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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萬曆皇帝的幹勁

對於金忠明(努爾哈赤)的任用,朱常洛也糾結了良久,最後才拿定主意把收攏在手中,讓他宗人府下的宗衛做事。

此時,又正值朱常洛有意重開西域的緊要時刻,但是,西域已經脫離了中原王朝長達七百年之久,這裡的人心早就忘了中原王朝在漢唐之時的雄風!

依舊野蠻的像是未開化的土著部族一般,殘忍嗜殺,毫無道德可言。

若是沒有中原王朝幾千年不曾斷絕的信史作為旁觀記錄,可能到了如今時刻都不會有有人知道曾經的西域是何等的波瀾壯闊!曾經的塞上江南就是寧夏,蘭州等地!

如今,七百年的凋敝,使得蘭州和寧夏再無塞上江南之美名,有的盡是窮山惡水和戈壁風沙!這裡的老百姓們世代都困苦的生活在這貧瘠的土地上,日復一日,艱苦的生存著。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就是盛唐時一場浩劫!

唐玄宗李隆基沉迷盛世,不思進取,任用口蜜腹劍之輩為相,導致了朝政荒蕪,外族勢起。盛世之下盡是無邊的危機和瘡痍!

安祿山迷惑著老邁昏聵的李隆基,在他以為自己的帝國就是當世唯一的天朝上國之時,給了他致命一擊!

安祿山這一擊,不僅擊碎了盛唐,更是擊碎了中原王朝征服世界的雄心!

自此以後,晚唐亂世百餘年,到了趙匡胤靠著欺負人家郭家孤兒寡母得了天下之後,就失去了漢唐雄風,只滿足於稱霸中原的微末之志!

使得漢唐以來的西域,高原,突厥等舊地盡數放棄,但是,放棄了這些土地只能為他的大宋換來一時的安寧。

北邊的契丹代替突厥興起,成為了一個勢比匈奴的草原帝國,這個生於野蠻之中的草原帝國,極具掠奪性,看到中原的繁華之時,怎能不動心?

所以,終宋一代,不僅沒有開拓之雄主,更難有守業之賢君!

有宋一朝三百年除了文化上的鼎盛外,幾乎都是屈辱不堪的。

文化的鼎盛固然重要,但是文化再鼎盛,那也不過只是一個“精神境界”純粹的靈魂而已,沒有強悍的體魄承載著這個“靈魂”,最後也只能留下無數的嘆息。

雖然,後世也有好事者統計過宋對外的戰爭,看著資料好像是勝多敗少。

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沒有一個強悍的體魄作為支撐,即便贏的再多,也輸不起一次!

所以,靖康之難時,北宋二帝王公貴族等都被盡數掠奪,半壁江山也成為遼金鐵蹄之下的羶腥之土!

而也就在這段歷史的長河之中,久別中原的西域也漸漸的凋零起來。

西域再也起不到連線東西的絲綢之路作用,西域諸國都因為中原的動盪和無能,也陷入到水深火熱的煉獄之中。

原本還興盛向善的佛家文化在西域凋零,野蠻的宗教開始入侵這裡,不僅使得西域徹底變了顏色,更使得西域陷入到極端的恐懼和野蠻之中,再也沒有漢唐之時的溫順恭謙。

如今,朱常洛想要再開西域,他面對不僅僅只是土地方面征服,更要面對文化層次的征服!

若是,只完成了土地征服,按照古代的生產力水平和宋明漢人固有的“自卑”情懷,想要再以漢唐之氣度重新的擁抱和君臨西域,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為,交趾的歷史已經告訴過朱常洛答桉了。

若是中原王朝的文化主流是自大,且故步自封的。就算是恢復了交趾舊地,也是閒得蛋疼!

因為,中原人根本就沒把野蠻的交趾人當做一體,也沒有博大的胸懷去擁抱他們,所以,交趾在折騰了十幾二十年後,就又一次脫離的中原王朝,而且,這一次還是永久的脫離!

