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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大宋歸還五州

大宋朝繼位的皇帝是趙恆。

趙恆乃太宗皇帝第三子,乾德五年十二月二日生於開封府。自幼英睿,資表特異,和諸王嬉戲時,好作戰陣之狀,自稱元帥。太祖皇帝十分喜愛他,育於宮中。有一次,他來到萬歲殿,奔向御榻,坐在太祖皇帝身旁。宋太祖很驚訝,撫摸著他問:“天子好當嗎?”他回答:“由天命耳。”就學受經,一覽成誦。曾授檢校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韓王。後進封壽王,加檢校太傅、開封尹。至道元年八月,立為太子。至道三年三月,奉遺制即皇帝位於柩前,是為真宗。

宋真宗一改先帝的對外政策,穩定第一,能不打仗就不打仗。當他得知李繼遷帶領軍民為先帝戴孝,又看到李繼遷的歸順表章,十分滿意。先帝數次大軍進剿,都沒拔掉這個如在背芒刺。朕剛坐到龍椅上,忙刺自除。

宋真宗對群臣道:“這個桀驁不馴的李繼遷,終於請求歸順了。既然歸順了,朕就還他五州之地,還名姓趙保吉。”

偃旗息鼓,利國利民,滿朝文武都贊成。

知集賢院田錫立即出班啟奏:“皇上,臣以為不應還五州於李繼遷,先皇志在消蕃。”

宋真宗方在居喪,沒有採納田錫的建議,同意了李繼遷的歸順請求,命內侍右班都知張崇貴賜以詔書。詔曰:

先皇帝早深西顧,欲議真封,屬軒鼎之俄遷,築漢壇之未逮,故茲

遺命,特付眇躬。爾宜望弓劍以拜恩,守拜疆而效節。

宋真宗授予李繼遷夏州刺史、定難軍節度、夏銀綏宥靜等州觀察處置押蕃落等使,復賜趙保吉,加邑千戶,實封三百戶,益功臣號。並加封張浦為鄭州防禦使,放歸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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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繼遷站在夏州城廢墟前,心情如沙塵暴的大漠,澎湃不已。往日銅牆鐵壁般的城牆,雖沒完全倒塌,卻千瘡百孔,如一位花甲老人在殘喘,向他訴說著痛苦。淚水不知不覺地滾落。

李繼遷是一位鐵漢,從未流過淚水,兵敗地斤澤,繼衝戰死,老母被俘,他都沒掉淚。面對夏州廢城,淚水卻黃河般洶湧。夏州是党項民族的發祥地,是先祖幾代人浴血奮戰用生命換來的。夏州城從骨子裡凝聚著他思源敬祖和奮鬥不止的情結!

李繼遷撲通跪倒,對著城垣深深地磕了三個頭,站起身,抹了一把淚,下令修復夏州城。

進到城裡,面對斷壁殘垣,李繼遷感慨萬千。童年的記憶,往日的繁華,先祖的英姿,在他眼前縈繞。

李繼遷登上城頭,指著東南方,高呼:“趙恆老弟,不要以為你同意我歸順,歸還五州之地而感激你。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得到的,是你大宋朝應該還給我李家的。可惜你這個皇帝,竟然空口說白話,只是聖旨上說說而已,綏州和宥州你沒給我,你的大軍佔著。我李繼遷告訴你,先放在你那裡,等我慢慢和你理會!”

浩瀚的大漠,春風獵獵,旌旗招展,號角齊鳴。

“軍師,你可回來啦!”望見張浦的身影,李繼遷一邊呼喊一邊飛馬迎上去。

“西平王,我回來啦。”張浦策馬向前。

兩匹駿馬奔到一起,歡快地嘶鳴。李繼遷和張浦滾鞍下馬,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隨行人員見兩人親熱的情景,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三年多了,我是日日盼月月盼,盼了一年又盼一年,真是望眼欲穿啊,終於把軍師盼回來啦。”

“我也是,日日盼月月盼,盼了一年又一年,望眼欲穿啊。沒辦法,大宋朝的人看的緊,形影不離,沒有跑的機會。”

李繼遷拉住張浦的手,“軍師,這三年可好?”

