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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爭奪白豹城

沒藏山塔大喝一聲,揮軍衝殺。劉繼宗撥馬返回,宋軍大亂,倉皇奔逃。沒跑出多遠,前面火光閃閃,夏軍攔住去路。野利旺榮率軍佈陣等待宋軍。宋軍腹背受敵,被夏軍團團包圍,死傷無數。劉繼宗身受數傷,在親兵拼死保護下逃走。李緯等死於亂軍之中,五千宋軍全軍覆沒。

懷德軍鈐轄郭志高得旨,率三千五百兵馬向夏軍退路必經之地白馬川渡口進軍,企圖截斷夏軍退路。當他率軍來到離渡口還有十里地的地方,探馬飛馳而來。

“報將軍,白馬川渡口已被夏軍佔領,在渡口前安營紮寨,周圍山間似有伏兵。”

郭志高連忙傳令:“停止前進,原地待命。”

他沒想到夏軍行軍速度這麼快,竟趕在宋軍前面將渡口佔領。怎麼辦?前有伏兵,手有聖上旨意。如果不到達渡口爭奪,就是抗旨不遵,輕者革職查辦,重者就要掉腦袋。只能冒死一戰。為避免全軍覆滅,他將軍兵分成兩軍,前軍二千人交予副將孫雄統領,爭奪渡口,他自己率一千五百人為後軍,增援和阻擊夏軍包圍。

部署完畢,孫雄領兵向渡口進發。

白馬川渡口正對山間驛道,渡口北岸是西夏地界,渡口南岸是宋朝地界。這條驛道是西夏通往秦鳳路的必經之路,昔日宋夏和好時,建有木橋。李元昊立國為帝後,宋朝將木橋燒燬。此處水深浪急,成為宋夏的天然屏障。夏軍進攻鎮戎軍,以木船搭建浮橋,留兵駐守。

夏軍背對渡口佈陣,控制浮橋。孫雄領前軍匆匆趕來,快到夏軍陣前,一聲炮響,往利山南揮舞鋼叉,率軍衝出,兩邊山間伏兵殺出。宋軍大亂,孫雄正要撥馬回走,往利山南飛馬趕到,一叉將其刺於馬下。

郭志高趕緊引兵增援,無奈驛道被夏軍阻截,衝不過去。眼見前軍被殲滅,又恐後軍被殲,只得下令撤退。正行間,只見前方旌旗招展,一彪鐵騎衝來,嚇得他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是夏軍前鋒回師。

郭志高知道前後被夾擊,無力抵禦,只得棄馬丟盔,躥上山鑽進林中逃竄。宋軍有的渡河逃生,有的鑽進山上逃走,多人淹死,大部投降。

夏軍進攻鎮戎軍一役,殲滅宋軍近萬人,朝野大震。宋仁宗得到敗報,流下了淚水,下旨撫卹戰沒將士。

右相宋綬啟奏:“陛下,為防止夏軍再進擾,應加強永興軍路防禦,可命都監朱吉駐黒水堡,防東路;指揮使王信、張建侯等駐保安軍,扼中路;巡檢劉政駐德靖寨,控西路;指揮張宗武、黃士寧等分駐諸要害。各堡寨密佈兵馬,時刻警惕西夏進攻。”

宋仁宗下旨:“准奏。”

左相晏殊出班,“陛下,臣有本。加強防禦非根本,李元昊乃窮兵黷武之徒,應出兵進擊西夏邊界堡寨,使其不得集中兵力擾我。”

宋仁宗看看晏殊,問:“依卿之言,如何進兵?”

晏殊回稟:“請陛下降旨永興軍馬步軍都總管夏涑,令韓琦和范仲淹同時出兵進討西夏。”

宋仁宗點點頭,環視群臣,“眾卿有何見解?”

兵部尚書張士遜稟奏:“陛下,二相所言切中要害,臣附議。”

又有很多大臣出班附議,宋仁宗見大臣們都同意二位宰相出兵討夏的奏議,遂下詔夏涑,命其出兵。

夏涑得到皇上的聖旨不敢怠慢,遂給韓琦和范仲淹下令,各自整頓兵馬,出兵討伐西夏。

范仲淹接到命令,分析西夏形勢,認為夏州產鐵,設定“鐵冶務“,專門管理冶煉、打造兵器、製作鎧甲等事宜。西夏刀劍鋒利,非其它兵器可敵,甲冑堅滑,非勁弩不入。若能攻取夏州,搗毀鐵冶務,可打擊西夏軍事實力。遂決定派部署葛懷敏和麟府都監朱觀分兵進攻夏州。

葛懷敏率兵一萬,分六路從保安軍木場谷出兵,在嵬年嶺遇西夏駐軍。瓦娥族軍主瓦娥離阿領兵據寨堅守。宋軍數次進攻,都被擊退。

葛懷敏下令:“今日務必攻下瓦娥寨!”