所以,為了不重蹈覆轍,朱常洛必須要在文化的層次上做到真正的自信,不然,就算中原之地的士大夫的寫的錦繡文章再出彩,也遮蓋不住他們自宋以後的“自卑”情緒。

而要強大文化層次的自信,就要先強大力量,使得大明的文化從卑武,轉變為尚武,才有可能改變。

因為,一個連力量都鄙夷的民族,不管發展到什麼階段,都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懦夫罷了!只要遇到更加強大力量時,這些張牙舞爪的懦夫會比任何人跪的都快。同時,他們還會更加繼續的仇恨力量,鄙視武力!

認為力量是邪惡的,是讓他們卑躬屈膝不能開心顏的罪魁禍首!

所以,這就是宋明之後,為什麼中原王朝一直無法雄起的根本原因!

一個連“力量”都不崇尚的民族,指望他能自信強大的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簡直就是開玩笑!

這一次朱常洛抬舉努爾哈赤,除了要用他樹立榜樣之外,更是想利用一下的他的野性去刺激一下蘭州彪悍的民風,使得本就粗狂的蘭州漢民們,也能恢復起沉睡了幾百年的力量崇拜。

為此,朱常洛還專門下旨提升了西北籍漢民的科舉錄取比例,同時,也儘量的提拔了一批西北籍的官員充實在偏武的文職官員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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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為了保證這些人的思想不走形,朱常洛在一些重要位置上的任用,還是偏向南方系官員的。

雖然,南方系的官員都有些“問題”,但是,他們在壓制西北系官員上的思想還是一致的。

只要這些壓制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又能相互的彼此的影響著,朱常洛還是願意一試的。

畢竟,他要幹的事情可不僅僅只是擴大版圖,興盛科技,他更是要深層次的喚醒一下漢人民族隱藏在血脈裡七百多年的血性!

所以,朱常洛在新官提拔的時候,一般都不怎麼強調出身,也不在乎所謂的“文”、“武”,只要是合適的人,朱常洛會儘可能的多提拔一下武人出身的人,轉任到原來只屬於文人的官職位置上。

從心理上消除一下武人對文人的自卑感,同時也給這些只會空喊道德眼高手低的文人一些壓力,讓他們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思想問題。

久而久之,可能在數十年後,大明就可以變成一個正常的國家,既不卑武,又能崇學。

也只有如此,大明才能在未來的激烈競爭之中,取得前所未有的勝利!

雖然,朱常洛也想過一勞永逸的,像網文小說中那樣稱霸世界,地球只有一個文明。

但是,這個實在是太難了,即便是朱常洛有心這樣,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和科技水平也無法支撐他的雄心!

他能做到了就是在他這一世會形成絕對的威壓。

但等他到死了之後,世界還會恢復原樣,可怕的敵人依然還會層出不窮的出現,文明的競爭也依然還會繼續。

而這對於還沒有完成文化上的自信的大明而言,依然還是一個殘酷無比的現實!

敵國的堅船利炮照樣會超越大明,照樣還會歷史重演般蹂躪著這片飽經風霜的古老大地。

所以,朱常洛要的做的事情,絕不簡單只是重現一個所謂的盛世!朱常洛要做的就是披荊斬棘的為大明開出一條自信昂揚的道路。

而這條道路,並不需要崇拜誰,跟著誰,只需要仰著頭挺著胸,自信的走下去即可!

“太子,朕真沒想到這足球竟然這麼好看。朕幾乎是每場必看,真沒想到最後奪冠的竟然是西山物理院!”

萬曆皇帝坐在龍攆上,喝了一口冰鎮的氣泡水後,語氣之中還是一點不可思議的強調說著昨天的最後比賽。

朱常洛這次引進了足球加入到了西山三院和宗學以及薊縣、天津衛等六所院校之間的運動比賽後,所有人都被一場類似蹴鞠的比賽吸引住了。

西山皇莊的大體育上,更是人山人海,座無虛席,所有人都激動的支援著自己喜歡的球隊。

這一場比賽下來,雖然也就只有六支球隊,只踢了不到十場的比賽,但是,依然引起了西山皇莊及京師眾多老百姓們的積極參與。

西山皇莊也按照朱常洛的提醒,及時的在兩場試水的比賽後,就推出了面向全民的足彩,這一波操作,頓時也讓西山皇莊賺了不少的銀子。

等到這些比賽結束後,西山皇莊的足彩清盤了一下兌付後的餘額,竟有三十萬兩之巨!

