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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三位王子的初見 (上)

由於長期戰爭的破壞,從魯貝村通向斯海爾德河渡口的道路並不好走,加之天空中又下起滂沱大雨,使得路面越發的泥濘溼滑。即便是坐在奧地利親王的奢華大馬車裡面,但乘客們依然感覺十分顛簸。

對此,安德魯感覺無所謂,無非是身體時不時的左右搖晃或上下顛簸罷了,總比在外面淋著大雨強多了。然而,對面英國王子卻是好一陣的齜牙咧嘴,顯然搖晃顛簸的車廂,讓後者的肋骨骨折處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劇烈疼痛。

見狀,安德魯開啟車窗,指示跟隨的衛兵通知馬車伕慢一點,不著急趕路。因為自己已向彭特阿奇那邊派出了信使,相信收到書信的卡爾大公,勢必會做出一個最理智的選擇。

那就是下令聯軍的火炮,停止向法國-將軍們躲藏的臨河小屋,繼續實施轟炸。而只是用步兵與騎兵將該處團團包圍,防止法國人跳河逃生。

安德魯確定,一旦司令官皮什格魯有了意外,別說自己,就連軍團特派員克朗塞都無法保住面前的這位英國王子。大家只能將約克公爵押送到巴黎,繼而接受革-命法庭的審判。

但在另一方面,穿越者心中也有少許期待,願意看到卡爾大公幹掉準盟友皮什格魯和令人生厭的旺達姆。如此這般,安德魯就有足夠的理由,繼續待在北方軍團,而不是再度回到熱月之前的混亂巴黎……

忽然,安德魯留意到約克公爵嘴邊有了血漬,明顯是嘴唇被咬破了,相信肋骨骨折處依然疼痛難忍。他隨即轉過身,從一旁的小酒吧裡,拿出一個裝有棕色液體的小瓶子,擰開了瓶蓋,遞到弗雷德裡克王子的手中。

安德魯解釋說:“這是摻有鴉-片酊的尼加斯酒,對於鎮痛非常有效,還能預防感冒發燒。放心吧,你喝的玩意都是金斯基親王馬車上的原裝貨,應該不比卡爾大公調製的差。”

對此,約克公爵點了點頭,也不懷疑什麼,拾起小酒瓶,一口氣直接喝下去。事實上,這種鴉-片酊外加尼加斯酒的配方,原本就是一位英國醫生發明的。

從1792年4月開始,整個歐洲反法戰爭已經進行了兩年多,受損的不僅僅是法國一方,還有西班牙、奧屬尼德蘭、瑞士、荷蘭(聯省)、義大利、萊茵蘭等地,如果算上平民,兩派死傷已經超過百萬。

這些長期指揮作戰的貴族將軍們,在面對一連串傷亡數字,以及想到隨後的大量撫恤金,沒有一個不頭疼腦熱的。很快,這種摻有鴉-片酊的尼加斯酒,就在各國軍隊的高階指揮官中流行開來。

不得不承認,鴉-片酊的效果很好,兩分鍾後約克公爵已感覺疼痛減輕了很多,

“謝謝!”說著,英國王子習慣性摸了摸口袋,想給下人打賞一二,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顯然搜身的法軍士兵從英國貴族那裡發了一筆財。

“不客氣。”安德魯忍住笑意,並不介意對方無意間的冒犯。

“你的英語很好,”約克公爵終於想到一個合理的話題,他說“通常來講,你們法國人都拒絕說英語。”

安德魯笑了笑,說,“在外交學院教授的眼中,英語、德語、拉丁語與法語一樣,都是具備同等的分值。”至於安德魯故意漏掉的俄語與土耳其語,在大部分歐洲人看來只有野蠻人才會去學。

聽到這裡,英國王子眼前一亮,他當然知道能在著名外交學院讀書的學生,基本上都是貴族出身。如此這般,約克公爵與法國將軍的私下交談,就不會丟漢諾威王朝的臉面了。

“你叫安德魯-弗蘭克?作為將軍,你很年輕。”約克公爵剛才看到了安德魯在一份情報上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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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知道英國佬都是這幅自大德行,但安德魯依然語帶譏諷的回應說:“是啊,我是中尉一步步升上來的。在我破獲了一樁英國間諜案後,於是晉升到校級軍官;當我圍殲了金斯基縱隊大部,又將卡爾大公逼走斯海爾德河,就擢升為共和國的准將;如果我將你送到巴黎,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是北方軍團的司令官。”

安德魯的話聽著非常刺耳,約克公爵立刻反唇相譏道:“在如今的叛亂法國,成為將軍可是一份風險很高的職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就有17位法國將軍上了巴黎的斷頭臺,今年將會更多。”

安德魯不以為然的說:“那很簡單,讓自己成為操縱斷頭臺的人不就行了。而這,就是革-命法國帶來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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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是貴族!”約克公爵憤憤不平的質問道。

“嘿嘿,貴族?”對此對方的話,安德魯表現的嗤之以鼻。

“我不過是一個落魄貴族的後裔罷了。王子殿下,你天生高貴,可以終日錦衣玉食,享受人生;而我,必須為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努力奮鬥,常常身邊就是無盡的地獄。

對你來說,機會多的是,沒了這一個,可以選擇下一個。所以,你和卡爾大公一樣,能從中尉一步就跳到中將、上將,甚至是元帥,還能當上英國樞密院的議員;而我,通常只會遭遇人生中的唯一的一次機遇。一旦錯過了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法國大革-命,我和我的未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安德魯的這一番話,顯然打擊到英國王子,那是畢業於格丁根大學的約克公爵並不怎麼擅長辯論,有些語竭詞窮,隨即轉過頭,朝向窗外一側。

不過,心中所指的安德魯並不想放過這個名義上“英國姐夫”。他繼續說道:“同樣身為貴族,也會有著太多的煩惱。比如說在生活,或是家庭方面。而我,有能力來幫助你。嗯,現在說了你也不會聽,等到你回到圖爾奈或是布魯塞爾,順便找人調查一下我的背景,你就知道了。”

約克公爵的妻子,前任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二世的女兒,弗裡德裡克·夏洛特公主,也是安德魯同父異母的姐姐。在1791年,約克公爵與夏洛特公主在白金漢宮正式成婚。

儘管這位新約克公爵夫人在倫敦受到熱烈歡迎。但是,公爵夫婦的婚姻卻很不幸福。那是新婚不久,由於約克公爵身上的暗疾,使得兩人無法進行夫妻生活,於是選擇了分居。

如今,公爵夫人一直隱居在薩里衛橋的奧特蘭德斯公園,至於約克公爵,基本上長期居住於歐洲大陸的漢諾威公國,或是以英國遠征軍司令的身份,在比利時戰場上指揮作戰。

至死,約克公爵夫婦沒有子嗣,或是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