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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飛機上的軍人

葉南驍准將很容易就透過了葉曉的假期,長達半年的休假,就連理由都沒有過問,就一腳將葉曉踹出了7號基地,順便補充了一句:

“半年沒夠你要是敢回來,那就來旅部當火頭兵!”

於是葉曉在當天,在瞌睡都沒有補上的情況下,就被戰狼迫不及待的送到了機場,坐上了前往帝國的飛機。

四年的軍旅生涯,讓葉曉除了軍服外沒有一套別的服裝,因此在滿載六百人的飛機上,身穿春常服的他,格外的引人注目。

大陸橋飛地處於戰時狀態,坐飛機往回趕的軍人很常見,可往帝國回去的軍人,鳳毛麟角無比罕見,甚至連機場的衛戍戰士,都對葉曉投去了無比疑惑的神色——逃兵嗎?不像啊!囚犯嗎?怎麼就沒人押送?

當飛機飛上天空後,別的人還在為自己遠離了地面緊張不已,可葉曉卻在眨眼間就在座位上陷入了沉睡當中,他太累了,當他身處在平民的環繞當中以後,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睏意很快就襲擾而來了。

戰狼想的沒錯,葉曉終究是放不下那些陣亡犧牲的兄弟、部下,身處軍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昔日的種種,最終讓他變得神經兮兮了起來,對葉曉來說,他悔恨戰時自己的每一個失誤,那些在別人看來稱不上失誤的東西,卻被葉曉自己反覆的嚼嚼,任何一絲的瑕疵都成為了責怪自己怨恨自己的緣由。

葉曉需要放鬆,需要遠離軍營一段時間來恢復自己。

……

飛機在飛行中總會因為氣流而顛簸起來,可令乘客們驚訝的是,那個熟睡的軍人,竟然一直沒有感覺到,睡得分外的香甜,甚至讓人以為那就是一個死人——葉曉旁邊的中年大叔,不止一次的凝息感覺過葉曉的呼吸,在確認葉曉還在呼吸以後,只能朝各個探究的神色聳肩,示意自己也搞不懂這夥計是咋回事。

“他可能是太累了?”有一個年輕的婦人不確定的說道,這個解釋倒是讓所有人都接受了起來。

是啊,他可能是太累了!

帝軍在前線拼死拼活的作戰,這個年輕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員——沒有掛軍銜的葉曉,被乘客們誤認為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

乘客們自發的將聲音壓低,生怕吵到這樣一個熟睡的士兵。

很溫馨的一幕,但沒過多久,這樣的溫馨就被一陣機炮連發的聲音給徹底打斷了。

飛機在降低飛行高度準備轉場的時候碰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飛行魔獸,機載的機炮在操作員的操控下轟鳴了起來,飛行魔獸的下場自然可想而知,可就是這很平常的一幕,卻讓飛機上的乘客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面。

睡熟中的士兵,在聽到機炮的轟鳴後,人還沒醒來,但身體已經忠實的做出了最原始最粗暴的反應——葉曉想要撲倒,卻被安全帶緊緊的固定在了座位上,他身旁的中年乘客下意識的想要按住葉曉,卻驚恐的發現,這個士兵竟然像緊繃的高階魔獸一樣,瞬間就掙脫了安全帶的束縛——那可是飛機上的安全帶啊,竟然就這樣被掙脫了。

睡熟的士兵睜開了眼睛,眼睛冷漠的比中年人見過的任何魔獸都要駭人,冰冷、無情還有沖天的瘋狂。

他還沒有來得及驚叫,那只按向葉曉的手就被一股野蠻的力量緊簒,手臂被順勢纏住以後,一隻斗大的拳頭直奔他的咽喉而來。

這一拳要是打下去,中年乘客絕對會一名嗚呼的。

……

葉曉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帶著自己勇敢的部下們,正在訓練場上玩命的流淚、流汗,突然機炮聲音響了起來,部下們一個個在自己的眼前被打成了碎片,葉曉發狂的想要吼叫,卻愕然發現自己被人緊緊的捆綁了起來,他像是發狂的魔獸一樣掙脫了捆綁,卻看到敵人獰笑的向他撲了過來。

殺!

葉曉順勢用手臂纏住敵人的胳膊,左拳轟向了敵人的咽喉。

“啊!”

