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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可思議的精神領悟

“二弟,大哥知道你不會喝酒,但也絕沒想到你竟然只喝一杯就醉倒啊!下次打死我也不會讓你喝酒了。”柳鴻從馬車上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尹楓扶了下來。

“砰砰砰,快開門!”柳鴻讓已爛醉如泥根本無法站立的尹楓靠在自己身上,艱難地騰出一手使勁敲著門。這是鎮北侯府的一個後門,在一個不易讓人察覺的小巷子裡,柳鴻也只有在偷熘出府喝酒玩耍的時候,才會走這道門。

“少爺,今晚咋回來的這麼早?”一個長相激靈的侯府下人開啟了門。

“柳財,快把二少爺送回他的房間,叫他院中下人小心伺候著,別忘給他熬點醒酒湯。對了,千萬別讓侯爺看到。”柳鴻把尹楓交到柳三手中,囑咐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少爺你這是?”

“回去繼續喝酒啊!別忘了我的吩咐,辦不好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少年您就放一萬個心。”柳財見柳鴻身影在巷子拐角消失不見後,關好門,小心翼翼地背起尹楓朝裡走去。

……

此時在柳遠山書房後面的暗室裡,坐著三個人正在商議著什麼。

“少主您確定是楓兒服下了那枚丹果?”

“這個我很確定,而且他還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了丹果,當時為防止他爆體而亡還是我親自下的封印。”聲音冰冷澹漠,被柳遠山稱呼為“少主”的女子正是祿紫玥,她依舊一襲紫黑長袍,紫紗遮面。

“這事是我沒辦好,你可任求一事,只要我能辦到。”祿紫玥歉意說道。

柳遠山聽聞後起身行禮,急切懇求道:“在下求少主能助楓兒化解他體內丹果,救他一命。丹果乃神族聖果,豈是他一凡人體質所能承受的,更何況還是三紋丹果。”

“我勸你好好想想,我族一向不輕許諾言,雖不如薩納族那般以信守承諾著稱,但應諾之事,必將竭盡所能去完成……”柳遠山的請求讓祿紫玥頗為意外。

“請少主成全。”柳遠山想都沒想,跪地再次懇求著。

“……”祿紫玥深深地看了一眼柳遠山,不再言語,一甩衣袖飄然離去。

柳遠山見祿紫玥這般不發一言轉身離去,神情難免擔憂起來。

“放心吧!少主既然答應了侯爺,必定會做到。”剛在邊上一直未發一言的黑衣男子攙扶起柳遠山,便繼續開口說道:“侯爺你應該知道三紋丹果在這片大陸上有多麼珍稀,要不是侯爺你現在是宗上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他也不會頂著族中壓力破例賜你一枚三紋丹果,還派少主前來助你成功吸收丹果效力。既然已經發生意外,剛才少主已許你任求一事,雖不可能再補你一枚三紋丹果,但你為何……唉!”

柳遠山沒有回答,轉而問道:“長風,那你為何這五年來幫我這麼多?”

“當年要不是被侯爺所救,我早就被荒獸所食屍骨無存了。”

“是啊,當年我聽手下斥候稟報,說有一人被數只荒獸圍困,我立馬帶領一隊人馬趕去相救。當年我救你時可沒想著你的報答,即便幫你隱瞞雲昭部族的身份,但這麼多年來你卻一直在報答我當年的恩情。”

柳遠山抬起頭,腦中一直不斷浮現著當年的畫面,繼續說道:“十五年前,大軍在瀏河南岸遭遇代國伏兵,死傷慘重,是子瑞大哥親率五千龍騎軍涉險渡河來救,又是他執意率軍斷後,死戰不退直到我們逃回北岸,而他及所率五千龍騎全部戰死,無一生還。而他的兒子就是尹楓,你說這份恩情我又怎能不報?”

肖長風沉默了。

五百年前逆天之亂後,參與叛亂的丹陽族因為受詛咒不得不帶著追隨他們的人族逃到了雲昭草原以北的死地暗影沼澤。而人族由於無法在沼澤之地生存,就只能在沼澤邊上的雲昭草原上生存。

數百年來繁衍生息,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部族,北部大陸都把他們稱之為雲昭部族。而困在暗影沼澤的丹陽族被稱為暗影丹陽。

由於草原上資源貴乏,生存環境惡劣,雲昭部族不但要和強大的荒獸競爭,還要經常冒著風險南下到與雲昭草原相連的兩個人族國家搶奪資源。

肖長風,當年就是一位雲昭暗探,奉命南下途中被一群荒貘所圍,幸好被湊巧到這一帶練兵的柳遠山所救。在醫治身負重傷的肖長風時,柳遠山發現了他左肩上的樹形刺紋,這是雲昭部族身上的特有刺紋。

