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5月末。
哈定剛上臺僅兩個月，塔爾薩地區就發生了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暴力事件之一。
為什麼說之一呢，因為在21世紀初美利堅遭遇了超嚴重的暴力襲擊！
哈定並沒有對此事件道歉，更沒有以官方話語安慰，而是選擇遺忘、掩蓋、隱瞞……
從這件事情上，就能明白美利堅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自由民主？簡直是個笑話。
特別是在一戰剛結束的時間段裡，黑人飽受歧視。若不是各個地區的唐人街一致報團，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日，羅素正在和三個孩子玩遊戲。
露絲站在門口招手喊道：“阿斯特先生的電話！很著急。”
羅素起身走過去，問道：“他說什麼？”
“沒有和我說，只是讓你接電話，看樣子是很著急的事情。”
羅素點頭，走到桌前抄起電話。
“阿斯特先生。”
阿斯特直言說道：“富蘭克林帶著全家在坎波貝洛島休假的時候，遇到了林火。他現在患上了嵴髓灰質炎……”
“什麼時候的事情？”
“八月份！”
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
“恢復的怎麼樣？”
阿斯特沉聲說道：“很有可能會落下終身殘疾……沃克，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落下殘疾，肯定沒辦法參與競選了。”
自從富蘭克林和考克斯競選總統和副總統失敗之後，他就出任了馬里蘭信用與儲蓄公司的副董事長…把重心從正治轉移到了商業。
羅素說道：“別著急，富蘭克林會沒事的，他有著強大的信念和理想。”
“沃克…我已經57歲了，上次在華盛頓就差點被感染流感死去，如果富蘭克林沒辦法參選下屆總統，阿斯特家族就要徹底走向落寞了。”
阿斯特最著急的地方在於，他的小兒子完全沒有任何商業頭腦，只是繼承了他樂於善事的心。
阿斯特和富蘭克林是姻親，兩人屬於小舅子和姐夫的關係。
這也是阿斯特全力支持富蘭克林的原因。
“別擔心，阿斯特先生，有我在你不會有任何問題。”
阿斯特說：“我不在乎生死，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已經跟著泰坦尼克號一同沉沒在大西洋了。那個時候阿斯特家族就已經走向了落寞，但我沒死……我活著，就是想讓阿斯特家族傳承下去。”
“我會幫助富蘭克林恢復的。”
阿斯特沉默片刻，問道：“我要是死了，你能幫我管理家族產業嗎？”
“如果你有需要，只要開口，我就會幫忙。”
“好！我的遺囑上會寫你的名字，我相信你沃克！”
“感謝你的信任。”
結束通話電話。
羅素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
最近幾年，他的老朋友們幾乎都離開了人世，自尹西多離世之後，他的夫人艾達緊跟著在第二年也隨之離開了。
去年六月份，古根海姆在新澤西病逝，死因是腦淤血。當時羅素和阿斯特、布朗夫人等人都趕去了參加葬禮。
現在古根海姆家族的生意，分別由他六個兄弟負責，這六個人也加入了‘紐約財團’。
與羅素關係不錯的，只剩下了阿斯特和布朗夫人。
當晚，羅素和富蘭克林通了電話。
富蘭克林患上的嵴髓灰質炎，別名叫做小兒麻痺症，是一種病毒引起的眼中危害兒童健康的急性傳染病。
當時富蘭克林撲滅林火之後，就跳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可能就是在當時被感染的病毒。
羅素建議他找個有溫泉的地方做康復訓練，溫泉含有礦物質，或許能改善他萎縮的運動神經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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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蘭克林詢問了醫生，醫生表示從未有過這種療法，但是可以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現在他的症狀較輕，只是處於癱瘓前期，剛過了前驅期，也就是高燒發熱、腹瀉、噁心頭痛等症狀。
