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時，天地寂靜。
屋內所有跪拜的陳家長老們，皆愣住了。
許是這一幕發生的極為突然，沒有半分徵兆就發生了。
他們親眼看見，被眾多修士稱為人性泯滅的聖殿女帝，卻是早已動了凡心，當著陳家一眾長老之面，吻住了男人。
一時間，眾人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內心掀起軒然大波。
“臥……槽。”
“女帝陛下原來早已和聖子……”
“陛下與聖子竟當我等之面，這也——”
“這？”
葉安亦是愣了許久許久。
他只覺自己觸上了祈羲溫軟的嘴唇。
而後被輕輕咬著，對方很不熟練，略有些笨拙。
僅止步於此，再沒有前進，就這般僵持了片刻，可二人連彼此輕微的呼吸都能清晰地察覺到。
“嗚……”
祈羲柳眉微蹙，擠出些許沉悶的哼聲。
旋即她松了嘴，退後幾步，手指輕輕揉著自己的紅唇，視線落在葉安身上。
葉安看見祈羲的瞳孔，一邊殷紅如血，一邊卻又是璀璨金眸。
這是什麼預兆？
“哈……哈啊。”
“呼——”
卻見祈羲舒緩了些氣，而後面色淡然地轉身，冷聲道：
“你看罷……朕的人，會叫他去與外人行苟且之事麼？”
以她的身份和姿態，本不必如此認真地向僅有淬體境的小輩講道理，甚至當著眾人之面擺出了最大的證據。
當眾秀恩愛的同時，又打了陳澈一耳光。
的確罕見，卻也有效。
所有人的視線，皆齊刷刷地再次落在陳澈身上。
“怎可能……”
陳澈瞪大了雙眼，愣了許久。
“聖殿的女帝，原來是早與聖子有了關係。”
“那我……？”
也就是說，慕傾雪的確只是被驅散寒氣，三更半夜那些曖昧的喘息與叫聲……只不過是誤會罷了。
可若如此的話，那方才自以為是的一切，不就成了笑柄，成了空談？
自以為是慕傾雪受了威脅，受了非禮之事；
結果原來全都是自相情願。
為什麼？
這可跟預料的不一樣啊。
也就在這一瞬間，陳澈猛然醒悟。
葉安看著他愣神的表情，才從先前祈羲那一吻中回過神來。
喝了口茶，稍微鎮靜以後，他的表情歸為平靜。
雖不知祈羲為何當眾攤牌了，或許與系統的提示有關。不過，還是過會直接問她便好了。
眼下，他看著氣運之子吃癟的表情，心中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發笑的同時，內心卻也升起些許憂慮。
雖說時間許久，忘了小說過程中的發展劇情。但對於後續結局，葉安還是有印象的。
聖殿鎮壓魔修與叛亂，輔助平民修煉資源，在渺小的青水鎮中亦會扶持陳家。
儘管龐大的聖殿，的確不可避免會出現矛盾。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以武為尊玄幻世界中的一股清流。
然而在小說劇情的後期，氣運之子陳澈卻是大義凜然地將聖殿覆滅了，又殺了聖殿女帝。
加入邪族陣營，自己卻又獲得神位，飛昇上界位面。
自此，大陸群龍無首。
也因此在第二部小說中留下了巨大的爛攤子。
此刻。
陳澈的表現確實沒令人失望。
“傾雪，眼下該如何是好呢？”
空氣沉寂了許久。
祈羲打破了沉默，淡然道：“你出手罷，殺了他，興許能留下全屍。”
她說話時很隨性，身子又懶散地坐下了，打著哈欠。
靈氣威壓雖然散去，可陳家長老們仍舊跪拜在地，不敢起身。
“陛下……”
慕傾雪的臉沒有絲毫血色，無比慘白，她嘴唇微啟，想說些話卻一句都無法說出。
先前意圖招攬葉安的那些小心思，想來也早就被看穿了。
是否連自己有策反之心也看透了？
坦白而言，此刻的慕傾雪並不敢確定。
而現在，要她親手去殺了陳澈，就等於表明忠心。
直至此時她才明白，原來小丑是陳澈，也是她自己。
“怎麼，不願意麼。”
祈羲冷聲道。
在葉安看來，此時她的表情，儼然就是一幅最終大反派的模樣。
“不，我……”
慕傾雪接連搖頭，卻又面露猶豫。
她心中矛盾萬分。
空氣如死一般的寂靜。
旋即，便聽得陳澈爽朗大笑。
“聖殿女帝，不必勞煩暮光聖女動手了，也不必麻煩你們了。”
“把鎖神鏈解開罷，我自己來。”
陳澈勉強站起了身。
祈羲冷眼看著他，而後微微點頭，道：“準。”
話音落下，一名影衛便已走上前來，大手一揮，捆在陳澈身上的繩索便被他收了回去。
“我許是明白了。”
“若有來世，今日之辱我會記著的。”
“今日中了圈套，我無話可說。”
陳澈拔出長劍，劍身倒映出他的面容。
而後卻是如此詭異地說著。
葉安本是吃茶看戲，想等陳澈的表演。
但聽得此話時，他頓時眉頭一皺。
好傢伙，自己動手？
再搭配上動手前那三句不明所以的遺言，依照氣運之子的套路，只怕要麼是假死，要麼就神識出竅逃了。
他放下茶杯，說道：“稍等。”
“陳澈，不如我再給你個機會。”
此言一出，頓時全場詫異。
慕傾雪本就死了的心，陡然間又重燃了。
“你說什麼？”
陳澈握著劍柄的手突然間顫抖了幾分，他的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葉安緩緩起身，道：“先前你不是說過三掌之約麼？”
“若能接下三掌，我就當一切從未發生過。”
許是沒想到葉安還記得此時。
陳澈先是愣了幾分，而後不由得大笑，“好！”
“接下三掌又有何妨，來罷，一言為定！”
葉安點點頭，道：“一言為定。”
陳澈長舒一口氣，而後站直了身軀。
原本以為要自刎、要準備假死，所需耗費的精力要無窮大。
可沒想到葉安這憨憨居然自己給了個機會。
陳澈心中無比愜意。
連帶著與他一同放鬆的，還有塵老。
儘管在其他長老們看來，陳澈橫豎到頭來也是難逃一死，無法理解陳澈為何大笑，想來也只是死到臨頭瘋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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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動手了。”
葉安舒了舒筋骨。
陳澈深吸一口氣，體內靈氣緩緩運轉。
體內的純陽氣息蠢蠢欲動，連帶著血液也逐漸熾熱、沸騰。
“來！”
陳澈說道。
話音落下，便見葉安爆發出磅礴的靈氣威壓。
他才習得的一式大道玄功，之中便有招掌法。
那是神蹟功法的威力，加之爆發出所有的靈氣，威力定然恐怖。
儘管不是純陽氣息的招式，可那又如何？他本就沒想真正給陳澈機會，而陳澈也是無權定下規則的。
“第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