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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同行

在安素走後不久,一個人影從遠處的草叢中出現,他摸了摸後腦勺,感嘆一聲,拿起長矛朝安素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安素循著怪物留下的痕跡追蹤而來,怪物體型龐大,雖然動作輕盈,但到底還是留下來蹤跡,仔細觀察是可以發現的。阿曼拉人害怕怪物,祈禱不要遇見它,沒有人膽敢單槍匹馬去追蹤怪物的蹤跡。

那天安素沒有看清怪物的樣子,但是從它身上感受到了晶片的能量波動,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真是怪物把她的兄弟們吃了,她定會把它剁了,幫他們報仇。

安素用牙撕下一大塊肉,狠狠嚼著。四周樹林草叢中點點綠色的熒光時隱時現,安素知道,那是些夜行性動物,不過畏懼火光,不敢貿然靠近。她吐出一塊骨頭,拿在手上掂了掂,抬起手臂,用力朝黑暗中擲了過去。

一聲悶哼過後,一個黑影從樹上掉了下來,綠色的熒光倏地飄遠。安素轉著手中的匕首,微微揚起下頜,冷聲道:“出來!”

“別,別動手,是我!”黑影直起腰,小心向安素處走來,在火光的照耀下,安素看清楚了他的臉,是阿曼拉人。

果然。安素皺了皺眉,桑巴酋長還是派人跟來了。不管他是出於無心還是有意,被跟蹤的感覺確實令人不爽。

看到安素冷冰冰的一張臉,泰莫心中咯噔一聲,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規規矩矩地在火堆的另一側坐下,尾巴沮喪地垂著。他雖是部族年輕一代中最厲害的獵手,但還是被發現了。泰莫偷偷瞄了眼安素,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雌性太厲害了!

想起今日安素與兩頭雄獅的搏鬥,簡直是碾壓。泰莫自問若是自己上肯定不能全身而退,此刻他對安素既喜愛又崇敬,行動中不知不覺恭敬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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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莫張了張嘴張了張嘴想對安素解釋下他跟蹤的行為,隨即想起安素聽不懂他的話,沮喪地耷拉下腦袋。解釋什麼呢?酋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從。

安素掃了眼像做錯事的孩子般的泰莫,沒有理會他,往火堆里加了幾根粗木頭後爬上樹去休息。在野外能離開地面儘量離開地面,誰知道夜裡會不會爬來什麼蛇蟲鼠蟻?樹上雖不是百分百安全,但至少比直接睡在地面上好些。不過雷雨天寧可淋雨也不能把庇護所搭在樹上,會被劈的。

泰莫見安素上樹休息,躊躇了一下,拿著長矛走到樹下坐著,睜著一雙眼睛準備給安素守夜。為了能得到雌性的歡心,犧牲一下是值得的。阿曼拉人也屬於靈長類,壽命長的同時生長也緩慢,在殘酷的生存環境中,很多族人沒有等到成年就死掉了,不過活下來的都是精英。這精英之中又以雄性居多,偏偏數量已經很少的雌性又喜歡部族中最強壯的雄性--酋長,這樣一來,單身的雄性佔了部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這也是為什麼泰莫想要追求安素的主要原因,她是雌性!她不對酋長動心!而且她很強大!以後生出的孩子絕對不是弱者!

泰莫抱著長矛咧開嘴傻傻地笑著,完全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想象中……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實依然殘酷。

“不要跟過來。”

腳趾前一寸的地面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折射著清晨太陽的光芒,竟然有幾分刺眼。泰莫愕然地抬頭看著安素。她背對著太陽,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但那雙紅眸裡卻沒有絲毫溫度。

這是警告。

獵手的本能使泰莫停下了腳步,雖然知道安素聽不懂他的話,但還是說了出來:“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會保護你的。”

泰莫望著安素一臉的真誠與懇求,同時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一步。

沉默了一下,安素垂下了眼瞼,手指微動。泰莫只看見空中劃過一絲細碎的金光,地上的匕首就重回到安素的手裡。

要跟就跟著吧,只要不拖她的後腿。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安素提起昨晚新削好的長矛,一聲不發地轉身走了。

泰莫喜出望外,拿起長矛跟了上去,不過始終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那把飛刀好像挺厲害的樣子。

越往東面走,植被卻是越來越稀疏,露出越來越多黃色的地面,遠去的塞拉草原就像一場綠色的夢,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存在過。若不是身後跟著泰莫這條尾巴,安素可能認為塞拉草原就是海市蜃樓了。

這幾日來,泰莫默默地跟在安素身後,找機會幫個忙,刷刷存在感。他見安素每次生火都要費一番勁,主動獻出了自己的打火石。那是一種黑色的礦石,兩塊相互擊打後會產生火花。這片地區沒什麼大型的食草動物,但地下卻生活著很多地鼠,泰莫總是能準確的摸到它們的洞穴,逮到它們。對這塊土地資源的利用,外人確實比不上當地的部族。不得不說,泰莫確實是一名優秀的獵手,對這片土地的瞭解,安素自嘆不如,後來安素就默許他帶路去大裂谷,怪物的蹤跡也是延伸到那裡。

泰莫熟練地將地鼠放到火中烤掉了它們身上的毛,雖然毛髮被燒發出的焦糊味有點嗆鼻,但這卻是最快的褪毛方法。等它們身上的皮毛都被燒掉,露出白中帶黑的皮,泰莫將它們從火堆中扒拉出來放到樹葉上,用隨身攜帶的石刀刮掉它們身上殘餘的毛髮和髒汙,然後開膛破肚,清理乾淨內臟。

阿曼拉人喜歡生吃嫩滑的鼠腦,認為那是很滋補的東西。掏完內臟之後,泰莫就把兩隻地鼠的腦袋切了下來,敲開腦殼,露出白花花的腦漿,他將第一只遞給了安素。安素的眼光從泰莫的臉上移到他的手上,盯著看了幾秒,搖了搖頭,並沒有接。

泰莫有點不解地看著安素,堅持了一陣確信安素是不會吃的了,才自己吃掉。

將採回來的一些草葉碾碎,泰莫把它們的汁液塗抹到肉上,就可以架在火上烤了。

溫暖的火光,飄香的肉味,還有自己喜歡的雌性,泰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