他的信念很足，在療養地的左治亞溫泉裡做著康復訓練，同時閱讀了大量書籍和傳記…同時配合藥物治療。
同年，羅素參與競選眾議員，在布魯克林選區很輕易的就當選了，根本沒費什麼力氣。
23年哈定死於中風，緊接著他的競選搭檔約翰就上位了。
起初約翰忙於給哈定擦屁股，便遺忘了他的老朋友羅素，但在12月份的時候，約翰忽然想到了他，便給羅素打來了電話。
“沃克，很久不見。”
“總統先生，確實很久不見。”
約翰笑了笑，說道：“你就不驚訝為什麼我會給你打電話嗎？”
“不驚訝，因為你的執正風格很嚴肅，不像哈定那樣懶惰。”
“我想邀請你擔任財政部長助理，有沒有興趣？”
現在的財政部長是梅隆，羅素肯定不能答應，因為不符合常理。
“總統先生，你知道我不會有興趣。”
“是的…我知道。聽著沃克，我和哈定不一樣，所以你不要給我找麻煩。”
“當然。”
簡單聊了兩句，約翰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羅素卻陷入了沉思。
約翰給他親自打電話非常冒昧和反常，而且他居然想邀請羅素去華盛頓擔任財政部長助理……這就更有意思了。
約翰是個很嚴肅的人，不會耍小孩脾氣，更不會因為衝動而得罪人。
“梅隆？”
很快，羅素就想到了原因。
約翰給他打來電話，目地就是在給他遞話，意思是說梅隆可能會有動作，對你或者紐約財團下手，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你們願意怎麼打都行，別連累到我就行，我才上臺沒兩天……
翌日，羅素聯絡到阿斯特、迦納、小約翰、考克斯等人，足有二十幾人來到了紐約皇后區郊外的大莊園。
這裡是阿斯特的資產，莊園裡建有馬場、葡萄園、高爾夫球場和棒球場……等等。
兩棟如同城堡樣式的建築屹立在半山腰，站在庭院能看到左後方遠處的瀑布，但並不會聽到吵雜的水流聲。
由於羅素告訴阿斯特，梅隆財團很有可能要對他們下手，阿斯特便連夜召集了紐約財團的成員，讓他們趕來莊園聚會商討。
女傭端上菜餚和酒水，眾人圍桌而坐，肆意閒聊。
過了片刻，阿斯特便談起了梅隆。
安德魯·梅隆生於1855年，他的父親托馬斯創業之初就很有經商頭腦，而梅隆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做成了第一筆房地產生意，賺到了第一桶金。
梅隆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家族，它在美利堅的名聲比不上洛克菲勒和杜邦、福特這些鉅富家族，但是他的財富卻是遠遠超過以上家族財團！
為什麼？
因為梅隆在一戰之中獲利頗大，他原本就有金融機構，比如梅隆國民銀行，通用再保險公司，他利用這些金融機構控制了匹茲堡地區的銀行資本和工業資本。
同時也壟斷了美利堅的鉛礦生產，還有海灣石油公司……也和洛克菲勒、克利夫蘭等家族財團控制著美國四家最大的鋼鐵生產公司，電氣公司，橡膠輪胎公司……
在梅隆擔任財正部長之後，家族的發展更加迅速了，他利用稅務法的空子，為家族謀取了利益。
這樣一個看似很渺小的家族，卻暗中掌控著如此龐大的力量，讓許多人都望而生畏。
當阿斯特說完之後，在座的各位全都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視一言不發。
羅素輕微搖頭：“對方已經盯上我們，如果我們沒有動作，那對方就會如勐虎下山，一舉吞併我們！”
迦納緩緩點頭：“是的，我們必須要防備。”
“關鍵在於，我們根本不知道梅隆要從哪裡下手。沃克只是在約翰那裡得到了訊息，我不排除約翰故意散佈訊息出來，引誘我們上鉤的想法。”
阿斯特點頭：“當然不能排除……梅隆家族和我們對抗的結果肯定是兩敗俱傷，如果他們要動我們，勢必會聯合洛克菲勒和杜邦，福特等家族財團。”
以阿斯特為首的紐約財團裡的人，基本上都做著各個行業裡的生意，有人搞石油，有人搞管道，有人做電氣……
但除了古根海姆家族是全美管道大亨，其他人的生意都佔據行業內很小的一部分，不像梅隆家族那樣，壟斷了錫礦業，更不像洛克菲勒那樣壟斷了全美90%的石油。
羅素瞅著這些人有點失望，原本梅隆就是衝著他來的，但羅素一個人肯定沒法和梅隆抗衡，那就要拉上這些人一塊對抗。
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可這些人連個拿主意的都沒有。
阿斯特看著羅素的面色不佳，便說道：“我們不能確定梅隆要從哪裡對我們下手，但可以肯定梅隆肯定會對我們下手，所以我們要拿出個主意來。”