肖長風身份暴露後,柳遠山不但幫著他隱藏了身份,還透過他與雲昭部族取得聯系。從此雲昭部不需要靠南下搶奪就能透過柳遠山換取到大量所需資源,而雲昭部也會時不時南下配合柳遠山演一場邊境危機的好戲,從而幫後者不但能騙取朝廷的糧草軍餉,還能鞏固其在寧國不可替代的位置。

隨著柳遠山成為擁兵十萬、統轄一關三鎮的鎮北侯後,他們之間的往來更加便利。而柳遠山也得到雲昭部背後暗影丹陽族的認可,逐漸涉及到一些更為秘密的交易。

為防止柳遠山會被丹陽人透過精神搜尋發現這些秘密,暗影丹陽族族長祿傑力排眾議,派自己的女兒祿紫玥帶著族中聖果“三紋丹果”給柳遠山服用,想透過“三紋丹果”中蘊含著的大量曦強行滋養他的精神力,使他能突破桎梏,只有這樣才能防止被施展精神搜尋。

……

祿紫玥循著先前留在尹楓身上的一縷精神印記,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尹楓的房間。她走到床前,聞到尹楓滿身的酒氣,黛眉微蹙。

只見她伸指點向尹楓額頭,其身上酒氣瞬間就順著渾身毛孔排出。她隨後衣袖一揮,散聚在空中的酒氣就消散不見。然後拿出三個小盒子,此次擺在床頭。在這三個盒子裡裝著為了這次能成功幫助柳遠山吸收丹果而準備的珍貴藥材,沒想到……

祿紫玥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拿起最左邊一個黑色盒子。開啟後,裡面裝著一顆猩紅的紫虺膽,上面傳出一股濃烈刺鼻的腥臭。紫虺,三段荒獸,這只紫虺捕殺於雲昭草原深處靠近暗影沼澤的紫水潭中。它的膽外囊劇毒,但膽汁服用後卻有極佳的養護經脈的效果。

祿紫玥朝尹楓胸口一拍,待其張嘴時快速隔空點破膽囊,並引出綠色膽汁化作細線流入其嘴裡,再隔空拉起尹楓身體,使紫虺膽液體流入其腹中。然後掐訣點向尹楓額頭,後者額頭立即出現了一個三紋丹果的虛影……

熟睡中的尹楓,突然感覺一陣眩暈,等清醒後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片灰色霧氣籠罩的空間。與以往不同的是沒過多久灰色空間上空出現了無數像螢火般的光點,然後慢慢飄落下來。

他好奇地伸手抓向面前的一個光點,待鬆開手掌,發現這個光點竟然是一個小樹種。手中的小樹種自動從他手中滑落,落向地面消失不見。

越來越多的光點落向地面,地面漸漸不再是灰暗,而是泛起一層淺綠色光芒,光芒逐漸從四周向自己腳下匯聚而來,像微風下的麥浪,一波波此起彼伏;像海風推動著的波濤,一層層拍向岸邊。

尹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色,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在夢中,但他還是沉醉在這種奇異景象之中。一個時辰過去了,異象絲毫沒有停止。尹楓從一開始的站著,變成蹲著,然後坐著,最後直接平躺著

他每次來這裡都不知道該如何出去,既然出不去,也就不用著急了。

一波波光圈繼續不停地匯聚到自己的身下,尹楓突然感到身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上頂。發現異樣後,他立即起身退後一步檢視,竟然在原先光點匯聚處,有棵稚嫩的小樹苗正“破土”而出。小樹苗生長速度出奇的快,幾息前頂部才是剛抽出的嫩苗,一下子就變成了幾片葉子。

樹苗無風自動,不停地扭動搖擺著。不到一刻鍾已經長成一米高的小樹,它還在繼續生長著,沒有一絲停下來的跡象。尹楓不斷後退著,給小樹讓出更多的空間。當樹生長到兩米高時,突然先前兩次出現的那個透著光亮的通道又出現了……

“這是……”祿紫玥驚愕地睜開眼睛,輕呼道:“領域連線?這怎麼可能。”但此時的她已完全顧不上再去仔細檢視,趕忙掐訣切斷連線,為以防萬一,她決定停止幫助尹楓吸收剩下的丹果。

丹果已被吸收了七成,就算現在沒她幫忙控制,也不會再對尹楓身體造成太多的影響了。畢竟剛才她除了最先給尹楓服下了紫虺膽外,又給他先後服用了赤猊精血和養神丹。

赤猊,三段荒獸,其精血有固本培元之效。尤其養神丹,那可是由婓原部煉製成的四段丹藥,頤精養神的藥效立竿見影,可以很好的鞏固剛形成的精神領域。

而此刻剛從南邊返回自己巡查區域的丹陽鷹騎衛祿翔,突然感到一絲異樣,剛要仔細檢視時,感受到的那絲精神波動就消失不見了,祿翔望了望南邊某個方向,自言自語道:“看來最好得上報這幾次的異象,免得耽誤要事被責罰。”

……

祿紫玥拍醒尹楓,她很想弄清楚為什麼尹楓會有領域連線,要知道那可是只有丹陽族才會有的。尹楓感覺頭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發現已從夢境中醒來,不過房間裡多出了一個人。

“你是……”驚愕中正要發問的尹楓認出了眼前的祿紫玥,然後改問道:“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會有領域連線?”

