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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死戰兔毛川

正當李元昊和眾人驚望高呼之人,原來那人是國相兼軍師張元。李元昊心中不滿,眾臣是乎看到了希望。

只見張元不驚不慌地出班,向李元昊深施一禮,進諫:“請陛下息怒,聽臣奏完,再斬耶布移守貴不遲。”

李元昊見是國相進諫,只得道:“好,國相請講吧。”

張元稟奏:“勝敗是兵家常事,兩軍作戰,不勝即敗。微臣出征也有失敗的時候,陛下出征也有失利之時,臣與陛下一起出戰,也曾戰敗,何況一刺史,怎能每戰必勝?耶布移守貴能攻佔琉璃堡,堅持數月,消耗千餘宋軍,也是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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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昊不滿地:“他反而有功了?”

張元奏道:“功雖沒有,但不當死罪。可令其將功折罪。”

李元昊沉思片刻,問:“如何將功折罪?”

張元回稟:“可令耶布移守貴進攻鎮川堡,如勝可將功折罪,如敗兩罪俱罰,定斬不赦。”

“好,就依國相。”李元昊點點頭,命人將耶布移守貴召回,對他道:“朕

非不斬你,是看在國相為你求情之請,暫且饒你。朕命你領兵進攻鎮川堡,戴罪立功。”

耶布移守貴跪倒磕頭:“微臣謝陛下不殺之恩,此次出征誓死得勝,如不勝定自裁於戰場。”

李元昊指了一下張元:“你不必謝我,謝救命恩人吧。”

耶布移守貴起身對張元施禮:“謝國相救命之恩。”

“將軍不必謝。”張元抱拳還禮:“你一定要攻下鎮川堡,以牽制宋軍,這就是大功。”

耶布移守貴率軍萬人渡過屈野河,饒過宋朝連谷城,秘密向鎮川堡進軍。神

不知鬼不覺來到堡下,將其包圍。宋軍守將見被包圍,派人出堡求救,皆被夏軍

殺回。夏軍休整三日,耶布移守貴下令攻城。鎮川堡雖是一個堡寨,但土牆堅固,有守軍三千。宋軍憑城牆固守,夏軍幾次進攻都被擊退。

耶布移守貴見久攻不下,大怒,甩掉鎧甲,對軍兵們大呼:“這次我帶你們攻城,務必攻克。再不破城,我們都自殺在城下。隨我來!”

將士們受到鼓舞,高呼:“誓死攻下鎮川堡!”

副將房當皆雄連忙進諫:“刺史大人乃一軍主帥,若有閃失,全軍如何?末將願代大人攻城。”

耶布移守貴道:“主帥不拼命,何人用命?我如戰死,你代帥印,速領兵撤軍。”

房當皆雄眼含熱淚,“大人,請小心。”

耶布移守貴揮舞腰刀,高呼:“將士們,跟我上。”

耶布移守貴左手持盾牌,右手握刀,第一個爬上雲梯。夏軍爭先恐後地瞪上雲梯。城上宋軍見夏軍又來攻城,奮力反擊。耶布移守貴冒著滾石和利箭,奮勇攀爬,在接近城頭時,一名宋軍挺槍便刺。

耶布移守貴用盾牌檔開,腳下一用力,飛身躥上城頭,一刀砍翻來阻擋的宋兵。

夏軍緊跟著越上城牆,勇猛砍

殺宋軍,宋軍落荒而逃。夏軍殺退守門宋軍,攻佔城門,大隊夏軍衝進來,遂攻陷鎮川堡。

耶布移守貴下令屠城,以雪前敗。投降的宋軍和百姓,全部被殺。

夏軍佔領鎮川堡,將麟州和府州隔開,阻斷了兩州的聯絡,特別是麟州,猶如孤州懸在夏國之中,隨時有陷失之危。

此時,宋朝派遣張亢給麟州和府州運送糧草和輜重。張亢率領宋軍精銳“虎翼軍”押運糧草和輜重送到府州,休息一天又向麟州進發。張岊怕張亢有失,率

軍護送。

正當隊伍行進中,探馬飛奔來到張亢馬前。“報將軍,鎮川堡被夏軍攻陷,前方道路均被夏軍把守。”

張亢得報大驚,遂問:“鎮川堡失陷,怎無一絲資訊?”

探馬回報:“夏軍將我軍和百姓全部斬殺,因此無任何訊息傳出。”

張亢對張岊道:“道路被截,速押糧草回府州,再作商議。”

張岊道:“大人所言極是。”

於是,二人率軍保護運糧車隊,往府州趕路。

就在張亢得知鎮川堡失陷的同時,耶布移守貴也得到張亢押運糧餉和輜重退往府州的情報,遂命房當皆雄率三千兵馬,在柏子寨埋伏,截擊張亢,搶奪糧餉和輜重。

時值冬季,天氣寒冷。張亢和張岊保護糧餉車隊由西北向東南回軍。行至柏子寨附近,夏軍伏兵出擊。二張立即迎戰。

兩軍展開混戰,宋軍陷入埋伏,漸漸支持不住。就在此時,北風大作,飛沙走石。張亢所率虎翼軍是宋軍精銳,戰鬥力極強,又順風奮戰,夏軍被殺無數,漸漸支持不住。房當皆雄下令撤軍,向建寧寨敗退。張亢揮軍追擊。房當皆雄領敗兵湧進建寧寨。寨主見宋軍強盛,下令焚寨,和房當皆雄引軍逃走。