宋軍全力攻寨,一撥軍兵被擊退,又一撥軍兵衝上。從早到午,沒有間斷攻寨。宋軍終於攻上寨牆。瓦娥離阿只得棄寨,率軍和宋軍作戰,無奈寡不敵眾,大敗而逃。

朱觀領軍進入夏界,攻堡拔寨。葛懷敏六路大軍攻破西夏十餘寨堡,破部族二十族。兩軍會合,向洪州進軍。

韓琦命環慶副總管任福出兵,聲言巡邊,實則秘密進攻西夏白豹城。

任福召集諸將和各堡寨主,部署進攻西夏方略,命慶州東路都巡檢任政牽制金湯城夏軍;華池寨主胡永錫出擊華池寨北西夏骨咩族;懷安鎮都監劉政、監押張立領兵至西谷寨與寨主趙福合兵,共擊邊界党項諸族,牽制白豹城西路夏軍;鳳川寨監押劉士卿率本部兵馬,協同大軍進攻白豹城。

任福部署完,威嚴地看看諸將,嚴厲地道:“三日後丑時,各路兵馬同時出兵。自大軍出征後,慶州和各堡寨不得放一人出去,嚴密封鎖出兵訊息。違令者,無論高官軍民,格殺勿論。”

眾將忽地站起,抱拳道:“遵命。”

任福帶著兒子任懷亮、侄女婿成暠,率兵七千自慶州東路華池鎮、鳳川鎮出兵,向北進兵至柔遠寨,犒賞諸軍,並設宴招待柔遠寨各族首領。

任福向將領們和首領們敬酒三杯,與部下喝完酒,他站起來,環視著每個人。

“本帥命令:今天出兵,攻佔白豹城。各將領各堡寨主聽令。”

眾人都站起來,抱拳道:“聽從將領。”

任福下令:“慶州駐泊都監王懷政圍攻城西面,攻佔敵太尉衙署,阻擋神樹路夏軍援兵;慶州北路都巡檢範恪圍攻城東面,阻擋金湯一路夏軍援兵;柔遠寨寨主譚嘉震、監押張顯城北布兵,切斷西夏葉市一路援兵;環慶路供奉官王慶、走馬承受石全正圍攻城南面,攻擊西夏賞渥等族;環慶路駐泊都監武英為前鋒,主攻城門,攻殺城內之敵。本帥營扎城南,各路戰情隨時稟報。各位將軍和各位堡寨主,從現在起,不得擅自離席。”

眾將和寨主起身抱拳:“遵命。”

“傳吾將令。”任福對副將下令:“立即關閉柔遠寨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斬。”

“遵命。”

宴會至午時結束,任福隨即率軍出柔遠寨,向白豹城進發。武英率本部人馬在前,引領大軍順白豹川谷急速北進,丑時到達距白豹城五里之地。

任福傳令:“各路兵馬銜枚速進,按戰前部署,佔據指定位置,包圍白豹城。”

宋軍趁夜色迅速兵進白豹城下,將其重重包圍。白豹城內一片寂靜,城上敵樓燈光昏暗,守城夏軍有的靠著牆垛而睡,有的拄著長槍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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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更時分,天色陰沉。突然三聲炮響,宋軍發起攻城,城四周火光照亮天空。城上夏兵從夢中驚醒,慌忙吹起牛角號擂起牛皮鼓報警。

武英率軍攻打南門,命士兵推著撞車撞擊城門。撞車上的撞木粗大,前端包裹鐵葉,十數名士兵奮力推動撞車,“嘭”,撞木重重地撞擊巨大的木門,木門劇烈地顫動。攻城士兵架起雲梯,攻打城上夏軍,掩護城門前撞門的士兵。撞門的士兵再次奮力將撞車推向木門。“嘭”,隨著又一聲巨響,木製城門被撞開。

“衝啊!”武英的寶劍揮向城門,將士們舉著火把衝進城門,殺散守門夏軍,宋軍蜂擁進城,夏軍抵擋不住,紛紛敗退。

攻打西城的王懷政一箭射中城上風燈,敵樓起火。宋軍搶上城頭,夏軍驚慌失措,倉惶應戰,被殺的被殺,投降的投降,沒被殺的奔下城牆逃跑。大股宋軍登上城牆,追殺夏軍。王懷政引兵直撲西城下太尉衙署,放起大火。頓時,城內火光熊熊,殺聲震耳。

鎮守白豹城的夏軍團練使,尚未披掛停當即被衝進來的武英生擒。夏兵失去主帥,群龍無首,爭相逃命。宋軍佔領白豹城。

任福放縱兵士燒殺,燒燬城內太尉衙署、酒稅所、糧倉、草料場及居民房屋。躲藏在地窖中的党項居民多被活活燒死。守城夏軍除少數乘亂逃脫外,大部分作了俘虜。

任福乘勝分軍,進攻四周西夏寨堡。相繼攻克威邊寨、東谷寨和勝宋堡,改勝宋堡為勝羌堡,破蕩骨咩等四十一族,擒團練使一人,官吏四人。繳獲器械無數,繳獲馬、牛、羊、駱駝近萬匹,並燒燬白豹城四周西夏的莊稼。

此役,宋軍大獲全勝,收復白豹城。是日,任福躊躇滿志,率軍進駐白豹城,遣使向朝廷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