驚叫聲讓葉曉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當他看到被自己纏住的人是一個身穿平民服的中年人後,他下意識的將轟向咽喉的拳頭改變了方向,幾乎是差了一剎那的間隙,但他終究在最後關頭改變了拳頭的方向。

拳頭轟中了座位,帝國航空公司客機的座位絕對不是傳說中的回扣貨,可就是這樣堅固的座位,竟然被葉曉輕易的轟開了拳洞,讓後排的四位乘客瘋狂的驚叫出聲。

中年男人整個人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他真的嚇壞了,要是這一拳沒有在最後時刻打偏,而是打在了自己的咽喉上,自己一個可憐巴巴的四級武者,十條命也都沒了啊!

乘客們也都嚇壞了,掙斷了安全帶,迷糊間就差點要了一個人的命,這他媽還是人嗎?

葉曉也嚇壞了,他連忙扶住快要癱倒的中年男人,“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中年人很想呵斥一聲,但想到剛才葉曉的眼神,他擠出了一個非常蒼白的笑意:“我沒事……”

空乘和飛機上的保衛人員被驚叫聲驚動了,持槍衝了過來。

“不許動!雙手抱頭!”保衛人員到掙斷的安全帶和座位靠背上的拳洞後,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黑洞洞的槍口一起指向了糾纏的兩人,哪怕葉曉穿著軍常服,他們的槍口依舊牢牢鎖定了兩人。

“誤會,這是誤會!”葉曉張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但神經緊繃的保衛人員卻不為所動,第二次警告:

“雙手抱頭!快點!”

擁有軍籍的保衛人員是不可能進行第三次警告的,這是慣例,之後他們就有權開槍,哪怕因此造成誤傷甚至誤殺,也不會受到任何懲處,葉曉自然瞭解這一點,雖然雙手抱頭有些屈辱,但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還是老老實實去善後為妙。

雙手抱頭後就被保衛人員撲上來反絞了雙臂,他們也不管葉曉身份身份,直接搜查葉曉的口袋。

“誤會,我剛才聽到機炮聲反應過敏了……”葉曉苦笑著解釋——他的證件被保衛人員搜了出來,軍官證和工作證一個不漏,保衛人員順手開啟後,看到營長的工作證和中校的軍官證後,目瞪口呆的看向被同伴緊緊控制的“暴徒”,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至於葉曉身邊的中年男人待遇也沒好到哪去,同樣被人反擒雙臂控制了起來,但他此刻心肝狂跳,哪裡還能開口?

再三確認了葉曉的證件沒有問題以後,保衛人員看看已經稍顯混亂的乘客,果斷道:“帶到休息室!”

一臉苦笑的葉曉和到現在還在打顫的中年男人被押送而走後,乘客們才紛紛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那個當兵的差點殺人了!”有人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是一個熟睡中的士兵,怎麼突然就化身成為了地獄的魔王呢?

“太可怕了!”坐在中年男子隔壁的乘客是個五十餘歲的婦人,她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剛才的眼神比野生的地行龍還要恐怖,嚇死我了!”

她剛才看到了葉曉那恐怖的眼神,到現在還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人類魔晶文明的發展,讓食人的魔獸最後淪為魔獸園中被人觀賞的“物品”,這位婦人不止一次的去過魔獸園,最讓她心悸的七級魔獸地行龍那嗜血的眸子,那種神色,遠不是被護路局馴養了無數代性格溫煦的地行龍可以比擬的。

她曾經因為地行龍那嗜血的目光,數月不得安寢,深刻的銘記了那種眼睛,可沒想到在剛才,她竟然看到這個當兵的眼睛,比地行龍還要恐怖!

“他一定是從戰場上剛下來的,聽說剛下戰場的戰士,很容易因為槍聲而錯誤的認為自己還在戰場上,”一個軍迷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因為他的猜測吸引人的緣故,所有人都望向他,等待他的後文,這讓軍迷非常得意,用略帶炫耀的口吻說道:

“他剛才被機炮聲驚動,誤以為自己還在戰場,再加上安全帶限制了他的行動,所以他錯誤的以為自己被人襲擊了,正好他旁邊的人伸手叫他,才有了剛才的誤會——我相信,他一定是以為自己要被熱襲擊了呢!聽說在戰場上,軍人們之間極少近身拍打叫醒戰友,就是因為害怕出現誤會。”

“真的嗎?”乘客們覺得不可思議,人的神經能緊繃成這樣?

