都未跟在身旁。本王理解元帥一時寂寞,幸好元帥…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絕世聰明,本王才為元帥尋回來,相處了短短些日子,便非她不娶。”南宮頤陽自說自話,替司馬元帥編了滔天謊言。

“王爺,此女…到底是何來歷?”司馬元帥目瞪口呆,半晌回神。

“慕容皇后母儀天下,為人和善,公平公正。放眼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女子有她那般。”南宮頤陽搬出慕容蘭的養母,暗示這個即將塞給他的女兒與慕容皇后有莫大關係。

司馬元帥用兵如神,南宮大帝在得天下後用盡心思,才收納了這位慕容朝廷的兩朝老臣。如今他手握重兵,拜為侯爺,若不是銘王好大喜功、常魯莽行事,南宮頤陽也跟司馬元帥走不近。

南宮頤陽見司馬元帥愁眉不展,大笑起來:“來人,請司馬小姐。”

“見過元帥。”改名換姓的慕容蘭一直等在裡間,南宮頤陽的話如同聖旨,聞聲之後,她由婢女扶著,走了出來。

“這個女子長得…可有幾分像元帥當日情投意合的夫人?本王在她臉上看見了昔日慕容皇后的莊重。她單名一個蘭字,因為沒有認祖歸宗,不敢自稱司馬。”南宮頤陽勢在必得,必須讓給她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否則他日會遭殺身之禍,“還不抬起頭來,讓你爹爹看看你。”

“是你……”司馬元帥驚愕,“慕容皇后的賢德令老臣折服,只可惜她如今身首異處,老臣投誠曾有一條件——保住慕容皇嗣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可惜……老臣愧對先皇!”

“這名女子可讓司馬元帥想起了駐守南疆時的往事?是否需要找些當年的人過來確認她的身份,以免本王為元帥錯認了親戚。”南宮頤陽先前故意走到裡間,避開某些不該聽的話。踱回兩人身邊,見司馬元帥老淚縱橫,思量以他對慕容朝廷的忠誠,如此表情定是願意給慕容蘭身份,便指鹿為馬地說了這些。

“這是老臣的女兒,跟她娘長得一模一樣。老臣叩謝王爺的大恩大德,如此才讓老臣與愛女團聚。”司馬元帥知曉慕容朝廷宮中的秘密,儘管慕容蘭的母妃並不賢德,她是慕容皇后的養女,但既然慕容皇后認定這是公主,他便當她是公主,同樣尊重。

“來人,上酒。本王要與岳父痛飲。”南宮頤陽朝慕容蘭做了手勢,令她退到一旁,當即就向司馬元帥逼婚。

“愛女失而復得,老臣還想帶她會府住些日子。畢竟老臣家裡有三個臭婆娘,即便她們是誥命夫人,但女人畢竟是女人,等這孩子跟老臣的夫人們處好了,再談婚嫁吧。”司馬元帥不曾忘記南宮頤陽兩兄弟為杜絕後悔,將慕容皇嗣在宮變後屠殺的血腥場面。細想此女定是有把柄被他抓住,冒死相救。

“蘭兒,你都是本王的人了,難道要大著肚子嫁過來嗎?”南宮頤陽眼裡盛滿柔情,展開手掌,露出顆養生的藥丸,輕喚,“蘭兒。”

慕容蘭盯著他手心裡的藥丸,見大小與尚汐的解藥毫無差別,心中頹敗,雙膝跪地:“求爹爹成全。女兒蒙才王不棄,願一生服侍他左右。”

“老夫知曉了,明日上朝便請皇上賜婚,你待會先隨老夫的轎子回府吧。”司馬元帥沉聲,“你就叫司馬蘭吧。王爺有異議嗎?”

