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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批假

號稱永不陷落的防線只經歷了14天就宣告徹底淪陷,為之陪葬的還有超過一百五十萬的十字軍,這讓教廷和魔殿的宣稱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同時也讓魔殿和教廷徹底膽寒了起來。

將近兩百萬的帝軍陳兵在第二道防線之前,而首批動員的數百萬軍隊已經走出了訓練營。儘管帝國恐怖的戰爭潛力只動員了不到兩成,可那龐大的軍隊數量,卻讓西方大陸為之顫慄。

僅僅是大陸橋飛地,帝國就能在首次動員後組建起如此規模的軍隊,他們不敢想象,當龐大的帝國全面動員後,會組建多少軍隊?五千萬?還是駭人的一個億?

如果是偏安一隅的聖朝,組建幾千萬的黑人軍隊,西方勢力並不將他們放在眼中——誰都知道,聖朝的軍隊就連最基本的武器,也都配備不齊,幾千萬炮灰並沒有被放在眼中。

但是,換做是帝國呢?

那令人心寒的魔械製造能力,廣袤的國土外加恐怖的人口基數,一旦這頭兇獸行兇起來,魔殿和教廷能不恐懼嗎?

帝國武裝幾千萬的軍隊,是貨真價實的幾千萬軍隊,戰鬥力縱然會因為兵員數量打的膨脹而降低,可那是中華帝國吖——一個打建國開始就堅定不移的執行全民皆兵的國度,徹底和帝國硬撼,教廷怕嗎?魔殿怕嗎?

怕!當然怕!

所以他們派出了特使帶去了善意,承認帝國現在的佔領事實,並答應嚴懲元兇,甚至屈辱的願意進行戰爭賠款。

可是,他們卻始終扼守著最後的底線,現在的軍隊決不後退,絕對不會讓出土地,更別說放棄對大陸橋西部的佔領了。

為什麼?因為教廷和魔殿怕帝國勢力滲透進入西方大陸後,崩壞他們統治的根基!

教廷和魔殿是西方大陸最強的兩大勢力,其餘勢力,哪怕是號稱西方第一強國的英瑞帝國,也只是教廷勢力中的一環——在西方大陸,國王、皇帝統治人口,教廷(魔殿)統治國王、皇帝是數千年來的規則,或許有皇帝或者國王不甘過、反抗過,但西方大陸皇帝換位率極高的事實就能證明他們統治的嚴密。

可是中華的統治方式,卻超乎魔殿和教廷的認知,卑賤的平民居然能參與政治,甚至成為一個帝國的第二號實權人物,取消了嚴密的階層後的帝國,是兩大勢力最需要抵制和警惕的物件,他們生怕這種像病毒一樣的光明傳遞到西方大陸,所以,大陸橋是他們不可放棄的底線。

沒得談——帝國的要求就是徹底控制大陸橋,絕對衝突的條件,註定了這場談判要以最快的速度結束。

……

戰爭的陰雲沒有散去,帝軍們摩拳擦掌的等待著戰鬥的打響,去為了帝國的利益而戰鬥,而在朗悅7號基地中,一支被戰火淬鍊過的無敵鐵軍,此時此刻正在悄無聲息的舔舐著受傷的利爪,等待下一次突然的爆發。

黑旗軍第二集團軍旅,就是這支無敵的鐵軍。

有刀鋒一營的快速突擊,有中流砥柱的二營誓死頑守,旅註定要揚名立萬,一營成為了戰區的典範,而二營成為了帝國的模範之營,特被軍務院授予了中流砥柱的榮譽稱號,所以旅代表的黑旗軍,一下子就成為了軍方的驕傲,黑歷史被人們有意的無視掉了,只剩下滿滿的榮譽任人膜拜。

到處都在吹捧黑旗軍的光輝,可作為核心主角的葉曉,卻悄然隱匿在7號基地,像是遠離了這場戰爭和火熱的榮譽評定一樣。

營需要舔舐傷口,而作為營靈魂的葉曉,更需要去舔舐傷口。

“你其實不適合成為軍人。”

夢境中鄭英奇曾這樣評價過葉曉,當時的葉曉悄然榮獲了帝國胸章,其戰績被特種部隊列為了教材,可當時還是少將的鄭英奇,就這樣評價葉曉。

原因很簡單,因為葉曉太重感情了。

重感情沒錯,可像葉曉這麼變態扭曲的重視感情的軍人,簡直就是另類中的另類。

當時的葉曉因為失去了七個朝夕相處的戰友後,整日沉淪在悔恨當中,雖然最後葉曉走出了悔恨,可目睹了葉曉苛刻到變態的自虐後,鄭英奇將軍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都說偏執狂才能成功,葉曉同樣是個偏執狂,很另類的偏執狂。

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去思索戰鬥的得失,偏執到不允許遺忘任何一個失誤,而且還他媽堅決到以後再也不犯這樣的失誤,很好的品質是嗎?