看到這龐大的餘額後,萬曆皇帝都驚呆,這才賣了幾場比賽而已,就能賺這麼多,這要是比賽場次再多幾倍,這賺銀子的威力絕對是會讓人心潮澎湃的!

雖然,現在萬曆皇帝對幾十萬兩的財富也看不上眼了,但是,短短幾天就賺了這麼多時,萬曆皇帝還是很激動的。

朱常洛被萬曆皇帝的話打斷思緒,收回了向外看著的目光,朱常洛微微一笑:“那父皇贏了多少?”

說到這個萬曆皇帝臉上的笑容一凝,他把注壓在了宗學上面,結果輸的是一塌湖塗!

萬曆皇帝甕聲回道:“不多不多,也就萬把兩。”

聽到萬曆皇帝說輸了萬把兩銀子時,朱常洛頓時笑了。“父皇,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萬曆皇帝哼哼的喝了一口氣泡水,說道:“還不是因為宗學這幫不學無術的宗室子弟誤了朕?不然朕怎麼會輸了這麼多?”

“還有就是西山物理院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就在這次的足球比賽上大放異彩了,如果不是他們踢的真好,朕都懷疑是假球了。”

朱常洛說道:“這可能就是知識的力量吧。西山物理院中學數學的人很多,他們這些人就喜歡研究各種資料。兒臣猜測他們肯定是利用了資料的優勢,再結合這幾場有限的比賽,進行了一些戰術歸納之後,所以才出其不意的奪得此次的魁首!”

萬曆皇帝一聽還能這樣,他頓時就更好奇了。

“怎麼這幫書呆子都能這樣了?”

朱常洛笑道:“父皇,西山物理院的學生們可不是一般的書呆子,他們研究的東西和普通書院學習的可不一樣。普通書院學習研究的不過就是四書五經和八股文的技巧而已,為的就是能夠透過科舉,成為人上人。”

“但西山物理院不同,他們研究的是事物本身的規律,而這些規律想要摸清楚就要依靠不停的計算和歸納總結才有會結果。就像這次的足球比賽,西山物理院就是發揚總結和歸納的作用,針對不同的對手,制定了不同的計劃,所以,他們才笑到了最後。”

“但是,這個方法並不是太難,只要其他的院校能夠發現這個秘密,他們應該也能很快的總結出規律來。所以,等到下次比賽時,那才是真正的激烈!”

萬曆皇帝聽完朱常洛的這番分析後,他深以為然的點頭道:“不錯,西山物理院這次確實取巧了。等到下次,其他球隊也總結了這些問題後,勝負就不好說了。”

朱常洛又笑道:“是啊。若是西山物理院能夠繼續的歸納總結,繼續的設計出比賽的模型,完善自己的戰術戰法,同時又能維持好日常訓練,說不定以後的足球強隊也就只有物理院一家了。”

萬曆皇帝嗯了一聲,“不行,這樣多沒意思。朕要把西山物理院的制勝秘訣公佈出來,讓其他球隊也學習起來,這樣才有意思。”

朱常洛笑道:“父皇聖明!如此一來,這足球比賽的戰術戰法必然會更加快速的迭代更新,到時候也一定會更加精彩紛呈!”

萬曆皇帝也笑道:“到時候,朕就把多拉一些球隊參與其中,踢他一個月時間!看看能賺多少銀子!”

朱常洛聽著萬曆皇帝笑聲,心情也好極了。

萬曆皇帝這個思路沒毛病,只要拉長了比賽時間,增加了比賽場次,作為壟斷足彩發售的西山皇莊,自然也是可以賺到大筆的銀子的。

“父皇,既然如此,兒臣打算組建九邊沿邊各鎮的聯賽。九邊沿線大大小小二十多個軍鎮,這二十多個軍鎮都出一個球隊的話,就是有二十多支隊伍,再加西山三院和宗學以及薊縣和天津衛的六支隊伍。”

“然後,再放出一些民間名額參與其中,組成一場有三十六支隊伍比賽的足球聯賽,定然是可以引起極大的轟動和關注的。”

“到時候兒臣也可以利用此聯賽的影響力,進一步的吸收草原及西北等地的百姓參與,使得他們都能夠在同一場上競技比賽。”

“這不僅能夠吸引大量的關注,能加進一步的凝聚天下人心,為我大明中興貢獻出無窮之力!”

