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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風月(1-3)_大唐風月2_第七十九章 明爭暗鬥(1)

第七十九章 明爭暗鬥(1)

無憂知道,韋妃很會做湯,而且每一道湯都很有講究,自己也是嘗過的,味道很好,雖說楊如夕平日裡對她冷漠了些,但也還不至於去加害一個孩子吧?更何況,以韋妃的心計,縱使是加害,也不會做得那般明顯!

“妹妹,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別是……有何誤會吧?”

無憂安慰地拉起如夕,輕拭去她眼邊的淚,可是,卻怎麼也止不住她傷心抽泣,無憂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脆弱的楊如夕……

“姐姐,你不知道,恪兒一直很健康的,吃什麼喝什麼,都很有規律,可是……自昨天喝了她送來的木耳素湯後,就……就全身紅腫的,一直哭鬧,今天……更是發熱得厲害,呼吸都困難了,她當時說什麼……最近的天氣變化多,孩子容易生病,喝一些木耳湯,可以預防,誰知道……我是萬萬也沒有想到,會……會是……”

楊如夕哽咽著,語無倫次,沒能再說下去,可盈水的淚眼,卻火烈地射向了韋妃……

韋妃的神色,似也困惑非常地糾結著,但,面對楊如夕的憤然,卻也沒有絲毫退讓的之意:“你說這話……可是要有證據的,請問姐姐,我和一個孩子無冤無仇,又有何動機?再者,怎就確定了,是喝了木耳湯所致呢?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你還敢強詞奪理?恪兒喝湯之前都是好好的,喝了湯以後,奶孃只抱他出去曬了曬太陽,就出了事情……你還不承認?”

楊如夕激動得掙開無憂,突地奪步上前,迎著韋妃的左臉,就是一聲清脆的響……

無憂一驚,趕忙再次拉住了她,並站在兩人之間,不讓韋妃有回手之機,以免矛盾更加惡化:“妹妹你別這樣,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待查清之後,再怒不遲,莫要冤枉了人啊!”

無憂說著,便再看向韋妃,韋妃輕捂著左臉,勃然地揚起頭來,眼光中的唳氣,更是迫人的陰冷寒涼。無憂想,若不是自己隔在中間,她是一定會打回去的,那麼,以楊如夕的公主出身,又怎能受此折辱?到時候,就真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了……

“你們……在幹什麼?”

突地一個聲音穿空而過,打破了緊張凝結的氣氛,三人齊齊回過頭去,見,正是李世民滿懷疑惑地向她們走來……

李世民見楊如夕淚眼斑駁,韋妃也是輕泣著別過了頭去,左邊臉頰上還泛著隱隱微紅,便已然猜到了七八分,卻沒去理會她們中任何一個,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無憂身上:“無憂,發生了什麼事情?”

無憂微蹙起秀眉,還未及言語,便感到兩股灼人的目光,齊齊向自己射來,似都在企盼著自己的回答,無論是楊如夕還是韋妃,怕都知道無憂的一句話,在李世民心裡會起到怎樣的作用……

無憂自也明白她們的用意,但此時,事情的始末尚未明了,卻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避重就輕地帶過了兩人間的爭執:“哦,是這樣的,恪兒生病了,自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發燒呢……”

“什麼?怎麼也沒人告訴我?”

李世民果然關心則亂,疾厲地望向楊如夕,眼中責怪聚凝在眉間,聲音都急促了:“恪兒還那麼小,怎麼不小心著點?有沒有找大夫?大夫怎麼說?”

楊如夕措手不及地一怔,隨即隱去,委屈得正欲反駁,無憂卻再次阻住了她:“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之時,咱們還是和妹妹一起,快去看看恪兒吧……”

李世民瞟了楊如夕一眼,便輕嘆著自顧而去,也沒有等她一起,更不讓無憂跟著,說她懷著孩子,不能接觸到病人,無憂便只好先回了房間;可站在一旁的韋妃,卻定凝了眼眸,望著李世民如此焦慮匆急的背影,爭強的她竟第一次感到了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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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樣才算是一家人!她想,一定……要有個共同的孩子才行……

無憂想,李世民今天,該是會留在楊妃那裡吧,所以早早便睡下了,可還沒睡實,就感到臉頰邊陣陣輕癢,隨著便是絲絲暖流貼近耳側,熟悉地溫潤著自己的粉頸,她似在夢境的緩緩睜開雙眼,卻沒想到,李世民稜角分明的俊臉,竟赫然映入了眼簾……

“二哥?你……你怎麼沒陪著楊妃妹妹?”