“好,我很好。”張浦笑著道:“東京汴梁就是不一般,那才叫國都呢,繁華興旺,燈紅酒綠呀。”

李繼遷用力握了一下張浦的手,“汴京那麼好,你咋還回到這喝風吃沙的地方?”

“是啊,這就叫人各有志。”張浦感嘆一聲,拍拍李繼遷粗糙的大手,“要從生活來說,是很好,大宋朝給我的待遇是沒說的。要從我的志向來說,我猶如飛鳥關在籠子裡啊。”

“哈哈哈,軍師說的好。”李繼遷大笑,用力拍了一下張浦的肩頭,“這回好了,軍師你看,這遼闊的長生天,這廣闊的大漠,任你展翅高飛。”

“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在下雖不是雄鷹,也要伸開翅膀飛向長生天。”張浦展開兩臂,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

哈哈哈。兩人開懷大笑。

李繼遷又對張浦道:“這個真宗皇帝還算仁厚,對我封官還地,還將你放回來。俗話說,‘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得表示表示。”

張浦讚賞地道:“西平王說的對,咱們也得表示表示,裝相咱也得裝裝。”

“對,我就給真宗老弟裝一把。”李繼遷開心地大笑。

李繼遷於宋鹹平元年(公元998年)一月,派遣押衙劉仁謙進朝,奉表乞讓恩命。

天子宅中,聲教訖於海澨;王者無外,懷柔溥及戎方。

恭維皇帝陛下,恩深斷絕,度豁包荒。垂念祖禰之功,俾承堂構之舊,

全家細小,均沐鴻慈,合族豪酋,同遊化宇。從此,以享以祀,

在天對越堪依;斯哭斯歌,沒世首丘可樂,皆出於皇帝至仁之所賜也。

惟是臣遠處夷落,賤屬草莽。初無汗馬之勞,克勤王事;繼肆憑城之

技,屢擾邊陲;雖蒙聖主施仁,神武不殺,自念渺躬負罪,夢寐何安?

謹遣下臣,拜上恩命。敢塵旒冕,竊冒殿庭。望垂日月之明,使圖

蟻效;俯鑑狂瞽之瀆,藉展葵忱。元造曲全,天恩莫報,臣不勝悚惶待

罪之至。

宋真宗見表,心中惘然若失,自言自語地道:“你李繼遷鬧騰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先祖的五州之地嗎?朕給你了,你還虛情假意地謙讓。不管怎麼說,終於歸順了。朕不管你的推辭是真心還是假意,歸順就好,朕就去了一塊心病。”

於是,宋真宗下詔不允,賜劉仁謙錦袍、銀帶,遣回。並下旨陝西,允許夏州和銀州的流民,如願返回者,給米一斛(十鬥)。

李繼遷感念宋真宗,再次派三弟李繼瑗進京謝恩。

宋真宗授李繼瑗亳州防禦使,封李繼遷母衛慕氏衛國太夫人,封其子李德明為定難軍節度行軍司馬。

李繼遷知道母親安好,牽掛的心落了底。又得到名義上的五洲之地,心裡寬慰。他獨自佇立在大漠裡,向遠方眺望。沙漠從他的腳下向四方伸展開去,無邊無際,莽莽蒼蒼。沙丘、沙梁變幻著沙漠的神奇形態。寥廓的天宇下,數朵白雲悠閒地飄蕩。白雲下,沙漠金光燦爛。一道沙梁上,一隊西夏騎兵在賓士,猶如天兵在仙境馳騁。

李繼遷望著蒼莽壯闊的大漠,豪情油然而生。他雙膝跪倒,高舉雙手,向長生天高呼:“列祖列宗,你們的子孫沒有讓你們失望,大宋皇帝又將五州還給咱李家啦,雖然是虛還,畢竟是他皇上低頭了。我一定光復祖業,將五州真正奪回來。你們就安息吧!安息吧!”

豪邁的呼聲,在大漠裡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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