“謝司馬元帥。”南宮頤陽將慕容蘭拉到身旁,想到她會離開自己視線幾日,便覺得不習慣,來日方長,只有她身份顯赫,將來才能保住性命,讓旁人有所畏懼,“就小住幾日。”

慕容蘭悶聲不響,由南宮頤陽攙著,上了軟轎,隨司馬元帥離開,當夜住進了元帥府。

次日上朝,司馬元帥為女兒請旨:“老臣鎮守邊關,曾愧對一女子,如今女子亡故,老臣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失而復得,想請皇上為丞女挑門夫婿。”

“哈哈哈…愛卿也是性情中人。”南宮大帝和顏悅色,當即為司馬元帥的愛女指婚,“禮部尚書之子文韜武略,無所不精,正和朕心意,現指婚……”

“父皇,兒臣願迎娶司馬元帥之女為王妃。”南宮頤銘極想和手握重兵的司馬元帥結親,儘管府中妻妾成群,兒女繞膝,又不知司馬元帥的女兒是方是圓,當眾求親。

南宮頤陽本有所顧忌,見皇兄求親,立刻找到理由,雙膝跪地:“兒臣也願迎娶司馬元帥之女為妻,效仿父皇和皇兄,早日開枝散葉…咳咳咳……”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較弱,父親為此很憐惜,求親的話未說完,便激動得咳暈過去。

“傳御醫!賜婚的事再議。”南宮大帝當下收回成命,命人將才王攙下殿,用藥。

甦醒後的南宮頤陽見父皇守在身側,敬重地握住他的手:“父皇,兒臣的身體怕是不久了。兒臣不怕死,只是未能為父皇打下慕容王朝的所有疆土,死不瞑目……”

“好好養著。沖喜!父皇為你沖喜!”每個皇帝都希望統治的幅員足夠遼闊,才王的話勾起了南宮大帝的野心,無論用什麼法子,他都要留下願意為他賣命的兒子。當即將未曾謀面的司馬元帥之女賜給了他,並另挑了兩名大臣的女兒,賜婚,“等你好些,父皇在為你擇日完婚。”

“兒臣好了以後,不急著完婚。兒臣想攻北疆。”迎娶慕容蘭,不,現在的司馬蘭,一定會興起欣然大波。南宮頤陽很清楚目前父皇與他之間顧忌不多,若司馬蘭的身世曝光,自己很可能不能留她在身邊,除非自己勢力增長,讓人有所畏懼。他吃力地下了床,帶病請兵,“求父皇成全。”

“好!我兒志在四方,為父欣慰之極。”南宮大帝輸與兒子謀略,只想到統領的疆土越來越廣闊,不料中了才王的計謀。

送走父皇,才王又在宮裡躺了兩日,這才“病怏怏”回府了。當夜,與謀士們商議攻北疆的事,他也不曾向司馬蘭隱瞞攻打的原因。

“我既然要娶你,我就不會像轅太子一般受制於他父皇。此次北伐荊棘重重,我活你活,我死你死。”決定的事,他從不改變,南宮頤陽溫情地望著她,“你在這再住幾日,等出發時,我會派人到此接你。用度方面,你無需求助於元帥,我明日就會命人送來。”

司馬蘭搖搖頭,自己住在元帥府,他出征的事根本不用告知,他竟然在商議得出結論後,深夜知會。如此用心,令她不解。

“並駕齊驅,我認為除你之外,沒有人合適。我說過你是最尊貴的女人,但現在我會忍,你也必須忍。”女人往往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麼,南宮頤陽願意將心思分享。他極想留在此處,擁美人入懷,考慮到她還難以接受自己,司馬元帥與自己之間又有諸多小摩擦,依依不捨地告別了。

南宮朝的動靜之大,令收到訊息的轅煜遲震驚,他來回在房間裡踱步,也未能全部參透才王心思。才王奪妻,恨得他咬牙切齒,忽攻北疆,明顯是為增強實力,那這一切與慕容蘭又有什麼關係?

