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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瓦解吐蕃

第夏軍開始撤軍。城上的蔡挺見夏軍撤軍,急命點燃狼煙。狼煙扶搖直上。駐守在周邊的宋軍見到狼煙,齊向大順城奔來。蔡挺命開啟城門,出兵追擊夏軍。

頗超青豹見宋軍追來,對禹藏花麻道:“請駙馬保護陛下,我領軍斷後。”

遂領五千騎兵迎擊宋軍。宋軍大隊人馬趕到,將夏軍包圍。頗超青豹率軍奮勇衝殺,無奈宋軍太多,夏軍騎兵雖然英勇,殺得人疲馬乏,漸漸抵擋不住。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只見西北煙塵滾滾,費聽悉訛領夏軍來援。兩軍混戰,不分身負,直戰到日落西山,兩軍才收兵。

退回白豹城,李諒祚命禹藏花麻回保泰軍司。

李諒祚不甘心就這麼退軍。大軍休息旬日,再度出兵,進攻大順城西的柔遠寨。將柔遠寨周邊的小村寨燒光,在段木嶺安營紮寨,巨大的營寨如一隻猛虎,虎視眈眈地瞅著宋境。

頗超青豹每夜親自巡營,囑咐將士不得卸甲入睡。

環慶路副總管趙明在柔遠寨駐守,知夏軍勢眾不可強攻,選拔勇士三千人,趁夜偷襲夏營。

時過午夜,頗超青豹剛巡營回到大帳,正準備休息,突然覺得心慌,急忙出了大帳,傳令:“全體將士刀出鞘,箭上弦,騎兵上馬,防止宋軍偷營。”

夏軍做好了迎擊宋軍的準備。一個時辰過去了,不見宋軍前來偷襲營寨。時值丑時末刻,夏軍睏意濃重,再也挺不住了,有的將士站著就睡著了,有的騎兵伏在鞍韂上也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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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聲震天,宋軍殺來。

夏軍還沒從夢鄉出來,人頭就沒了。夏軍慌忙迎戰,將進營的宋軍團團圍住。宋軍在夏營中左突右殺,遭到夏軍的阻擊。趙明知夏軍有準備,急令撤退,宋軍且戰且退。頗超青豹恐宋軍有埋伏,傳令不要追擊,加強警戒。

頗超青豹急忙奔到李諒祚大帳。李諒祚已經被殺聲震醒,眾親軍圍在大帳外護衛。

李諒祚見頗超青豹進來,就對他道:“幸虧將軍,不然我軍就要慘敗了。”

頗超青狗啟奏:“陛下,此地不可久留,末將請陛下傳旨撤軍。”

李諒祚點點頭,“好,就依將軍。”

夏軍於是撤軍,分駐白豹城和金湯城。

在西夏境內以及西北地區,居住著眾多羌族。有一支白蘭羌居住在喀羅水流域,其先祖遊牧在青海和四川以西地區,與党項先祖之地為鄰,兩族關係和睦密切。後党項遷徙,有部分白蘭羌也隨遷,沒有遷徙的被吐蕃併吞。

大酋長邈奔,性子暴烈跋扈。見西夏與吐蕃屢戰不勝,就輕視西夏,有意叛夏投奔吐蕃。就與叔父溪心商議投奔吐蕃,溪心同意。

宋治平

二年、夏拱化三年(公元1064年)夏天,邈奔與叔父溪心二人帶領白蘭羌諸族,獻瓏城、珠城和阿諾等城,投奔唃廝羅。

唃廝羅得報大喜,親自出青唐城迎接,熱情地款待邈奔叔侄二人,並派大軍接收三城。

邈奔以地歸附吐蕃,希望得到唃廝羅的重用。然而,唃廝羅並不看重他,即沒授予他和叔父官職,也沒有禮遇,只將其部族安排在邈川城等地,對他不聞不問,置之不理。

邈奔心中不悅,怨恨唃廝羅,後悔叛夏投吐蕃,又想迴歸西夏。他與叔父溪心商量。

溪心道:“李諒祚人小膽大,倔強果敢,豈能容忍我等叛離?若回去,叔叔以為凶多吉少。”

邈奔嘆息一聲:“都怪我一時糊塗,離開西夏。李諒祚雖然倔強果敢,也不少善良仁愛。自古我白蘭與党項親善,李諒祚或許念在舊情,放你我不死。唃廝羅陰險高傲,目中無人。小侄寧可死在西夏,也不願活在吐蕃。”

溪心想想道:“好吧,咱們就做回去的打算。先秘密派人面見李諒祚請示迴歸,看李諒祚怎麼說。”

