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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進入洞穴

大裂谷是塞拉草原臉上的一道傷疤,綿延幾百公裡。崖壁嶙峋陡峭,像一柄利劍插入地下。現在正值雨季,渾濁的河水拍擊兩岸,掀起排排濁浪震耳欲聾。

安素站在邊上,從下而上的風掀起她的劉海,露出一雙深思的眼睛。她的眼光一寸寸在巖架上掃視,尋找合適的落腳點。

“我們就是從這裡攀上來的。”泰莫用手搭在眉骨上,朝下探頭望了望。“這裡的洞穴挺多的,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說得出有多少個。”

安素聽不懂,但她還是從他的動作中猜到了一些,這裡應該比較容易下去。但是如果一個不慎失足掉下,就會被下面奔湧的河水吞噬,要下去,得需要技術和膽量。

安素閉上眼睛,感受那股若有若無的能量,一邊慢慢調整腳步,終於在一處地方她用長矛在地上重重地畫了個圈。

這裡的能量波動最強烈。

這處與懸崖邊有一大段的距離,怪物就是藏在洞裡,必須得找到入口。

“最近的洞口在哪裡?”安素隨口問,但隨後自嘲一笑,他怎麼聽得明白?

但泰莫好像明白她要找附近最近的洞口,將長矛插在地上,往懸崖的方向走了幾步,停下來望了望安素。安素心領神會,也將長矛插在地上,隨著泰莫爬下了懸崖。

崖壁的組成主要是由砂石為主,經過暴雨的沖刷,黃色的泥土被衝進河裡,整塊崖壁被衝出很多大大小小的溝壑,有些地方時不時還有土塊掉到河裡去。泰莫和安素都要費一些功夫才能找到可靠的落腳點。

二人越往下爬,就越要小心翼翼,爬了幾十米後他們已經滿頭大汗,安素還好,泰莫有點開始喘氣了,對於阿曼拉人來說,他們更喜歡像猴子一樣在樹林間攀援跳躍,而不是粘得滿身黏糊糊的泥巴攀爬。他們能忍受旱季攀爬時產生的塵土,但卻難以忍受雨季粘的滿身泥巴。那些溼泥將身上的毛一塊一塊地糊在一起,像無數的小手在揪,令他們難受極了。

泰莫知道洞口的大概所在,但卻不知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原理,沒有從洞穴正上方的崖壁開始爬,而是選了一條比較可靠的攀爬路線,因此垂直向下爬了一大段的距離後,又要折向左邊爬。

其實最快捷的方法是找根繩子垂到洞穴口,然後抓著繩子滑下去,不過倉促之間難以找一根幾百米的繩子,最重要的是,懸崖上是平整的草原,沒有地方固定繩子。最後只好使用最原始的攀爬方法,這難不到在各種險境中摸爬打滾過的安素。

腳下的石塊突然鬆開,泰莫心中一凜,連忙伸手扣住崖壁,但昨夜的一場雨使崖壁還殘留著潮意,他的五指只留下五道痕跡,便滑了開去。

糟!

泰莫腦袋一空,眼前一花,向下墜去--

這次死定了!死定了!

可惜,連雌性的小手還沒摸到……

在生死關頭,泰莫腦海中閃現的竟然是如斯念頭。

“重新選擇落腳點!”

頭上忽地一聲大喝,將泰莫從絕望的狀態中拉了回來,他定了定神,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再向下墜,抬頭一望,安素正用左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深深摳進了一塊岩石的縫隙中。原本細薄如紙的縫隙,生生被安素的手指插了五個窟窿。

泰莫呆呆地看著安素握著自己的手腕,她的溫度傳了過來,暖暖的,讓人感覺安心。他的心底頓時炸開了花,她摸我了,她摸我了……

安素皺眉看著還處在混沌狀態的泰莫,望了望洞穴的入口,估量了一下距離,手上加了幾分勁,用力將泰莫朝洞穴口的方向拋了過去--

還沉浸在竊喜狀態中的泰莫劃過一條斜線,瞬息間就被拋到了洞口,不過後腦勺卻撞到洞壁上,痛得他齜牙咧嘴,終於清醒過來。

安素沒過多久也到達了洞口,沒理會泰莫哀怨的眼神,打量起這個洞穴來。她眯起眼望向洞穴深處,幽深不見底。地面上有一些凌亂的痕跡,雖然亂,但可以看得出是很多腳印疊加而成,並不是自然形成。這些腳印,大多數是巨型靈長類留下的,例如,那個怪物。還有一些,安素握起了拳頭,雖然模糊不清,但確是人類的腳印。阿曼拉人的腳趾像手指一樣是三節的,可以抓握樹枝,但這個不是。

泰莫順著安素的眼光明顯也發現了怪物的腳印,他揉了揉發痛後腦勺,站了起來。他知道有一個怪物生活在大裂谷的洞穴中,但具體是哪個,他一直不知道,沒想到今天可能就到了它的老巢。

安素將在背上綁著的幹樹枝解下來,快速組成一個火把,剩下的重新紮成一捆,重新背在背上。

火把燃燒起來,安素將打火石拋回給泰莫,舉著火把帶頭往洞裡走去,泰莫連忙跟了上去。

橘黃色的黃光照耀的範圍內,可以看到洞壁和地上都分佈著一些石筍,看上去年代非常久遠,它們的影子在搖曳的火光中像是活了過來,像無數揮舞著的活著的藤蔓。洞內一片寂靜,火把燃燒著偶爾發出的噼啪聲在這洞內格外的響亮,常常讓人心頭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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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莫緊握石刀全身戒備,雙眼不安地左右轉動,生怕那怪物突然從哪個陰影裡竄了出來。

洞一直往下,越到裡面就越加寬闊,好像地底都被掏空了。安素停了下來,拿匕首在洞壁上刻了一個箭頭再用碎石擺了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記號。之前遇到拐彎變道的地方安素都會做一些記號然後繼續前進,不過這次她卻停了下來。

“怎麼了?”泰莫問,一出聲就被自己嚇了一跳,四面八方都是迴音。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安素瞥了他一眼,舉起火把示意他上前看。

在火光勉強推開的一片區域中,泰莫看見的還是一團黑暗。路到這裡斷了,前方是一望無盡的黑暗,腳邊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