他修書一封給洛誠,僅四個字——入府一探。

入府?洛誠謹遵其命,當即命人找來畫師,選了月高風黑的夜,帶著畫師潛入才王府。

“將軍,您讓小人畫像,可那女子在哪?”畫師進府後,戰戰兢兢,望著森嚴的守衛,大氣都不敢出。

“跟著司馬元帥,便能找到。”洛誠留意司馬元帥的動靜,發現他這幾日每夜必到才王府一趟,懷疑他是過來看慕容蘭。因為司馬蘭和慕容蘭僅有姓氏不同,如此欲蓋彌彰,南宮頤陽一定是只為躲住在宮裡的南宮大帝,而不畏忌其他人。只是他弄不懂南宮頤陽怎樣在自己眼皮底下,將慕容蘭藏在才王府。

司馬元帥武功高強,明知身後有人跟蹤,故意放慢速度,還遣走了身邊的侍女和公公。見跟隨的人武功不凡,心想能透過他們,讓司馬蘭逃出才王府,畢竟將司馬蘭養在自己府邸,才王派了十幾個人給她使喚,實則狼子野心是怕司馬蘭離開。如果司馬蘭在才王府被劫,自己再從這些人手中救走她,她便自由了。

洛誠一路跟蹤,終於走進了才王最讓人無法踏入的迷林。才王居然將太子妃藏在這裡!難怪外人無法知曉。

進入迷林後,才發現此處優雅至極,蘭花遍地,芬芳無限,亭臺樓閣,美輪美奐。湖中間建著一涼亭,洛誠見此,立刻讓所有人止步,看著司馬元帥划船往涼亭而去。

“將軍,那屋裡裡面的女子好像仙女。您與太子妃較熟識,能認出那女子是太子妃嗎?”下屬眼尖,卻看不清楚掛著白紗的涼亭中妖嬈身影到底是誰。

“不必畫了,一定是她,身型太像了。”洛誠因慕容蘭尚在人世,竊喜不已。環顧湖邊的守軍,又不敢輕易有所舉動,小心翼翼沿來路離開才王府。當夜飛鴿傳書,將此事告訴了轅煜遲。

轅煜遲看後,倍感震驚,呵道:“南宮頤陽,本宮與你不共戴天!”

“殿下,宮裡傳來訊息,說是才王要討伐北疆,南宮大帝又封司馬元帥之女司馬蘭為郡主,還要冊封銘王為銘藩王。皇上有意宣您去南宮朝賀喜呢!”魏公公一路小跑,衝進了書房。

“備馬。”轅煜遲重束玉冠,一襲褐紫色便服出行,急奔皇宮而去。一個時辰之後,領了前往南宮賀喜的聖旨,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出發。

因南宮大帝膝下僅有兩位皇子,從未封過任何一女子為郡主,而突然將司馬元帥之女封為居住,特許郡主出行用公主的儀仗。各國使臣因此集聚南宮,一時間南宮都城熱鬧非凡:小販數量激增;雜耍絡繹不絕;原十日的廟會一改常態,日日熱鬧;說書的擠滿了茶樓,就連樂坊、勾欄也頻頻爆滿。

南宮大帝為彰顯國力,命人將京城主幹道兩側的樹木綴滿燈籠,做出一派火樹銀花不夜天的繁華盛世。

“公主,老夫愧對先皇。當年鎮守邊關、救駕來遲,令你所有家人身首異處,卻成就手握重兵,留守京都、中原一帶的南宮一族。”司馬元帥提起當年,愧疚連連。

“元帥不必如此,命中註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只是徒增傷感。蘭兒以這杯茶水,送元帥。祝元帥到北疆行事順利,不久之後,蘭兒與王爺前往北疆,也元帥並駕齊驅,共同抗敵。”司馬元帥在此次北討中作為先鋒,這是南宮頤陽為保證此戰必勝,向南宮大帝請到的聖旨。司馬蘭無言以對,以茶代酒相送。

“老夫沒什麼能為公主做的,若老夫此行戰死北疆,也是老夫當年辜負皇上錯愛,命該如此。這只玉扳指贈與公主,才王心思縝密,你又是前朝的人,老夫擔心才王有一日與你恩斷義絕,你可憑玉扳指活下去。到時若老夫真的亡故,自然有人接應你。”司馬元帥看不出才王想什麼,甚至疑心才王是圖自己手上的兵權,才暫時善待她。

“請元帥受蘭兒一拜。”司馬蘭鄭重叩拜,希望他此去一帆風順,至於自己的安危,早已不足掛齒。一場結交,令她多了分牽掛。

送走元帥,司馬蘭依舊過著清靜、不涉足此迷林以外的日子。日日南宮頤陽皆會抽空到她這聽琴、煮茶,其餘的時間,她則有才王為她選的忠心婢女服侍。

“過了多久了?”只看得見天亮天黑,根本不知時月。她看看一旁的婢女,“可曾聽說王爺何時去北疆?”

