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適合在一個人的夜裡安靜燃燒，而酒則需要和兄弟一起方能痛飲，我以前並沒有兄弟，所以我不明白酒的滋味。
大T拒絕了我喝大杯他喝小杯的建議，他說，喝酒交朋友，不耿直的不叫兄弟。我拼了命的把白酒往肚裡灌著，只為“兄弟”這兩個字，火鍋店的燈光越來越模糊，嘈雜的人聲也離我越來越遠。
邪薔薇默默地為我們倒著酒，她一個人在旁邊無聲地喝著，我得承認，這女人的酒量絕對比我這爺們強，桌上空了的兩瓶稻花香，至少有一瓶是進了她的胃。
不知道大T是否同我一樣也有些醉了，他開始嘮叨起來，模糊不清的故事述說著他的曾經和過往。
當然，此時我昏沉的腦子無法想明白他那晦澀的青春，更不可能體會他一邊說著一邊流出的眼淚，我們又開了一瓶酒，我道：“嘛也不說，哥，這杯敬你，我們哥倆再走一個。”
大廳裡的食客走得也差不多了，而大T的往事仍未講完，我們一杯一杯不停的灌著自己，其實想想，三個人聚在一塊買醉是件很傻B的事情。
當然，喝酒時抽菸是個壞習慣，這樣人很容易被醉倒，而我們三個偏偏都有這個習慣，一包駱駝、一包紅河、一包黑色More(摩爾，摩女) 。看著三個空煙盒，我笑著說出去買煙，火鍋店裡沒有紅河，也沒有駱駝，更沒有More。
我腦子昏沉地剛搖到店門口，一聲驚叫彷彿從天邊傳來，我下意識的回頭，聲音的來源於邪薔薇的恐懼，一身冷汗過後，我瞬間從醉酒狀態中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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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快速跑了回去，而我的震驚和邪薔薇的眼淚阻止不了大T不停嘔出的鮮血。是火鍋店裡的服務生報了急救，上救護車，到醫院，我們呆呆地坐在搶救室的門口，我的眼裡至始至終都迷朦著那片殷紅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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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病房的玻璃窗撒進來，醫生說大T暫時脫離了危險。我很自責，這一切都像是說只要和我有些關聯的人都無法擺脫死亡的厄運。
“如果我不來佛山多好，大T就不會躺在這裡了。”我的心在喃喃地抽搐著。
“別想得太多，如果沒有酒，沒有煙，他就算是活著也不提勁。”
我小聲地道：“看來你很瞭解他。”
邪薔薇嘆息著說：“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有七年那麼長，也許你會比我更瞭解。”
“你喜歡抽More？感覺有些淡！”我站在窗旁看著外面沐浴著朝陽散步的人們。
“More煙味進嘴有些涼，有些苦，那種苦澀更勝過駱駝煙，其實，我不喜歡抽菸，只是迷戀著那份苦味。”女人說完回頭看了看病床上一直昏迷未醒的大T。初升的陽光投在女人的髮絲上，不經意間，我看到了她那深深地迷茫。
“走吧，我送你去打車，你先回去睡會，下午再來換我。”邪薔薇當先走了出去。
在路邊她買了包駱駝，她說，大T很喜歡這種煙。看著邪薔薇深深地吸著煙卷，我不由替她傷感，苦澀的煙大概就如他們之間的感情吧！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心情的緣故，我躺在大T家的沙發上睡得很沉，一陣急促的踹門聲最終才把我吵了起來。
“你是菸頭吧？我是打不贏吐口水，娘的，你也睡得太死了，我按了半天的門鈴你丫楞是沒聽到？”我不由尷尬一笑，閃身把眼前這個又黑又瘦的大男孩讓進了屋裡。
“艾雅通知你來的？”我從衛生間衝了個冷水臉出來道。
“恩，我剛從醫院那邊過來，頭還沒醒呢！兄弟們都到得差不多了，走吧！”口水從坐著的沙發上站起來道，他丟了一根香菸給我，他說，兄弟們都叫他虎子。
。。。。。。
我推開病房的門，屋裡此時站了好幾個人，我知道他們應該都是大T的兄弟，他們對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菸頭來啦，大家都互相介紹下，別他娘的苦瓜個臉，爺們不是還沒掛嘛！”大T躺在病床上顯得有些無力地笑著說道。
我勉強扯出個笑容道：“反正都是兄弟，熟悉還不就是一根煙的事？！”
靠在病床前的邪薔薇看了看手機，然後對我們說：“都快8點了，你們去吃個晚飯吧！我一個人看著頭兒就行。”
“我說阿雅，哥幾個都快半年沒聚了，你忍心讓我一人呆這？”大T故意裝著可憐般地說到。
邪薔薇欲言又止，我看到在場的其他人都是那副表情，口水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也許，他們都不想在大T面前說出關於生病的這事兒。
“阿達，你小子以前不是鬧得最兇嘛，大言不慚還想灌醉我，娘的，今天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頭兒！我。。。。。。”站我旁邊一帶眼鏡的哥們話到嘴邊，卻始終沒能說出口，我看到他取下了眼鏡後背轉身去在拭著什麼。
大T沉默了會突然拔下了點滴針頭，他翻身下床道：“我揚帆沒有婆婆媽媽的兄弟，娘的！今天星期一，L2行者要發，酒也要喝，是我哥們就跟我回去。”
邪薔薇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哭了出來，口水上前扶住了腳步有些輕漂的大T，沒理會護士的關切和阻撓，我們一行人又匆匆地往回趕。
在大T所住的小區下了車，我和邪薔薇走在最後，我小聲地問她：“你通知兄弟們來的？”
邪薔薇淒涼地笑道：“我知道他想死撐，他沒有親人，就只有這幫子兄弟，呵呵！大家見最後一面也好！”
我的目光有些渾濁，暗淡的路燈下，邪薔薇的眼睛更顯悽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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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T和口水他們回到家就忙活著往伺服器上釋出網頁，並在其他的外掛網站做著連結，我負責在官方論壇灌水，眾多小號也被他們開進了L2各服開始喊話宣傳。我真的沒辦法想象，他們是怎麼做到一臺電腦掛九個小號的！
一切弄妥當後，已經是夜裡兩點多，邪薔薇端出了一鍋泡麵，看到這一幕大家都笑了，畢竟幾十包泡麵合一鍋煮確實有些滑稽。
“虎子，把冰箱裡的強生都拿出來。”大T對著打不贏吐口水說到。
“頭兒，還是算了吧！改天喝。”叫阿達的哥們對大T建議著。
大T的目光緩緩掃視過圍坐在茶几旁的眾人，突然他嘆息道：“大家兄弟這麼多年，你們還不瞭解我的脾氣？無煙無酒，那還活過屁？”
見大家想說什麼，大T擺了擺手後繼續道：“我們兄弟幾個難得相聚一次，今天L2行者也釋出了，雖然阿泰和軍仔沒趕到，但我們也還是要慶祝一下，我答應大家，只喝一小口，意思一下就成。”
“我去拿吧！”邪薔薇起身就向廚房走去。
大T故作開心地笑了起來，他看著邪薔薇的背影道：“在爺們想喝酒時，有女人能幫著倒酒，還有兄弟作陪，娘的，我大T這一輩子TM也就值了！”
看著大T在笑，大家也跟著笑了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每笑一次，心都會不停抽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