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走的很安詳。
……
他最後一口氣仍在之時，是在運功護體。
磅礴的純陽氣息顯現。
上半身衣物被盡數撐碎，健碩的肉身燃燒著璀璨焰火。
陣陣熱浪如潮水般擴散，陰寒溼冷的空氣頓時乾燥了許多。
直至此時，除了玄老以外，陳家眾人猛然間發現了件事。
“原來陳澈是純陽之體？”
“萬年難得一見的體質，他隱藏的也太深……！”
“此前他之所以連淬體境都難以突破，原是因為此原因。”
“生機蓬勃，無堅不摧。如果是純陽之體的話，三掌也許可以擋下。”
憑藉純陽之體恐怖的自愈能力，以淬體境之姿擋下三掌而不似，興許有可能。
甚至當玄老親眼目睹純陽之體顯現以後，也不經意間改變了些主意。
於是，在這短暫的瞬間，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堂屋的主角，猛然間由女帝與葉安，變成了陳澈。
一眾長老們對於陳澈的期待，瞬間被無限拔高。
如若真能擋下葉安第九階境界的三掌，且說話算話，那陳澈定然前途無量！
“大道玄掌！”
但見葉安出掌，還未有陳澈那般絢麗璀璨的焰火燃燒的特效。
只一掌揮出，打在陳澈身上。
下一瞬，磅礴而恐怖的威壓，瞬間於虛無之中衍生，而後如潮水般傾斜而下。
轟——
偌大的堂屋，此刻掀起無數沙塵，地面開裂、樑柱顫抖。
一掌落在陳澈肉身之處，隱約升起無數道神秘符文。
陳澈面色頓時一變，認出了那是神級功法，大驚。
“不好……”
話音落下，但見他身子被遠遠地擊飛，如斷線風箏般在地上翻滾數圈。
待得他挺著一口氣，勉強起身之時，身子卻是一怔。
而後忍不住，頓時七竅流血。
“噗——！”
“這一掌的威力怎可能這麼強。”
一口精血吐出。
陳澈微微低下頭，望著腹部那驚心怵目的掌印窟窿，一時失了神。
靈脈盡數斷裂。
磅礴靈氣亦是消散。
就連熊熊燃燒著的純陽之體，也像洩了氣的氣球一般。
陳澈捂著腹部的傷口，頓時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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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能就這般死了呢。
然體力迅速的流逝，意識迅速朦朧。
陳澈緊咬牙關，額頭上滲出無數冷汗，可實現愈來愈黑。
“糟了……第一掌，就撐不住了麼。”
腹部的傷口無法自愈，磅礴純陽氣息消散。
那一招大道玄掌，連他的靈脈與血肉都盡數打斷。
“噗……”
“不，我不甘心。“
終是氣血逆流，又吐了口精血。
而後，陳澈的視線徹底黑了，身子重重地癱軟在地上。
許久許久都再未有回應。
“陳澈？”
有長老放輕了聲音，呼喚道。
可這就如同一塊石子打入汪洋大海。
根本不會有任何回應。
陳澈躺著的地方，殷紅鮮血緩緩擴散。
直至片刻後，一眾長老才有了結論，
“三掌之約，第一掌……就死了？”
“生機蓬勃、可活死人肉白骨的純陽之體，居然真死了。”
長老們皆瞪大了眼，愣住了。
這實在是過於戲劇化。
此時，陳澈再沒有了動靜，停止了呼氣，就連氣息也蕩然無存。
大約的確是已經死了吧。
慕傾雪眼神顫抖，內心無比惋惜，可終只得嘆息。
在她看來，葉安是給過一次機會了，倘若陳澈不那麼衝動的話……也許一切都好說許多。
“死了？”
“老爺爺都還未出面，就這麼死了，怕不是假死。”
葉安平復體內的靈脈，看著陳澈的身子。
死是真的死了。
自始至終，塵老都沒有動靜。
配角是服務於氣運之子主角的，如若遇到真正的生死危急，塵老很難不替陳澈挨死。
如此剩下的解釋僅有一個，或許他們本意就是想在這死去，脫殼逃生。
葉安很快i想明白了，似有所悟，面上不以為然的說道：“拉出去就近埋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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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影衛應聲上前。
