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天南府城的護城河如往日一般流淌。
幾個守城士兵駐守在崗位上。
一個士兵打了個哈欠,一邊滴咕,一邊盯著河道之上來往的船隻。
“倒楣啊,上面那些老爺們,也不知道抽的什麼瘋,沒什麼事情,卻突然要求加強對河道的監管,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清閒……”
另一個士兵提醒道,“你這張嘴就不知道收斂一點,聽說上面還組建了監察隊,在河道巡邏,要是被他們抓到了,可有你好受的。”
“知道了,知道了。”那個士兵掏了掏耳朵,一臉無奈道。
天南府城的與大月其他地方的府城有很大的不同。
因為曾經歷過一群不速之客的改造,龐大護城河在府城之中交織纏繞。
戰爭之時,是城池最堅固的門關。
而平常時候,這密佈的河網同樣也是府城勾連內外的樞紐。
若是防範不慎,就有可能讓人透過這河道,進入了城中。
所以日常來往船隻進出城,都是要進行登記審查的。
只不過以往都是意思意思也就算了,還能偷個懶什麼的。
今天卻忽然加派了人手,加大了審查力度。
就在幾個士兵百無聊賴時,遠處河道有一隻小貨船緩緩駛來。
“站住,什麼人?”幾個士兵當即打起了精神,互相使了個眼色,看向來船。
大半夜被叫來守城,又沒有加班費。
他們總得給自己撈點好處。
所謂雁過拔毛,這天南大旱日子過的這麼苦。
光靠守城士卒的那一點點俸祿,日子可過不下去。
“船上裝的是什麼啊?”一個士兵目光在貨船上遊離,似乎是在計算著船上貨物的價值,一邊高冷著臉向船主盤問道。
“幾位爺,我是城中白家商會的,船上運的是南邊來的一點茶磚,”船主點頭哈腰,諂笑著將身份憑證,連帶著一個小袋子遞上。“一點心意,給幾位爺拿去喝點茶。”
一個士兵接過袋子,掂量了下分量,又朝周圍幾人點點頭,“既然是白家商會的,那就不用檢查了,白家老爺可是府城裡面出了名的老實本分商人,給哥幾個留塊茶磚,就過去吧。”
“茶磚而已,這簡單,幾位爺請先等等。”
船主連忙叫人取出一塊茶磚,總算是填飽了幾個士兵的嘴。
“行了,你可以進去了。”一個士兵說道。
只是貨船剛走遠,一個士兵忽然看著船身與水面相接的地方,說道,“怪了,這船運真的是茶磚嗎?怎麼感覺吃水有點問題。”
“吃水有問題?”那個接過袋子,正開啟數錢的士兵抬起頭,看了貨船遠去的影子一眼,隨即說道,“別管這些了,城中有王大帥坐鎮,翻不了天的,先分錢,省的夜長夢多!要是監察隊來了,被看見那就不妙了,嘖嘖,這些錢足夠咱哥幾個的到春香樓快活一個晚上了。”
…………
貨船緩緩駛入府城之中。
又在水路之中行駛了好一段。
最終在一處碼頭靠岸。
碼頭之上早已有人等待。
是個穿著一身黑衣樣貌格外陰鷙的中年男人。
“東西都送來了?路上不順利?怎麼來的這麼遲?”那男人問道。
船主從船上走下,一邊指揮工人卸貨,一邊小聲回答,“都送來了,沒出什麼問題,只是船地下好像被水草什麼纏住了,所以來遲,。”
帶著中年男人來到一個用稻草、茶磚引人耳目的木箱前。
船主一把掀開偽裝,露出下方一個個用罈子封裝,油紙包裹著的事物。
一堆黑漆漆的粉末,若是細聞還能夠聞到一股澹澹的硫磺味道。
那中年男人用尾指指甲挑起一點粉末,拿到鼻尖,仔細嗅了嗅,而後點點頭,“貨物沒問題,先將這些東西收好,這可是我們對付那位王大帥底氣。”
中年男人冷笑道,“這之後還有幾船,足夠湊齊一千斤的分量,我就不信那王大帥真是神人轉世,這都炸不死!”
船主臉上也露出狂熱之態。
鼕鼕——
刺啦——
一陣像是什麼東西敲擊摩擦的聲音,從河道傳來。
“什麼聲音?”中年男人皺眉問道。
船主搜尋聲音來源,最終看向貨船底部。
“我剛才派了幾個人,去清理船底的水草,怎麼這麼久沒上來?”船主也疑惑道,“這點小事也要拖這麼久?”
就在這時,一陣殷紅從河底泛起,在河水之中緩緩暈開。
是綻放的花朵。
兩人同時臉色一變。
“是血!”中年男人做出判斷。
“怎麼會?清理個水草而已,”船主上前幾步,想看清個究竟,但自己又不敢貿然上前,當即指著兩名工人道。
“你們兩個,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掌,掌櫃的…這…”兩名工人看到血液同樣不安起來,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賞金一百銅板。”船主說道。
“一百銅板?!”兩個工人驚喜了一下。
現如今這個世道,三百銅板就能買一條命。
只是看上兩眼,就有一百銅板賺,簡直穩賺不賠。
只不過,這河道之中的情況著實有些嚇人。
但為了一百銅板,兩人心有踹踹,咬牙上前檢視情況。
卻見河道之中不時有鮮血湧出。
“老水鬼,是你嗎?”兩人一點一點靠近,畏畏縮縮喊道,而後來到河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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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河水本就渾濁,又有了血水摻雜,就更難看清了。
咕嚕咕嚕……
忽的,一陣氣泡從河底泛起。
像是整個河面沸騰了起來。
兩個工人頓覺不妙,驚恐想要撤離。
嘩啦——
破水聲。
數只猙獰的手爪,驟然伸出。
抓住兩人的脖頸,將兩人拖入水中。
咕嚕咕嚕。
水底撲騰了兩下。
更多的鮮血流出,將河面染得通紅一片。
伴隨著周圍的工人驚恐的叫聲。
一隻猙獰的手扒住了河岸邊。
緊接著,一個個有著鐵青色皮膚,身上滿是牙印,啃食痕跡的怪人從河底鑽出。
幽綠色的眼睛像燈泡一樣。
用一種貪婪飢渴的眼神看向眾人。
吼——
怪叫著向眾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