“小姐,您安心在這住著吧。元帥捎信來,說是一切盡在掌握,最近的幾場大仗也是喜報連連。而今皇上病重,王爺一時半會無法攜小姐去跟元帥團聚,今日王爺進宮,就是因為皇上病得沉重。”婢女並不知曉慕容蘭心思,將南宮頤陽交代的話一字不漏地傳了。

“我夜裡都聽見琴聲,何人撫琴?王爺娶側妃了?”琴聲又起,司馬蘭只在琴聲響起時,才覺得撫琴的人很憂傷。

“小姐,莫多問。王爺已為小姐將一切打點妥當。”婢女不敢說才王不允許談論的話題。

“退下吧,我乏了。”司馬蘭也因這琴聲,問過才王,他只回答一句——“我對你的心,你還看不懂嗎?別在意誰在撫琴,迷障而已。”

南宮頤陽精心設局,只為讓不死心的轅煜遲將夜夜撫琴的女子擄走,終於他等到了轅煜遲的到來。

夜探才王府的轅煜遲,尋琴聲來到了雅緻的院落。卻不敢鬆懈捂著鼻子的手,畢竟這林中彌散著怪異的味道。他由窗戶躍入屋內,頓感神清氣爽,原來才王的佈局只限於林中,不影響住在屋子裡的她。

他放輕腳步,走到錦榻邊,看了眼擱在一旁的古琴,輕撩床幔,緩緩湊向熟睡中的她。定了良久,一臉淡然,小心翼翼拾起佳人枕邊的“才”字玉佩,眸底放著清冷的光,沿來路離開。

過了幾日,他再入才王府,依舊直接來到迷林,但這次他在湖邊繞來繞去,終於發現了挨著山坡的一處很不起眼院落。

“殿下,怎麼……”一旁的洛誠好奇,上一次殿下進才王府,帶回了“才”字玉佩,怎麼這回竟在迷林中繞了這麼久,也不到他曾領殿下去的院落呢?

“那個不是蘭兒。才王詭計多端,弄了個易容的女人在騙本宮呢。”轅煜遲命洛誠原地待命,隻身進了園子。外觀看起來頹敗的院落,可走進屋子後,才發現格外雅緻,空氣中瀰漫著淡淡香氣,推開雕樑畫棟的門,他不由愣住了,悶“哼”一聲,“才王,你居然用龍檀香讓她安神,本宮錯看你了。”

放輕腳步,他來到床榻邊,含笑地看著熟睡的她,良久後將自己的玉佩擱在她枕邊,同時將“才”字玉佩留在房中間的小桌上。

雞鳴時分,司馬蘭從夢中醒來,翻身之際,臉頰碰到冰涼玉佩,驚愕睜眼,瞧著晶瑩剔透的玉佩,張望四周,他來過了?

“蘭兒,今日可好?我最近太忙,無法天天過來陪你。轅煜遲來過了,想必你知道。他已經識破我的做法,那個女人不會再彈琴了,你就隨我出這片迷林吧。如今父皇纏綿病榻,司馬元帥又已將北疆的戰事控制住了,如今你不必怕誰。以我的能力,你已安全。”南宮頤陽很希望她告訴自己:轅煜遲出現過,見她一言不發,主動將該說的說了。

“王爺的太子之位拿到了嗎?”太子之位對他而言,勢在必得,司馬蘭發現自己很瞭解他,“蘭兒一定全力以赴助王爺成事,只希望不要在這條路上有太多冤魂。寧嬿的事,還請王爺費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我放棄,帶你遠走高飛,皇兄也不會放過我。”爭了多年,早已逼上絕境。即便南宮頤陽願意一切從長計議,但也知開弓沒有回頭箭,深情地將她的手放到胸口,舉手對天盟誓,“我活,你活,即便我死了,你也活。即便寧嬿沒有救出,你也無需自責。”

