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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黑奴販子的求助

馬噶爾尼勳爵端著酒杯,難得地說笑道:“看來威克漢姆中尉和我的副使聊得很開心,讓我猜你們的話題是中國文化,對不對?”

斯當東男爵舉杯示意道:“勳爵閣下,我想你猜錯了,和威克漢姆中尉聊得開心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兒子小斯當東。剛才威克漢姆中尉已經答應,教授小斯丹東清國官話了。”

馬噶爾尼勳爵點頭道:“多虧了威克漢姆中尉,我才知道原來清國有很多種口音,和印度次大陸一樣繁雜,而我學習的只是清國的廣東省的方言而已。”

威克漢姆明白馬噶爾尼說的是上次在伯納子爵家舞會上的事,那次他為了能搭上訪華團的順風車,便小小地向馬噶爾尼秀了一次北京話。前世他在帝都學習工作了五六年,說一口流利的京腔不成問題。

斯當東男爵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地說道:“勳爵閣下,這次東印度公司提供的翻譯只會說廣州的方言,到時候我們前往北京覲見清國的皇帝陛下之時,有效的語言溝通將會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信仰新教的英國和法國、葡萄牙等天主教國家不一樣,英國的新教傳教士根本就沒有機會到達北京,也就無從學習到流利清國官話。相比之下,天主教國家在中國經營多年,和中國的統治階級都有不錯的關係,目前北京就有不少天主教的傳教士。

威克漢姆隱隱想起,在馬噶爾尼寫的回憶錄裡,他曾將這次外交行動的失敗歸結於“語言交流的障礙”。這對於威克漢姆來說是一個機會,因為這裡沒有人能比他的清國官話更加流利了。

皇家海軍的軍艦只能停在了通州碼頭上,要想前往北京,必須是外交使團的成員。威克漢姆可不想僅僅止步於通州:“馬噶爾尼勳爵,斯當東男爵,雖然很冒昧,但是我依然向你們請求擔任使團的翻譯。我可以保證我的漢語水平完全不遜色於一個真正的中國人。”開玩笑,哥可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威克漢姆在心裡嘀咕道。

馬噶爾尼早就打定注意,要邀請威克漢姆作為使團的翻譯。只是上次在伯納子爵家裡,他沒有幫人家的忙,所以現在再找人家幫忙,便覺得有些開不了口。這次威克漢姆能主動攬下這個活,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了:“威克漢姆中尉,不列顛王國和喬治陛下,是不會忘記你所做的貢獻的。在回到國內後,我會在給內閣的報告書裡說明你為王國所做的貢獻。”

馬噶爾尼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等回到國內好處少不了你的。威克漢姆聞歌知雅意,回答道:“一切都是為了不列顛聯合王國,勳爵閣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看著弗裡茨·梅隆臉上焦急的神色,馬噶爾尼這才想起這位理事先生拜託他的事情:“威克漢姆中尉,皇家非洲公司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弗裡茨·梅隆先生希望能得到陸戰隊的幫助。詳細的情況,梅隆先生會告訴你。”

威克漢姆這才想起來,在來赴宴之前巴奈特曾經說過,皇家非洲公司貌似遇到了些麻煩。本來他對這些奴隸販子還有些幸災樂禍,沒想到這次麻煩竟然找上門來了。威克漢姆朝對面端著酒杯面無表情的巴奈特,使了幾個眼色,巴奈特這個傢伙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弗裡茨·梅隆上前一步,對威克漢姆說道:“威克漢姆中尉,必你也知道我們皇家非洲貿易公司的主營業務是什麼吧?”威克漢姆翻了翻白眼,對弗裡茨·梅隆這個老狐狸的故弄玄虛很不爽,這個問題還用問麼,全英國誰不知道你們是靠奴隸貿易發的家?想到這,威克漢姆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外面的黑奴拍賣市場,不是已經說明一切了嗎?”

