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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零章 賜字伯傑 水中蛟龍翻江海

聽了徐盛的話後,周瑜笑道:“伯符是主公,賜字合乎情理,想來凌兄弟,也不會見怪!”

凌操摸著頭,憨厚的笑道:“操,本是一小小的漁家子弟,今日能得主公賜字,實乃幸事!焉敢拒絕?”

看著一臉希冀的凌操,孫策費盡腦汁,苦想好字,若是上陣比武,孫策實乃一把好手,如今卻是讓他取字,這可難住了孫策一時三刻。思來想去,孫策弱弱的說道:“凌兄弟乃是家中長子,表字中該有一個伯字,而凌兄弟又是餘杭附近的一代豪傑,不如喚作伯傑?諸位以為如何?”

凌操默唸了數次,覺得此字朗朗上口,蘊意也不錯,當下點頭笑道:“伯傑很好聽,我喜歡!”

周瑜笑道:“‘傑’取自人傑地靈,才智過人,不錯,著實不錯,那今後,我等就稱呼凌兄弟你,伯傑了!”

徐盛笑道:“伯傑兄,今後我兩兄弟同在主公帳下為將,還望伯傑兄多多照顧啊!”

既已取得表字,凌操心中更是感恩孫策,一想到孫策還在為周泰之事煩惱,凌操連忙請纓道:“主公,周泰此僚竟敢打劫主公的船隊,末將請命,率一彪軍旅為主公奪回被劫物資!”

孫策點頭笑道:“有伯傑出馬,焉有再讓周泰繼續放肆之理,本將便從軍中調撥五千甲士,劃到伯傑帳下,以供驅策,如何?”

凌操聞言大喜,暗道,孫策還真是器重於他,這才剛來,不但給取了個表字,還讓他親率五千甲士,這是何等的殊榮,讓凌操一時間,竟有了種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

大家都是直爽漢子,自從得到了五千士卒後,凌操就日夜操練水軍,孫策也對此事極為上心,特從牛渚水寨調來鬥艦三艘,艨艟二十,以供凌操使用。

有了三艘鬥艦在手,凌操的信心倍增。

只訓練了半月,凌操就向孫策請纓,準備前去圍剿周泰。

孫策則是擔心的說道:“伯傑,這才訓練了半月,是否急躁了一些,不如再訓練一些時日!”

凌操自信滿滿的笑道:“主公麾下的士卒,多是我江東子弟,弟兄們本就識得水性,只需稍微磨合一下,就能上場戰鬥,加之又有三艘鬥艦相助,區區數百人的匪窩,要打下來,輕易至極!”

得到了凌操的保證,孫策便不再堅持,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從牛渚水寨調來了一艘樓船,這可是孫策手中唯一的一艘高階戰船,還是從劉繇手中搶過來的。

有了這個時代的巨無霸,樓船的加入後,凌操更是激動得難以言表,對於初上戰場的他來說,覺得出動樓船這種戰略級的傢伙,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不過,哪個將軍又會嫌棄自己的裝備多呢?

這日,風和日麗,河水滔滔。

一支船隊正延著施水河,緩緩北上,沿途百姓,紛紛駐足圍觀。

他們,就是奉命北上,圍剿周泰的凌操所部。

一艘樓船,三艘鬥艦,二十艘艨艟,其餘大小船隻數十,這樣的規模,別說是去剿匪,就算是去與荊州水軍交戰,也有一戰之力,畢竟,在這內河的水面之上,如此陣容,已經算得上是一支勁旅。

廬江郡北面的陽泉縣一帶,河流交錯,水勢複雜,單單這一片水域,就

有穎水河、汝水河、淮水河、灌水河等十餘條河流,可謂是步卒難行數里,水軍暢遊無阻。

在陽泉縣西面數十裡處,有一個河灣,喚作白露灣,這白露灣型似月牙,背靠南溪山,因是五條河流的匯聚之處,故而此處的河水甚是湍急。

河底又有暗礁亂石,時不時的還會在河面上形成一個個旋渦,即便是善水的漁夫,也不敢冒然進這白露灣捕魚。一則,此處水勢太過兇險;二則,那白露灣裡居住著一夥殺人不眨眼的水匪。

凌操帶著船隊來到相距白露灣數里的地方後就下令全軍停止前行。

看著水勢湍急、複雜難行的白露灣。若是再隔幾年,這樣的水勢對於周瑜來說,不值一提,然,現在的周瑜還太年輕,閱歷不足,經驗不豐,此時的他唯有苦笑以對,道:“都說長江天塹,插翅也難跨,依我看來,此處才是真正的險要,尋常船隻怎敢在這樣的河面上行使,伯傑啊,看你的了。”

徐盛急聲問道:“伯傑,我軍該如何進去這白露灣?”