“王爺說錯了。王爺活,蘭兒活,王爺死,蘭兒死。”命已如此,司馬蘭頹敗,接受事實,幽幽念,“飛鳥盡良弓藏,說不定那時王爺獨活。”

“沒錯,人會變,心會變。我不會讓你死,今夜就讓我留這吧。過些日子,我又得進宮。”南宮頤陽親自為她鋪床,待她睡下後,將房中央的貴妃榻搬到床邊,看了她很久,含笑躺在貴妃榻上,“忘了跟你說,昨日我娶了兩名側妃,一名夫人。”

“哦,恭喜王爺。”沒人告訴自己這些,每日見到,除了他,僅有那名婢女。司馬蘭輕聲應道。

“我沒去洞房。”南宮頤陽將該說的說完了,這才想起忘了點龍檀香,起身走向香爐。

“王爺別點了。龍檀香乃皇上御用之物,將來也只有王爺能用。拿它給蘭兒安神,太浪費,也不合禮數。”撩開床幔,司馬蘭靠在床沿,阻止。

“我將來一定會君臨天下,這天下是我與你共同的。以你的才氣和智慧,只在後宮太委屈,何況我根本就不涉足後宮。”南宮頤陽願意將天下與她分享,他看上的人就能享受他的一切,固執地點了龍檀香。次日還命婢女又帶了些新的香來,以便她安神。

接下來的幾天,南宮頤陽進宮替皇上監國,無暇再來小院。司馬蘭的日子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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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燻著龍檀香入眠,好雅緻啊。”轅煜遲忽然出現,見她睡熟,寬了外袍,躺了她身側,伸手攬她入懷:“本宮許久未出現,愛妃的日子倒還是精彩得不得了!”

被吵醒的司馬蘭錯愕,但悶不吱聲。

“本宮渴了,你喝水嗎?”轅煜遲心裡不痛快,翻身下床,走向小桌,提了酒壺,回到床榻,“還是希望他來喂你?”

話未落音,他含了一大口酒,固執地撬開裝睡司馬蘭的紅唇,口對口吹下,欣賞她被烈酒嗆得咳嗽。

“啪!”未等咳嗽止住,司馬蘭揚手賞他巴掌,啐道:“登徒浪子!

轅煜遲一記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箍住纖細手腕,用牙咬開盤扣:“本宮會帶你走,無論才王和你有過什麼交易,你生是本宮的,死也是本宮的。本宮到哪,你到哪!別忘了,尚汐還在本宮手裡呢。”

“你……”司馬蘭牙關緊咬,最恨他們用尚汐的命威脅自己,可他倆……

轅煜遲指腹上的薄繭撫摸她嬌媚面頰,潔白牙齒輕咬玲瓏耳垂,熱氣噴在她頸間,他的身子一觸即發:“他弄了個替身騙本宮,這件事你可知道?”

“才聽說不久,你如何辨出她不是我?”司馬蘭探究地望向他,如此的近,仍看不透他深邃的眼眸中藏匿的種種。

“本宮召你侍寢無數次,你的睡姿、味道…不用本宮詳說了吧?身型一樣,易了容,就能騙過本宮嗎?”轅煜遲舔舔香肩,眼眸裡的情慾一觸即發,微有些不滿,“本宮還是喜歡你原來淡淡的味道,這種龍檀香不適合你,拿它安神倒也無所謂。”

司馬蘭正欲說話,就見他伸手從自己的枕頭下取出銅鏡:“你知道總習慣在枕頭下放這個?”

“嗯。曾經格到本宮。”轅煜遲將鏡子拿來,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摟她入懷,“別院假死之事,你可有參與?還是你獻的策,才王和你合謀?為了逃開本宮,你們上演的一處苦肉計?”

“如果我不知情,殿下信嗎?”司馬蘭說了絕對實話,半點無隱瞞。

“信。”轅煜遲伸手揉搓她敏感地帶,看她在他身下綻放嫵媚:“那日你如何脫身?”