弗裡茨·梅隆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皇家非洲公司的主要業務,就是捕捉黃金海岸一帶的土著黑人,一部分賣給來自利物浦的奴隸商人,一部分則由公司的船隊,直接運到牙買加發賣。”老狐狸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迦納地區的黑人雖然也組建了幾個國家,不過文明水平很低,我們往往只要派出一個連隊的德意志僱傭兵,就可以攻破一個黑人的小王國,並抓獲大量的奴隸。不過就在前些日子,公司出了一些岔子。我們的德意志僱傭兵在前去莫西土邦捕奴的時候,遭遇到了阿散蒂和莫西聯軍的攻擊,部隊損失慘重。”

皇家非洲公司的本質,是一家以盈利為目標的私人公司,對於直接出兵和土著作戰並不是他們的風格。一般來說他們最常用的方式,是挑撥各部落之間的戰爭,戰後他們再出面購買那些戰俘。不過這幾年來,美國南方各州正大力發展菸草和棉花種植業,這就需要大量的奴隸。在巨額利潤的誘惑下,公司這才冒險出兵,直接到莫西土邦的村子裡掠奪黑奴。哪想到在押送奴隸返回堡壘的路上,遇到了莫西和阿散蒂兩個土邦的聯軍,這才吃了大虧。

雖然前世威克漢姆對歷史很感興趣,不過非洲的歷史確實很偏門,他對迦納這邊的情況確實不太瞭解,便出口問道:“梅隆理事,黃金海岸還有土邦?不是印度次大陸才有麼?”在威克漢姆的印象裡,非洲黑蛋在被殖民之前,文明程度都很低。直到二十一世紀,很多非洲國家的政治體系,都是基於部落聯盟這樣的一個低水平政治框架,說白了就是一個一群高度自治的部落聚在一起,誰的部落實力最強,這個國家也就由那個部落說了算。沒想到在十八世紀,迦納地區竟然已經有了基於封建制度的土邦,這才是讓威克漢姆感到訝異的地方。

弗裡茨·梅隆見威克漢姆確實不瞭解這邊的情況,開口繼續解釋道:“威克漢姆中尉,迦納這邊確實有很多文明水平不是很高封建土邦,大點的有阿散蒂、阿丹西、莫西和墩庫埃拉。其中阿散蒂是這些土邦裡實力最強的,不過經過葡萄牙人和荷蘭人的征討,實力已經大不如前。這次阿散蒂和莫西能結成聯軍,據我猜測是阿散蒂已經頂不住壓力,想要聯合那些小一點的土邦,來對抗我們不列顛的商人。我們絕對不能讓阿散蒂順利地將這一地區的土邦聯合起來,否則以後我們公司獲取黑奴的代價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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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半天,威克漢姆大概知道了弗裡茨·梅隆的意思,老家夥一定是想借用陸戰隊的兵力,來打擊當地的土邦。不過他威克漢姆憑什麼要給皇家非洲公司賣命,沒好處的事他才不會幹呢。想到這,威克漢姆乾脆裝傻:“是啊,這群該死的迦納土著。梅隆先生你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群野蠻人,以維護我們不列顛聯合王國在黃金海岸的商業利益。”後世外交部的新聞發佈會看多了,官話套話說起來不要太容易哦。

弗裡茨·梅隆見威克漢姆不上鉤,暗罵了一聲小狐狸,然後只好將話挑明:“我們公司需要陸戰隊的幫助,威克漢姆中尉。”皇家非洲貿易公司在倫敦有著很硬的背·景,大貴族和有影響力的議員,在其中都有股份,所以弗裡茨對請動王**隊來幫忙很有信心。弗裡茨老神自在地喝了一口從蘇格蘭運過來的威士忌,呵呵一笑,說道:“威克漢姆中尉,聽伯特切爾西少尉說,你們這次隨行來的陸戰隊獨立連有整整一百八十人?”