“是。”
話音落下，他們便動手了，手腳麻利的將陳澈屍首抬了出去。
雖說對忤逆者能留下全屍的行為，有許多人覺得奇怪。
不過死了就是死了。
給陳澈留了全屍，也等同於給陳家留了個顏面罷。
玄老心中是如此想的，心中感慨萬分。
而至於其他長老，乃至於在屋外偷窺看熱鬧的年輕族人。
此刻都顫顫發抖，生怕因陳澈鋒芒畢露、肆意挑釁的舉動，令陳家被覆滅了。
幸運的是，他們並未等來最糟糕的結局。
儘管那位高高在上、金眸銀髮的女帝，看上去面色不是很好。
但至少她僅對事對人，留下了陳家其他族人的命。
“唉。”
祈羲失望地嘆息，聲音慵懶道：“玄老，交代下去，今日的事不要傳出去。”
地級及以上的行刑者，每一位都有最出眾的能力。
便比如說玄老，神識操控之術了得。
可以輕而易舉地抹除陳家族人的記憶，尤其是他們平均都僅只有淬體境的能力。
玄老的神識之術，遠無法與女帝比擬。
但用在陳家族人們身上，已然是足夠了。
玄老連連點頭，恭敬道：“是。”
祈羲掃視了周遭一眼，而後說道：“無聊的鬧劇就此結束，都散去罷。”
“是。”
一眾長老應聲磕頭。
這場突如其來、亂七八糟的鬧劇終得以結束。
萬年難得一見的純陽之子，就這般輕而易舉地被聖子斃命了。
陳澈的魯莽與無禮行為，沒有引得陳家覆滅，而女帝也只將此視為無聊的鬧劇。
也許是女帝終於有了人性，沒有動怒。
又也許，可能與女帝與聖子的戀情有關？
眾人皆只在心中默默想著，面上打死都不哼出一句話。
“傾雪，等會你隨我過來。”
祈羲的視線，轉而落在面色蒼白的慕傾雪。
失去了純陽之子的慕傾雪，即意味著自身的陰寒之體再沒有痊癒的可能性。
慕傾雪只得自嘲感慨，實在難以捉摸陳澈的性子。
面上也只得僵硬地點頭，道：“是。”
……
……
此時，天已亮了。
葉安與祈羲二人再度回到自己的屋子。
眾多陳家長老以為，葉安與祈羲二人定會相當憤怒才對。
可實際上，兩人卻是立馬回了屋，恨不得再單獨相處一會。
“呼。”
祈羲依舊是那般懶散地模樣。
“完了。”她小聲道。
一回了屋，便撲倒在床上，抱緊了被子，俏臉通紅。
葉安見她這副模樣，沉默些許，說道：“陛下，怎麼當眾就……？”
祈羲抱著被枕，視線微微一瞥，小聲道：“一時剋制不住，許是衝動了，我本可以剋制的，卻——”
“你介意麼。”
葉安詫異的搖了搖頭，說道：“還行。”
“還行？”
祈羲嬌軀一顫，忽地抬頭。
眼神之中頗為無奈，心如死灰，“我不知該怎麼說你。”
“算了。有玄老在，不必擔心太多事。”
她嘆息著，而後起了身。
彼時，葉安不經意間與她對視了一眼，發覺後者的眼瞳又恢復了正常，不似先前那般殷紅如血。
聯想到系統的提示，他頓時覺得怪異。
難道說……莫非祈羲是有類似“另一個我”這種愚蠢的人設設定？
“祈羲，趁暮光聖女來之前，我先送你件東西。”葉安忽地說道。
“送？”
聽得此言，祈羲頓時提起了興致，“送什麼東西，這麼著急麼……”
“不過，既是你的心意，無論什麼我都不介意，你說罷。”
葉安喚出儲物空間，伸手進去摸索了片刻。
而後取了一套茶具出來。
“……什麼東西？”
祈羲頓時一怔。
葉安看了看，說道：“好像是一套杯具。”
“杯具？”
祈羲柳眉微蹙，說道：“送杯具……不太合適吧？”
葉安搖了搖頭，正經道：“但這是套地級上品的杯具。”
為了驗證系統中“祈羲（2）”的提示，他還是決定先送樣東西。
祈羲已被攻略下來了。再如舔狗一樣去送她東西，也是得不到回報的，可如果“祈羲（2）”的猜想是正確的話。
那麼這套地級上品的茶杯送出去，就能薅到系統的獎勵，也能驗證猜測。
祈羲：“……”
“葉安，我們不缺茶杯的。你如果需要，聖殿中天級的茶杯也有，雖是我用過的，但你應當也可以將就著。”
“不過我還是覺得……”
她略有些嫌棄的。
無論送什麼也好，可她唯獨猜不到，眼前這個楞木頭居然會選擇送一套杯具。
這不是很糟糕的寓意嘛。
雖然他自己是半神之軀，對此方面的事一般也不太信來著。
葉安說道：“樣式是差不多的，當情侶杯用唄？”
“情侶杯？”聞言，祈羲頓時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