張亢命宋軍撲滅大火,修復建寧寨,留兵駐守,押運糧餉回到府州。

房當皆雄敗回,跪倒對耶布移守貴稟告:“天時不利,宋軍英勇,末將戰敗,請大人責罰。”

耶布移守貴扶起房當皆雄,“一戰失利,不算敗。我等不能等待宋軍來攻,

應主動進攻府州。”

房當皆雄道:“兵進鎮川堡時,國相囑咐鎮守鎮川堡,以牽制宋軍。今欲兵伐府州,如有不虞,鎮川堡恐難固守。”

耶布移守貴恨恨地:“不殺張亢,難消胸中之氣,也讓豎子小覷我等。”

房當皆雄再三勸諫,耶布移守貴不聽:“你若怕死,就守寨。”

房當皆雄道:“末將非怕死之人,赴湯蹈火何懼,願隨刺史大人同往。”

耶布移守貴大喜,“好,有你這句話,何懼宋軍。”

於是,耶布移守貴和房當皆雄引軍出堡,向兔毛川進軍。

張亢得報,同張岊商議。

張岊道:“夏軍彪悍,耶布移守貴更是勇猛,非奇兵不能取勝。”

“將軍所言極是。耶布移守貴雖

然勇猛,不過匹夫耳,可用計破之。”張亢想想,對張岊授計:“明日出戰,你領二千弓箭手埋伏在兔毛川山後,我領軍迎敵,詐敗以誘夏軍進攻,你以弓箭射殺夏軍,夏軍必亂,我率軍反擊,一戰可擒耶布移守貴。”

次日,張亢命人高挑“萬勝軍”旗幟,迎戰夏軍。原來夏軍知宋朝“虎翼

軍”驍勇,不敢輕敵。而“萬勝軍”乃是在京師新招募的人員所組建,沒有戰鬥力。張亢佯率“萬勝軍”迎戰,以迷惑夏軍。

耶布移守貴領軍前進,在途中遇見宋軍。兩軍射住陣腳。

張亢在旗門下,鞭指耶布移守貴:“大膽羌酋,本帥在此,趕快下馬投降。高官可做,富貴可享。”

耶布移守貴嘿嘿一笑,“宋將有何能,口出狂言。來來來,我與你大戰一回。”

抽出戰刀,向前一揮。夏軍衝向宋軍。交戰多時,宋軍敗退。

“張亢哪裡逃。”耶布移守貴大喝一聲,趨馬追擊,夏軍殺向宋軍。宋軍向山裡倉皇奔逃。

突然一聲炮響,山後衝出一支宋軍,利箭冰雹般飛向夏軍。衝在前面的夏軍呼啦啦倒下一片。

耶布移守貴躲過飛箭,大喊:“快隨我衝上,活捉張亢!”

夏軍轉過身,跟隨主帥追擊。

忽然間,一杆大旗在亂軍中挺起。“虎翼軍”旗幟迎風招展。夏軍大驚。耶布移守貴知道中計,急令撤軍。虎翼軍迅速將夏軍包圍。耶布移守貴領軍奮戰,無奈虎翼軍英勇無比,夏軍在包圍圈中左衝右突,漸漸支撐不住。

耶布移守貴見敗局已定,對房當皆雄下令:“你率軍衝出,撤回界內,我帶一支人馬掩護。”

房當皆雄推辭:“大人是主帥,軍中不能無主。請大人率軍突圍,末將掩護。”

“不要管我,你快率軍突圍,不能全軍覆滅。”

“不,末將不能扔下大人。”

耶布移守貴焦急地:“我在國主面前發誓,若兵敗,當死於戰場。你快走,我掩護。”

房當皆雄痛心地看著他:“生死與共,末將誓死不離大人。”

耶布移守貴大喝:“你再不走,我就將你斬首。”

“大人……”房當皆雄無奈,只得對夏軍高喊:“西夏虎狼之師何在!”

夏軍被激勵,跟著房當皆雄拼死衝殺。耶布移守貴領一軍在後掩護。

張亢見夏軍突圍出去,領兵追殺。耶布移守貴趨馬迎住。二人大戰起來。張岊衝到耶布移守貴身後,挺搶就刺,正中其肩頭。耶布移守貴墜落馬下,宋軍忽地圍住。耶布移守貴一個鯉魚打挺,奮力挺起,揮刀殺散宋軍。張岊馬到,一槍刺中耶布移守貴前胸,槍透鎧甲。耶布移守貴噴出一口鮮血,戰刀揮向張岊。張岊急忙抽槍,勒馬躲避。宋軍紛紛倒退。

只見耶布移守貴圓眼怒瞪,直挺挺地站立,戰刀仍然高舉。宋軍驚懼,圍住他不敢近前。突然間,耶布移守貴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