見避無可避,威克漢姆只好回答道:“確實是這樣,梅隆理事,但這些士兵都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要說戰鬥力還差得遠呢。”威克漢姆只好使用迂迴戰術,重點說明自己的軍隊還都是新兵,以打消弗裡茨·梅隆的念頭。當然,這也是大實話。

弗裡茨·梅隆這個老狐狸故意忽略威克漢姆的暗示,自顧自地說道:“前幾天的那場大戰,讓我們公司的德意志僱傭兵傷亡慘重,我代表我們公司,請求威克漢姆中尉指揮你的部下,維護好王國商人的利益!當然,我們會派出一個營的黑森僱傭兵和兩門三磅炮,協助你們的軍事行動。”梅隆沒說的是,那一個營黑森僱傭兵,早就損失了一半還要多,剩下的兵力還沒威克漢姆一個連多呢。

等弗裡茨·梅隆說完他的請求後,威克漢姆便看向了馬噶爾尼勳爵,畢竟他是整個使團中的最高負責人。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馬噶爾尼勳爵和弗裡茨·梅隆剛才早就商量好了,這次來和自己說這些,也就是通個氣而已。即使她不同意,也沒有用。

馬噶爾尼勳爵見威克漢姆投來的詢問的眼神,便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好了些,並不是每個年輕人都會這麼懂規矩。

得到老大馬噶爾尼的首肯,威克漢姆這才轉向了弗裡茨·梅隆,答應道:“既然貴公司遇到了困難,那麼王國的軍隊也不會不管,就按照弗裡茨理事的部署來吧。”威克漢姆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後世歷史上臭名昭著的殖民者。不過這也不能怪誰,物競天擇,落後就要捱打。非洲黑蛋的文明程度太低了,不捱打都不行啊。

正事談完之後,弗裡茨·梅隆理事便一臉放鬆地對一個公司職員招了招手,然後耳語了幾句,接著那個職員便離開了大廳。不一會,幾個公司的僱傭兵,便押著二十幾個黑人女孩走了進來,那些女孩穿著歐洲風格的束腰裙,頭戴淑女帽,但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誕。女孩們戰戰兢兢地看著周圍的白人,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弗裡茨·梅隆舉著酒杯喝下了一口酒,對著使團的成員說道:“各位先生,歡迎來到男人的‘黃金海岸’。海上的生活很枯燥,我對此深有體會。現在,就是大家盡情放鬆的時刻,現在就請各位挑選自己喜歡的姑娘,然後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吧。”說完,梅隆理事地馬噶爾尼舉了舉杯,示意他先來。畢竟馬噶爾尼是這裡爵位和身份最尊貴的人,理應讓他先來。

馬噶爾尼在剎那間,露出了一絲反感的神情,不過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壓下了心中的厭惡,然後言笑晏晏地挑選了一個女孩。蘇格蘭的馬噶爾尼家族是出了名的保守,對於這種活動一直都敬謝不敏,但為了給弗裡茨·梅隆個面子,他還是忍了下來。

斯當東男爵帶著孩子,也不好留下來,便帶著小斯當東便離開了。而其他人則高高興興地挑了自己的女孩,返回了各自的房間。

說實話,林梓涵對這些皮膚黝黑的女孩沒有一絲興趣,這種純血的黑人女孩實在是不符合他的審美觀。想起伯特那小子一臉色急的樣子,威克漢姆便將這個小子拉過來,然後將自己挑的女孩交給他:“這個歸你了,我先回軍營了。”

伯特左擁右抱,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長官:“長官,送上門的‘公主王妃’你都不要,你不會是……”這傢伙心想威克漢姆不會是那方面有問題吧,要不然怎麼會一點都不心動?當然,這話話他可不敢說出來,要不然肯定被自己的連長暴打一頓。

誰不是大好青春無處發洩?可惜威克漢姆對著那些黑炭般的美眉,實在是硬不起來,只好悻悻地先回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