凌操對這二人的話卻是聞之不顧,只見他仔細的觀察著河水,待臨近正午時分,水面才恢復了一絲平靜,然,時間卻是很短,就這般,凌操每日都親自前來觀察水勢,連續三天,還真被他發現了其中的一些規律。

這處白露灣看似兇險,卻也是有規律也尋,每當正午時分,河水就會恢復平靜,持續一個時辰,之後便又會變得湍急,讓人不敢輕易涉險。隨後,凌操把自己的發現及想法告訴了周瑜、徐盛二人,這二人在咂嘴驚訝之餘,同意了凌操第四天進攻的主意。

艱難地捱過了寂寞且興奮的一夜,翌日凌晨,凌操就把船隊帶到了白露灣外,樓船在前,三艘鬥艦呈品字形,各護著主船的左、右、後三面,而那二十艘艨艟則是零零散散的佈置在鬥艦後方的河面之上。

起初,周瑜看著陣型雜亂的船隊,本還想告誡凌操一番,讓其重新佈置,可當他仔細再看時,卻發現這些散亂的艨艟,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是有暗藏玄機,當下也就不再指手畫腳。

船隊有驚無險的進入到了白露灣的內河,還未等凌操等人高興一下,就見遠處駛來了七八艘鬥艦,艨艟等小型戰船,更是達到了數十艘之巨,這等規模,即便是坐擁樓船的凌操,也不敢等閒視之,這次圍剿周泰,凌操也只是帶來了一千五六百人,其餘的人都在白露灣外等待,這小小的白露灣能讓這麼多的船隻擺開陣型,也是達到了極限。

此時,周泰正一臉嚴肅的看著樓船之上的凌操等人,混跡江湖多年的他,在這一刻,也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那巨無霸一般的樓船,在陽光的照耀下,寒芒閃爍的箭矢,無一不在刺激著周泰的神經,就連蔣欽,也一改常態,站在周泰身旁,默不作聲。

凌操傲立於船頭,甲冑在身,手握寶刃。面色同樣凝重的看著周泰二匪,那數百人中,也只有這兩人能給凌操一些壓力,然,凌操初為將軍,傲氣正盛,加之又是豪俠出身,正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主,此刻氣勢受挫,凌操似是受到了侮辱一般,當先朝周泰喝道:“呔,周泰,爾等劫掠我軍物資船隊,平白讓我主蒙受損失,本將凌操,奉命前來討伐爾等,你,可有膽量與

我一戰?”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周泰在這一方水土也混跡了數年,那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加之他本人也是桀驁不馴之輩,此時聽到凌操的激將約鬥之言,焉有懼怕之理,當下沉聲回道:“好啊!有膽你就下水與我一戰!”

言落,周泰就卸下身上甲冑,只穿著一件單衣,拔出一把斷刃握在手中,就直接跳進了河水之中。

“哈哈......”凌操的眼裡閃過一絲嗜血,隨即搖頭笑道:“周泰,這樣的打鬥未免有些太過無趣,不如這樣,我們加些彩頭,如何?”

周泰心中的火氣已被挑動,想都沒想的問道:“你要什麼彩頭?當講無妨!”

凌操呵呵笑道:“若是本將敗了,直接退軍,並承諾一年之內,不再找爾等的麻煩,臨走時,還會再送數船物資給你;若是你敗了,那就帶著你的這些弟兄,一同投在我主帳下,以供驅策,如何?”

周泰聞言一喜,他雖憨直,卻也不笨,如此大的誘惑,所需要付出的也多,在他想來,自己的水上功夫難有敵手,而那凌操,看著還沒有他強壯,豈會是他周泰的對手,最後,在龐大利益的驅動下,只見周泰沉聲應道:“好,這個賭,我接了!”

既然賭鬥之約已成,凌操便不再廢話,隨即卸下甲冑,咬著一把短刀就從樓船之上跳下,一個猛子扎進了河水之內。

若不是歷史上的凌操,死得太早,那所謂的東吳十二虎臣,必定有他凌操的一席之位。

這二人都是水戰好手,剛一接觸,就爆發了戰鬥,水中阻力巨大,不似陸地,而在水中打鬥,不光需要充沛的體力,也還需要獨到的閉氣法門,周泰是混跡數年的悍匪,凌操是名聲在外的豪俠,二人各有各的招,一時間,竟讓這平靜的河面,波浪洶湧,翻滾滔滔,水花四濺,猶如兩條蛟龍正在翻滾江海,打鬥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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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鍾後,兩刻鐘後,二人仍在打鬥,絲毫不顯疲態,雙方人馬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正在水中作戰的二人,大家都識得水性,自然知道這樣的打鬥,所需要耗費的精力何其龐大。

蔣欽越看越是心驚,見周泰已露敗勢後,不敢怠慢,嘶吼一聲後就跳進水中,與周泰一道迎戰凌操。

徐盛見狀後,大驚失色,剛想脫掉身上的鐵甲,跳進河中幫忙,卻見河面之上,緩緩鑽出兩道身影,只見那周泰正翻著白眼,有氣無力的靠在凌操的肩頭,顯然是已被凌操擒住,而蔣欽在投鼠忌器之下,卻只能怒目而視,絲毫不敢妄動一分。

周瑜見之大喜,連忙命人從凌操手中接過周泰。

首戰大捷,凌操這一身俊猛的水裡功夫,比之周泰還要厲害一些,而蔣欽的能力本就不如周泰,此時見周泰被擒住後,氣勢上難免會不敵凌操。

只見凌操順勢爬上樓船,面色通紅,胸腔此起彼伏,微微弓著身子,扶著女牆在那喘著粗氣,可見,這樣高頻率的打鬥,饒是凌操這般悍勇的人物,也是顯出了疲態之色。

這時,被五花大綁的周泰正在那怒罵亂叫,言語之間,似有不服之意,凌操見狀後,冷笑連連,喝道:“周泰,男子漢大丈夫,敗了也就敗了,你還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