“蘭兒在大火中暈了過去,醒來後就是另一間屋子。”司馬蘭簡單地說出了實情。

“你是本宮的人,再嫁,本宮不允許……”轅煜遲用行動替代言語,聽著熟悉的喘息聲,笑容浮上嘴角。

“殿下,饒過蘭兒。”司馬蘭驚恐地握住他褪自己裙子的手。

“小姐,王爺從宮裡送來絹帕。”門外傳來婢女的腳步,清脆之聲悅耳。

“蘭兒得去看看。”司馬蘭恐事情鬧大,眼底盛滿無助。

“嗯。”轅煜遲顯然不滿,悶悶道。

無奈的司馬蘭披了外袍,從門縫裡將絹帕取了,走到小桌邊,用茶水浸溼帕子,這才見到他的留書——銘王近日有所動靜,你暫時留在迷林中。府內我已加派人手,除服侍你的婢女外,你不可在他日面前暴露身份,一切小心。

“寫了什麼?”翻身不見佳人,轅煜遲冷聲,當即系了腰帶,走到桌邊,一把奪過她捏在手中的絹帕:“你們用這種方法傳遞書信?當日在本宮的太子府可曾用過?”

“此乃別院被燒後,才想出來的。”司馬蘭對銘王爭太子之位的事並不陌生,才王幾乎將他與謀士談論是種種都告訴了她,一時半會難以參透銘王將有何大動作。

“你做他的謀士?為了將來能當上皇后?”轅煜遲將絲帕送至燭火邊,看著它點燃,扣住她肩膀,“他為何稱我?”

“我從未想過當皇后,殿下身邊的皇后一定是寧郡主,王爺身邊的皇后將來也會另有他人。”司馬蘭端起茶盞,一口喝下杯中水,“王爺答應救寧郡主,只不過最近沒動靜。”

“她的事,本宮自會處理,不必你擔心!”轅煜遲湊向她,“你留在這是為救人,還是藉著救人的名義,和才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殿下要曲解,蘭兒也沒辦法。”司馬蘭吩咐門外的婢女,“你下去休息吧。我近日身體不好,告訴管家,不必幫我挪園子了。”

轅煜遲等不及她將所有話交代完,一把攬她入懷,熟練寬衣解帶,將她帶上錦榻後,薄唇順著額頭滑下,俘獲雙眸,騷擾鼻尖,待她臉紅至燙,身子發熱。

“殿下,你……”司馬蘭很難適應他的速度,他永遠不知疲倦。

“他碰過你嗎?”朝夕相處數月,轅煜遲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沒有。”司馬蘭聽出他的醋味,羞紅了臉。

“真的?”

“嗯。”

喘息聲糾纏,一室春光,放浪情駭,顛鸞倒鳳,好一幅活生生春宮圖。

“殿下有藥嗎?”司馬蘭垂下眼簾,討要避孕藥丸。

“即便你懷上,本宮也會打掉。”轅煜遲緊扣手腕,力度越發的重,猛地湊向她,道出冷冽話語。

司馬蘭背過身子,一言不發,任他抱自己入懷,始終不曾回頭,漸漸聽到他均勻鼻氣聲,才知他睡熟了。睏乏中窩在他懷中,進了夢鄉。

一覺醒來,司馬蘭見他已不知去向,卻有一精緻葫蘆擱在枕間,揭開紅緞,倒出藥丸…原來他帶了,含淚服下。

在此之後,轅煜遲每夜必到她房中報到,偶爾聽她撫一陣琴,喝上杯茶,大多數時間進屋便歇息。倘若夜裡有歡愉之事,次日必留下藥丸一顆。司馬蘭從未問過此藥是否靈驗,來者不拒吞下。

南宮大帝在御醫的醫治下,龍體轉危為安,監國的南宮頤陽因此將權力交還。為避免父皇疑心他趁此謀權,藉故請辭。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南宮大帝捫心自問,頤陽比較和他心意,做事周全,不急功近利,“既然你想趁著散心,帶未過門的王妃去拜祭她孃親,重修她孃親陵墓,就由你吧。”

南宮頤陽說了好些孝敬的話,博得父皇無數讚賞,臨走前還帶走了宮內的千年人參、及珍貴雪蓮、稀世熊膽、人型何首烏等名貴藥材。為避免節外生枝,回府後,立刻攜司馬蘭及兩名側妃出行同遊。