“好,就依叔父之言。”邈奔派遣親信前往興慶府。

李諒祚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希望邈奔迴歸。他對邈奔親信道:“自古白蘭和党項親如一家,無論白蘭走到哪裡,想回來就回來。請你轉告邈奔大酋長,我李諒祚歡迎他帶全族回來。”

邈奔親信道:“稟告陛下,白蘭之地已入吐蕃,我族迴歸沒有安身之地。”

李諒祚笑了,“西夏地廣萬里,到處都是白蘭的家。你告訴大酋長,先回到卓囉和南軍司,容朕安排個好去處。”

“謝陛下。”邈奔親信十分高興。

李諒祚又對邈奔親信道:“何日啟程,速告卓囉和南軍司,大軍當到邊界迎候,以免唃廝羅阻攔。”

邈奔親信跪倒,深深地磕了一個頭:“謝陛下,我白蘭永世不忘陛下洪恩。”

夜色濃重,繁星璀璨。

邈奔和叔父溪心帶領白蘭族秘密啟程。邈奔派親信馳往卓囉和南軍司,通報歸程。西夏大軍隨即進軍邊界迎候。

白蘭族走了半天,唃廝羅得到報告,微微一笑,“由他們去吧,白蘭族只有五六萬人口,族兵才萬餘人,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我只要他們三座城就夠了,讓他們走吧,愛去哪就去哪。”

邈奔帶領白蘭族回到卓囉和南軍司後,就與叔叔來到興慶府。

叔侄二人跪倒在大殿上:“罪臣邈奔、溪心向陛下請罪。”

李諒祚面帶笑容,和悅地道:“二位大酋長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謝陛下。”二人磕了三個頭,站起身

邈奔道:“罪臣一時糊塗,誤入歧途。感謝陛下寬宏大量,即不怪罪我等,又迎接我等迴歸。罪臣無地自容。”

李諒祚道:“白蘭党項自古親如一家,歷代先祖們在大山裡就交好。後來又隨党項遷徙,兩族之誼非言語所能表達。”

邈奔回道:“陛下越說這些,罪臣越感到有罪。從今往後,我白蘭族跟定了李家党項,若有二心,長生天必誅全族。”

李諒祚道:“白蘭之地已入吐蕃,請問大酋長,大夏地廣萬里,想到哪裡安身,朕就將哪裡賜予。”

邈奔回道:“是我咎由自取,將白蘭之地送與吐蕃,我要拿回來。”

李諒祚道:“你有這個想法很好,朕助你二萬軍兵。”

邈奔深施一禮:“謝陛下。”

邈奔率本族一萬族兵和夏軍二萬,攻取白蘭三城。唃廝羅知邈奔回到西夏後必借兵來攻取,就增兵防守,三城相互為援。邈奔率軍先攻隴城,阿諾城和珠城出兵,三面圍攻,戰敗而退。

邈奔眼見著自己的城池進不去,悔恨交加。下令轉攻阿諾城。隴城和珠城出兵增援,邈奔再敗。他不甘心,又轉攻珠城,還是沒有攻下,再次兵敗。氣得他攻掠周邊吐蕃,收降五百族帳領軍返回。

李諒祚遂將白蘭族安排在柔狼山一帶。

這一年冬季,唃廝羅去世,年六十九,第三子董氈即位,承襲保順軍節度使、檢校司空。唃廝羅長子瞎氈居龕谷,自被李元昊攻掠,其勢衰落。瞎氈去世後,子木徵不能自立,遷徙河州,又遷往安江城。

此時,秦州上丁族首領瞎藥與其父廝鐸心不合,於是迎接木徵到洮州,擁立為大首領。宋朝秦州知州,因洮州之地臨近秦州,不放心木徵,出兵討伐。木徵不抵,又回到河州。董氈伺機吞併木徵,木徵抗拒,惶恐不安。

李諒祚得到木徵的情況,問群臣:“宋出兵驅逐木徵,現在他無立足之地,我朝當如何以對?”

景詢回奏:“宋朝驅逐木徵,木徵的叔父董氈想要吞併他,這給我國可乘之機。臣認為,只要許以土地安身,保其族平安,木徵一定歸降。”

“此計很好。”李諒祚下詔禹藏花麻遣人招降木徵。

禹藏花麻本為吐蕃,與木徵相熟。於是派親信潛入河州,面見木徵,表達了李諒祚和禹藏花麻盛情邀請之意。木徵心喜,於是率其族投奔西夏。

此時的李諒祚欣喜若狂。吐蕃是西夏的大患,一直與西夏作對,曾祖、祖父以及父皇都沒能消除其患。現在好了,唃廝羅死了,木徵歸降了,只剩下董氈了,已不成氣候。

李諒祚得意洋洋,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