錯!

這是自虐!

“你遲早會死於精神分裂!”

夢境中的鄭英奇這樣生氣的斷語。

為了不重蹈覆轍,葉曉一次次的去模擬戰鬥,他總說命是珍貴的,只有一次,不允許失誤,他做到了,葉曉在夢境中成為了最苛刻的特種部隊指揮官,部下的傷亡率是全帝國最低的。

但是,這樣的成績是葉曉透支著生命和精力換來的,幸運的是葉曉始終沒有崩斷那根緊繃的弦,然後在夢境的結尾中因為所有的付出化作了泡沫,選擇了帶隊殉國。

可這一次,葉曉終究沒有脫離夢境中的宿命。

10天,10天以來,除了接待新部下外,他整天鑽在指揮室中,發瘋一樣鑽研著戰術,對之前的戰鬥中每一個細節進行了不止十次的審視,偏執的程度讓伴隨了三天的石凱掩面離去。

石凱是參謀,可比起葉曉嚴苛到變態的自查方式,石凱絕望的發現,參謀戰後總結的職責,被長官搶了個乾乾淨淨,做的還比參謀們好了幾十倍。

偏執狂!

石凱悄無聲息的誹謗,他確定自己的長官真的是一個變態的偏執狂,偏執的不可思議!

“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被自己給玩死的。”已經升為少校的石凱嘟囔個不停,在接連數天發現長官沒有邁出指揮部一步後,只能去找對他一肚子意見的戰狼,懇求旅參謀長撈自家的長官一把。

戰狼對石凱非常有意見。

原因很簡單,在戰場上,石凱接到過集團軍指揮部的密令,告知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解除葉曉的指揮許可權,甚至允許就地處決葉曉。

這是戰狼在戰後整理檔案的時候發現的,然後他笑著將石凱拉了出去,噼裡啪啦的揍了一頓。

這事他沒有告訴葉曉,就連鼻青臉腫的石凱都沒有吭過聲,因為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難道要讓石凱告訴葉曉——集團軍司令部擔心你丫抗命所以才讓我做的小人嗎?

可不管如何,戰狼恨不起一直是自家老大的張玉良,只能將不滿全部丟在石凱身上,所以當石凱找自己的時候,戰狼始終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的樣子。

額,石凱是少校沒錯,可現在的戰狼是上校了!

8歲的帝國上校,實權參謀長,對部下有意見怎麼著了?

但等到石凱提起葉曉的現狀後,戰狼屁話不說,麻溜的就跟著石凱殺到了營——戰狼這段時間忙昏頭了,竟然沒有注意到好長時間沒有看到自己的老兄弟了。

“參謀長,營座已經將自己困在裡面六天了。”守在指揮部外的杜斌在看到戰狼火急火燎的趕來後,忙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您勸勸我們營座吧,我怕在這樣下去他會崩潰的。”

杜斌知道,葉曉一直在研究之前的戰鬥指揮,有這樣的長官他打心底裡高興,可看著長官漸漸瘋魔,他不上火才怪。

戰狼聽完,示意石凱和杜斌離去後,才推開了營指揮部的大門,還沒進去,就被燻人的煙臭逼得屏住了呼吸。

整間指揮部辦公室內煙霧繚繞,那一堆菸蒂讓人看上去揪心——那得是多少煙啊!