朱常洛的思路就很明顯,他是想照搬一下後世的成功經驗,利用大型比賽的關注度,提升一下某些地區的知名度,並且,也利用比賽帶來的集體榮譽感,將大明的精氣神進行一次淬鍊!

萬曆皇帝聽完朱常洛這番話後,他眼睛發亮道:“好好好,這個法子,一年一次,咱能賺不少銀子!”

朱常洛趕緊回道:“父皇,一年一次太頻繁了,會讓人失去期待感的。而且,真的要選定地區比賽的話,一年一次的頻率無法吸引太多人直接到場觀看的。所以,兒臣以為還是三到四年一次即可。”

“這樣的話,既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這場聲勢浩大的比賽,也能維持好這些球員們體力,同時,西山皇莊小範圍的運動比賽還能不受影響。這才是長久的生財之道!”

萬曆皇帝的眼睛更亮了。

雖然,三到四年的時間是有點長了。

但是,這三到四年的時間也確實能夠吸引更多的人關注,更多的人參與,到時候,這銀子還不是會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湧進口袋?

萬曆皇帝說道:“好,就這麼幹了!等到了夏都之後,朕開始摸索安排此事。到時候,你也不要總忙著政務,也要找朕多聊一聊此事,給朕查漏補缺一番。”

朱常洛道:“是,兒臣遵旨!”

聊完這些話題後,萬曆皇帝心情大好,“還是北戴河舒服。這幾天京師真是越來越熱了。再在京師多待幾天,朕都要脫水了。”

朱常洛看著萬曆皇帝滾圓的身材,這樣的身材確實不太耐熱,再加上古人的衣服本就厚重,所以,再出席一下正規場合時,即便是穿著一身薄薄的絲質紗衣,照樣也是難掩暑氣的。

雖然,平時在家獨居時,古人也是很隨意的穿著一件寬袖敞衣,也是袒胸露乳不拘小節的消暑散熱。

但是,這種方式還是沒有多少效果的,天氣該熱還是熱,即便是在府中多放幾臺冰鑑,也是阻擋不住那夏日裡粘稠的熱空氣的。

所以,消暑還是要找一個暑氣不旺的地方最好。

而北戴河就是這麼一個地方,近靠京師,又在長城之內,不管是從安全還是行政方面的考慮,這裡都是絕佳的避暑聖地。

雖然,一開始的頭一年隨駕的官員們心裡還有點過意不去,一邊享受著北戴河舒適氣候,一邊還想著怎麼彈劾皇帝享受。

但是,經過了第二年的調轉,朱常洛把原來隨駕的人置換了一波後,那些曾經享受過一夏北戴河的人在京中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夏季後,他們頓時醒悟了。

接下來的幾年裡,再也沒有誰想著去彈劾皇帝帶著太子去北戴河避暑的事情了。

因為,他們的身體都太誠實了,以至於誠實到了他們都不好意思繼續寫出彈劾皇帝享樂的奏章了。

所以,現在他們也堂而皇之,理所應當的享受起了北戴河的舒適,也隨著朱常洛的理由開始轉變口風了。

並且也把朱常洛的理由,當做了自己來北戴河的理由!

朱常洛的理由就是一個字:“孝”!

朱常洛來北戴河辦公並不是為了自己享樂,而是為了萬曆皇帝的龍體康健。

所以,現在朝野上下只要是能在夏季隨駕北戴河的大臣們,都會把朱常洛的理由掛在嘴邊,他們並不是為了自己享受才來北戴河,而是為了“忠孝”才來的。

對於,這些大臣的說辭和真實想法,朱常洛不用去探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朱常洛也不去拆穿大家這心照不宣的說辭。

畢竟,這說辭的始作俑者就是朱常洛自己,朱常洛完全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抖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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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0字到!

本來今天是打算停更的。

但是,一想到還有很多人等著看,我就不斷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