“前面驛站就讓側妃歇了,後面的路,本王只想帶蘭兒走。”帶上兩名側妃,乃南宮頤陽的權益之策,和他們在驛站分手,差人把她們送到另一處別院,也算善待了。

“王爺,我們去哪?”北疆?邊塞?司馬蘭早已沒有選擇的權力。

“帶你出去散心。待玩夠了,再謀計策。”南宮頤陽難得忙裡偷閒,決定休息一陣,再回到朝中和幕僚們謀劃奪太子之位的事,現在只想和佳人享受愜意的日子。

當夜,他們到了才王的另一處園子,此園子規模較小,但不乏奇珍異寶。才王命人收拾了自己曾用來當寢宮的房子給司馬蘭歇息,自己則到另一處廂房屈就。

“愛妃與情郎私奔,真是令本宮傷心啊。”轅煜遲一路相跟,待司馬蘭歇息後,躍入屋內。

“殿下能找到這,蘭兒稀罕。”近段時間,他時而不辭而別,時而突然出現…司馬蘭謹慎看向緊閉房門,心虛道,“殿下,夜深了,蘭兒有些想睡了。”

“好,本宮也累了。一女侍二夫,這是為妻之道嗎?你竟住在他的屋子!”轅煜遲走到小桌邊,見桌上鋪著瓜果點心,隨手取了,“你懂得侍候人了,知道本宮今日飢不果腹,特意為本宮留了宴席?”

“殿下慢用。”司馬蘭一聲嘆息,靜靜地看著他狼吞虎嚥,“你從哪來?”

“這是本宮的事,你無需問。給你的藥,每次記得吃了嗎?”飽餐之後,轅煜遲重現神采奕奕,來到錦榻邊,褪去靴襪,塞給她一錦盒,“早晚各一粒,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司馬蘭捧著錦盒,心顫抖,思量若這盒藥服完,怕是這一生都懷不上孩子:“蘭兒服完此盒藥,還需再服嗎?”

“視情況而定,本宮也說不清楚。”轅煜遲摟她睡下,伸手箍在她腰間,雙腿夾她玉足,鼻尖磨蹭烏黑髮絲,情隨時勃發,帶她翻雲覆雨。

天矇矇亮時,司馬蘭就見身側響起細碎之聲,懶懶回頭:“殿下這就走了?”

“嗯,本宮還有要事要辦。倘若你敢洩露本宮行蹤半個字,別怪本宮無情。”轅煜遲套上蟒袍,將腰帶束好,正尋腰間配飾,就見她披了衣服,為自己掛上碧綠寶玉,“本宮這腰帶該換了,你閒來無事為本宮做一條吧。”

“蘭兒手藝欠佳,縫製的衣裳也只能家穿,見不得人。”司馬蘭不懂縫紉,勉強能做些東西,恐他用上自己縫的腰帶損了名聲,“請殿下另尋高明。”

轅煜遲悶哼一聲,拂袖而去。

司馬蘭在他離開之後小睡一會,後又與才王同乘一輛馬車,繼續遊山玩水。難以控制情緒,幾次欲撩簾而望,終在猶豫中放棄。顛簸的馬車一路前行,兩個時辰之後,她歪在猩紅的錦榻上,打起盹來。

“來人,拿本王帶的裘皮。”南宮頤陽恐她身子弱感染風寒,命人取了裘皮,為她蓋了。

淺睡的司馬蘭如蝶睫毛像捲簾般抬起,垂在額前的髮絲用一隻指頭勾開,目光與他交匯,瞬間移開,無法面對他深潭眼眸中的濃情。

“你還在氣我當日將你當成棋子,任我對你如何的好,你也不領情。”千般錯已成往事,南宮頤陽一手造成了今日難以收場的殘局。

司馬蘭淡聽車輪聲碌碌,一言不發。車輪碾著碎石顛簸前行,兩人之間噤若寒蟬。

南宮頤陽嘆息聲不斷,說起無奈心事:“我們父子三人一同籌劃了謀反,當年有過私下協議,父皇得二分之一土地,我與皇兄各拿剩下的一半。前些日子被火燒的別院,就在我的藩地之上,因此藩地的事,父皇並不清楚,只透過奏章和眼線探知訊息。所謂的立太子,不過是誰接下父皇的二分之一。”