“不應該這樣,當時應該把排放在這裡,這個位置起碼能規避掉1成的炮擊傷害……”葉曉著魔一樣的唸叨著,讓戰狼突然鼻子酸了起來。

這還是那個重視軍容的夥計嗎?整個人蠟黃的不像樣子,鬍子拉查,雙目血紅,憔悴的簡直像是從叢林中剛剛走出來一樣。

“葉曉!”戰狼在推開了窗戶以後,高聲吼叫。

葉曉吶吶的回頭看向戰狼,在看到戰狼後,連忙一把將戰狼拉到魔晶沙盤跟前,指著模擬而出的突出部陣地,道:“戰狼,你來的正好,你幫我看看,這個位置該怎麼佈置,你看這裡,我當時佈置了挺機槍,可因為相互間的距離原因,我總覺得有一挺機槍是多餘的,而且事實證明三挺機槍這樣佈置下去,會讓炮擊後的折損可能提高0.7個百分點……”

魔怔了!

戰狼聽著葉曉滔滔不絕的話語,突然在腦海中湧出了這幾個字。

葉曉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話,可戰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反而注視著葉曉,當他看到葉曉眼眸中的哀意和濃濃的悔恨後,他突然發現,哪怕他叫喚著和葉曉是過命的兄弟,哪怕他願意、也相信自己和葉曉間可以互換生命,可是,他好像從不曾瞭解這個人啊。

從葉曉說話開始,戰狼就明白,葉曉始終放不下殘酷的戰鬥中的損失,甚至變態的苛求著自己——這可能是因為內疚?

可是,葉曉有什麼內疚的?

一個不足千人的合成營,堅守了陣地數日,打出了三場完美的阻擊戰,為全殲敵人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樣的戰績、這樣的指揮,有什麼可內疚的?

“葉曉!瘋子!”戰狼緊緊的抓著葉曉的肩膀,凝視葉曉:“你在內疚什麼?告訴我!身為軍人,你做到了最好,身為指揮官,你的指揮沒有一絲瑕疵,你在內疚什麼?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麼?”

葉曉茫然的抬頭看著戰狼,不解的問道:“什麼內疚?”

戰狼發狂,揪著葉曉來到了軍容鏡前,指著鏡子中那個邋遢的人吼道:“你看看你的樣子,你看看你的狀態!我沒傻,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覺得你對不起那些犧牲的英靈嗎?你覺得是你的原因讓部下折損慘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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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甩開戰狼的手,“你瞎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他轉身來到魔晶沙盤跟前,指著沙盤道:“你知道這幾天我研究出了什麼嗎?”

他指著沙盤,深呼吸一口氣後才說道:“知道嗎,經過我的推演,如果我能調整部屬的話,我的營倖存的戰士,可能會增加5到10個人……”

這就是葉曉這段時間瘋魔一樣的成績嗎?

“瘋子,”戰狼嘆了口氣,說道:“我記得在新兵營,你是不吸菸的,當初我查煙的時候,特別查了你多次,可都沒有發現你抽菸。”

抽菸?

葉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這時他看到了那一堆菸蒂,不由一怔後才說道:“我也忘了……”

忘了嗎?

沒忘!夢境中經歷了第一個戰友的犧牲後,他就學會了抽菸,到後來煙癮越來越大。

“你說謊!”戰狼粗暴的打斷了葉曉的掩飾:“我不管你為什麼吸菸,軍官吸菸不是什麼大事,可是瘋子,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別著急否認,從下了戰場以後,你的狀態一直都不對,原先我以為你能自我調節的,可看樣子我高估你了。”

“我有什麼不對?”葉曉故作嗤笑,可憔悴的樣子,無論如何也嗤笑不起來,“你多疑了吧?”

“聽我的,你需要好好修一個假!半年,我給你半年的假期,營讓伍思先帶著,無論如何戰區也不可能讓我們旅半年內再上戰場,給你半年時間,你好好休息一陣,好吧?”戰狼不容葉曉質疑的就給葉曉批了半年的長假。

事實上,葉曉從從軍以後,只修過兩次假,一次是護送小美的十天假,另一次則是濟城事件以後,休了一個月的長假——他積攢的假期,已經超過了八個月了。

“我……”葉曉向辯解,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部隊交給伍思他不放心嗎?再說戰爭,按照戰狼的估計也沒有錯誤,半年內肯定是輪不到旅上戰場的。

“今天就給你批假!”戰狼雷厲風行,抓著葉曉就往外走:“你先好好的睡一覺,然後去放心休這個長假,如果你在囉裡囉嗦,我會把你交給心理干擾師的。”

好吧,這個威脅無比強大,誰他媽喜歡被心理干擾師看病?那不是精神病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