“啊?”

“……”看著尹楓迷茫的神情,祿紫玥突然意識到對方對此類事情一竅不通,想要弄清楚的話必須得耐著性子從頭說起。

“還記得上次跟你說你弄丟了我要送給一個好朋友的貴重物品嗎?”

“嗯,記得”

“其實當時我因為不想節外生枝,對你有所隱瞞……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哦……”聞言尹楓趕緊低下了頭。

“其實我那貴重物品是一枚被稱為丹陽聖果的丹果,而且是最為珍稀的三紋丹果。它不是被你丟了,而是被你吃了,準確說是被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吃的。我要送的那位好朋友你也認識,就是柳遠山。”

“柳叔?”

“對,就是他。我當時沒想到你竟然認識他,還想著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把你活著帶給他讓他自行處置,這樣才能消除我們之間可能會產生的誤會。正因如此才耗去大量的精神力幫你封印體內的丹果,免得你爆體而亡。”祿紫玥發現明明一開始還很驚愕的尹楓神情竟然愈發平靜,不由得停下來問道;“嗯?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麼,怪你因為這個原因才救得我?要知道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你第二次救我了,而且換做是我的話,我也覺得這是消除誤會最妥當的方法了。”

尹楓說著說著,神情開始不安起來,“我雖然不知道丹果是什麼東西,但聽你這麼說那肯定是非常珍貴的物品了,無疑對柳叔來說會非常重要。我竟然不知不覺中把它吃了,我怎麼這麼無用,早知道這樣就不來找他了。”尹楓說完,悔恨地不斷敲打著自己。

祿紫玥深深地看著對方,她覺得她是愈發不理解這個種族了,雖然她也有一半的人族血統。

“你們都很奇怪,你的柳叔明明有機會獲得一些不錯的補償,可他偏偏選擇讓我來助你吸收體內的丹果。你現在體內丹果已吸收了七成,體內精神領域也已經形成,又服用了幾樣珍稀藥物,到時候只要懂得引導曦的方法,就完全能自行吸收了。”

“這些珍稀藥物原本也是為柳叔準備的吧!”

“嗯,是的。哦,對了,你這幾天身體有沒發現什麼異樣,比如會在某種情況下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未知空間?如果有的話,儘可能詳細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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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種情況發生在我來東陵後,加上今天這次,剛好有三次,每次都是在我睡覺的時候會進入一個灰色的奇異空間。”

“空間裡好像充滿濃霧一樣,什麼都看不清,而且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對了,還有一個透著光亮的通道,第二次的時候,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吸進通道,差點就要穿過通道到達另一頭的時候,通道周圍黑暗空間裡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一種恐怖的視線射向我,然後我就被嚇醒了。當時雖看不太清,但好像通道另一頭有一棵會發光的樹。”

聽著尹楓的話,祿紫玥是愈發驚奇。明明一個普通人族,竟然在還沒吸收丹果的情況下,就已經開闢出精神領域。

尹楓所說充滿濃霧,其實就是精神領域的初始形態——混沌領域。最讓祿紫玥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在他的領域裡竟然出現了領域連線,就是尹楓所說那個通道。而他所說的通道另一頭那棵發光的樹,就是他們的“聖樹”單陽樹所創造出的聖樹領域。他被抓進領域連線的那股無形力量,應該是單陽樹的召喚力。

按理說這明明是只能發生在丹陽族人身上的現象啊!他們丹陽族人天生就有混沌領域,在得到丹陽樹認可後,才會出現領域連線與聖樹領域相連。每個丹陽族人在徵求丹陽樹同意後,會被召喚力召喚到聖樹領域,得到神樹庇佑。庇佑之光會洗去精神領域中不純的雜質,使它更加純淨,更加穩固。

這一切都讓祿紫玥太震撼了,而她又無法解釋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在一個普通人族身上。她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尹楓所說的那雙恐怖眼睛,應該就是在附近有另一位丹陽族人感受到了精神波動,在使用精神力在探查方位。

“怪不得引來了那名鷹騎衛,一開始還懷疑是自己不小心引來的。看來得先教會他操控精神力的法子,不然下次再出現精神波動又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至於其他的只能等回去後問父親了。”

……

……