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世態有如雲變改
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開槍，事情便向著不發收拾的方向滑了過去。
鄂軍是本地的地頭蛇，人多勢眾，兼有地利。粵軍則是個大雜燴，不但是有廣東的軍隊，還包含有廣西，湖南，雲貴等地方上的許多部隊。這些人剛剛從河南戰場上撤了下來，打了無數的戰役，都是兇悍的緊。
雙方先是亂戰，打出真火來之後，友軍就拖著機槍大炮加了進來。雙方的最高長官黃興和楊洪森都不在武漢，一個在後方催促各省派出更多的軍隊和物資，另外一個則是在江西老巢。現在武漢三鎮裡面，地位最高的便是自稱接受了大元帥府密令的胡漢民了。
胡漢民雖然深得孫汶的信任，得以指揮河南戰場上的各支軍隊。可是現在他們不是從河南撤了回來了麼？所以，很多人就不怎麼聽他的了。那些各省派出來的軍隊，都在河南被打的灰頭土臉，這時候只想著回家去。
湖北本地的軍隊怎是一開始就不怎麼願意出兵河南，在中原大戰的時候，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大家好好地發財，忽然孫汶就說要打仗了，然後就拍了胡漢民，常凱申之流過來，又是拉壯丁，又是勒索錢財和物資，大家都對南邊的那些傢伙們討厭的很。
這一打起來之後，新仇舊怨一起，打的是昏天暗地。楊洪森接到武昌城裡發過來的電報之後，先是愣了一會，然後很快就反映過來，下令道：“周圍有哪些軍隊？我們能掌握的都調過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漢陽掌握在手裡。對，是無論如何！”
黃興正在湖南和當地的軍政府扯皮，聽說了武漢的事情之後，氣的快要吐血。聚攏在孫汶旗幟下面的勢力裡面，最能打的，當屬雄踞廣西，海南，並將觸手深入了雲貴的桂軍。而實力最強的，還是要屬楊洪森一系。
坐擁兩省之地，兵多將廣，財力雄厚。楊洪森自從起兵之後，就在沿著長江上下游發展勢力。謀取武昌，那是為了這裡的鋼鐵廠，兵工廠等工業。沿著長江而下，他的勢力伸進了傷害，則是為了獲取出海口，透過貿易來獲得金錢。
有錢又有人，有兵，有穩定軍火供應，楊洪森一系已經是南方諸侯中的最強者。這次的有漢陽事變，就是其他諸侯對他的反攻倒算。當然，他在江西搞的那一套鐮刀斧頭黨的把戲，也為他吸引了不少的仇恨。
除了江西老家，楊洪森最重視的便是上海這個錢袋子和武昌這個工業基地，在兩處均有佈置重兵。等到漢陽打成了一鍋粥的時候，楊洪森放在附近的軍隊便殺了進來，和鄂軍一起將粵軍給轟了出去。
等楊洪森乘坐火車連夜趕到漢陽的時候，事情已經大致平定了下來。粵軍在打完了炮彈之後，被工人護衛隊直接從漢陽兵工廠裡面拖出來的野戰炮和重機槍殺的是屍橫遍野。不但丟下了上千具屍體，還有一千多人做了俘虜。
楊洪森看著被炮彈打爛了的鋼鐵廠的一個高爐，心中是怒火大熾。雖然憤怒，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這裡的生產會受到影響麼？”
“.....會受到影響，”廠長已經是滿頭冷汗，他壓低了聲音道：“至少一個月內的鋼鐵產量都會受到影響.......”
“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楊洪森直截了當地問道：“今年的生產任務能不能完成？”
“這個......大概......可能.......，”廠長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了子午卯財來，他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民兵團長，目光中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民兵團長上前一步，大聲地道：“工人們很多都收了上，還有我們的裝置都被打壞了很多，今年能完成八成的任務就算是不錯了。”
“額，”楊洪森看了看那個民兵團長，道：“那你跟我說說這事到底是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的？我不是說這裡是軍事重地，一定要保衛嚴密的嗎？怎麼還會出了這種事？”
民兵團長狠狠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大聲地道：“大帥，我就說那些廣東佬不是好人....”
“閉嘴！”楊洪森怒斥了一句，然後冷靜地道：“把俘虜裡面的那些最開始過來的粵軍找出來，你能分辨的出來嗎？”
“能！”民兵團長很有把握地道：“當時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的，一定能把他們都認出來！”
“很好，”楊洪森點點頭，道：“送他們上軍事法庭。”
“是！”民兵團長心中一凜。
世態有如雲變改。在漢陽事變之後，廣州和南昌之間立刻的就劍拔弩張起來。整個中國國內的局勢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態之中。
四川的重慶和成都之間的內戰還沒有分出勝負，而且似乎有一直分不出勝負的架勢，就暫且不用管了。廣州的大元帥府先是糾集了號稱是百萬大軍的龐大兵力，向著北風那個的強敵發起了全面的進攻，一度有著滅此朝食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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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才過了幾個月，事情就完全的翻轉了過來。幾處戰場上的北伐軍都被打崩了。這也就罷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北京政府所擁有的鋼鐵產量是南邊的十倍，炮彈的數量則是二十倍，打輸了很正常。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叫大家看不懂了。作為大元帥孫汶麾下的最強諸侯，楊洪森就和孫汶最好的夥伴胡漢民掐了起來。場面一度很尷尬.....啊，不是，是一度很壯觀，半個漢陽的天空都被炮火映紅了。
最後，反倒是北邊的敵人在從容地攻城略地，而南邊的諸侯們則是自己玩左右互搏玩的不亦樂乎。南軍的北伐，可以說是一事無成，一塌糊塗。前期的戰國最後都沒有保住，反倒是將陝西和河南丟給了西北鎮守府。
唯一能給孫汶的大元帥府長臉的，是原本的北洋艦隊，現在的第一艦隊拔錨背上，炮擊了....炮擊了幾個小漁村和幾條小漁船.....
青島是自由都市，天津是列強租界，第一艦隊不敢去惹事，然後就將出來打魚的漁船擊沉了幾艘，也算給了大炮同志一個交代。再往北，那裡現在正是日軍和俄軍交戰的地方，第一艦隊的這些死剩種根本就不敢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