無憂疑惑地坐起身子,隨意整了整衣衫,李世民卻阻住了她的動作,微笑著摟過了她,讓她倚靠在自己

肩上,輕撫著她凝潤的右臉:“怎麼陪啊?我越在那裡,她就好像越是生氣,你也知道她,說起話來咄咄逼人的,對我冷嘲熱諷了好一陣子……”

看來,李世民是受了一肚子悶氣,可無憂聽了,卻竟覺得好笑,不禁莞爾:“哦?原來……是回來避難了啊?”

無憂美眸含春,似笑非笑,疏緩著李世民鬱結的心情,嘴角邊果然勾起一抹春意,含情地低下頭去,慢慢貼近著她,眼眸幽深魅惑,盡是挑逗的神色,惹得無憂臉上頓時凝紅一片,不由得便睫毛微落,迷濛了雙眼,等待著他下一個連貫的動作……

“你……怎麼看?”

嗯?

李世民毫無預兆的一句,令無憂眉睫微顫,秀眸意外的流轉,一陣火熱迅速沁滿了整個身體,李世民望著她羞澀的表情,卻得意一笑,眉峰輕挑,勾動著她的每一處柔情……

無憂自也看出了他故意的戲弄,趕忙安穩住心跳,佯怒地別過了頭去,避開了他凝住的眼神,以表不滿:“我認為……事情不會是楊妃妹妹所想的那樣!”

“哦?那麼……你是相信澤(韋妃字)了?”

“也不是……”

無憂搖了搖頭,轉回了身子:“只是,我覺得她沒有理由那樣做!”

“理由?”

李世民冷哼一聲,倒想到了楊如夕剛才的一番話:“你知道,如夕怎麼說嗎?她說……她一個再嫁之婦,來路不明,沒身份沒地位,又沒有我的孩子,想要立足,就是要不擇手段,說什麼,除了你之外,就只有她為我生了孩子,怕因為孩子的原因,而分走了更多的寵愛,唉……怎麼想出來的啊?”

李世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楊如夕果然給了他不少的難堪,看見他這樣的表情,無憂卻忍不住又是一笑:“好了,你別煩了,這件事情……等楊妃妹妹的情緒穩定一些,我再去問問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你啊,還是忙你的公事吧,最近……很煩是不是?”

李世民微微一怔,看向了無憂,這些日子以來,他自以為已經掩飾得很好了,甚至從沒在她面前,流露過微點不開心的神色,可沒想到,卻還是沒能逃過無憂的眼睛……

李世民望著無憂瞭然的神情,微微苦笑,漆黑的眼,如這夜一般暗涼幽深,多少無奈與苦衷包裹其間,只凝成一聲深嘆,忙了一天、氣了一天的他,終於聽到一句體己的話,雖然簡單,卻有如和風細雨般,溫潤著自己……

“嗯,是有點煩,故……也沒那個心情去哄著如夕……”

李世民說著,便輕靠在無憂的小腹上,四個月的孩子,胎動雖並不很多,可李世民卻還是閉上雙眼,仔細地傾聽著,無憂看到他突感疲憊的樣子,心疼不已……

“你……聽說了什麼?”

李世民緊圈著無憂,似突地找到依靠般不願放開,輕鬆之餘、卻也夾雜著些許不安……

無憂自能看出他眼中憂色,溫柔地撫著他臉上嚴峻的線條,溫言道:“我……前些個日子,去向父皇請安,順便去看了看身體不好的靜嬪,深宮之中,你也是知道的,不得寵愛的嬪妃,即使是病了,也不敢聲張,那樣……父皇就更加不會去了。我是無意間得知了靜嬪的疾病,也明白她不想讓父皇知道的苦衷,便偷偷地送了些補品和藥丸給她,她一直感激著呢,故……便告訴給了我些……她聽到的事情……”

無憂稍稍一頓,望向李世民驟然敏感的雙眼,繼續道:“靜嬪伺候張婕妤和尹德妃……一向謹小慎微,她們說的得意起來……也就自然不會避諱著她,我那日前去,靜嬪就告訴我……之前,她們無意聊起亂兵再起之事,她就說,看來秦王又要開始忙了,可尹德妃卻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得意地回了句……大唐國可不只秦王一個人會打仗……”

李世民一怔,突地抬起頭來,剛要介面,無憂卻輕按住了他俊薄的唇:“聽我說完……我當時就覺得這句話,是暗有所指的,結果,我知道了這件事情,還不到一天,父皇……便來到了天策府試探你……故,你這次去請戰……怕只是無功而返吧……”

李世民輕握住她按在唇上的手,坐直了身子,無奈地苦笑,點了點頭:“是啊,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做了,我長年在外征戰,跟父皇親近的機會自然少了,突然地……就不知道怎麼和父皇說話了,親一點呢,怕他覺得我另

有所圖,疏一點呢,又怕他覺得我有心戒備,唉……這遠遠近近之間……我真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無憂望著他,也坐直起了身體,凝香的手,輕撫開他眉間隱隱的溝壑,微展一笑:“二哥有那麼多事要忙,又何必在這些事情上多做煩惱呢?順其自然好了,所謂,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1),二哥……自也不必這般在意!”