有人認可軍迷的說法,他道:“我聽人說過,有戰場剛下來的軍人回家被朋友故意背後嚇唬,結果鬧出了人命。”

“那是活該!”軍迷評論了一聲:“一個剛才戰場下了的軍人,肯定神經還沒有鬆懈,背後偷襲這不是找死嗎?”

乘客們議論紛紛,覺得戰場實在是太殘酷、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想到現在爆發的戰爭,不由為數百萬枕戈前線的軍人默默致敬,正是因為軍人在前線捨生忘死,才有他們在後面的好日子啊……

“將軍,要不我去看看?”在不顯眼的最後一排,一名老人身旁的精悍大漢悄聲請示老人。

老人是在役的帝國將軍——軍機緊張,老人沒有乘坐運輸緊要物資的軍機,而是乘坐普通飛機折返帝國,正好能領略民間的風光氣息,他身邊的精悍大漢,自然是軍中的精銳了。

葉曉的表現他們同樣看得分明,在葉曉上飛機前,他們就私下裡嘀咕,這夥計是不是要當逃兵了,可看到葉曉在飛機經歷氣流顛簸時還睡得穩如泰山,他們自然明白,葉曉覺得是一個老鳥,神經粗大、身經百戰的老鳥,而剛才發生的一幕,迅速讓葉曉在他們眼中的危險等級又拔高了幾倍。

下意識的反應,電光石火之間改變打擊的方向,這絕對是特戰中的王牌——這種人是警衛人員警惕的物件。

警衛人員的將任何危險份子列為首要警惕物件也是常理當中,所以這個便衣警衛想要過去和保衛人員一同審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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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輕輕的搖頭,示意沒有必要。

……

保衛人員的休息間。

如臨大敵的保衛人員將葉曉和驚懼過度的中年男子帶了進來,葉曉因為掙斷了安全帶的戰績,被特殊對待——四個黑洞洞的槍口始終緊隨著他,再看到掛著中尉軍銜的保衛軍官後,葉曉說道:

“中尉,這是個誤會。”

機場(飛機)的保衛人員隸屬軍方的空軍警衛局,主要是因為飛機在空中容易碰到飛行類魔獸,所以空警局接手了保衛工作,負責機炮的操作,這名中尉就是該機保衛人員的最高領導。

中尉本想斥責一聲,卻看到部下朝他使眼色,即將吐出的話被中尉咽了下去,接過了部下遞來的證件,軍官證和工作證。

中校?

黑旗軍營長?

在看到軍官證和工作證上的資訊後,中尉也有些傻眼,軍官證雖然嶄新,但絕對不是假冒的,再結合黑旗軍營長的職務,中尉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名軍官,絕對是之前戰鬥中立下了大功被晉升軍銜的主。

既然是自己人,那有什麼話都比較好說。

“說說經過吧,”中尉不動神色的合上了兩樣證件,指著葉曉說道:“你先說。”

這就是放水了,飛機場的突發狀況都需要備案做記錄,讓葉曉先說,自然是中尉的一片好心。

葉曉當然懂得這種小伎倆,因此他立即解釋說道:“我睡著了,聽到機炮聲以為是敵襲,剛想爬下卻感覺被捆綁了,一激動就掙斷了安全帶,這位先生可能是察覺我反應不對,好心想要叫醒我,結果我以為是敵人偷襲,所以下意識的出手了,差點傷到他。”

傷?

你那是要命!

殃及了池魚的中年人暗暗誹謗,雖然他一肚子怨氣,但是相反他並沒有責怪葉曉的意思,尤其是在聽到了葉曉的這番解釋以後——就是葉曉說的,這是個誤會,雖然差點要了他的命,可也讓他看到了戰場的另一面。

“確實是個誤會,我對這位軍官並沒有怨恨,相反,我反而敬佩這種為帝國而戰的軍人,”中年人雖然臉上蒼白,至今還在顫慄,但他說話卻非常得體,讓一眾保衛人員對他立即報以好感。

葉曉和這位叫趙剛的中年人最後在記錄上先後簽字,趙剛被保衛人員送了回去,至於葉曉,則受到了中尉的熱情招待,並將葉曉安置在了休息間中。

用中尉的話來說:“作為軍人,我敬佩你們在戰場上浴血而戰,所以請葉中校不要辜負我們的一片好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