“讓蘭兒靜一靜。”驚天內幕,震得司馬蘭思緒煩亂,她垂下眼眸,僅聽風聲蕭蕭。

“你歇著吧。今晚就在前面投宿客棧,你與我用同一間上房,此一帶仍為父皇領地。還有一事,知道我父皇為何納了無數美人妃嬪,依舊無所出嗎?那是皇兄給他下過藥,以確保我們兄弟利益。”下了馬車,親自為她拿凳,南宮頤陽攙著她入了客棧,進了上房,細心鋪床,“不必擔心,我這會兒出去走走,入夜之後回房,也不會打擾你。此處有桌、有椅,安心休息。”

“謝王爺。”南宮朝扭曲的生活方式令司馬蘭無言以對,獨處的她不免嘆氣。

“你與他同房?愛妃,你可是將本宮的話當成耳旁風了?”轅煜遲一路跟來,極為不滿。

“若蘭兒估算得準確,寧郡主在軒轅朝西北一帶。”司馬蘭躊躇地走向床榻,思量西北一帶乃才王告知的銘王領地,易守難攻,天塹隔斷,“殿下,此處並不安全,離開吧。”

“本宮自會離開,就這幾日我們回家。”轅煜遲翻找她包袱,拿出錦盒,“砰”地開啟,細數藥丸數量,“怎麼多了兩顆藥?本宮告訴你天天服用……”

“蘭兒在殿下每次走後,都用過藥。如今日日服兩餐藥甚是麻煩。”自己不配孕育他的子嗣,他又何苦將自己當成花娘呢?司馬蘭奪過他手中錦盒,塞回包袱中。

轅煜遲揪著她來到床榻邊,伸手扣住她腕間脈門,從懷裡拿出顆藥丸,撬開紅唇:“含在嘴裡。”

這又是何藥?芬芳怡人,微帶藥香,司馬蘭才入口便覺渾身暖融融,宛如沐浴春日陽光。

“斷腸藥。”轅煜遲惡言相告,見時辰不早,為她整了錦被,轉身。

“殿下這就要走?”來無影去無蹤,司馬蘭側頭瞧著他背影,話語淡淡,卻難掩挽留之意。

“嗯。”背過身子的轅煜遲眼眸一閃而過情愫,並不停留,轉眼離開。

他回到附近的居所,悠閒品茶,一炷香光景之後,喚來侍衛:“將才王看緊些,倘若他們走得太快,想辦法放慢他們的速度。”

“殿下,您如此緊張,為何不告訴太子妃她身懷有孕,經不起過於勞累?”一旁的洛誠前些日子聽聞太子妃懷孕,咋喜。

“退下!”轅煜遲惡狠狠下令,閉目運氣,籌劃幾日後搶人之舉。

一切盡在掌握中,七日過後,返回了一趟軒轅王朝的他,帶了旗下高手,包圍司馬蘭下榻的旅店。

“隨本宮離開。”轅煜遲徑直走到桌邊,漠視南宮頤陽的錯愕,一把從司馬蘭手中奪過飯碗,“這等食物,太子府有的是。”

“你…又回來了?”他去來隨性,司馬蘭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放手,她是本王的未婚妻。”南宮頤陽憤恨盯著他握住的柔荑,指關節“咯吱”作響,努力控制情緒,以免節外生枝。

“這是本宮與她的事,與你何幹?”轅煜遲將手握得更緊,輕輕一拽,司馬蘭貼在他懷裡,“臉色不錯,最近有按時服藥嗎?”

四周南宮頤陽的護衛個個躍躍欲試,人人皆知主子將司馬千金視為珍寶,不敢褻瀆。如此狂言亂語……

“告訴他,誰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爹,連孩子都有了,還招蜂引蝶。”轅煜遲毫不示弱,伸手附上她腹部,邪魅的眼神像是將她看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