“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

李世民似有所悟的小聲叨唸,無奈與懷疑盤旋於幽深的眼底,一時仍難排解:“但願……父皇也能這樣想……”

無憂一怔,隨即垂下了眉睫,欲言又止……

她知道,要習慣了百戰沙場、爭強好勝的李世民,去心平氣和地無欲無求,怕……是絕不可能的!

(1)出自《論語》:君子對於天下人,無專主之親,無特定之疏,惟以道義是從。即不問親疏,但以道義是親,亦即以義為處世準繩。

最近的天策府,自有一陣風言風語,似每一個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起韋妃,畢竟,她是後進門的,又沒什麼來歷,還是個再嫁之婦,自不比楊如夕那般值得信任,一時間,便更使得流言四起……

這日,無憂經過花園,本想放鬆下懶散的身體,可幾個澆園丫頭的輕聲議論,卻令她頓沉了心情……

“你們……在說什麼?”

無憂突地一句,打斷了丫頭們的細細聲語,一驚,慌忙止住了口,卻一個個低垂著頭,支吾不語……

“是在……議論韋妃娘娘嗎?”

無憂見驚嚇了她們,便隨意輕撥起身邊的花枝,顯得不那麼刻意,幾個丫頭這才松下口氣,心跳亦漸漸平息,雖說平日裡王妃待人和善,可隨便議論上人之事,終還是不該的……

“是,奴婢們再不敢了……”

無憂見她們認錯,便收起了些微怒,本不想再責備她們,可猶豫了一下,覺得提醒上一句總還是要的,畢竟,這樣議論來議論去地以訛傳訛,對於事情的真相,恐並沒什麼好處:“嗯,好了,那你們繼續忙吧,但,以後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不要憑空議論為好,韋妃娘娘終歸是上人,要尊重,都……記住了嗎?”

幾個丫頭趕忙喏喏地應了,無憂這才點點頭,轉身欲去,微抬眼間,卻停住了腳步,只見,迴廊的漆柱邊,盈盈地立著一名女子,綢裙飄展、目光凜冽,正看望著自己,驚詫與不可思議凝結在淺紅的眼底,冰冷如霜……

正是楊如夕!

“姐姐,還需要多少證據呢?把這樣一個人留在府裡、留在王爺的身邊,姐姐……就不覺得後怕嗎?”

楊如夕的口吻中,明顯帶了責怪的意味,凌厲得就如初見她時那般迫人,無憂很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有誰不疼自己的孩子呢?所以倒並不怪她,只淡淡地一笑:“妹妹的心情,我理解,可……這萬事都是要講求證據的,沒有證據的事情,這樣傳來傳去,總是不好,妹妹是個知理的人,這個道理,想也該懂的……”

楊如夕兀地一怔!

知理的人!無憂眼裡若有似無的爍閃的光,無意地漫過楊如夕臉頰,竟覺潮熱騰騰,按她的意思……自己再說下去,豈不就成了無理取鬧嗎?真好一句知理的人!

楊如夕秀眉微蹙,眼中灼火、莫名煽赤,她不明白,無憂怎會如此維護那個滿是城府的女人,而不相信與她姐妹多年的自己呢?

她不懂,更一時很難想通,言語間自也暗含了怨氣:“好!那妹妹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就但願姐姐……能早日找到證據,以塞悠悠之口吧!”

楊如夕說完,便陰沉著秀臉揚袂而去,甚至,都沒有顧得上禮數……

無憂只無奈一嘆,望著她憤憤走去的背影,知向來高潔的她,是太過憂心恪兒才會如此,故,並沒太放在心上,只希望,她不要一直這樣鬱郁沉溺才好……

看來,這件事情務必要儘快查清了,否則對於她們雙方來說,恐都會是心中利刺,難以拔除,那麼日後相處起來,便不知再要生出多少禍端了;就先去廚下看看吧,無憂想,畢竟,不管做什麼樣的湯,都是要從廚房開始的……

無憂想著,便轉身而去,卻沒注意到,在她與楊如夕對語之時,便早有一人,立在了漆柱之側,默默跟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