眾人依然是面面相覷，沒有人主動搭茬。
羅素擺手說道：“我會找梅隆家族的人談談，但在這個時期你們要管好自己的行程，也要照顧好自己的生意。”
“好的。”
“我就知道沃克會有辦法。”
“沃克是年輕人，年輕人就是有幹勁。”
“……”
羅素眯了眯眼，瞅著他們笑道：“黑暗中的老虎一旦盯上獵物，就不會輕易放棄，你們務必要有所防備。”
“放心，沃克，我肯定不會出問題。”
羅素笑了笑。
阿斯特板著臉扭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屬於是心照不宣了。
財團這種產物，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幾乎不堪一擊，只有面對弱小的時候才會張開血盆大口，把軟弱的人啃食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夜裡，阿斯特和羅素兩人坐在書房閒聊幾句。
阿斯特也看出了這些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想法，便直言說明，如果羅素想做什麼就去做，他會無條件支援。
20世紀20年代初在美利堅做生意，根本沒人願意打商戰，不止是耗費心神，也會少賺很多錢。
街頭的老鼠成群結隊，隨便養兩隻保證他家裡生活無憂，他們就會放棄生命，所以自由的美利堅才會孕育出灰色產業。
羅素也不想和梅隆打商戰，一是因為財力不夠，二是財團成員不夠團結，怎麼打？
所以只剩下一條路能走。
數日之後。
梅隆家族住宅，梅隆的起居室床下。
女傭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木頭箱子，裡面放置著五公斤炸藥。
當梅隆知道這個訊息以後，迅速從白宮趕了回來，看到炸藥那一刻童孔縮了縮。
他先聯絡了陸軍部長，派遣了一個連隊的工兵來家裡搜尋。
最終在住宅裡找到三十公斤炸藥，在庭院四周發現五十公斤……
這些炸藥全都用木箱子裝著，擺放的很整齊，看得出來放置炸藥的人有點潔癖。
同一時間，紐約財團的四位成員遭遇了恐嚇與襲擊，其中一人被流彈擊傷，正在紐約曼哈頓醫療中心住院治療。
羅素和阿斯特去看望了傷者，正好和紐約財團幾個成員在醫院碰面了。
“阿斯特先生，這件事必然是梅隆做的！他不想用商業手段打掉我們，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襲擊恐嚇我們！”
阿斯特攤手說道：“肯定是誤會，梅隆沒理由這麼做……再說我和沃克，迦納等人都好好的，為什麼只有你們幾個遇襲？是不是你們得罪了其他人？”
說完，遇襲的四個人也有點懵，面面相覷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我聽說昨天梅隆家裡也遭到了恐嚇，會不會是一波人？”
聽聞羅素的話語，四人連忙擺手否認。
“不可能！我們是做海運、傢俱生意的，怎麼可能……”
話說了一半，便止住了。
阿斯特黑著臉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羅素對著四個人笑了笑，“你們命真大，這次死神把你們拒之門外，以後就說不準了。”
頓時，四個人全身汗毛炸開，冷汗直流。
他們遇襲並不冤枉。
自從那天聚會結束，羅素便觀察到了他們四人有小動作，居然在私下聯絡著梅隆家族的人，企圖渾水摸魚。
羅素怎麼可能放任他們不管？
如此下去紐約財團必然分裂，到時候梅隆家族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吞併這些雜魚……
最終，羅素也會被梅隆家族針對。
阿斯特瞅了眼四人，說道：“脫離了紐約財團，你們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好自為之吧。”
他和羅素早就心照不宣了，對於羅素的行事手段也了然於胸。
阿斯特只是有些擔心，若是梅隆知道是羅素搞的鬼，那梅隆會用什麼方式報復呢？
醫療中心樓下，羅素為阿斯特做了解答。
“梅隆不會報復，他只是受到了惡勢力的威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瞎說。”
阿斯特恍然大悟，“所以，梅隆要是借機報復，你就會把事情擴大，變成兩個派系的爭鬥？”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